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政法干警面试热点：面对“拆迁补偿”的反思

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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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北京市二中院)近日对北京市朝阳区孙河乡康营村原村委委员梁达诈骗拆迁补偿款及停产停业补偿款一案作出一审判决，主犯梁达因虚报承租地块面积5.8万余平方米、骗取各种拆迁补偿款项近1.9亿元获刑15年。一个村官能犯下如此惊人的拆迁诈骗案，为梁达出具虚假拆迁评估报告的评估公司“功不可没”。
　　梁达案并非孤例。事实上，在北京市二中院今年上半年审理的3起涉案金额超过千万元的拆迁诈骗及腐败案件中，就均有拆迁评估机构参与其中。原本应该保证拆迁公平的第三方评估机构，如今却沦为拆迁诈骗以及腐败的“帮凶”，加强对拆迁评估机构的监管迫在眉睫。
　　“亿元户”村官是这样炼成的
　　北京市二中院审理查明，在朝阳区孙河乡康营村政府土地储备拆迁过程中，梁达通过指使拆迁评估公司负责人马涛、康营村村委会主任张信为其出具虚假的评估报告和相关的证明文件，骗取国家拆迁补偿款、停产停业补偿款近1.9亿元。
　　孙河乡位于北京市东北五环外的机场南线高速旁，辖区内共有孙河村、康营村等10多个行政村。在康营村村民眼里，42岁的梁达是个“能人”。1998年和1999年，梁达先后从当时的康营大队承租了北荒子和康一湖两块地，面积分别为200亩和30亩。北荒子地块中的一部分被梁达盖仓库从事仓储业务，另外一部分则被转租给其他6个人;而康一湖地块后来则由梁达建起了敬老院(实际未营业)。
　　法院审理查明梁达诈骗的款项共有3笔。在北荒子地块中，梁达指使参与测量的北京石鉴兴业房地产评估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石鉴兴业公司)实际控制人马涛将这一地块的建筑面积虚报为9.23万余平方米，而根据航拍图，该地块实际建筑面积只有3.3万平方米。通过虚报的5.8万余平方米的建筑面积，梁达共骗得拆迁补偿款、搬迁补助款、停产停业补助款共计1.54亿余元。
　　梁达的第二笔诈骗款则是从6个承租户身上“抠”出来的。承租梁达2.07万余平方米土地的6个分包户均没有营业执照和纳税证明，按规定，他们不能享受停产停业补助。但梁达找到了当时的康营村村委会主任张信，让张信以康营村村委会的名义出具了一份《情况说明》，证明这6个分包户使用了梁达妻子朱琳的仓储营业执照，因此拆迁中这6人的停产停业补助款应归朱琳所有。就这样，梁达又领到了2284万余元的停产停业补助款。
　　然而，梁达还不满足。梁达2007年在康一湖地块上建起的敬老院并没有领取营业执照，也没有老人实际入住。康营村拆迁腾退中，梁达故伎重演，让张信以村委会的名义出具了敬老院已经营业并有老人入住的虚假证明，再次骗领停产停业补偿款1226万余元。
　　“注水”评估数据的出炉
　　帮助梁达骗得最大的那笔1.54亿余元拆迁补偿款的，是石鉴兴业公司出具的虚假评估报告。
　　根据2003年8月开始施行的《〈北京市集体土地房屋拆迁管理办法〉实施意见》，拆迁总费用在8000万元以上的征地拆迁项目，用地单位应通过招标投标方式确定评估单位。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石鉴兴业公司并非康营村拆迁项目的中标评估机构。
　　记者通过北京市招投标信息平台查询到2009年7月31日公布的朝阳区孙河乡土地储备项目拆迁评估招标中标结果，康营村所在的Ⅲ标段和Ⅳ标段中标人分别为北京宝孚房地产评估事务所有限公司和北京银通安泰房地产评估有限公司。
　　事实上，早在拆迁评估招标中标结果公布之前的7月4日，石鉴兴业公司就已经开始了入户调查、测量和评估工作。而对于让一家未经招标程序选定的评估公司先行参与拆迁评估，孙河乡拆迁腾退办公室的说法是“防止村民抢建房屋”。
　　于是，在孙河乡的“协调”下，中标的两家公司只得和石鉴兴业公司签订“合作协议”，石鉴兴业公司出具的入户调查表和评估报告只需改成这两家公司的名字，就成为两家中标公司正式出具的评估报告，而两家中标公司则需要按照“合作协议”规定的比例向石鉴兴业公司支付评估费分成。案发后，这两家中标公司的负责人在接受调查时均表示，他们对石鉴兴业公司提供的入户调查数据和初步评估报告没有再进行核查。
　　马涛在庭审中供述称，2009年7月中旬，梁达找到他，让他在测量评估北荒子地块时多报些面积。“他(梁达)是村委委员，又负责村里的拆迁工作，为了今后能得到他的配合，我就答应了。”马涛供述称，后来他就按照梁达提供的图纸凭空做了现场测量图，汇总了一个9万多平方米的数据报上去了。
　　这份“含水量”极大的评估数据报告就这样一路绿灯报到了孙河乡拆迁腾退办公室。2009年10月，梁达的妻子朱琳从孙河乡拆迁腾退办公室领到一张存有1.96亿余元人民币的银行存折。
　　加强拆迁评估监管迫在眉睫
　　北京市二中院最终认定作为石鉴兴业公司实际控制人的马涛实施了帮助梁达诈骗的行为，是这起案件的共犯，最终以诈骗罪判处其有期徒刑5年。
　　办理过类似案件的法官均表示，拆迁评估公司故意或过失地“配合”不法分子在拆迁评估数据上造假，是拆迁诈骗犯罪分子频频得手的重要一环。
　　“可以说，目前关于征地拆迁的相关制度已经很完善了，但关键还是在于能否真正落实和有效监管。”梁达案的审判长、北京市二中院刑二庭法官杨子良说，许多地方政府在拆迁过程中一味追求速度，而忽视了对制度、程序的遵守，导致在拆迁评估、拆迁款发放等关键环节让不法分子有可乘之机。
　　专家表示，作为第三方机构，评估公司应该客观公正地进行入户调查、测量和评估工作，但一些评估公司为了得到继续合作的机会或基层干部在工作上的协助，对一些造假行为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主动造假，从而直接或间接助长了拆迁过程中的统计造假之风。
　　与此同时，多位办理过类似案件的法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表达了对房地产评估行业准入门槛低、从业人员执业素质参差不齐的担忧。
　　据介绍，在梁达案中，石鉴兴业公司负责梁达租用地块测量的3个人中，只有项目经理霍某具有房地产估价员资格，但在对梁达租用地块的测量过程中，他只亲手测量过一处80多平方米的房子，其余都是没有房地产估价员资格的马涛和另一名员工测量的。
　　杨子良表示，当务之急是不断加强对拆迁评估机构的监管。对于涉及人数众多的拆迁项目，应提高评估公司的准入门槛，保证拆迁评估的公平公正。对于参与评估造假的人员和机构，应该建立机构和从业人员的“黑名单制”，禁止或限制有“案底”的评估机构和从业人员参与拆迁评估。同时，定期组织从业人员的职业技能培训和职业道德教育也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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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笑嶶荭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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