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开审"与情夫雇凶杀夫"案 3被告陈述道歉

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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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总是美好的，譬如婚外情。而当婚外情以血腥来“成全”时，情则成仇，祸及数个家庭——昨天，郑州公开审理的一起“与情夫雇凶杀夫”案，再作警世通言。本案当庭未作宣判，但被告人当庭所作道歉及忏悔，值得用心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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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情夫雇凶杀夫”案开审

昨天上午9时许，郑东新区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大门前，聚集了三五成群的人。或窃窃私语，或高声谈论。人们围绕的话题，是一起情杀案。

这个案子的一审，将于10时开庭。

去年10月19日，郑州市一家网站的论坛，发表了一个帖子：《王娜勾结情妇（原文如此，应为夫）李鹏飞残忍杀害丈夫左翼军该当何罪？》，并称此案“是近日群众议论的热门话题”。帖中说，王娜原是郑州市一国企的员工，和左翼军结婚后，就离职在家享受。左翼军经营一家广告公司，每年有六七十万元的收入，“全交给王娜掌管，使其过着天堂般的生活……”发帖人，署名“民愤”。

人们，对本案内情充满了问号，也关心、感叹被告人和被害人留下的一双儿女的生活，以及尚未成年的他们的未来。

当被害人的亲属分别手捧被害人的骨灰盒和遗像出现时，人们暂时停止了议论。

被害人的父亲，手持《王娜是主犯中的首犯应该严惩》等材料，时而和人讲些什么，时而定神研究在庭上的发言材料（如上图）……

郑州市人民检察院起诉书列出的3名被告人，均住郑州。一为李鹏飞，今年28岁，大学毕业；一为王娜，今年37岁，高中毕业；一为郭昊，今年27岁，大学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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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方指控3被告人均为主犯

检方审查，2010年8月份以来，被告人李鹏飞和被告人王娜发展为情人关系。二人约定各自离婚后结合，李鹏飞和妻子离婚后，王娜和被害人左翼军离婚不成，二人遂预谋杀害左翼军。

李鹏飞找来被告人郭昊（李的朋友）共同实施杀人行为，李鹏飞和王娜答应事成之后给郭60万元作为报酬。然后，按照王娜提供的左翼军的行踪情况，二人对左翼军经常活动的地点进行了踩点，并事先准备了电警棍等作案工具。

2011年6月22日，王娜告知李鹏飞，左翼军当天在外打牌，李鹏飞确定左翼军在英协路一洗浴中心后，便于当晚叫来郭昊，来到左翼军居住的经五路某小区附近，伺机动手。

23日凌晨两点左右，左翼军驾驶白色广本轿车，停靠在小区对面马路边时，李鹏飞、郭昊用电警棍试图将左翼军击晕，遭到左翼军的反抗，李鹏飞遂朝左翼军的头部猛跺数脚将其打晕，接着二人将左翼军抬到被害人车上逃离现场。

逃离期间，遭到左翼军的反抗，郭昊遂双手掐住左翼军的脖子，接着李鹏飞又用白色T恤衫紧勒被害人的颈部直至其死亡。

二人作案后，将车辆和被害人的尸体，扔在科学大道附近的一处工地旁，携带被害人的手机、香烟和7000余元现金逃离现场，其中，郭昊分得3000元。逃离途中，二人扔掉作案所用工具及被害人手机等相关物品，并将香烟和现金挥霍。

检方认为，3被告人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1人死亡，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李、郭二被告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秘密窃取他人（指左翼军）财物，数额较大，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以盗窃罪追究其刑事责任。3人在共同故意杀人犯罪中均起主要作用，均是主犯，应根据刑法有关条款处罚。李、郭，应数罪并罚。

C

谁起杀人主要作用成辩论焦点

辩论阶段，法庭总结出辩论焦点：3被告人在杀人中的角色和所起作用。

庭审中，3被告人依法享有了自我辩护和辩护人的辩护，而旁听者，首次得以获知本案部分细节。

根据公诉人的举证，李、王在公安侦查阶段有4次供述和辩解；郭有3次供述和辩解。

首先归案的王娜，在首次接受讯问时供述，李因为她离不了婚，有次“对我说，他不想活了，要么让我把他弄死，要么让我老公消失，当时我不同意……直到2011年6月，达成了共识……有一天，我时不时地用电话给李提供我老公的行踪……6月23日上午，李打电话对我说：任务完成了。”

李鹏飞第二个被抓。他在首次供述中称，王娜对他说“你把他弄死，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李还供述，“我和郭昊吃饭时讨论杀左翼军……后来见到王娜，我给她说，找了个人得花五六十万，王就说‘这点钱不成问题’”，“王提供了左的照片和车牌号。王还说不想让她老公死得较快，(要)死得体面些，不要太痛苦……”

王在侦查阶段第二次供述中说，李答应给郭60万元，“我说，不过就60万元，我出……”而在随后的供述中，王娜的供述变为“李提出杀人”她不同意，同意时，“觉得李只是说说”；同意出60万元的说法，变为“李说分两年给郭60万元”。

李鹏飞向警方的供述也变了，其中，提出杀人的，变成了李。李当时对此向警方解释说，他想王先被抓，出卖了他，很生气，把责任推到了王身上。

而在庭审中，李鹏飞又变回了首次供述中的说法，他当庭称，侦查阶段翻供，因为对王还有爱，想包庇她。而现在，想还原事实。

辩论中，左家及其代理律师，和李的辩护人有一个“共识”：李的首次供述应采信，王是实际出资者，杀人方式也是王提出的，事后，王给了李4万元，杀人中李的作用应小于王。

王娜辩称，杀人不是她提的，“60万”一事和她无关。她说，原先承认“60万元我出”，是不想活了，想把罪揽过来。王的辩护人对李几次翻供提出了异议。

李和郭及其辩护人之间的辩解，集中在是谁的行为直接导致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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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述时3被告人均表道歉

3被告人的辩护人，都提出了从轻量刑的情节和理由。

左家提出，不存在任何从轻或减轻情节。

公诉人重申3被告人均是主犯，得到左家及其代理律师认同。公诉人宣读公诉意见书时指出本案特点之一：雇凶犯罪。

刑事附带民事部分，左家人提出，事发后，王娜转移、藏匿财产。作为家庭顶梁柱，上有年逾花甲体弱多病父母、下有两个年幼孩子的左翼军被杀后，其家人已陷入生活绝境，因此，提出赔偿死亡赔偿金、精神抚慰金等7项共600万元的赔偿请求。

最后陈述阶段，李鹏飞说：“我认错。无论（左家人）是否原谅，我都要道歉。我还要对自己的父母说：孩儿不孝。法律惩罚不是目的，请求法庭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王娜当庭跪下，哭求左家人原谅：“除了后悔还是后悔。已无脸面对婆家、娘家人，让公公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愧对我父母的养育，愧对儿女……”

郭昊的话很简短：“向所有几家人道歉。愿接受一切制裁。”

法庭当庭未作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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