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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作河 南商报记者 杨东华/翻拍
知青的故事成为许多电影的主题
曾经一起劳作的知青们,却在历史的车轮下,演绎出三种不同的人生轨迹河南商报记者 杨东华/摄
编者按
无论人事物,也无论精神积淀,它们之于一个人或整个知青群体来说,都是细枝末节的。
唯有人生,才是系统的,才是有机的逻辑。
郑州知青们大都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轨迹?这些轨迹又包含哪些人生元素?他们对人生的感悟又是什么?
命运是什么?
是“劫持”人生的各种因素形成的人生磁场,具有时间上的唯一性和不可逆转性。
与人生相比,命运更偏重外部因素的制约,比如国家意志、时代变迁、社会环境、群体意志与行为,等等,上述种种,无不暗合着人生的悲欢离合、命运的无常变幻。
今天,河南商报就带您走进郑州知青群体的人生和命运。
河南商报记者王海圣
易卜生曾说:社会犹如一条船,每个人都要有掌舵的准备。
但掌舵是需要力量的,而大多数人在“被需要”时,并不一定能够拥有这种力量。
换句话说就是:人们也并不总是做好了准备。
知青就是这样一个群体:一个个十多岁的孩子,在成年人也左右不了什么的时候,他们又能左右什么?最大的可能也只是且走且看且想。
明朝洪武年间,大批人从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开始了他们浪迹天涯的一生。对郑州当年数万知青而言,知青生涯基本上也是他们跌宕起伏一生的开端。
而这开端,从底子就含带着太多的辛酸,贯穿和影响了他们的一生。
更准确地说,他们受到了命运的捉弄。
现实
所有的一切只为生存
1953年出生、1971年下乡,钟士琪就是地地道道的郑州知青。
“我们这个群体,怎么说呢?排除掉那些非正常因素死亡的,大概有三种命运:好的、差的和一般的。”在自我认定上,现年58岁的钟士琪先生给自己定的是“一般”的。
但钟先生说他已经进入了颐养天年的时间段——往事休要再提。可是话题开了头,闸门也就不好堵住了。
钟的经历大体上是:属于高官的父亲给了他一个不好的成分,喜欢玩吉他、志向高远的他成了另类,心情压抑。在当时,知青大体上只有三条出路:招工、当兵和上学,但这些都没他的份。最后回城时他的老父亲还在牛棚,他得到一份不如意的工作,没几年就离开了……
他的知青朋友在博客里描述说:钟士琪早就与原单位脱离了劳动关系,多年来自食其力,开着一个特别小的面馆(连厨房带饭堂有十几平方米),老板、大厨、店员、采购均自己担当,凉菜只卖2元,卖3元就没有人吃,面3.5元一碗,每天也只卖几十碗,收入除去房租,所剩无几。所有的一切只有自己干,不为别的,只为生存。
说和沉默,说什么和怎么说
“你叫我怎么说?根本没有必要谈。因为你根本什么都左右不了嘛,只能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他说,如今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大家不要忘了那段岁月,也希望永远不再重来。
凡是亲历者,没有人会忘掉那段岁月:小圈子的小聚,大圈子的大聚,事实上他们经常联系、追忆往事,同时也在“反刍”那个宗教般狂热的年代。
他们这个群体的道德感让人感动:一小部分进入公务员行列和经商的知青说,应该多采访那些下岗的知青,他们是大多数,他们的人生经历更能说明问题;而下岗知青说,还是让那些条件好的说吧,他们更能反映时代的进步,而且他们能更好地总结。
说和沉默,说什么和怎么说,在外人,不可理喻,在他们,却是柔肠百转。
经历
他们走出了多种人生轨迹
世道轮回,逝者已矣,生者到底要忍痛前行,这就派生出了三类主要人生轨迹:当兵、推荐上大学、自考大学出去的;招工和想办法回城的;自谋出路和留下的。
钟士琪先生属于第二类,在回顾自己这一生的坎坷时,他说自己完全的无能为力。
“我是知青吗?其实我是文盲,我学习的权利被剥夺了。”他说。
而招工回城的,是郑州知青们的大多数,也是后来下岗时受到最大冲击的一群人;这里边还分化出了做生意的一小群,但这些人基本上是为了谋衣食。
河南商报记者电话采访的另外一位下岗知青,在回忆了他在花园口公社八堡大队的经历后说,“那时候回城,急得很,初中毕业没文化,上世纪90年代就下岗了,也没啥埋怨的。”
再一类是上大学的,比如河南商报记者采访到的几位进入公务员行列的知青,事实上,有关郑州知青当年生活面貌的讲述和反思,也是他们在互联网上最先发起的。
郑州轻工业学院副院长陈江风就是当年考学出来的知青,他在连队整整待了8年。
还有一类,是留在了当地以及自谋出路的——前者的人生,跟当年的号召完全一样——但这样的人跟上大学的一样,也是少数。
但不管他们走出了何种人生轨迹,知青岁月基本上都被他们认为是人生的开端。
“我们在那个时候长大。”在郑州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撰出版的《知青岁月》上,无数人如是表述。
感怀
“好在,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完了”
没有谁愿意在人生的暮年揭开伤疤给外人看,除非确有必要。
当年的知青李志明,在时隔40年后的今天在网上发表回忆文章,究其实是因为开始了认真的反思。
比如日前商报记者采访的知青吴霞,其在新浪开通的博客,文章十之八九,要么是回忆当年岁月,要么是现在和当年知青的相聚、感想。此前不久,吴霞还撰文描述了她的一个经历:偶遇当年的连队战友王小翠,而两人在眼神相对的一瞬间,就彼此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哪怕已经数十年不见。
李志明的人生可称错乱,身为高官的父亲被打倒,不过十几岁的自己身背着83条“罪状”,下乡后被连续批斗了三天,他的学业完全被耽搁。他的悲惨还在于:他是学习很好、表现很好的一个,但任何回城、当兵、上大学的机会都不给他,而考学还有政审这关。
“好在,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完了。”他说。
而这些经历,被他深埋在心底,即便是最为亲爱的女儿,都没告诉,“担心女儿多想”,但是李志明准备把他的经历告诉他的孙辈,口述或者写下来,因为“历史不能泯灭”。
“恨?没有,这是命运”
那么李志明们要说些什么?大体上,无非是人生的喜和悲、幸福和痛苦、目的和意义、价值和使命,当然,还有对时代的思考、对历史的辨析。
复杂也正在这里——知青岁月成为他们的一个秘密,平时心门紧闭,只在电光雷石的一刹那,才会心事翻涌。商报记者接触的一位女知青,在诵读她回忆知青岁月写就的一页感言时,她突然就哽咽起来,满眼泪花。
他们是在感伤他们无比珍贵的一去不返的青春吗?可是时光再难回还。
可是他们很快又快乐起来,表示这样的一个经历,是他们人生的珍贵财富,“这个经历使我们变得坚强,使我们得以能够正视之后的任何困难。”比如吴霞写的:“在黄河之滨的6年半知青生活,练就了我朴素、善良、乐观、敬业、永不认输、笑对人生的积极的生活态度。”
看起来,一切都结束了,一切也都没有结束。
采访时,一位下岗老知青对河南商报记者说,“恨?没有,这是命运。”
命运无常,他说他们只是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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