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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转载]大型记实郑州版警察故事〈是谁杀了我?〉 作者:月朗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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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26 22:1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这期间,刘处长的老父亲病故了,虽然刘处长没有通知胡青云去,但是他还是去了,吊唁一下老人家,奉送了一笔丰厚的礼金,行了九九八十一叩的大礼,甚至跪在灵前哭得痛哭流涕。在哭的时候,胡青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往那里一跪,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但是他心里明白,这泪不是为面前这个罩着黑纱镜框里的人而流,是为自己孤独在家的老父亲而流。在哭的时候,他在想:别人的父亲病故了,自己在哭,自己的父亲有一天归西的时候,有谁而涕呢?所以,他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动情,后来有人把他拉起来的时候小声嘟囔了一句:“哭什么啊?也不是你爹死了。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哭得跟真的似的。好了,好了。哭得跟真的一样啊,谁看啊?起来吧!”

刘处长见了胡青云也按照老家的规矩,下跪在地,叩一头,表示对他来吊唁父亲的感谢,随即起身后,拉着胡青云的手说:“老弟,你看看你,谁让你来啦?我知道你们做警察的工作忙。让你从中州跑回来还得请假,我心不忍啊。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通知你。不过你回来了也好,老人家生前喜欢热闹,如今去了,有咱弟兄们送他,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谢啦,胡老弟!如今哥哥就在厅里管车管吃喝,以后你有啥事,你就和哥哥说一声啊。”

看着满身重孝忙乎着刘处长,胡青云心里有种某名的悲伤,一时间他真的想把刘处长当做是自己的亲哥哥。于是他哽咽着主动说:“哥,你也忙乎几天了,今晚你就休息一下吧,晚上我给老人守一夜灵,也好陪他老人家说说话。”此话一出,连胡青云自己也觉得惊讶,因为在农村,只有做儿子才会给老人守灵的。刘处长听后也颇为感动:“青云,咱啥也不说了。等回到中州后咱哥们再好好地叙!”听着刘处长的这番话,胡青云真的被感动了,心里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他委托自己的事办好呢?

其实这瞬间的感动在彼此的心里几乎没有停留多久就烟消云散。刘处长在看到胡青云送的礼金后立即吩咐手下的一个管事人:“去,把这个姓胡的名字和礼金写到礼单上去。”这就意味着:刘处长已经把胡青云看做亲近朋友之外了。能公布的礼单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真正的朋友所送的礼金数目和来客名字只能记在心里,而不是纸上。

到是胡青云有些天真了,他以为刘处长真的已经从内心里原谅了他,接纳了他,所以在给老人办丧失期间,他一直以亲属的身份出现:吃饭的时候不去桌边吃,盛碗菜拿个馒头就吃;小心的看管着屋里的烟酒,惟恐有人浪费;及时地去迎接每一个吊唁的来客;时时地做好每一件事情,因为他感觉自己就是在给哥哥干活,确切地说,是干给自己的哥哥看的。只可惜,刘处长看到这一切只是很轻蔑地笑笑,在心里说:“干吧,小子,干也是白干,你当我还稀罕你。老子有的是钱,想雇民工多的是。哼!看看门外,省城来的小汽车多的是。看来我这个后勤接待处的处长还是有很多人买帐的。胡青云啊,你就是大年三十,打只兔子,有你过年不多,无你过年也不少啊!”

此时,门外前来吊唁的汽车排出几里地,吊唁的人流络绎不绝,仅仅收下的鞭炮和烧纸就堆成小山,至于礼金,也许是个不小的数目。婚礼不能大操大办,但老人的葬礼,似乎可多些宽容,毕竟中国是一个儒家文化占主流的国家,什么事情只要一粘上“孝”,“忠”似乎都可以被没有边际的淡化。

2003年初,胡青云因为工作成绩突出,被暂时调到了市局经济大队,代理副队长,主抓职务经济犯罪这一块。严格意义上说,胡青云手里的权利开始大了,因为预审是他主管的。千万不要小看预审这一管,许多事情都是从这里开始发生变化的。也许大化小,小化了,了就了了;也许小老鼠也能给你揪出一个大铁锨来。
2003年的夏天,胡青云接手了一个大案子:一个市属县的财政局局长涉嫌贪污公款60万元,该犯罪嫌疑人以前当下过乡,当过兵,转业后到地方一步步由办事员干到局长的位置上,自学的法律本科,有丰富的法律知识,心理素质相当地好,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连续几个预审员都无功而返,连续几次向市局申请延期关押,让队里的人都有点心里没底,而身在拘押室内的那位局长大人道面不改色心不跳,与其他侦察人员似乎打得火热,甚至邀请他们等自己出去了到他那里吃西瓜去。一时间案子陷入了僵局。看来非得胡队长亲自出马了。

一个夏夜的晚上,胡青云亲自出马了,他没有按照以往的老程序去问什么姓名、学历、籍贯、职务等等,他采取聊天的方式与那位局长拉起家常来了。他歪坐在桌子角上,撕开一包烟,自己点一支叼上,并随手扔给局长一支。
“王局长,来点一支烟,散花的,可不要嫌弃啊,虽比不上你平时吸的中华,可也是咱家乡的烟啊,来来,点一支。”
“谢谢啊,胡队长,瞧瞧,你损我的不是?我吸什么中华的啊?我能吸那么高档的烟?有时候抽几支也是装装门面。人在官场混,不易啊!其实我最喜欢抽咱着的烟,吸着过瘾,得劲!”
“王局长,您也来有好几天了吧?这里的条件不怎么好?看看,屋里的空调还是老式的窗机,可比不上你办公室里的柜机舒服啊!”
“那里那里,都是一样的,你我都是农村出身,以前夏天没有空调不也过了几十年吗?你我都没有那么娇贵,是吧?胡队长,哈哈!”

“对了,王局长,你也是从省财税学校毕业的,当年我也报考过那学校,可惜没有考上,你是几几届的?”
“哎,那是个什么学校啊?比起来财经学院差远了,当年我报考的是省财经学院,阴差阳错地没有录上,被录到财税专科学校了,我1986年毕业的。老弟,你如今混的也不错啊。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队长的位置上,我敢断言:不出5年,老弟一定能做到处长的位置上。”
“哈哈,谢谢您的吉言!说实话,我也不是什么做官的名,就这已经不错了,老哥,要是你是我们的局长就好了,您一句话我就上去了。哈哈。”
不经意的时候,审讯室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胡青云心里明白得:自己一定得让这位局长放松警惕,以便给自己留下突破口。自己先给他绕绕其他话题,就是不提贪污的事,等他麻痹了,再杀他个挫手不及。自己一定要有耐心,要耐着性子给他聊下去。只要他说一句瞎话,就能把他拿下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市局领导也给自己施加了压力:审出来就赶紧审,赶紧立案报批逮扑。如果审不出来,就赶紧放人,免得在法律上违反规定,反过来让人家抓住我们的把柄,说咱们胡乱抓人怎么的?一定要准、快、狠。不怕他不招,就怕他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只要他能开口,就能抓住他的把柄。

聊天气,聊子女上学,聊社会风气转变,聊这几年的中州的风沙扬尘,就是不聊自己贪污的事情,王局长心里也没有底啊。这审问不怕问,就怕绕。因为对方越是不触击那个方面,自己如果有问题的话,那方面就越心虚。对方看来是个老手了,想给自己下个套,自己回答问题一定要小心得,不能给对方留什么把柄。尽量说轻松地话,或少说话,但是绝对不说一句谎话。只要不触击敏感问题,自己就什么都说。人,既然已经到这了,死活就这几天了。能杠过去,以后自己还是局长,威风八面;扛不过去,哼,自己恐怕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面对这个老手,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局长,你单位的李会计到你单位多长时间了?”

“10年了,小李是1993年秋天进的单位。”
“她在你单位做出纳做的不错吧,我见过她本人,很文静,很秀气,业务素质一定不低。”
“那是的,她是西南财经大学毕业的,学的就是这一行,再加上年轻人肯学能干,进步挺快的。”
“小李今年多大了?结婚几年了?”
“小李今年32了,结婚6年了。”
“结婚6年了,有孩子没有?是男孩啊,还是女孩啊?”
“有个孩子,是个女孩吧。”
“是女孩?女孩好啊,女孩是父母的贴身小棉袄。小李的姑娘你见过没有?”
“没有见过。她家住在开封市区,我没有去过。”
“真的没有见过吗?仔细想想。”
“真的没有!”

得!王局长,你完了吧!撒谎了,你敢说自己没有见过她女儿吗?仔细想想,咱中州这里的规矩,谁家有了孩子,单位的人都要去吃满月酒,都要见孩子一面,给个喜钱。你怎么能不去呢?小李是自己介绍分配进去的,况且小李和你的私人关系一直不错。甚至私下里还和小李出去学习几次,你敢说没有见过她女儿吗?胡青云心里笑了,他知道这次自己又赢了,只要对方让他抓住一句谎话,对方的心理防线就会全面崩溃,因为对方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刚才的那句谎言。在审讯里,你可以不说话,但是不绝对不能说谎话,只要你说一句谎话,就会留下破绽,这样的话,你的心理就会受到那句谎话的干扰,你的思维就没有了逻辑。再往下,你就无法说真话了。你必须用一千乃至一万句的谎话,来“圆”你先前说过的那一句谎话,在“圆”的过程中,你的谎话说的越来越多,你既没有记忆的影子,也没有思考的机会,无论你是多么机敏的人,你也绝对不可能次次周全,这样“圆”来“圆”去,就把自己给卖了。

“那小李平时喜欢穿什么衣服?”
“一般的吧,说实话,我不太注意。”
“是不太注意啊?还是没有注意?”
“是不太注意。”
“她夏天喜欢穿长裙,还是短裙?”
“应该是长的。”
“她穿高跟鞋吗?”
“应该穿。”
“你办公室里空调是什么牌的?”
“春兰的。”
“是春兰的吗?”
“是!”
“仔细想想是吗?或许是格力的和TCL的什么牌吧?”
、、、、、、、、、、、、、、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基本上没有触击案情的实质问题,整整绕了将4个小时,王局长渐渐地有点口干了,说话不怎么利索了。而胡青云又步步紧逼,虽然问的都是没有边际的问题,但是是一个接一个,没有给王局长丝毫喘息的机会。王局长开始张口结舌了,脸色开是发白,脑门上汗珠明晃晃的。到最后他坐在那里,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裤裆里的尿水一滴滴往下渗。

胡青云再次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把他拿下了。很快王局长就开始交代了。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胡青云洗把脸让下面的人接着审,自己准备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稍稍休息一下,忽然自己的手机响了,看看是刘处长打的,赶紧去接:
“喂,刘大哥,现在你还没休息啊?”
“咋?打扰你工作了不是?哈哈,你小子,当了官了,眼眶子就高了,看不起哥哥啦,啊?我今晚闲着无聊,想拉你出去溜溜,赶紧出来吧,我就在你单位门口哩。”

“大哥,这都大半夜了,你咋会在我单位门口啊?逗我的吧?”
“嘿,小子,信不过你大哥是吧?那你就出来看看呗,反正我已经看见你办公室里灯光了,你快点下来啊。不然我可开车进去了,直接拉你去腐败去。”
胡青云把推开窗户一看,可不,刘处长的别克俊威就停在单位门口的马路对面,于是他赶紧说:“哥,你等一下啊,我马上下来!”说吧,关灯交代一下,赶紧下楼出去。
玻璃自动摇下,一张熟悉的面孔带着春天般的笑意露出来:“上来吧,老弟,大半夜了还准备骑车回去啊?哥,送你!”刘处长笑着说。
“好,我今个帮帮大哥的光,也享受一下处级待遇,坐坐别克车。”胡青云一下子笑了。
“走,哥带你去铂金翰放松一下。那里新装修的,环境不错。”车平稳地起步,刘处长面带微笑地说。
“哥,去那干啥?就是去也不能让您破费啊,我请客。”

“青云,看不起你哥不是?今个你要是不给哥哥一个机会,我就跟你急啊!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堂堂的行政接待处的一把手啊,手下也管着几十辆车,百十号人呢。”
“好,好,我听您的。”
车上金水路一穿向西,过河医大立交桥,沿大学路拐到中原路上,一路杀到铂金翰。刘处长亮出手里的贵宾卡,立即就有两个笑容如花的女孩跟过来。
这铂金翰可是中州数一数二的休闲场所,据说这里休闲得很“雅”。现如今中州市洗浴中心多得很,可真正能够上档次有品位还就那么几家。这铂金翰可是排在前几名的。

他们俩一进门,立即来来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为你免冠、脱鞋,尔后乘自动电梯上二楼,脚下是厚厚地羊绒地毯,踩上无声,踏过无痕。小姐把他们带进雅间里后自动退出去。立即就有小伙子为他们更衣,进入浴池里泡泡,洗过“枪林弹雨”,蒸过了干、湿“桑那”,再由小姐按摩“踩一踩,按一按,捏一捏,”最后他们进入了一间名为“听雨轩”的茶屋内,要了一壶“龙井”。
然后是漫无边际的信口胡吹,突然刘处长话峰一转说:“青云,我听我的一个小弟兄说,今晚你亲自出马,拿下一个大家伙?”
“是的,才刚开口,这家伙可能贪污了60万。”
“兄弟,当哥的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人你拿的有点急了,你知道吗?他的岳父是谁吗?是**。你动他,以后**能饶你吗?再说了,昨天晚上他家属还托我给你表示一点意思呢,这不,我都给你带来了。”说着扔给胡青云一个牛皮纸袋。

胡青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猛听到刘处长如此之说,身子一下子直起来,很不自然地把袋子打开:里面有5万人民币。心里几乎是一片空白,脑子里轰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把袋子放到茶几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刘处长。
“青云,我也不瞒你,我和老王曾经是同班同学。以前关系就不错,这几年他也没有少帮我忙。如今他有了难,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他是贪污钱了,可这钱也不是他一人贪的啊?往下查下去,不知道要查出多少人?青云,你知道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你吗?就这吧,事情到此结束了,你该做的工作已经做了,反正他已经开始交代了,至于结果是什么样的你就不要再管了。还有外围的工作我去做。反正这事就算结束了。老王是贪污了,可他贪的是国家的钱,也不是那个人的钱,只要上面不再追查,这事就算过去了。钱,权当是哥哥我给你的,和那人没有什么关系。再说,我给你递的钱还能不安全吗?咱弟兄们还能信不过吗?好了,我也不给你多说了。至于怎么办,青云,你自己掂量一下,不要再把在部队里养成的性子拿出来。另外,你现在只是暂时主持工作,位置还没有固定下来,正式的文件还没有下。过几天我找人给你落实一下,咱弟兄们得把这工作做扎实了,到时候你请客啊!唉,青云,听哥哥一句话,身在官场,要学会灵活点。拉下老王对你个人有什么好处啊??拉下他,你就树了多少敌人你知道吗?啊 !你仔细考虑考虑吧。”说完不等胡青云答话,刘处长自己出门结帐走人了。

刘处长虽然对胡青云能否按照自己的安排走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是他还是依照自己制定的计划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其中给一个女人打的时间最长,通话完毕,刘处长仰天长叹说:“老王啊,我能否救你,就看明天一上午了。听天由命吧!”
包间内,胡青云对着牛皮纸袋发愁了:这可怎么办呢??他知道,这钱自己绝对不能要,这钱是火,能把自己烧成灰;这钱是刀,能让自己身败名裂;钱,能退吗?不能退。这钱要是再一退,刘处长恐怕就真的被自己彻底得罪了。自己以后还能再找他帮忙吗。他不是已经许诺给自己落实一下工作问题吗?他不是已经答应替自己运作吗?如果他真的帮助自己、、、、、、

不过,这钱的确是自己很需要的,有了钱,自己可以换个不错的车,开着也自在舒服;有了钱,自己可以趁假期带父亲到北京好好看看去,让他老人家也逛逛天安门,看看毛主席纪念堂;有了钱,自己也可以换换手机,买个带摄像头、MP3的那种,就是摩托罗拉V500那款;有了钱,自己也可以花着自在点,见了往昔的战友也不用那么抠门;但是这事情万一败露了,自己恐怕就全完了。什么工作啊,地位啊,名誉啊,都会烟消云散,自己就会有由一个警察变成被警察管理的犯人、、、、、
胡青云陷入了极其矛盾的心理旋涡,看看表已经是凌晨5点多,拉窗帘一看,天已大亮,来不及多想,赶紧穿衣服准备走人,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是梅子打的。
“青云,昨黑你去那里了啊?打电话到你单位也找不到你?”
“啊,我昨晚上和刘处长在一起洗澡去了,忘了给你说一声啦!”

“你晚上不回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啊,害得我和毛蛋等你大半夜,今早上起来,毛蛋就吵着找爸爸呢,连幼儿院也不去了。毛蛋,快点喊爸爸。快点喊,”
听着电话里儿子的声音,胡青云的心里的疙瘩就象被电熨斗烫过一样,特舒服,所有的烦恼暂时就忘记了。
“青云,毛蛋说想去看爷爷,我今天找了一个车,买点东西,要不你带我们回老家一趟吧,前些日子爸爸也说我了。毛蛋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回过老家呢?你今个有空吗?”梅子接着说。

此时胡青云脑海是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感觉这幸福的滋味来的太突然,让自己似乎还接受不了。以前梅子从来没有如此想过,甚至她就不屑于在儿子面前提起老家的事情,更不要说什么爷爷的话题,因此儿子这么大了,还不会喊爷爷,或者说还不知道老家还有一个爷爷。难道真的是岳父大人说了她吗?管那么多干啥,只要梅子能好好跟自己过日子,能回去看看老父亲,能给自己养好教育好这胖儿子,其他什么都无所谓的。想着想着,胡青云的眼睛湿润了。他几乎是哽咽着说:“我马上给领导请假,我们今上午就回去。”放下电话,他没有做过多的考虑,马上向领导请了假,那个纸袋被他随手扔到办公室里的抽斗里,等他回来再做考虑。反正缺口已经打开,剩下事情其他来做吧。
楼前停着一辆福特全顺,十二座的,后座上散乱扔着一些东西:两件宋河酒、两箱蛋黄派、四条红旗渠烟、一件可乐、一件露露、一件听装青岛啤酒,甚至还有两件新衣服。胡郅业已经穿着新衣服和梳洗打扮一新的梅子早就坐在车上等着呢。胡青云换下警服,穿一身便装,立即上路了。

车沿农业路向东,上老107国道,然后上京珠高速。
路上梅子断断续续地告诉他:车是自己借一个朋友的,东西是自己买的,希望能弥补一下多年来对老人的亏欠。
胡青云几乎没有说什么,他有点兴奋,毕竟这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虽然在都市里他活的很平庸,甚至有点窝囊,但是在儿时的伙伴面前,在往昔熟悉的老少爷们面前,自己身上还是有很多耀眼的光环:省城里的警察,还是个不小的领导;房子价值几十万,手里存不少钱;手里还有辆进口的车(至于是二手的或报废的车,乡下人没有几能懂的);媳妇是城市里的姑娘,还有个胖儿子;想想吧,一个能在城市里能混到如此地步也不容易啊!可以说,自己在城市里活得再差一点,也比农村那些伙伴过得滋润,他们有谁洗过300多元一次的澡;他们有谁去过新马泰旅游;他们有谁喝过茅台酒、、、、、、、、。没有办法相比。所以回到老家,他的心情是愉快的,是放松的,在某种程度上说,他心里有一种优越感,有一种自鸣得意的意味。他可以很大方地给乡亲递上一支自己平时也不舍得吸的中华烟,并且在递烟的时候显得那么不在乎,似乎这烟对他来说很平常。看着乡亲们把烟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端详着,嘴里喃喃地说着:“乖乖,这一支烟就合两块多钱啊?这烟吸着一定得劲!”然后不舍得吸,小心地别在耳后。他似乎很豪气地说:“我这还有,给,这盒你们拿走吸吧。”

接下来的场面是很俗的了,村里人都来看热闹,都来分享老胡的儿子衣锦还乡的欢庆与热闹。看着司机一件件从车上往下搬东西,人们眼里流漏出无限的羡慕。心里暗说:“唉,自己小孩咋没有如此争气呢?看看人家老胡,如今是掳着胡子喝蜜,做老太爷啦!他的命咋这么好呢?”
老胡也是激动的,甚至是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着说:“你们可回来啦?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再也见不到我家的毛蛋呢。来来,毛蛋,让爷爷亲亲。”孩子有点怯生,老人有点激动,总体上是幸福的。不管怎么说,现在胡青云是荣归故里了,甚至有人建议他应该给死去的母亲立个碑,以告慰其在天之灵。

在老家呆了两天,胡青云一直沉浸在某中虚荣的笼罩里,心里极度亢奋,甚至在当天夜里和梅子亲热的时候也感觉格外的畅快淋漓。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中州家里做的时候,他总是找不到感觉,总是有种不安全的意识,发挥的也不好。往往梅子刚一有感觉才呻吟几声自己就不行了。而现在不一样,是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木床上,他把一个都市的女人压在身下,那份从容感,让自己小腹里真象是有一个发动机在冲撞在澎湃。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今晚会发挥得如此之好。听着梅子压抑地呻吟,甚至是求饶之声,他感觉自己有越战越勇之感。他在尽量不惊动儿子的情况下,不顾梅子的求饶,大大方方地把梅子身上能做的地方都做了一遍。连续做了三次,每次都换一个部位。看着高潮过后的梅子瘫软如泥,气若游丝的样子,胡青云第一感觉:做个男人,真的挺好!
回到中州之后,胡青云就象一个刚逃脱又被抓回来的犯人一样,开始在都市里迷茫起来。首先,工作上的变化让他有点摸不着北:那个贪污案已经审讯结束,但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不是贪污公款,而是挪用公款,并且数额也不对,由60万变成了8万,并且已经退还了。由于金额太少,不构成刑事案件,司法程序已经退出,当事人由单位做内部处理。至于案件涉及的其他人再做其他行政的处理。
他一回到办公室里就开始翻看询问笔录,里面很正规,没有什么毛病。难道自己一开始真的是审错了?难道自己走的这两天有其他人在做什么手脚吗?忽然他想到了自己手里还有刘处长给的5万块钱,此时他再也坐不住了。怎么办?案情已经结束了,似乎这钱可以要。只要刘处长不说,这事谁也不知道,至于党纪国法,有时候是不能考虑的。但是如果这钱真的要了,以后自己就算是有小辫子捏着刘处长手里了。虽然有人说,领导捏着你的小辫子是好事,他可以放心大胆地提高使用你。但是也有可能是坏事,如果你不听他的调遣,他随时就会把你捏死。
无论从法律上还是从工作程序上,甚至从办案纪律上说,自己在这个案子里是没有错的。甚至是有功的,毕竟口子是自己打开的。至于后来自己离开也是向主要领导请过假的,即使其中有什么问题也是其他人员的事,和自己的关系似乎不大。无论那个环节上自己都没有任何纰漏。可以这样说,这5万是绝对可以收的。但是一想到刘处长那种似有似无地笑意,那种幽幽地说话强调,那种处处使心眼的官场之术,这钱还是不敢要。案件,自己暂且不管,这钱可怎么处理?想来想去,只有一条路:退给刘处长。但这话怎么开口说呢?胡青云正在发愁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刘处长。
“青云啊,忙啥呢?”
“刘处啊,我前天回老家一趟,刚回来,正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呢。”
“胡老弟,哥哥正准备找你呢?中午有安排吗?得,你什么也别说,就是今天公安部长来你也得来吃饭。我就在经三路的人和酒店,位置已经定好了,是如意厅,至于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吧,啊!”说完电话就挂了,胡青云再拨过去,关机。打到他办公室里,没有人接。唉,看来中午这顿饭是非得去吃了。
中午11点半,胡青云开着车从农业路拐到经三路上,一路杀到经三路与政四街交叉口的人和酒店。由保安指挥着将车停好,自己就进去了。门口那两个笑得如春天的桃花一样的迎宾小姐跟紧把他带到如意厅,似乎有人提前告诉她们:自己就是要邀请的客人一样。
推门进去,房间里坐了已经有七八个人,其中几个自己很认识,都是公检法司战线上的,也有几个比较陌生的面孔。其中刘处长坐在陪客的位置上,见胡青云进来后,拉住青云在主客的位置上坐下来,赶紧给大家介绍:“诸位,这可是今天我们要请的贵客,我的亲兄弟,胡青云,咱市局经济中队的副队长,主持着工作呢!”看刘处长让自己坐主位,又如此介绍自己,胡青云赶紧站起来说:“哥,我坐着不合适吧,有你在,我怎么能坐这呢?”
“坐,老弟,今个你是主客,我们都是陪客,你不坐谁坐?咋,要不咱们都不坐,站着吃饭啊?哈哈,坐吧,青云!”刘处长连拉带拽地又把胡青云给按在位置上。
“弟兄们,今天你们能来坐到一起,喝下这杯酒,就说明你们看得起我刘某人。我今特高兴,为什么呢?因为今天我们又多了一个弟兄。来,青云,站起来替哥哥说几句,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来,弟兄们,给我这位亲弟弟鼓鼓掌掌,提前庆贺我弟弟主持经济中队的工作!”刘处长端着酒杯一说,其他都鼓起掌来。
这一切都是胡青云所没有想到的,他有点摸不清头绪了,但是自己既然已经来了,既然已经站来了,无论什么话都得说几句:“好,既然刘哥让我说了,做老弟就说几句,说的不好请诸位多包涵啊!我在这里首先感谢刘处长给我提供了一个认识诸位的机会,我如今在中州也没有什么亲人,以后在这里发展还要全仗诸位了。一句话,希望在座的朋友以后多批评我,谢谢啦!”下面一片掌声。接下来就是推杯换盏地喝吧,胡青云这次是有点喝多了,听着别人一口一个胡队长地喊着,明明自己知道自己只是借调到那里的,只是暂时主持工作,自己心里还是特舒服,所以这酒喝起来也就没有什么节制了。人啊,什么时候都是耳根软。
下午胡青云没有去单位,穿着制服,脸红得似关公一样的,眼睛迷离着,步伐踉跄着,说话含糊着,一副久醉未醒的样子,那是胡青云所不耻的。警察,就要有警察的样子,他就是这样要求自己,穿上警服的时候,就得用一个警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穿上便衣的时候才能做一个普通的市民。如今喝过酒,他宁可旷半天工,也不愿意影响自己的形象,所以回到家倒头就睡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梅子见他醒来后说了一句话,胡青云几乎又睡过去了。“青云,我想申报建筑工程师!”胡青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或者自己是在梦里,要么就是梅子有病,发高烧脑子糊涂了,要不一个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从来没有摸过一块砖头,甚至连猪圈墙都没有垒过的人,竟然想去申报工民建工程师职称。
胡青云直起身子,望了梅子老半天才说:“你说的真的假的啊?可能吗?你连高中毕业证都是托人办的,你怎么可能去申报工程师呢?”
“青云,你不知道?如今这干建筑的特来钱,我想弄个职称,拉几个人搞个施工队。找熟人接几个活,要么自己干?要么转给别人自己赚个手续费,一年再不赚也能搞它十几万?咋样?”梅子很自信地说。
“想法是不错,可是你怎么可能去申报职称啊?我看办个假的还差不多啊!申报职称麻烦着呢?我前几天听说过这事,单位小贾的爱人做建筑10年了,做助理工程师都6年了,本科学历,还在《中州建筑》发表过很多学术性的文章,参与的工程项目就有好几个,其中农业路的桦林都市家园从头到尾的建设他都参与了。就这,他对这次申报还没有什么信心呢?就凭你的条件,哈哈,我不是打击你,肯定没戏!”胡青云轻笑着说。
“姓胡的,来劲不是?我非要去申报,怎么着?我要是办成了呢?我非要弄个货真价实的工程师当当!如今这世道,有钱什么办不成啊?你就等好吧,土老帽!”梅子一说完洗澡去了。
留下胡青云坐在那里发呆:这女人,简直是神经病?工程师是什么啊?是国家的高级技术人才,是担负着建筑安全的重大责任。如果梅子真的能评上工程师,唉,说明这评审职称的人都妈的是瞎子,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如果真让梅子做上工程师,那这建筑行业就没有希望了,那所有的、、、、、、、什么都没有希望了。梅子,都能做工程师,那没准陈水扁还能做布什的女婿呢?如果真的是,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事后胡青云认为梅子是闹着玩的,直到在和刘处长一个饭局上,他才意识到:梅子说的是真,而且还真有可能评上。
事情是这样的,胡青云那天上午正在办公室里开会,手机响了。一看是刘处长的,他赶紧拿起手机来到走廊上,接听:
“青云,准备请客吧!”
“啊,刘处长啊,要我请客可以啊,可是你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啊,也好让你老弟弟高兴高兴啊!”
“梅子申报工程师的事情我可给你落实了,就等你出来,我们在一块碰个头,事情基本上就成了。咋样?年底,我再找个机会把你的任命文件给落实下来,老弟你就是双喜临门啊,到时候,哥哥非好好宰你一顿。咋样,中午你安排在那啊?”
“哥,梅子的事是真的啊?我还不知道呢?这,这,要不这样吧,我现在还正在开会,你先定吧,等会给我一个信息,我下班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行,哥哥来安排,哈哈,我请客,你结帐,够意思吧。中午快点来啊!人,我可都给你约好了。”
“行,哥哥,你说咋弄都中。我听你的。”
关上手机,胡青云有点蒙了:看样子梅子没有开玩笑,如今着世道可真让人揣摩不透了,梅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去申报工程师呢?简直是开国际玩笑。台湾独立,国家绝对不会允许,梅子申报,专家也绝对不会允许。除非天塌了,人死了,世道变了。
信息提示他:在政一街和政三街交叉口的薄山湖鱼村阳春厅206房间,饭局已经定好。尽管胡青云是一头雾水,他还是如约而致,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给自己的老婆办事的。
一下班,他脱下制服便赶紧驱车赶到薄山湖渔村,笑得如桃花一样的迎宾小姐把他带到二楼的206房间,推门而进。
包间已经坐了四个人,刘处长坐在主客的位置上,见胡青云进来连忙示意胡青云坐在门口的位置上:意思明摆着,今个是给你小子办事。刘处长逐个给胡青云介绍:“这是省人事厅职称评审处的陈主任,这是市人事局职称处王处长,这个是**区人事局的主管职称申报的高局长。诸位,这位就是我经常给大家提起的,我的亲兄弟,胡青云,咱市局经济大队的队长,以后诸位可得小心点啊,当心我兄弟那天不高兴了,随便找个理由把你们给关起来,问上个一天半天,看你们拉不拉稀,哈哈哈,开玩笑啊!”刘处长连介绍带玩笑的开场白把大家都逗乐了。
大家相互客套一番,刘处长又发话了:“诸位,我们的今天来这的目的可不是吃饭啊,我们来这是替我兄弟出主意的,是想让我弟妹弄个工程师当当。菜,我提前已经点过,一个一鱼三吃,一个土鸡炖蘑菇,腊肉锅仔,几个特色凉菜,酒,就喝那个确山出的,咱老家的罐酒吧,多少就那一罐,等事情办成了,咱再好好让青云破费一次,来个吃菜喝酒洗澡按摩一条龙服务。诸位感觉如何?”众人纷纷微笑不语,刘处长继续发言:“既然弟兄们都没有意见,那下面就开始说事,老陈,你先说。”
那位陈主任,喝了一口菊花茶,清了一下嗓子说:“青云啊,你家梅子申报工程师这事呢,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得看你准备怎么操作了。”刘处长立即插了一句:“老陈啊,你卖什么关子啊,赶紧捞稠的说。你说咋办就咋办,不然的话,要你弄球啊!”
“刘处长,你慌啥哩,等我把话说完啊!”陈主任慢慢地暇着茶,不紧不慢地说,“根据2005省人事(26)号文件,今年申报工程师资格是:任助理工程师6年以上;本科学历,必须是理科啊,要是文科就得破格申报,很麻烦的;在省级建筑刊物发表学术性文章3篇以上;必须参与建设过市级重点建筑工程项目;连续四年由所在区城建单位考核合格。胡队长,你对照一下,以上的条件你爱人具备多少?”
“啊,实话告诉你吧,我家梅子什么也没有,她压根就没有干过建筑,一开始她说自己要申报工程师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谁知道是真的啊?你刚才说的这些,我看她一样也没有,别说本科学历,她连高中学历都是假的。算了吧,陈主任,你的好意我领了,至于梅子的事,权当是开玩笑吧。啊?”胡青云颇为尴尬地说,“象她那样的人,没有摸过一块砖,没有掂过一兜泥,什么连鸡窝都没有盖过,去申报工程师,简直是开玩笑啊!”
见胡青云如此之说,陈主任点燃一支烟,幽幽地抽起来,不再做声,刘处长开始说了:“青云,俗话说人不可貌像,海不可斗量。谁说你家的梅子就不能当工程师了?啊,我看不是开玩笑。这事啊,你就甭操心了,我还非得办成了,让你看看,梅子是怎么当上工程师的!至于刚才老陈所说的,我已经想过办法了,本科学历,我马上安排人员去办,明天你让梅子给我准备几张黑白一寸斜纹照片。大街上办假证的人多得很!至于助理工程师证书,这得让高局长想办法了。你说咋样老高?”
“这个事,我已经考虑过了,要办助理工程师证也不难,但是要办96年以前的,那时候没有计算机联网,真假无从查询。所以只要城建局的钢印一压,那就是真的。至于96年以后的,真不好办,所以我就给梅子办个1996年的吧,至于考核那事,自己从网络上下载几张表格,填写一下,我给找人给你盖章不就得了吗?谁让咱管着这事呢!”高局长抽着烟很轻松地说。
“嘿,王处长,你怎么老是喝水不说话啊?是不是还在想着刚才给你倒水的小姑娘的胸脯啊?别想了,这是饭店,不是洗澡溏,撑死眼,饿死吊,赶快说正事吧。”刘处长催促着说。
“啊,该我说了吗?怎么这么快啊?”王处长一塄神,连忙说:“学历证,真假无所谓的,只要区人事局职称申报把关那块打点一下,没有人去查询什么真假。至于助理工程师证,这更没有什么好查的,钢印一压就是真的。还有那个发表文章的事,有点麻烦,得赶紧想办法,提前准备运作。至于参加过什么工程,那最好办,自己从街头小店里多买几张荣誉证书,先找省建设厅的盖几个章,内容随便填。至于,专家评审那一块,我可以提前给运作一下,虽不能说所有的专家会给我面子但是过关问题不大,一人到时候给他们一个红包。”
“对了,刚才王处长说到了学术文章的事,我可给你们提个醒啊,要提前着手,不然会吃大亏的,”省厅的陈主任赶紧插话。
“老陈,你这家伙点子多,见识也广,这文章的事情就安排给你了,事成了让青云好好感谢你!”刘处长赶紧截住他的话。
“行,既然刘处长安排给我了,我就尽心去办。青云啊,明天你安排人去金水路东段省建设厅那里,在建筑书店里多买几本建筑杂志,同一期刊的,要多要个三四份。不同类型的杂志多要几种,但是一定要切记:不要买《中洲建筑》,最好是买外省办的,有正规刊号但又很没有名气的那种杂志,例如《宁夏建筑》,《云南建筑理论》,《新疆建筑论坛》等。至于著名的《中外建筑》,《建筑科技论坛》都是国家级别的杂志,影响太大,容易出事,里面的文章都是中国科学院院士发表的。按理说我们应该买《中洲建筑》,为什么呢?那毕竟是咱建设厅办的啊。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最好不要买,因为我知道参加评审的专家很多都是《中州建筑》的老朋友,老读者,你要搞一篇假文章,那还不立即就露陷了。”陈主任喝口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买回同一期刊的杂志,至少要3本,品种要至少4种。先找一个与工民建有关的文章,把上面作者的名字换成梅子的名字,杂志的目录一换,叫给印刷厂重新排板印刷几本,朝里面一夹,一装订,这发表梅子学术文章的杂志就成了。据我往年的经验,做一本这样的杂志找私人印刷估计得20元,这几本杂志做下来估计得将近2000元。过几天我给联系一个柳林的,那家伙专门做评审杂志,做的比真的都真。我这几年给人帮忙,都是找他做的。”
“我插一句吧,蔡梅子的关系挂靠到那里呢?我看挂靠到砀山区第三建筑公司吧,我和他那里的老总关系不错,办起手续来也方便。什么申报公示啊,领导审批啊,组织推荐啊,有我高大哥往那里一站,谁敢说个不字,这事我包了。但是在这里我必要提醒一句:这里面有最关键的一关,就是材料审查那块。我局里是一个叫杨淑君的女人管这事。这女人不好说话,死脑筋,他妈的有时候你让她办点事还真不容易。我是局长,直接出面容易把事情弄僵,刘处长,我看过几天你让你的司机小张给她送几百元的购物卷,糊弄她一下过去算了,只要她睁只眼闭只眼,这事就好办了。万一她要是耍起二蛋脾气,材料审出问题来,嘿,这事还真不好说呢?”高局长悠悠地说。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老高,如今还有这人?敢不卖领导的帐?嘿嘿,我还就不信,这世道还有不吃腥的猫,她不就是个科级干部吗?算个屁啊。老高啊,你平时也挺有能耐的,你怎么不找个机会收拾她一次啊?让她长长记性呢?是不是你和她怎么着啦?啊,哈哈”刘处长不屑地说。
“嘿嘿,刘处长,这就有所不知了,你别小看了她,她是有名的二蛋脾气,在我们区政府是有名的,别说我不敢轻易动她,就是区委书记也得掂量掂量。为啥呢?这女人精明得很,第一,她的确很廉洁,不贪污不受贿,在职权范围内最大程度上做到公证。第二,她的工作态度是最好的,没有迟到过,没有请过事假,从来不在办公室里打毛衣,说闲话。第三,她在政治上没有什么企图,不求领导办任何事。一不求升官,二不求发财,一个国家公务员,自身工作做的还很出色,这样的人,你要是抓不住她什么把柄,你敢轻易动她,她不把你的事统统告到市纪委去。这也算是无欲则钢啊!嘿,刘处长,如今咱这些人,那个人身上干净啊?如果被对手抓住了小辫子,咱弟兄们不就栽了。所以,我看我们还是要在这个女人身上下点功夫,我在旁边敲击一下,把事情办成算了。后天吧,你安排司机小马去给她送一个信封,就说是想请她吃饭,但又不知道吃什么合适,给个红包算了。另外再把梅子的申报材料赶紧准备一下,先让小杨审查一下,看缺什么没有?”高局长不紧不慢地说。
“行,听你的老胡,其他的人呢?谁还有问题啊?有问题就赶快说啊。等会一吃饭就不说事了。早就听说这青云老家的薄山湖产的鱼都是吃落到水里的松针菊花长大的,各个是个大味美,尤其是鱼头炖老豆腐据说是一绝。吃口鲜嫩的鱼头,咬口浓香的豆腐,喝杯‘罐〈官〉酒’,咱弟兄们也来个青云直上,各个升官发财啊,哈哈,哈。至于刚才老胡说的那个什么杨?只要她收下咱的钱,我就能把她摆布地象一条狗一样听话。等着吧!吃饭吃饭!”刘处长边说着笑话,遍吩咐小姐上菜。
菜,是上来了,而且鱼头炖豆腐也是胡青云最喜欢吃的,但是他吃起来却味同嚼蜡,因为刘处长那句话象一个惊雷一样时时回荡他的耳畔:只要她收下咱的钱,我就能把她摆布地象一条狗一样听话。
心里有事,他喝酒就不能进入状态,刚喝两杯就感觉头重脚轻了。接下来再吃什么饭胡青云就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和那个高局长碰过杯子喝完之后,只感觉喉咙里面一下子涌出很多的东西,酸楚之感让他的眼泪刷地就下来。“哇!”地一声他吐啦!恍惚之中,有人调侃着说:“瞧瞧,青云激动的,酒还没有开始喝就趴下啦!是不是心疼自己的酒钱啊?啊,哈哈”。有人把他扶上车,替他开车送回家了。
胡青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恍惚之中,有人在后面追他,大声地吆喝着,说什么胡青云是个贪污犯,是个警察的败类,收受犯罪嫌疑人家属的金钱,说什么要举报他,还要把他抓进监狱,他想跑,可是背上有东西压得很重,重得他几乎要喘不来气,他想把背上的东西取下来,却发现有一个人用手死死地压住那东西不让他动。他扭头一看,发现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刘处长,那人冷冷地狞笑着说:“小子,你想跑?没门,拿钱的时候如拉稀,吐钱的时候如吃屎。只要你活着,就要听我摆布。不然的话,我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哈、、、、、后半生你就做我的一条听话的狗吧!”胡青云大叫一声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恶梦而已,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塌透,这一惊之后,竟然感觉到脊背上发出丝丝的幽寒之气。
“不行,那五万块钱一定得想办法送回去!”胡青云在心里说。
连续的几天,胡青云都在考虑着如何把钱退给刘处长。而梅子申报工程师的事情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并且梅子还成立了一个什么东风建筑项目经理部,自封经理,注册资金600万。胡青云几乎要晕了:就凭这个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能在建筑商云集的中州建筑市场上揽来活吗?
嘿,你还真不信斜,项目经理部成立第三天就接到了一个不小的活:为一个省直局机关承建两栋家属楼,项目标地为860万。
刘处长最近心情不错,又为自己的队伍里拉进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胡青云。千万不能小看这小子,如果他要是铁了心跟着自己,自己以后那可就发达了。看着那人不顺眼,随便找个理由不就让他进去了。让青云好好伺候他一番,不进大牢也得让他脱层皮。哼,到那时候,我刘某人说句话就得让他中州动三动。至于梅子,以后还是不来往好,万一被青云发现了,自己做大哥的脸往那里放啊?但是梅子的职称申报一定得搞好。这梅子的建筑公司一成立,自己先把小舅子放进去,一来睹住老婆的嘴,二来,给梅子公司里注入点资金,为自己的灰色收入漂白一点。到时候万一谁敢咬蛋问起自己那有那么多钱买房子,送孩子出国留学,可以一下子推到小舅子身上,就说是孩子的舅舅出的钱,看纪委能把一个生意人怎么样?哼,退一步讲,日后自己真要是想梅子了,找起来也更加方便。至于梅子公司的活,那不是问题,这次承包省**局的家属院,咱也参加公开招标了,什么中建二局、省三建、华中建筑,都是狗屁啊,慌得怪很,这活还不乖乖地落在咱手里。要知道**局长的老婆提前就将10万快钱送到了梅子公司,说什么是投资这个项目。等这项目一结束,他老婆再拿走20万也没有什么问题啊,那可不再是什么回扣或贿赂,那是正常的利润啊?多安全!天王老子也没有办法查。就凭这一点,梅子的公司还愁接不到活?哼,嘿,哈!刘处长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个工程结束了,估计梅子能赚个百十万,除去各种开支,至少她能得到一百万,估计自己最少也得拿个十万八万吧,如今自己才投了10万块钱,一个活就赚回来了。他妈的,谁说赚钱难啊?这不挺容易的吗?
梅子心情相当地好,这申报职称的事情进展很顺利,看样子过不了多久,我蔡梅子真的就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工程师了,想想往昔那些同学,上学的时候学习那么好,有的还考上了北京的大学,自己的同桌,就是省农科院的那个李艳,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中州工学院,当时牛的不得了。如今怎么啦?还不是在什么华辰建筑上做什么监理,天天搞的灰头灰脸的,穿着满是水泥的工作服,搞得跟个男人似的,多没劲。前几天自己还特意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的职称,嘿,干了6年建筑了,还是个助理职称,文章发表不少,可有什么用。这次申报,她条件不够。为什么呢?因为她的荣誉称号太少。哈哈,还是我蔡梅子有本事,等着瞧吧,李艳,当初你瞧不起我,如今我也弄个工程师当当,也让你开开眼!
这次活接的很顺利,梅子知道里面的原因。其实搞招标这事吧,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管你什么建筑资质,管你什么公司级别,管你什么省建国建,都是狗屁。关键是要有人,我蔡梅子什么也没有,找个公司随便一挂靠,要什么建筑级别就有什么级别,要什么建筑资质就是什么资质。办公室还是租赁刘处长他们单位下属服务公司的,租金到现在还没有交一分。请服务公司的老总吃过饭,洗过澡,再给他找个小姐放松一次,临走时候塞个红包,他还好意思要我的租金?哼,美他去吧。这活一到手,立即就转手给了东风建筑。但是标底降了,只有760万。自己净赚100万,给省**局长家属30万,以后还好接活。给刘处长30万,自己以后还指望他照应着,再说,从心里讲,自己也想多给刘处长一点,毕竟以前、、、、、。唉,人啊,,尤其是女人,在情感面前永远是傻瓜。自己留40万,置办点办公用品,买部车,再招聘几个大学生,干干杂活。一个月给他们发个千而八百的,看看他们什么本科生、大专生还不得象狗一样被我这个高中还未毕业的人使唤,哈哈,想到这里,梅子的心情就格外地爽。如果自己的公司真的做发达了,胡青云这小子,还真得考虑给换了,没情趣,没品味,身还老是流露着农民的俗味,让自己倒胃口。唉,要不有个孩子,自己真想现在就换!不过,如果胡青云真的要是上了刘处长那条船,日后升官发财,自己做个官太太也不错。不管怎么说,梅子是幸福的。
胡青云有点迷糊了:如今这世道怎么啦?真的奇怪了,以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是有钱能是磨推鬼啊。这梅子一个高中未毕业的都市农村的妇女,能去申报极其严肃的土木建筑系列的工程师职称。人,是不是都疯啦?根据这几天梅子半是炫耀半是流露地说的话,胡青云知道这申报的事情办的很顺利。荣誉证书,自己是见过的。梅子从建筑书店买回了十几张不同样式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空白的证书上盖了醒目的公章。梅子找到一家政四街上私人打印店,对照这几年中州市建筑市场上所评过的所有奖项,逐个打印。什么“2002年最佳建筑工程”,“2003年度最佳工程监理”,“2004年中州十大杰出建筑项目经理”,“2004年商都工程奖”等等,反正只要有,梅子就把它打印出来,有公章一盖,这证书就是真的。杂志已经印好了,里面有4篇文章改为是蔡梅子的名字,什么《建筑力学在水泥结构中的应用》,《屋顶水泥整浇所注意的几个问题》,《水泥框架结构中力学的协调与支撑》等,胡青云随口问梅子,你知道什么是水泥框架吗?梅子很个性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做杂志需要花钱,但是我知道这工程师我是当定了,你就歇菜去吧,胡青云。
不过,**区人事局的那个小杨自己还是很佩服的,的确办事很有原则性,自己那一次和刘处长的司机去给她送梅子的申报材料,那女的看的很仔细,甚至还给自己提了几个建议,例如个人工作总结要写清楚,不要太长等等。自己给她送的代金卷她也不要,说自己本职工作就是替你们申报职称的服务的,就是不肯收。后来她仔细上网一查询,发现里面的材料有假的时候,就翻脸了,说什么也不肯加盖“审验”章。最后还司机搬来了高局长,高局长打着哈哈说:“这蔡总这几年没有少给区里财政做贡献,能照顾一下,就尽量照顾她一下吧。再说了,你只管盖你的章,至于到是专家评审过不过,与你没有关系啦!”
“不行,局长,她的文凭是假的,我不能盖审验章。要盖你去盖吧。”小杨把话一说完,扔下公章出去了。高局长尴尬地笑笑说:“咋样?胡老弟,这娘们厉害吧,得,她不盖,我给你盖吧。”说完话,拿起印章啪啪几下完事了。盖完章就算过了第一关,胡青云随司机出来后,感觉脸上很热,似乎刚才小杨的蔑视的眼光如同刀子一样将自己的脸划得稀八烂。趁上卫生间的机会,他拿出手机想向那个小杨解释几句。
“喂,你好,请问你是杨**吗?”
“你好,我就是的,您那位?”
“我是想向你说一下关于职称审报的事?”
“我就是主管这事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到我的办公室里进行咨询,我的办公室在**区政府办功楼西楼3层,306房间,电话是63639291。”
“不是的,杨科长,我是想向你解释一下,关于蔡梅子的事。”
“什么?什么?蔡梅子,你是她什么人?”
“我,我,我是她的朋友,我想”
“你是她的朋友?哼,什么朋友?你收了她什么好处了,拎着假材料替她申报,还费尽心机找局长说话。将来她要是真的评审过了,出了事,你良心上能过得去吗?看你长的怪老实,想想你做的事,对得起你这张脸吗?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对你们这种人不感兴趣!”
啪,电话就挂了。胡青云郁闷了?拿着电话,呆呆站在小便器前,久久地没有拉上裤链。看来,姓杨的没有收下自己的钱,说起来就是硬气。刘处长的那句话又回响在耳边,胡青云感到一阵眩晕:那五万块钱一定要尽快给刘处长退过去!做人,还是比做狗强!
初审一过,梅子的申报工作更加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去市人事局职称处交材料,忙着找人。看着事情一步步地走向真实,胡青云真的有点蒙了。梅子如今对自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天天没事找事,将来她要真的把职称办成了,还不把自己给开了啊?不过再一想,真的要把自己开了,也无所谓的,自己相貌堂堂的一个国家公务员还能怕找不到媳妇,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但是一想到自己将来又被人揣的可能,胡青云心里还是怪怪的:能不能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就在胡青云考虑着如何体面而又不伤和气地把钱还给刘处长的时候,他突然遇到了一个人。
那天他开车由文化路向南经文化路和金水路口准备左转到交叉口的哥德咖啡店去喝杯咖啡,静静地待一会,好好思考一下怎么把钱给退回去。当他的车刚一转弯就与一辆豫AZ23**绿色的QQ轻碰了一下。得!两车一停,交警立即过来了。
这事故不用细看,胡青云要付全部责任,因为这路口禁止左转。但是胡青云心里并不慌,别看自己的车是个二手皇冠,方向盘还是右置的,牌子是套的:豫A960**。外行人看不出什么名堂,可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中州公安系统内部的民用牌,敢于挂这牌的人绝对非等闲之辈,他胡青云就不是。这不,他不慌不忙地把车熄了,拉开了车门,戴上墨镜,走了出来。此时对面的女车主也一脸败坏的走下来。
啊!胡青云呆住了,对面的女人竟然是绢子。他猛地摘下眼镜,对面的女人也呆了。一时间时光停止了流转,万物静止了气息,一切都在注视着这两个惊讶之中的男女。
“怎么会事啊?啊,看看,只是轻刮一下,没有什么大碍,尽量私下协商处理吧,赶快把车挪开,不要影响交通了。”交警尽量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催促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量淡化事故,避免影响交通。毕竟这事故深究起来对胡青云不是什么好事:开的车是报废的,挂的牌是套的,转的弯是禁止的、、、、、、。虽然自己是个警察。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出乎交警意料的顺利,两个司机只是相互看看,然后各自钻自己的车里,向后倒一下,方向一打。胡青云的车直接开到了建达大厦门前的停车场里,那辆小QQ也调了一个头,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乖乖地跟过来,也停在大厦前面的停车场里。
绢子,已经不是往昔的绢子,都市化的打扮已经把过去记忆里的淳朴遮掩起来,只有那如水的双眸依旧流露着对面前这个男人那越久越醇的眷恋。头发,稍稍烫染了一下,发梢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板栗色的卷。睫毛,也是浓密而上翘,眼影是那种淡雅风韵的宝石浅蓝,嘴唇上抹的有口红,不用问,仅凭香味就知道是美宝莲的。脸上抹有一抹淡淡的粉底,散发着茉莉花的清香。一身象牙白的职业装,里面的粉色衬衣恰到好处的开着翻领,白嫩的肌肤如云山雾海一样若隐如现。
胡青云这几天心情不怎么好,胡子早上也没有刮,略显苍老一些,怎么看都象是四十四五的人,要说身上的衣服也算是品牌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啦?胡青云往绢子面前一坐,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有种莫名的紧张。就这样,一人抱着一杯果汁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喝着。似乎谁先说了第一句话谁就理亏似的。
如果说凡事都是女人优先的话,如今也只能有绢子先开口了。“咋样?老乡,听说你现在混的不赖啊?是市局经济大队的队长!”
“那啊?我只是暂时主持工作,等领导把人员配齐了,我还回去的。”
“不会吧?听咱老乡说,你如今是牛的很啊,现在中州的那个领导见到你心里不虚啊?你要是真想找谁麻烦,那还不象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那能呢?我们办案也是有规定的,上级指派我们怎么办,依据法律我们就怎么办。许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结婚你有好几年了吧?听说你家孩子都准备上小学了,赶明抽个时间我得见见你的宝贝儿子,我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一个姑姑啊,对吧?”
“那是,我听老乡说你现在在银基商贸城做服装批发,在3楼精品屋有好几间门面。生意做的很大吧?”
“对,我就是在那卖衣服的,我不能和你比啊?你是警察,腰里挎枪的,一身制服,多牛气。俺是平头小百姓,不卖衣服能干什么啊?总不能饿死吧?”
“瞧瞧你的这身打扮,看看你的开的车,就知道老乡在中州混的不错。过几天我也去你那里看看,买几件喝茶衣服,到时候你可给我优惠点啊。”
“得!你也甭去,我那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大神。你想去那里买就去那里买,不要去我那。即使去了,我也不会让人给你便宜一分钱。你是谁啊?胡青云,你是当年的军官,如今的公安,多牛气啊!到我那里买衣服,小您的架子了。”
“绢子,我,我,我、、、、”
“你怎么啦?你现在过的不错啊?放心吧,我一不找你办事,二不向你借钱,三不去你家吃饭。你害怕什么啊?以前你的嘴皮子不是挺利落的吗?今个怎么啦?”
“绢子,我知道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胡青云,你说错了,你不欠我任何人情,你谁的也不欠。你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自己的本事的。我的爹说的对,你,你,你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如果真的要说起来这事,也怪我。怪我,怪我,我,我,、、、、”绢子突然捂住脸哽咽起来,声音越来越小,再也说不下去了。
“绢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我,给你,先擦擦眼泪,”绢子一哭,胡青云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既不敢贸然去替绢子擦眼泪,又无法去安抚她的肩头。他只能尴尬地把台上的纸巾推到她的面前。
绢子只是捂着脸,压抑着,哭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姓胡的,你,你,你不用说欠谁的人情?你不欠。这事你没有求过我,是我自己要替你办的,要,要,要真是怨一个人的话,也怨我,怨我太贱。怨怎么会去瞎眼喜欢你,呜,、、、呜,”绢子的哭声在咖啡店很是抢眼,其他人纷纷朝这边张望。
胡青云真有手足无措了,他马上喊过服务生说:“麻烦你给我们调到一个包间里吧,我和这位女士要谈点事情。”
包间里的门一关,这就成了另外一个2人世界了,这里的胡青云可以暂时放下那副在社会性压抑下的古板男人的形象,成为一个比较贴近自然的男人。如果说以前胡青云和陈绢子的关系还隔着一层窗户纸的话,经过十几年的岁月流转和彼此人生的沧桑经历,这层纸不捅就自破。似乎若干年前有过什么彼此的约定似的。如今一到这二人世界里,绢子就彻底在自己爱慕多年的男人面前放下了一个都市丽人的形象。
“姓胡的,我,我,我怎么会爱上你啊?我是不是个傻瓜啊?这么多年来,你没有给我一个电话,没有给我写过一个字,甚至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我的事,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有过我这一个女人。我为什么还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你啊?我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我亏不亏啊?呜,呜,、、、、”绢子索性也不擦了,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绢子的话就象一个小尖嘴钳子,把胡青云内心深处那被现实所掩盖多年的愧疚给一丝丝地揪出来。
看着一个刚才还气质幽雅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得一塌糊涂;听着多年前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讲述多年来对自己的思念;想着自己心头那块无形的大石头;胡青云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走到绢子面,掏出自己的手巾给她递过去,轻声说:“给,先擦擦眼泪。绢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每一次想到你,我的心就如同撕裂一样痛一次。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报答你,可是我不敢面对你啊?我不知道怎么啦,见到你我的心很虚,我不敢去找你。”
胡青云一边说一边用手巾替绢子擦着眼泪,此时的绢子索性一下子扑进胡青云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一开始胡青云还有点惊慌,但是毕竟都是过来人,他还是很温情你抚摩着绢子的肩头,轻轻地拍着安慰说:“绢子,别哭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你看看,脸上的妆都花了,如果要真的要一个人哭的话,也该我来哭。你要是再不停下来,我可就哭了,啊。快别哭了。”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着里情感之渊,服务员进来添水了。胡青云又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绢子也赶紧擦干了眼泪。彼此一冷静下来,似乎距离又拉开了。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起来,胡青云胡乱问了绢子几句生意做的怎么样的话,绢子含糊地回答着。突然,胡青云的手机响了。中队有紧急任务,领导要他马上回去。彼此留下手机号码就各自走开了。
胡青云开车回单位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毕竟自己见到了一个记忆深处的女人,一个多年来依旧爱着自己的女人,一个自己一生亏欠的女人。她依旧是爱着自己的。多年的岁月流转没有改变她对自己的深爱。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过去清醇如初的绢子如今变得更加成熟风韵起来。一身时尚而不张扬的打扮,清淡而不厚重的轻妆,幽雅的都市女人气质,都让胡青云很是激动。结婚以来,每每梅子说嫌自己是老农民的时候,他同时心里也在想:你算什么?你不也是农民吗?一个都市的农民而已?要不是这几年城市发展快,都市农村的梅子不和老家的人一样在种地卖菜吗?天天就知道打麻将,乱花钱,没有一点文化,浑身上下就一个字“俗”。这些念头一直徘徊在胡青云的脑海里,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自己何尝不想找一个真正的都市女人呢?梅子,充其量算半个都市女人。如果要是严格起来,梅子连半个都不是。唉,人生啊,怎么如此捉弄人?
绢子一开上自己的车汇入立交桥上的车流,心里就格外的乱。今天本来是出来约见一个网友的。两人在网络上利用QQ已经聊了半个月了,甜言蜜语的话也说尽了,你恩我爱的情也诉滥了,激情的话题也已经深入得不能再深入了,连做爱的姿势都约定好了。视频看过,电话聊过,就剩见面了。一想起这个网友,绢子就来气,名字很有个性,叫静夜孤狼。资料写的也不错,说什么自己是一只来自草原的狼,在苍凉静寂的夜色里怀念草原的辽阔里所蕴涵羊的温柔。谁愿意与他共同享受孤单夜色里的温情?自己的网名也很有品味,是引用宋词上的一个词“陌上尘”。说什么人生无根底,缘如陌上尘。反正自己就是图个刺激。网友也见过十几个,有的看上自己了而自己不喜欢,有的自己喜欢而对象嫌自己有点老。自己也有过几次一夜激情。男人吗,也就是那么会事,没有上床之前,把女人捧成一朵花,上床做完所有的姿势射精之后,他连安全套都不想浪费时间摘下来,就想拔腿走人。唉,如今自己也算是看透了。
这几年生意也不如以前好做了,前几年积攒下来的几百万资产正一点点减少。在银基服装批发城2楼那4间门面所代理的4个服装品牌,除了上海的“声丝竹”,和广州的“佳若雨”两个品牌赚钱外,其他的都是硬撑着。招聘的几个营业员也不尽心尽责,吃里扒外,什么事都敢干。自己的那口子不但不在生意上帮助自己,还天天拿着家里钱去赌博,去福寿街那几个温州小妹发廊那里鬼混,一听说来着新女孩,他就象几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一样猴急。花起钱来比给他老娘都大方。在外面鬼混,在家里发脾气,天天没事找事,只想和自己离婚,分割财产。自己也算是明白了,什么狗屁男人都靠不住。等自己把财产转移的差不多了,就和他离婚,再找个年轻的,即使没有钱,玩玩也不错。反正自己手里的几百万可以折腾几年的。
今天本来要去见那个静夜孤狼的网友,激情一次,自己连安全套都带好了。谁知道在紫荆山公园一见面,他家伙竟然那么老。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有36了,自己怎么看他都像是45以上的人。还是什么公司的副经理呢?个头不高,肚子却不小,牙齿被烟熏的发黄,手指夹里油灰不少,就看看他脚上那双廉价皮鞋就知道他没有什么品味和实力。看着他那领口上油黑色自己就倒胃口,自己怎么能和这样男人做爱?笑话!没有品味的男人连给自己擦皮鞋都不配。自己是什么?是一个成功的女强人,一个绝对都市化的白领女性,连一夜激情都和男人AA制的现代女人。她可不想占男人一点便宜而让他看不起自己。自己长相绝对不错,经济相当有实力,床上功夫也没有说得。无论什么吹萧、胸推、冰火、后庭花,那一样自己不会。只要自己高兴,绝对能让一个男人飘飘欲仙,但是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一个手指头也甭想碰自己一下。就刚才那个死男人样,话没有说几句,就想拉自己去开房,呸,恶心!立即自己就用手机把男人的QQ号码拉到黑名单里,手机号码也删除了。自己回家买根黄瓜套上安全套捅几下自慰,也不会和他上床。要不是在新通桥遇上胡青云,自己的今天真是倒霉透顶!
想不到多年未见,胡青云依旧潇洒依旧,与往昔的青春年少相比,更是多了几分的稳重与成熟,几分的洒脱与利落。青灰的胡茬,是那里的性感,发达的胸肌是如此的诱人。眼神依旧深幽,腔调依旧浑厚,每一个动作都挥洒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与风情。刚才他用手轻轻拍打自己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栗,如同电流击过一样。胡青云的每一次拍打,自己都感觉那电流一样的麻麻地感觉延伸到身体上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嗅着胡青云身上的味道,自己刚才虽然一直在哭,其实心里有点想趴在他怀里静静地睡一会。就让他抱着自己,轻轻地拍打着,如同哄一个婴儿一样。自己就那样慢慢地享受着他的温情,静静地睡去。唉,谁知道那个服务员要进来添什么水啊?真是没有眼色。哎呀!自己只顾想,一走神,差点和前面的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追尾。
转到大石桥上,驶入南阳路,过黄河路农业路,一直到开往邙山的公路上,自己禁不住又想起胡青云来。多少年自己心底里那个一直恨的男人,自己多年来一直默默关注着的男人,今天终于浮出了记忆的深渊。想想多年前自己的老爹对自己的训斥,想想多年来自己对这个负心人的思念,再想想这负心人在都市混的并不比自己好多少。绢子心里顿生一种难言的快感。只从胡青云军校毕业后分到新郑,自己就默默地注视着他,甚至在他结婚的时候,自己就坐在花园酒店的二楼包间里,默默地注视着楼下的新人。当他们在喝新婚的美酒时,自己却独自品味着苦涩的滋味。他,结婚,有孩子,转业,甚至他每一次工作的变迁,都在自己的关注之下。卑鄙一点说,当自己知道他的老婆曾经是刘处长的情人的时候,自己竟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看着刘处长象玩弄小鸡一样地玩弄胡青云,自己竟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发泄欲望。有一次,自己差点出钱雇佣一个小白脸去勾引梅子,想送给胡青云一顶绿帽子。可惜,那小白脸一听说梅子的老公是警察,就吓坏了,说什么也不干。瞧瞧那德性,真丢男人的脸。听说胡青云在老婆面前活的很窝囊,自己就很高兴,高兴之余也有点悲伤,毕竟自己是爱他的。
车子沿着清华路经过惠济区政府北门,拐进了自己的小别墅。停好车,绢子进了屋。往沙发上一坐,脑子里满是胡青云的影子。她什么都没有想,立即给他发了一个信息:岁月流转,真情可变?等了许久,也不见回信。绢子有点恼了:他妈的,什么玩意啊,牛什么啊?还不给我回信息,我还看不上你呢?可是骂完过后,她还是禁不住去拨弄手机:该不是手机坏了,接受不到信息了吧?这个千杀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绝情呢?也许他很忙,也许他正在考虑回信息呢。等等吧。
胡青云一边开车回单位,一边想:单位会有什么事呢?看看时间已经是将近五点多了,六点都下班了,现在会有什么急事呢?车沿文化路一路杀向北,拐到农业路上,很快就到了单位。锁了车,他疾步向楼上队长办公室里跑去。
走到走廊里就能听到队长办公室里传出的阵阵笑声,推门进去一看,除了队长在,刘处长竟然也在。见胡青云进来,队长笑着说:“青云,今个你老乡要请我们两个去腐败。咋样?一起去搓一顿,南阳路那有个顺风肥牛不错。”
“走吧,青云,那地方环境不错,消费不高,也不用担心有人说你接受人民的吃喝邀请啊?哈哈,走吧,今个咱哥们好好聚聚,就咱三个,咋样?我手里可有一瓶1987年产的茅台酒啊!”刘处长身子歪躺沙发上晃着手里的酒瓶打着哈哈说。
“中,到那里都行,我无所谓的。”胡青云只能如此。走之前胡青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把抽斗里的牛皮纸袋拿出来,塞进了公文包。
一行三人下楼,上了刘处长的别克车。
顺风肥牛就坐落在农业路与南阳路口西北角,四层楼的门面房,仅包间就有三十多个,大厅里更是座无虚席。看来这里的生意是相当地火暴。这几年中州的人也邪了气,一个劲地吃什么火锅。你说冬天吃是图个热乎,可如今呢?一年四季天天都在吃,什么肥羊、肥牛、火盆景、麻辣虾,都是火锅。
他们一行三人的到来令老板很是兴奋,如今是请公安吃饭最难,这纪律那条例,把人际关系弄得颇为尴尬,甚至连酒都不能喝了,你说谁要是想请公安办个事或欠警察一个人情,那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才能还清啊?平时都在一个辖区内,饭店老板眼睛都盼绿了,期望这位队长大人能到自己的小店里吃一顿,也好给自己一个和他拉近关系的机会。如果这位队长愿意罩着自己,以后自己做起生意来腰板那就可以应起来了,那时候谁还敢说开饭店的男人都是“肾亏”,说话没有底气。
眼见这三位客人进了门,经理赶紧跑过去,领到2楼201的雅间里。并随手丢下几喝软包中华烟,嘴里象抹点蜂蜜似的不停地说:“几位,想点什么尽管吩咐?只要中州有卖的,咱就能给你弄来。”“我说金老板,你今天是怎么啦?整得跟你小舅子进了八科似的。我们弟兄三个就是吃顿饭,你至于呗?出去,出去,你再这样烦人我们就走人啦!”刘处长显然和这里的老板特熟,一边撕开烟,丢给老板一只,一边毫不客气地说。“好,好,几位先说着话,我就不打扰了,慢慢聊。”老板陪着笑脸,小心奕奕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看见他我就来气,你看看,咱弟兄们连吃顿清静的饭都吃不成。菜,我是提前点过的,就我们三个人。菜,不要求多,只要求精。酒,就这一瓶1987年出的高度茅台,还是简装的,哈哈。如今中州卖的茅台酒,100瓶里就有99瓶半是假的,那半瓶真的是别人用回收的真茅台酒瓶子灌装的,只有瓶子是真的,酒还是假的,哈哈。”刘处长一边掏出酒一边笑着说。
菜很快就上了,3盘肥牛、一盘老豆腐、一盘川粉、一小筐大丰收的青菜(白菜、菠菜、红白萝卜片、芫荽、油麦菜、生菜、桐蒿)、一盘鸭血,醋泡花生米、姜汁莲菜、卤水牛肉、荷兰酱黄瓜、卤水三拼、香菜木耳6个小凉菜。打开自己面前的电磁炉,小锅里的清汤不多时就滋滋地滚起来。
喝酒,吃菜,聊天,其实内容就是三项,刘处长极力向队长推荐胡青云,希望他赶紧向上面打个报告,自己去加紧活动,把青云的事情落实了;队长,一边奉承着刘处长说他官运亨通八面玲珑,一边夸着胡青云塌实能干前途无量。胡青云只能感谢二位对自己的照顾了。
吃过饭队长被司机接回家休息了,胡青云对刘处长说:“大哥,要不开上你的车去黄河滩上再弄点烤黄河鲤鱼吃去?”刘处长闻听此言,狡诘地一笑说:“青云,你不会是想哥哥带你去放松吧?啊,是不是也想开点洋荤,要是你真想玩,我可知道有一个宾馆里来了几个俄罗斯的洋妞,床上功夫好得没法说。咋样?”
其实胡青云只想找个机会把那五万块钱还给刘处长。看着胡青云不言语,他只好打着哈哈说:“青云,逗你玩的,怎么,刚才没有吃好?走,哥再带你去吃正宗的烤黄河鲤鱼去!”
车由南阳路直向北,拐到北环,然后再由中花公路直杀向北,在快到黄河大桥收费站的时候左拐到一条乡间小公路,很快就开进了花园口管理处。车进大门,右转就上了黄河的二道河沿堤,沿这路向东十几分钟后就看见几条鱼船停靠在黄河边上。
“不是的,我知道哥一直对我不错,但是我真是不想要那钱。我也说不清,只是,只是有点怕。”

“怕?怕什么?怕哥有一天把你给卖了啊?啊,哈哈,青云,我当是什么事呢?吓我一跳。”刘处长笑着,猛地一下把脚下的一个土块踢进河里。转眼间,那土块就被湍急的河水冲跑了。

“青云啊,有些事我一时也给你说不明白。但有一点我必须给你说清楚,现如今在社会上混可不比以前。现在在社会上靠的是关系,有关系,你什么事都能办成,没关系,嘿,很小的事情也能累死你。你可别小看这个混字,这里面可是很有学问的。你可别把你在部队那一套拿到社会上来。其他咱不说,你就说老王这事吧。你以为你自己真能一个人把这事给弄成了?笑话,你办一个案件,周围有多少人在盯着你。有老王的敌人,巴不得你把老王给一下子整死,他们也好有机会上去。也有老王的朋友,恨不得一下子把老王给救出来,把你一脚给踹进去。公安、检察、法院,这三家单位那一个是吃素的?就凭你一个经济中队的队长就能把老王给整出来?啊?哈哈哈,可能吗?既然能把老王给整进去号里,就说明整他的人肯定有人撑腰,一个平头百姓能把一个财政局长给整翻了?岂不是天下笑话。话又说回来,老王能出来,除了你那里松一下口子,其他的朋友也下了很大的力气。如果没有人从外围下手做工作,你以为检察院反贪局的人都是吃干饭的。那是反贪局,不是粮食局。你要是老把部队那一套拿到单位里来,看什么事都不顺眼,做什么事都讲原则,对什么人都讲规定,哼,我话说重点,你累死累活干到退休,撑死你混个主任科员。所以,你要学点灵活一些,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和哥哥我多核计核计。只要咱弟兄们联手,再加上我那几个弟兄,这中州就没有咱办不成的事。”

“哥,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只是,我只是不想要那份钱,我真的不缺钱。”

“不缺钱?那你缺什么啊?青云,话说难听的,你缺脑子。你以为我给你送钱是求你啊?不是的,是我拉你。青云,不是哥说话难听,你自己想想,哥哥我真的就那么让你不放心吗?哥哥我是看你是个人才,是想拉你一把,等你进了我这个圈子,你就知道怎么混了。好好干,将来你弄个正处还是问题不大的。老王这事已经过去了,案件也定性了。谁也翻不了。钱,权当是哥哥给你的零花钱,等你有了再还给我。放心吧,跟着哥哥我,你不会吃亏的。”

“我明白,哥,只是我不想要那份钱,你说的道理我也明白,只是,唉,哥,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不犯法,弟兄我一定不让你的话落在地上。但,这钱我一定不要。哥,青云不懂事,你以后都批评点。钱,我先给你放车上,我想自己沿着河沿走走。”说完,胡青云独自一人向东走去。
“青云,青云,你这人怎么这么拗啊?”刘处长喊了几声见胡青云没有答应,只能上车去追他。
胡青云大步走着,刘处长开着车慢慢地和他并排走着。

“哥,你先回去吧,我只想一人静静地待会。”
“青云,钱,你是真的不要?”
“对,哥,钱,我坚决不要。”
“想好了?”说着话的时候,刘处长的脸色逐渐阴沉起来,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说话冷冷的。
“想好了,哥,我不要这钱。”胡青云头也没有回地说。

“好,你小子牛!有本事!姓胡的,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求着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啊,没有我能有你今天吗?啊?怎么着?全中州的警察就你一个人清白啊?啊,你该不是准备明天就去我单位去举报我吧?哼,我实话告诉你,你要真有本事你现在就打电话举报我。对了,这次拿钱还不止我一个,还有老杨他们几个。有本事你就挨个去举报,没准中州人民还给你发个大奖杯呢?”刘处长有点气急败坏。

“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没有要举报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要。你们要我也不管。”青云想解释一下。
“好了,胡青云。你也甭给我解释,我看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人各有志,你好自为之吧?以后在工作中好好干,如果真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谁让咱们是老乡呢。虽然这事上你我意见不一,但是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唉,你是对的,可我也没有错。现在你既然想一个人走走,这样也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免得家里人挂牵你。如果哥刚才的话说过火了,你也别往心里去,谁让我是你哥呢?我没有什么恶意的,注意安全啊!”刘处长说完猛地把车头一调,沿着河沿向西弛去。

“哥,哥,刘处长,刘处长,我,我,”胡青云想再解释一下,可是刘处长的车跑远了。
夜风更加冰冷起来,不远处黄河大桥上依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车灯交织成一片。胡青云站在河沿上,呆呆地望着河面,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和刘处长真的得罪了。以后自己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就听天由命了,说实话,自己也不是很看中目前的位置。要说自己不想做官那是假的,但是自己不想是受了别人的恩惠而做官。真不让自己干,做个普通警察也不错,操心小,事情少,心态会更平和点。至于梅子的职称申报,他不管才好。梅子是什么人?她这样的人能做工程师?哼,简直是天方夜谈。梅子,和自己闹闹,也就算了,只要她能对自己好点,把儿子教育好。能抽时间陪自己回老家几趟看看老父亲,自己就足了。
忽然他又想到今下午碰到绢子的事情,心里就莫明的高兴起来。以前也听说过什么一夜情,婚外恋,红颜知己类的话,自己到还真没有碰见过,难道这次遇见绢子,真的是如书上所说的走了桃花运。一个女人能十几年一直念着自己,做为一个男人也算是福分,想到这里,胡青云那郁闷的心情禁不住又荡漾起一丝愉悦来。掏出手机给绢子发个信息。

刘处长开着车,油门一踩到底,他心里那个气啊?他就想不明白,胡青云这小子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自己本想拉他一把,把他拉进自己的势力圈内来,把他提个一官半职也好日后为自己所用。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是个半熟的瓜蛋子,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是焦裕禄还是任常霞啊?他以为自己清白的很啊?哼,要不是看着是第一次拉他下水,自己能给他5万,美得你吧?自己那几个哥们做外围工作也花了不少力气,一人才拿1万,自己才得2万,你胡青云就如此不识抬举还吃这菜?等着瞧吧,看我怎么一点点你挤把你,慢慢地收拾你。唉,正如美国总统布什所说的,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看来你这小子是放着自己的朋友不做非要做敌人了。吊毛!什么狗屁大哥,什么狗屁亲戚,都滚他妈的蛋吧!
至于他的工作,就让他慢慢地干吧,等找个机会再把他拿掉。既然做经济中队的队长替我办不了事,还是找一个能听自己的话的人来做吧。梅子,自己发现此时特别想梅子,想和她、、、、、。就在前天自己和梅子通过电话,除了梅子要自己过去拿钱外,还隐隐地表露出对旧情的依恋。自己去她的办公室里拿钱的时候还亲了她,揉了她几把,梅子的乳房依旧小巧丰满,腰际依然性感迷人,臀部微微上翘、、、、、、虽然最后自己没有和她做爱,那是因为心里感觉还是有点内疚的,毕竟在表面上自己是胡青云的大哥,而梅子、、、、唉,今个心情却决然不一样了。胡青云你小子既然不仁,就别怪我姓刘的不义了。对,就现在给梅子打电话,和她开个房间做上一次,以前好的时候也没有感觉梅子有怎么好,现如今梅子结婚了,才发现梅子原来是很有韵味的,想想前天在办公室里抚摸梅子的乳房、、、、、,刘处长感觉自己的下身已经有了反应。一个四十的男人下身自然起反应也上不容易的。刘处长兴奋起来,拿出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梅子,今个心情不错。上午在小丽家打麻将赢了1000多,下午去金博大买了几件称心的衣服,打完折才2000。后来去北环江山汽车贸易中心看了一款上海奇瑞,车款是98000,上完牌照不过110000。车子挺大方的。自己定金已经交了,过几天就去提车。现在自己刚才经七路的阿炳推拿馆里洗过脚,电话就响了,第一个是省**处的胡处长打的,说明天让自己去他办公室里拿走5万块钱,算是他对自己建筑公司的投资,后天让自己去投标:省**处所属的物资仓库,建筑标底600万,要求一级建筑质资。让自己赶紧找公司挂靠。
这第二个电话是自己的老相好旧情人刘处长打的,要邀请自己去浪淘沙洗浴中心去。自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做为一个成年女人,面对一个往昔的情人的邀请,禁不住已经豁然心动。生意做的成功,家里的丈夫也颇有本事,自己的情人也算潇洒大方,做为一个女人,这还不算幸福吗?
想到这,梅子笑了,抽空到卫生间里补了一下妆,看着镜子里:一个成熟而风韵的女人,梅子的自信心突然膨胀起来,看来欣赏自己的男人还真不少,等有了机会,一定得把胡青云给PK掉。自己再找个年轻潇洒的,英俊威猛的,幽默风趣的,好好玩几年。

绢子接到胡青云的信息的时候已经是夜里22点,她正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电脑上泡着,如同一只饥饿难耐的母豹子潜伏在草丛中期待一个新的猎物出现。可是在QQ聊天室里金水、中原、二七、惠济那几个聊天室里还是那几个老面孔。个个都是色狼,见了面感觉都是八百年没有见过女人似的,连澡都不洗都要做,没有一点品位和内涵。自己已经在这里游荡了2个小时了,依旧没有发现一个新的面孔。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信息来了,绢子一看是胡青云发来的:绢子,你睡了吗?
看到这个信息,绢子禁不住地笑了。看来这个外表刚强,穿上警服严肃得不得了的胡青云在这大半夜给我发信息,会是什么意思呢?哈哈,男人啊,我算是把你们看透了。我先逗逗你。于是绢子就回了一个信息:你说呢?
很快胡青云就回了一个信息:快点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做生意。
绢子一看,简直是哭笑不得,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本来以为信息是个浪漫的开头,谁知道这家伙竟然不识时务,竟然要自己早点休息,你说说他要是邀请自己去喝点咖啡或看场电影,或着逛个街,甚至就去找个地方见上一面,说上几句知心话也好啊。亲吻一下,那怕是拉拉手也好啊,唉,什么男人啊?一点也不浪漫。

时间过得很快,胡青云依旧干着队长,连续破了几个大案子,市局领导很是满意。他自己也慢慢地忘记自己和刘处长之间的不快,国庆节的时候还邀请他们一家三口去栾川重渡沟住了四天。刘处长也似乎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和自己依旧如亲兄弟一般。家里的矛盾虽然越来越多,梅子闹的越来越凶,可是大体还过得下去。唯一让他感到担心的是自己的老父亲,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自己隐隐感觉到不妙。
梅子依旧做着建筑生意,建筑工程师的职称已经评审过关,只能来年3-4月里公布发证了。最近又接了几个大活,估计到年底赚个百十万是没有问题的。自己和旧情人的联系越来越密切了,有时候甚至还能跑到外面旅游区住上几天,反正自己有生意,跑出几天胡青云也不好说什么。刘处长和自己出去幽会的时候用的是假身份证,听说是套用他单位另外一个人的号码和名字。这家伙真是个老狐狸,精明得很。嘴,也涮,能逗自己开心。人虽然有点老,甚至有点发福了,但床上工夫依旧不减当年。肯定他吃什么药了,要不然怎么、、、、哎,管他呢?只要自己玩的高兴就可以了。

一想来胡青云,自己就来气,天天就知道泡在单位里,有名是个队长,也没有见他往家里拿过一分灰色收入。天天忙得脚不粘地,回家倒床上就睡,什么狗屁玩意。整个一个乡巴佬。不知道享受都市生活。跟他过什么劲啊?趁早离了吧。自己得多个心眼,在外面寻思一下,看有合适的没有?唉,只是有个孩子。
刘处长虽然接受了胡青云的旅游邀请,但并不意味着他已经原谅了胡青云,他心里明白的很:胡青云这小子,不是那么好使的。处处给自己留心眼。压根就没有上自己这条船的意思,最近先缓缓劲,和他和平相处一段时间吧,等老王的屁股搽干净了,我再找机会把他拿下来。等春节一过,人事上一调整,我得好好玩玩他。至于梅子,还是那句老话,有情无份,只能是做个月色情人而已。自己也得小心得,不能让这骚娘们抓住自己的把柄,万一她要是发起疯来,咬自己一口,不受伤也得流点血。凡事啊,只能相信自己。得把握好火候,让她和胡青云闹离婚,但还不能粘住自己。前天小舅子给送来10万块钱,说是做生意赚的。狗屁话,他能做什么生意,让他做鸭还差不多,要不我利用自己的关系赊了省**服务公司的100台空调,转手低价倒卖,然后小舅子电话一换。等于人找不到了,私下给服务公司的领导送点,这事一拖也就过去了。至于公家亏个十万八万也正常。自己的姑娘也该去澳大利亚留学了。估计得花个四五十万。钱,自己是不缺的。

看看手头上这份纪委签发的“关于在省直机关内开展反腐败活动的通知”,心里禁不住地轻笑了,看着纪委的人天天黑着个脸牛的不得了,其实呢?狗屁都不是。连吃干饭的都不如。天天就知道学文件,读报告。难道单位就真的没有一个贪官吗?笑话,用百姓的话说,拉出某机关的正处级干部挨个枪毙有冤枉的,隔一个枪毙就有漏网的。但是就是没有人查。你说说这些领导的子女都出国留学了,不是去美国就是英国或澳洲,那一个出去不得个几十万啊,就凭个人的工资,买房子、送孩子留学,扎住脖子不吃不喝,也弄不起。就这,纪委的人没有一个人去过问,中国啊,就这风气。领导想收拾你的时候,纪委才出面。这纪委怎么成了领导个人整人的工具了啊?

2004年对中州的警察来说是不平凡的一年,根据公安部统一部署,各地公安机关集中所有的力量搞一次接待**活动,彻底解决多年来积压的问题。中州公安局也迅速行动起来,市局迅速成立了信访接待办公室里,(以前信访办就一个人)从下面各个分局、支队抽调数十名干警专门负责接待信访群众,处理案件。其中,胡青云就被抽调过来了。

抽调,这个词在中国可是很有特色的。
抽调,这个词在中国可是很有特色的。
抽调,也算是中国的特色政治之一。但凡是被抽调的人,不外乎以下几种,第一,是下级单位的人想进上级单位或机关里,但一时苦于没有人事编制或领导“烟酒”的力度不够,委曲求全采取曲线救国的政策,暂时以抽调的名誉进去,等以后有了机会就正式调进去;第二,是特殊技能的人,因为上级机关有特殊临时性任务,就把他临时抽调上来,快马加鞭地干完活赶紧给打发回去;第三,是一种人事或官场斗争的手段。名义上是抽调你去某个新单位或上级机关里临时负责某件事,等事情结束的时候你再回来,等你真的回来的时候,也许单位的人事风情已大变模样。基本上类似于纪委想收拾那一个坏蛋,临时说让他去党校学习一样。你前脚走,这面纪委的人已经下手整你的材料了。

至于胡青云这次“幸运”地被抽调,刘处长是帮了大忙的。2003年年底刘处长在省委党校参加研究生班学习的时候,他连续请了好几位哥们在一起聚会,在聊天之余他有意无意地说了很多话。当然,这话都是不能在大会上讲,都是在洗浴中心、麻将桌上、恋歌房里,甚至是在那些所谓的“美发屋里”。刘处长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不管怎么说,胡青云总算是第一个被列入抽调人员名单上的。
抽调的名义是很好的:根据中央统一部署和市局有关领导的重要指示,局政治部决定在全系统中抽调一些政治上过硬,业务能力强,工作成绩突出的同志到市局信访办公室里帮忙,时间是一年。所有抽调人员工资福利待遇由原单位照发。抽调期间表现突出者,在提拔干部时会优先考虑。你说说,这能被抽调的人,可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但是能被抽调人都绝对是让你去干活的人。电影《甲方乙方》里面徐帆所扮演的地主婆有一段精彩的话,这里也许需要改一下:“良子啊,这抽调人员都来了,你让那些骡子啊、马啊,那些大牲口都歇着吧。”

话说白了,抽调人员就是让你来做苦力的。至于第一种曲线救国的,那是少之又少。要不有一句俗话说,抽调的人,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如果第二种只是做苦力,胡青云也无所谓的,毕竟在那里都是干工作,况且这几年中州公安管得严,抓得紧,在那里做都是一样的紧张。如果在上级机关里做得好,领导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日后提拔也是有机会的。但关键是有刘处长的“照顾”,胡青云就得如同抽福利彩票中500万大奖一样的有运气,他是属于第三种。
这边抽调通知一下,领导就让胡青云办工作交接手续,第二天就让他去市局报到。可经济中队的工作总得有人干吧?很快上级就任命一个新的经济队长。如今这公务员编制那都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啊,如今你刚走,就有人把这个队长的坑给占了,哼,让你想说什么都没有理由。

胡青云也不傻,他一接到通知就知道有人“关照”自己了。看来自己想苦心维护的那点所谓的亲戚或哥弟关系是没有必要再维持下去了。虽然大家在面子上都没有撕破,但心里都清楚得象矿泉水一样。虽然自己心里不乐意,但是胡青云什么也没有说。他不想分辨什么,因为分辨你也没有理由啊。自古以来,领导才是对的。你不服气,在心里可以,在嘴上就不可以。当心说你影响团结,不尊重领导,破坏安定局面。去就去,那里都是干活,那里都发工资。
胡青云没有说什么,可是梅子不干了。

胡青云下午交接完手续下班回到家,梅子就闹开了。
“青云,你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你傻啊,放着好好的队长不干,你去搞什么信访接待?信访接待是个什么活?是个替人搽屁股的活啊。为什么有人信访?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们下面的人有龟孙子办错了案人家才来**。啊?你以为你是包青天啊?你是吗?你不是?你就他妈的是个乡巴佬。没眼光,没本身。你怎么就那么傻呢?姓胡的,我跟着你我图什么啊?呜呜、、、、、、”梅子连哭带骂地给胡青云来个狗血喷头。
胡青云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的确找不到合适的解释,他默默地放下公文包,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客厅里刘处长所撰写一副字“难得糊涂”。而梅子的骂声却显得很飘渺很遥远。也许过了许久,也许是过了一会,胡青云才站起身来,拿起一块抹布,垫在电视柜上。自己上去把条幅上的尘土弹去一些。然后再次靠在沙发上,慢慢地品读那几个字。
梅子哭了一会,看胡青云也不做声,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副字,似乎突然又看到了希望,她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处长的电话。

“喂,是刘哥吗?我是梅子啊。我家青云出事了,队长不让干了,说什么抽调去搞什么信访接待。什么?什么?你不知道?啊,刘哥,你一定要帮帮我家青云啊,你认识人多,路子广,你赶紧给我们找个人,指条路啊?青云这一去,日后还能有什么希望啊?什么?事情并不是不能转变?你认识他们的政治部主任?啊,那你快替青云说说啊?我求你了。什么?你让青云自己去找你,很多事情你不清楚。好,好,我马上让青云去。”梅子放下电话去喊胡青云的时候,却发现胡青云用一张《河南商报》盖着脸,躺在沙发上睡了。
“姓胡的,你给我起来。你他妈的怎么狗肉上不了桌,烂泥糊不上墙啊?姑奶奶我为你的事急得乱转,你道躺在这里睡起了大头觉。起来,起来啊,你去找找刘哥,让他给你想想办法啊!”梅子说着就去拉胡青云。
“滚!”胡青云突然咆哮起来,他一直跳起来,用手指着梅子说。“你给我滚。我的事你少管!我也不想找什么刘哥!”

梅子惊呆了,眼前的胡青云是他绝对没有见过的模样:头发凌乱不堪,眼睛充满血丝,脸上肌肉几乎有扭曲。说话的时候,嘴唇在不停地颤抖。梅子呆住了。以前她无论怎么骂胡青云,胡青云一般都是不吭声,最多是问一句你骂够没有?今天是怎么啦?啊,这人怎么跟个老虎似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胡青云推开书房的门进去后就把自己反锁起来,而梅子则有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胡青云的脑子里很乱,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似乎还有人给他留有活口。就在刚才的电话里,刘处长还对梅子说让自己去给他说清楚,也许还有希望。自己能去吗?不,自己不能去。

就在胡青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书架上的一个文件夹。取下来,那是自己去年初给梅子办的一个电话卡所登记的资料。自从前年隐约听说梅子和刘处长有点说不清的关系后,自己也起了疑心。如果自己真的想查,容易的很,利用自己的职权直接就可以到移动电信中心把梅子和刘处长的手机通话记录(6个月的)和信息记录(3个月的)查出来。其中很多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可是自己没有那么做?为什么?因为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老婆跟别人在上床。如果自己利用职权去查自己的老婆电话,被单位的人知道了,岂不是满队风雨。但是自己也有其他的办法,就是拿自己的身份证到花园路的移动大厅里办了一个动感地带的卡,预存了1000块钱,然后送给梅子说,是一个下属送给自己的。梅子当时很高兴,还夸自己会来事呢。如今一年多过去了,自己还没有去查过梅子的电话,只知道月月替她交电话费,看来如今真的需要查了。

刘处长放下电话的时候笑了,他知道猫和老鼠的游戏已经开始了。他这只官场老猫非得把胡青云这只不识好歹的老鼠崽子一点点地玩死。但是自己又有点心不甘,因为他就想不明白,胡青云为什么不敢要那5万块钱,如今这社会,爹亲娘亲,都不如钱亲。一切都要想钱看。古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已经过时了,如今你敢把钱砸在磨的头上,磨就敢自己去把鬼放到磨盘上去推。哈哈,自己也没有想到,管老王这一件事就捞了7万。7万啊!想想昨天自己在电视台的镜头前为一个叫什么黄帅的白血病儿童捐200元钱就感到可笑。别说自己捐200,就是后面再加一个万字,自己也拿得出手,只可惜啊,黄帅的老爹只是信阳一个老百姓,不是中央领导。他爹要是中央领导,自己就是把老婆孩子都卖了,也得给他拿钱。可惜啊!这胡青云要真的来找自己啊,低个头,认个错,把钱拿回去,你说说,自己还真的想个办法让他重新回去做队长的位置呢,唉,也照应了葛优的一句台词: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梅子这女人也真怪,天天和我睡觉,却打电话让我管他的事,笑话。要不是看着胡青云的位置重要,能为自己所用,谁管他胡青云的事啊?他是谁啊?要不是当初你梅子缠我没有办法,我能给他安排工作,给他找老婆,我傻啦!梅子也真是的,你她妈是别人老婆,却天天找个我睡,你她妈的是不是犯贱啊?不过说实话,我还真喜欢这犯贱的女人,做着也放得开,想做那里就做那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甚至玩出来毛病也不用自己花钱去治病。比在自己老婆那三分责任田里有意思多了,和老婆做那是尽义务,和梅子做,是才是享受,尤其是梅子那个吹萧的技术,爽啊!捏着她的乳房,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巫山云雨,简直是神仙啊。
想想,这才叫男人,玩女人不但不花钱,还能挣钱,想怎么玩都可以。想想这几年自己是官运亨通,财源广进啊。手里总有个三四百万,房子也有4套了,厅里集资给一套,爱人单位集资又一套,在经三路北段的文雅新世界又买套小高层,昨天中州新西区西湖城市花园开盘,自己又买了一套经济适用房。明年得多活动活动,准备竞争副厅的位置。至于去三门峡卢氏驻队,自己开始去打个照面,结束的时候再露一下脸就可以了,不就是让单位多捐点钱吗?自己找领导多要点,给那里修条路或盖所学校不就完了吗。就那么会事,你见过几个驻队的真的去帮助老百姓去发家致福啊?那都是报纸上吹的,糊弄领导的。其实呢,不就是单位派台车,拉着几个人轮流去疗养吗?逛的山水,吃点野味,搞点土特产,找个乡妹子,最后捐点钱完事。

至于胡青云这小子,先逗逗他,如果他要是真的回心转意了,还得真的想办法让他回去。慢慢地等吧,等老鼠醒了,猫才能找到乐趣。
胡青云其实心里也烦,多少年来,他为了家庭的和睦,没有和梅子吵过一次架,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心里有种“寄人篱下”之感,也许自己是有点不敢得罪梅子的表哥,也许、、、、唉,说不清楚。说实话,他在接到通知的时候,的确有点后悔。要知道,中原人有句俗话,叫宁当鸡头,不当凤尾。自己在经济中队虽说只是个正科的编制,但是那是对长啊,手底下也管着百十号人呢?每年经手多少案件,可以说每一个辖区内的官员见了自己,心里不得怯三分:他们身上有几个干净的。那个见了自己不得说话客客气气的,自己到辖区内那个地方去消费,他们老板不得小心的伺候着。但是要是抽调到市局那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你是管什么的,现在的人都是认为:县官不如现管。人,就是这么现实。到时候谁还吊你那一壶。到局里还是搞信访,还是个什么活?说难听得,那就是一个替人挨骂,让人往脸上吐唾沫你还得笑的活。连擦屁股都不如。
但是自己有回头路吗?应该是有的。自己能回去吗?绝对不能!如果自己再回去求刘处长帮忙,那自己在他面前就不再是个男人了。自己在梅子面前就永远阳痿起来。
能让自己欣慰的是,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人:绢子。一个十多年来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做为一个男人,能有一个女人如此在乎自己,在情感上也值了。自己心里的郁闷,在这里也算有个倾诉的对象。知足吧!

梅子把门猛地带上,打个车就出了小区,她心里就不明白:你他妈的一个臭农民,一个小警察,一个带着土腥味的乡巴佬今天是怎么啦?他发起怒来也蛮吓人的,眼睛红红的,脖子上青筋突出着,脸色通红,神情凶狠得好象我是个日本鬼子似的,奶奶的球。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不过,梅子心还真有点后怕?当时胡青云的神情象一头发了疯的野牛,随时都要杀人的样子。他要是真的轮起手来给自己两个耳光,那自己还不得受着呢。
不行,姑奶奶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我得想办法报复他。我跟他结婚已经够亏了,现如今他算什么东西啊?队长也做不成了,跑去做什么信访接待,整一个傻冒。打个电话,约 表哥去开封吃小吃去。想想上次去洛阳回来,在高速休息区,在他的别克车上云雨一次,那滋味简直是要把自己送上青云之颠,自己想飞,自己想叫,自己想呻吟,他一次次把自己从谷底推向云端,又一次次把自己拉下来,时急时缓,时深时浅,轻重把握适当,力度近似完美,自己才知道做一个女人真好!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联系去开封吃小吃去。哼,自己再发挥好一点,好好和他玩上一次。胡青云,你龟孙就等着在家戴绿帽子吧!嘻,要说这绿帽子啊,胡青云早就戴上了几百顶了。

绢子,生意上一直还不错,连续几款新春装赚了不少钱,自己在2月14日情人节那天晚上在东明路的金色年华里还泡了一个中医学院的学生,嘿,还真是个童子鸡。一开始自己还真下不了手,看着他那稚嫩的气息,自己真有些不忍心,可是一想到他向自己要“借”1600块钱,就知道这家伙早晚得被人破了,算了自己还是先下手吧。在中州宾馆里,和他云雨一夜,乖乖,年轻的人就是猛。几乎就没有休息的时间,花样虽然少点,但力度真的是很大。多少年来,自己第一次感觉到年轻真好。
丈夫,那个王八蛋,最近老是向自己要钱,听说在桃源路那泡了一个女学生,还给她租的有房子。自己已经给婚姻调查公司付过2000元定金,非得那个女孩给调查出来不可。等把他们两个堵在床上的时候,看我怎么好好收拾她?到那时候再离婚,哼,看他还敢要的钱不?唉,看来这做警察的就是没有风情,短信已经发过几百个了,他还是不见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甚至都不敢抱自己一下,自己多次暗示他自己冷。那个傻瓜胡青云,他竟然脱下衣服给自己穿,就是不敢抱抱。唉,真是没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样的男人泡着才有意思,有滋味,估计到了床上绝对神勇无敌!等吧,自己可不能太露骨,这种男人你得小心地吊。不然他要是认为你是个放荡的女人,说死也不会碰你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给他发几个信息骚扰一下他,逗逗他。

胡青云到了市局后,就如同上了套的牲口,再也没有一丝歇着的机会,早上七点半从家里出发去市局上班,晚上9点多还未必能到家。有时候十来天还不见梅子一个面。也好,面不见,心不烦。闲暇之余,给绢子发几个信息交流一下也挺惬意的。
其实胡青云错了,他以为自己能在信访那里做好,其实不然。信访,是中国政治里最大的特色。如有时间你可以去省信访局接待大厅看看,那里面最能体会到中国的人多。人挨人,人碰人,不是含冤的,就是告状的。有哭着申诉的,有泣着写信的,但也有许多眉青目秀的年轻人穿梭其中,时不时地询问身边的人:你告谁啊?你为什么信访啊?这些人是做啥呢?是便衣吗?是暗探吗?谁知道。反正这里人很多,很杂。说不定那个积极帮你写申诉的人就是等会要给你单位打电话要单位来领人的家伙。所以在这里搞接待,你的心理素质不好就别来,泪窝浅的就往跟前站,心肠软赶紧站远点。因为那一个信访的人嘴里都有N+1篇充满泪水的记实故事。
胡青云是什么脾气啊,麦秸火脾气,一点就着。往往听到信访人的冤屈后,气得直拍桌子,马上打电话到**局,可是对方一听是信访办公室的电话,三句话说不完就挂了,最到来个人客客气气的把信访人领出市局大门,随后脸一黑,把信访人骂得狗血喷头。信访人再来找胡青云,反复几次,人都疲惫了。后来省厅统一安排到省厅里去处理各地公安机关的信访案件,市局的信访办就撤消了。胡青云就闲了下来。等自己真的闲了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自己的队长位置早就被新人所占,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是回到经济中队,竟然没有他的工作岗位了,他是绝对想不到的。领导也为难的:“青云啊,不是我不给你留,你想想,如今都是公务员编制,人人定位定岗,一个罗卜一个坑。你看看,中队还空有那个位置啊?我也为难啊!你既然回来了,先休息几天,过段时间领导研究一下再说。”胡青云也没招了:领导让你休息啊,对你多体贴啊,这是好事啊!
研究,这词的学问大,在官场里涵义颇深,也可以理解为:只要你多给领导上点菜,事情还是有希望的;也可以理解为,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没你戏啦;当然也有人理解为,领导真的过几天会研究自己的事情,耐心等下去。
胡青云这一休息可就有赚大了,眼看都要过五一了,队里还没有安排自己上岗的意思,他心慌啊,虽说工资福利奖金一样不少,可是连夜班都不安排自己去值,自己都快闲得发疯了。人啊,也都是个犯贱的主,没有事情做,闲着也心慌。他有时间几天也不去单位,天天在屋里看电视,看书,有时候甚至去帮绢子搭理门面。有自己往那里一站,那些小偷走得远远的,毕竟小偷不知道这个警察是多么的不得志啊。早上送孩子,晚上接孩子,夜里就看电视,天天如此,人几乎要麻木了。
连续休息了3个月,眼看就到6月了,胡青云垮了,他知道自己要主动提出来了:下基层。因为这里他已经呆不下去了。一个没有活可干的人,除非你心理素质极好,脸皮特厚,或者是什么领导家属,可以不干活白拿工资,而感觉还甭爽!胡青云什么都不是,他主动要求要去基层派出所。
领导一听胡青云的要求,似乎就早研究好了似的:“青云啊,我们几个也早碰过几次头了,领导班子的意思呢,也希望你到基层多锻炼一下。毕竟你还年轻,有能力,有魄力,在基层也容易出政绩,好好干几年,你是有希望的!”说完还很宽厚地拍拍胡青云的肩头,似乎很不舍得让他走。其实彼此心里都明白:彼此早走人了事,免得大家为难。
胡青云被下放到北阳路派出所。有人说怎么用下放一词啊,一个机关里的人到了基层,做一个普通干警,绝对是下放。要是做当个领导,那就是挂职锻炼了啊!

胡青云这一下去,事情麻烦了!
许多人在为胡青云下放而烦,其中梅子是最烦的。按理说,梅子是没有资格轻易与胡青云叫板的。因为胡青云早就查过她的手机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可是说直接掌握了她和刘处长直接有那层关系的证据。但是胡青云为什么没有把事情捅破呢?因为胡青云太了解法律了。就凭一张简单的电话通话记录和几个色情信息就想告一个人未免太天真了。如今是信息时代,短信是满天飞,除非是你把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女人当场按到床上激情进行时,否则,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甚至只要把家伙拔出来就不认帐的男人也大有人在。女人更是如此,除非你亲眼看见她陪其他人做爱,否则她会以死来维护自己的尊严。但凡是这事上,精明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一句俗话说,那东西又不是缸里的面,吃一瓢少一瓢。只要自己心理素质好,还是一样的用。拉灭灯,就当自己身子下压的是小孩他姨。用句流行的话说,好东西要与大家共同分享。曾经有一个小领导下班回到家里,推开门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正与老婆在床上奋战。连忙小心地将门带好,低声安慰说:“慢点,别慌,玩尽兴了,我到楼下去散步去,2个小时之后再回来。”据说那位老兄后来平步青云。也有人说要想在官场里好好混,又不想把老婆搭进去做领导的“公共马桶”,找老婆必须是“三心”牌的:看着恶心,想着难心,搁家里放心。否则,你就得小心得了。

胡青云既然不想在官场上混了,对梅子的事就格外地小心起来。有一次他晚上回来发现梅子不在家。
那是2004年3月12日,星期五,还是植树节。市局统一组织单位民警到荥阳植树。自己是抽凋人员,人又比较年轻,关键是胡青云比较老实,挖起树坑来几乎没有停歇。中午他又忙着给树浇水,下午到单位后又忙着赶写植树简报,所以回到家后已经很晚了。

胡青云推开门,屋里黑灯瞎火的,屋里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不用说,梅子又是一天没回家。自从梅子办了建筑公司后,个性大变。家里里的事情一概不再过问,孩子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回家了,天天住在姥姥家里。家里的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一丝人的声气。
胡青云是习惯也好,是麻木也吧,拉开冰箱拿出一瓶可乐,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边喝边看。电视里,除了广告,还是广告,电视剧不是戏说就是鬼怪,要么就是那些穿梭在高楼别墅里的红男绿女,男的都高大威猛,女的都风情万种,你爱的人他不爱,你不爱的人却乱爱。俗!俗得每一句台词都是一口粘痰!中央10台的《探索》栏目不错,可是时间安排的太晚,唉,看了一会就困了,和绢子短信聊会就累了,已经晚上10点多了,梅子还没有回来。胡青云心情本来不错,刚才给绢子发信息发得自己有点想、、、、、。可来自己还得到梦里云雨吧。

一阵轻微的开门声把胡青云惊醒,胡青云装着睡没有动:他知道是梅子回来了。客厅是悉唆的换衣服声,随后梅子轻轻地推开门进来了。梅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青云,青云。”胡青云没有着声,只是把呼噜声打得更响了。梅子似乎还不放心,伸手揪揪胡青云的被子,胡青云依旧酣睡如故。她悄悄地打开壁柜取出一件内裤,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到卫生间里洗澡去了。过了十几分钟后,她悄然躺在床上很快入睡了。

胡青云却一直没有睡,他心里默默在读身边这个女人的心思。时间在黑暗里过得很慢,胡青云一再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也许扑捉梅子内心世界的机会来了。大概过了30多分钟,梅子的轻微的鼾声已经有了规律。胡青云起来了,他如猫一样的下地,飞快地溜进了卫生间里,在洗衣机里发现了梅子刚换下的衣服:揉成一团的绣着红玫瑰的纯棉内裤。他小心地翻开,里面是所有男人都熟悉的味道,黄白相间的渍印,浓浓的粘腥味。成年的男人都知道:这是精斑。胡青云的头胡地一下就大了:梅子的确有外遇了。

怎么办?现在把梅子从床上揪着头发揪起来一顿暴打,然后审问那男人是谁?这胡青云只是想想而已。人在深夜里最清醒:自己的工作已经陷入不利的境地,老家的父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自己的工资寄回家过半去给父亲买药吃,现在在中州,所有的经济开支都由梅子支撑着。甚至自己前天刚买了一套西服也是用的梅子的钱。房子是梅子的,孩子吃喝在丈母娘那里,老爹还在家里张着嘴等自己掏钱买药呢?唉,人在经济上一失去基础,说起话来就缺少了几分底气。话未出口,气短三分。还是马克思与恩克斯二位老人家看得透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人的经济收入和在家里所做的贡献是基础的话,那人在家里发起言来就算是上层建筑吧。

如果说把梅子先暴打一顿在做审讯的话,那绝对是热处理。而处理是做容易出事的。那只能用冷处理了。把内裤展开放在洗衣机的盖上,意思说:梅子,你的丑事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我不想搭理你,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以后要以大局为重,好之为之吧!毕竟冷处理是不太解狠的,胡青云把那内裤一下撕成连半,扔在洗衣机上,气呼呼地进卧室拉条被子躺在沙发上睡了,而梅子依然在梦里游荡。

胡青云睡了,可能吗?如果说他血液里还有一点雄性激素的话他也睡不着啊。这种事要是放在老家,非和梅子离婚不可。虽然说在都市里,一夜激情,婚外恋,男的找小姐,女的找少爷的事情不少见。可是一直感觉距离自己很遥远。现如今,梅子却把这等“好事”一下子拉到自己的头上。的确让胡青云有点找不着北啊!想想自己,从老家出来几十年,在外面处处做孙子,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在城市里也算个小的四有新人:有房子,有孩子,有马子(就当绢子是自己的情人马子吧),有车子。见到老家的人或往昔的战友同学,自己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工作上进步不大,自己也就算了,只有能穿着这身警服,在朋友面前还是比较有自信的。经济上,虽说钱不多,但拿出个十万八万也是没有问题的。车,也不错,开着感觉蛮好的。处个情人,虽说自己一直不敢下手,但估计也问题不大啊,到手也只是早晚的事。老爹天天在老家也是显摆得不得了,外人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在省城里做省长了呢。唉,其实就是个小警察。可现如今自己的老婆却给自己弄顶绿帽子戴。这绝对不能接受!农村人到城市里,在物质上,在生活层次上,在工作地位上,没有办法与都市人相比,所以就在老婆忠贞上要和都市人比一把。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赢的,可如今却发现自己已经悄然输了。仔细想想,自己天天只知道忙工作,早出晚归,那有时间想这事啊?大致一算,自己和梅子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做过了。唉,也许是自己太大意了。

要不就来个热处理,可是后果呢?自己把梅子揪着头发痛打一顿,让其招认那男人是谁?不用问,绝对是他的表哥—刘处长。事情闹大后呢?梅子和自己离婚,孩子尚小,肯定要判给梅子,家产平分,自己能得多少?以后自己能去那里?自己以后回老家怎么给父亲交代?自己身上那层耀眼的光环将不复存在了,什么狗屁“四有新人”,到那时候只能算是个落魄的男人。去找绢子,可是如今的绢子已绝非往昔的绢子,她很成熟,很妩媚,对自己很深情。但是自己也能感觉到绢子的如水的双眸里蕴涵着更多更深的东西,是世故,是狡诘,是、、、、、,胡青云不想往下想。虽然绢子一次次暗示自己去和她幽会,可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啦?总是不敢,虽然和她约会是不违反法律的,说严重点最多是个游走于道德边缘的行为,跟法律边都不沾。即使和绢子上了床又能怎么样?如今梅子已经有外遇了,看来和自己分手是早晚的事情。可为什么自己总是迈不出那实质性的一步呢?是因为自己太传统,是因为绢子太高傲,不是的。什么都不是的。为什么刘处长能挥洒自如呢?自己所知道的刘处长包养过女学生,经常在洗浴中心玩过无数的小姐,甚至有一次自己陪他去外地旅游,在大同的时候,刘处长还和那个风韵十足的少妇导游激情一夜呢。他自己也有老婆,而且他和老婆的关系不错。在家里绝对是个好丈夫,有权利还能挣钱。唉,自己怎么与刘处长的差距那么大呢?如果说是自己的错,可自己错在那里呢?、、、、、、、、

迷迷糊糊地胡青云的眼睛终于合上了,他实在是太困了,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

6点半一到,梅子就醒了,如今梅子兜里有了钱,年纪又有点大了,所以特注意保持体形。每天早上只要在家,6点半准时起来跳健美操。可是今天有点例外,梅子从卫生间里出来后,音响一只没有响。她呆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洗衣机盖上的那只刺眼的内裤!
 楼主| 发表于 2011-3-26 22: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绢子最近心情也不错啊,天一热,春装减价处理了一下,夏装很快上市。抓住了有利时机,自己连续做了几笔大活。仅向洛阳、信阳、南阳、开封、漯河、新乡几个城市就批了几万件。每件毛利润是6块,扣除杂七杂八的费用,净利润是5块。这一算来就赚了二十多万。自己心里那个爽啊!
更为关键的是,自己把勾引自己老公的小婊子给吊出来了。想想自己的花招,绢子心里就禁不住赞叹自己的聪明。自己在老公有一次喝醉的时候把他的手机卡抽了出来,开车到东风路的科技市场四楼,找了一个能复制手机号的摊位,把老公的手机号码复制到自己手机上:这样一来,凡是给老公的电话、信息,自己都可以收到。并且给老公的手机申请了卫星定位功能!而绢子自己呢?和情人、性伙伴、一夜情联系的手机是用的一个联通号。做生意,和家人,亲戚,朋友联系的是移动号,并且是两个手机。回到家,那个联通号码基本上处于关机状态,除非那死鬼老公出去后,自己才把联通手机打开。哼,即使那死鬼想找自己的麻烦,他也没有办法!把移动号码给他,让他使劲去查,累死他。即使哪个臭男人想纠缠自己,自己把联通手机号一换就得了。想敲诈自己,门都没有!想和我斗,哼,谁是我的对手?
上上星期五的晚上,自己刚刚洗完澡,那死鬼丈夫接个信息就出去了。绢子嘴里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下信息:我晚上没课,你来吧。明天我要交外语补习的费用,要2000元,你给我多带点,吻你!
呵!这死鬼要出去幽会啊!看我怎么收拾你!安排好小保姆看好孩子,绢子开上车就出了门。这次出门她开的不是自己的车,因为提前几天她已经和前院做建材生意的陈亚丽说好了,这几天用用她的捷达车。卫星定位显示:老公正在沿南阳路直向南,此时已经过了北环,精确位置是南阳路与东风路交叉口附近,偏差不超过100米。
绢子,开着捷达车,狠踩了一下油门,车猛地往前一窜。很快车就过了东风路,过了两个红绿灯,眼看就要到农业路了。绢子打开手机再一查询,发现此时卫星定位显示:老公就在南阳路与农业路交叉口附近。等过了农业路口,再查询:老公也过了农业路口。好,看样子这家伙就在附近的那几辆出租车上。好吧,看我怎么一点点地把你给吊出来。
绢子立即给老公打了一个电话:喂,老公啊,你又出去打牌了吧?当心点啊,时间不要太晚了。如果身上的钱不够,我就再给你送点。什么?够了。对了,你出去怎么也不让我开车送你啊。啊,咱家反正有车的。你打的去的,也好。我可给你说了,别坐夏利啊,那空间太小,你又那么胖,坐着不舒服。什么?你坐的是捷达,好,那车好,反正价钱一样。早点回来啊!我等你啊!
电话一挂,绢子迅速把前后的出租车大致扫了一遍:前有4辆,后有3辆。其中2辆是夏利,3辆是富康,直接排除。剩下2辆捷达,一辆是火车头公司的,一辆是共青团公司的。绢子把车速放慢一点,把茶色玻璃关上了。慢慢地等后面那两捷达超过来,朝里面一看:诶,里面是个女的。看来只有前面那辆是了。油门一踩,车紧紧地就跟上去了。
车过黄河路,上了高架桥,由于车多,绢子一时也没有办法超过去。上金水西路,再到河医大立交桥,然后再由大学路下,直到大学路与中原路交叉口,捷达车总算超过去了。超车的时候,绢子瞥了一眼:正是那死鬼,歪着头,嘴里斜叼着烟卷,正半闭着眼睛做着春梦呢!
出租车沿大学路过陇海路口,在T4站牌下停了下来:路寨。绢子把车开过去,叉到路西的人行道上,停了下来。
那死鬼下了车,在小卖部买了饮料水果,还搬了一箱伊利纯牛奶。大步穿过大学路,朝路寨里面走去。绢子迅速下车,锁好门。快步跟了上去!穿小街,过小巷,那男人在路寨村前云街118号院前停了下来。东西放在地上,打起了手机。绢子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饭店里隔着玻璃门看着。不一会,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打开了门,把死鬼领了进去。绢子迅速来到院落门前。仔细听着她们上楼的脚步声:2楼没有停,3楼也没有停,4楼停住了,拐向西了。上楼梯向西走了12-13步,按那女孩的步幅大致算一下,她们应该住楼梯西的第三个或第四个门。紧接着听到咣裆一声响:防盗门的声音,并且是那种街头加工的简易防盗门的声音,余音里伴随着门框的晃悠声。
此时已是晚上8点半,绢子正发愁怎么进院呢?忽然发现大门口上还贴着一张白纸,上写:有房出租,单间。联系电话:138371231**。灵机一动,摸出手机立即拨打着个号码。很快房东就开门出来了,让绢子进去看房子。绢子进院后,没有急着看,只是迅速地朝四楼西的几个房间瞄一眼:正好第三个房间关着简易防盗门,屋里的电视也开着,大灯也开着。似乎两人还在说话!
此时绢子不想再隐瞒什么,把房东拉到一边,朝他手里塞了200块钱,三言两句把自己的事情说明白了,言谈之处,神情并貌,伤心时,几乎要哭出声来。手里拿了钱,房东的正义感也悠然而生,决定暗助绢子擒住这对人家狗男女。并约定房东负责上去偷偷将防盗门和里面屋门的钥匙给自己就可,其他一切与他无关。
房东此时全然不顾老婆的冷眼反对,自己进屋里去,把备用钥匙叫给绢子。而此时屋内一对男女正在调情酝酿云雨之事。绢子又向他老婆手里塞了100,并哭泣说:“大姐,你看看,我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明没夜的朝家里挣钱,这死鬼却跑到外面养小情人,你说说,我们做女人的,命咋这么苦啊?”女人,泪窝浅,三言两语后,已是对绢子同情满怀。并叮嘱丈夫:待会上去捉奸的时候,你就站在四楼拐角那里,免得咱妹子吃亏!
安排好一切,绢子上楼了。

她就站在四楼的拐角处,从对面楼上的玻璃反光来观察小屋里的灯光。电视机依旧开着,隐约能听见两人的调笑声。突然,屋内的大灯关了,只留有一个小灯开着,电视的声音也突然大了起来。绢子知道:她们开始做事了。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窗户前停了下来。屋里的床在响,那小婊子似乎在低声说什么轻点。死鬼男人的喘气声都能听见。绢子把防盗门拉开,轻轻地扭开了屋门。
一对激情男女正在巫山之颠奋力拼杀,绢子将身子朝门框上轻轻一靠,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以极其虔诚的态度欣赏起这场云雨之争。女的身子下还垫一个枕头,腿分的很开,翘的也很高。看不不清脸上的表情,不过感觉皮肤还不错,头发染了,是板栗红的那种。死鬼正把女孩的腿搁在自己肩头上,双手按住女孩的胳膊,身子在使劲地往下压,每压一下,那女孩就极其做作的喊一声:哥呀!你真猛啊!连续运作了几分钟,似乎要换动作。那女孩翻过身来,绢子终于看到了她的脸:还算秀丽。眼睛不是很大,不过蛮勾人的。睫毛,绝对是假的,很差的那种,绝对是地摊上买的。脸蛋很圆,红红的,脖子很白,甚至说有点细腻,他妈的,婊子的皮肤倒不错。哼,乳房可不怎么样,小,感觉是两个没有蒸好的馒头,还没有街上卖的西安罐馒头大,乳头更小的可怜,象两颗干瘪的姜豆。小腹很平滑,嘿,臀部长的不错,浑圆小巧,还有点微微上翘,他妈的,长的跟李汶的屁股蛋一样。臭婊子!
女的正翻过身来,爬在床上,臀部高高地撅起,死鬼嘴里还说着什么,直起身来,似乎想喝点水,歇一会。女的却不干了,说:“哥呀,你快点啊,我要啊!”死鬼嘿嘿地笑着,一边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一手拍打着女孩的屁股说:“慌啥哩?等会我想先喂喂你的嘴,看你还喊不喊啊?妹子,哥哥让你爽得狠吧?哈哈哈!”
绢子似乎等不了啊,她疾步上前,用手机将两人激情的姿态拍下来,然后将刚拿到水杯的死鬼男人一个巴掌就搁到脸上,嘴里说:“傻瓜!你磨急啥啊?你是傻啊?掏过了钱,你还不赶紧干啊?不干,咱吃亏啊!”水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了。那对男女惊呆了!!
啊,一声尖叫,那女孩一下子捂住了脸,身体不住地颤栗着。
死鬼也很惊慌,刚才还斗志昂扬的下身,瞬间就软了下来,他慌不择路地去穿内裤。“急啥啊?你还没有尽兴啊?老公,套还没有取下来啊?裤头,穿错了,你的是黑色的,你怎么能穿人家女孩的粉色裤头呢?”绢子说着,似乎还很体贴的把黑色的裤头递到死鬼手里,并随手把死鬼下身的安全套给掳下来并捏了一把。
死鬼穿上裤头,并很体贴地给女孩身上盖了一条薄被子,自己什么话也不说,黑着脸,坐在床沿上抽烟。绢子可不干了:“呀,你很挺心疼你的妹子啊,怕啥?怕她冻感冒了?你还挺知道疼人的啊?怎么没有见过你这样疼我啊?”说着话,一把把被子掀开扔到地上。屁股一歪,绢子就坐在床沿上,用手把女孩的手掰开,摸着女孩满是惊慌失措的脸,半是冷笑半是调侃地说:“呀,你长的还真不赖,就是你的奶子太小了,怎么感觉你还没有发育啊?今年多大了?身子骨还没有长好就出来挣钱啊,大姐,我心里心疼你啊,啊。你要是去做小姐,肯定卖不了好价钱,男人不喜欢奶小的女人。我要是男人,搞你一次最多请你吃碗烩面,还是小碗的。”说着狠狠地在女孩脸上拧了一把。女孩痛苦地叫一声。
“哎呀,我把你拧疼了啊?来来 ,我给你揉揉。”说着话,绢子用手捏着女孩的乳头一点点地使劲,女孩受不了,痛苦地把身子圈做一团。腿也圈起来,头勾着,护着胸部。绢子猛地把女孩的屁股掀起来,捏起一把阴毛狠狠揪下来,伴随着女孩的惨叫,死鬼男人再也坐不住了。
“绢子,你这是干啥?这事是我主动的,我掏钱养她的。有什么事和我说,别找人家的事!”死鬼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似乎鼓起了勇气说。
“哎呀,这才几天啊,你就这么心疼她啊?来,看看,送给你个礼物!”绢子阴阳怪气地说着话,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撒落在死鬼男人头上。然后用手抚摩着男人柔软的下身说:“我说你是怎么啦?我们已经掏过钱了,你赶紧干啊。我保证不打扰你们干好事。放心,只要你干得好,干得这小婊子叫起唤起来,我给你钱,好吗?哎,你这怎么硬不起来了啊?啊?”没等男人反应过来,绢子突然象一只发了狂的母豹子,朝着男人的脸上猛扇几个耳光。反过来身朝那女孩脸上连抓几把,恶狠狠地说:“你们给我听好了,现在你们想怎么做都可以了,明天我就和你办离婚!”说完仰场而去!
出了路寨,绢子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走着走着,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过了大学路一看,她哭得更厉害了。一辆行政执法车正在拖自己的捷达车呢!
绢子的泪,哗一声全下来了!

执法车已经挂上了捷达,绢子即使再解释也已经晚了。突然,一辆皇冠在绢子面前停了下来,胡青云从上面下来了。
今天胡青云很忙,因为中州市公安局在齐离严那有个看守所,因为一个信访的案件需要到那里去调查。下午他又到中原路的电信营业大厅里用自己的身份证调出了梅子的电话清单。此时刚刚在看守所吃过饭,开车路过大学路,正看见绢子哭着穿马路而过。心里很纳闷,于是就拐到人行道上看看。
虽然做为警察的胡青云很不得志,虽然在信访办很没有实权,但是凭以前做队长的时候所留的面子,执法局还是把车又给放下了。连批评教育都没有,立即开上拖车走人!得!胡青云虽不得志,但脸面依旧值300元啊。要不是胡青云的出现,执法局的车一拖,绢子你就等着拿钱吧!
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胡青云和绢子各自把车停好,来到淮河路与大学路交叉口的新疆大盘鸡店那里。绢子做东,两人要了几个小菜,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彼此心里都有事,喝起酒来也就没有什么节制。扎啤,几杯下肚,舌头短了,脸也红了,话越说越多,事越叙越稠,情亦诉亦深。要不是在公共场合,两人几乎要抱头痛哭一场。
出了饭店,车显然是开不成了。
“打的!”绢子说:“走,走,青云,青云哥,今个我请,请、、请、、请客。咱两洗鸳鸯浴去!”胡青云步伐踉跄着,嘴里含糊地说着:“走,走,今天谁要是,是,是、、、不,不、、、不去,谁就是、、、是是、、是龟孙子!”出租车来着他们到了漓江饭店的漓江温泉浴中心。
开个房间,两个已经醉得不醒的人就进去了。
其实,人都是有两面性的:自然性和社会性。普通的人在阳光下,在社会里,在工作中和生活里,都是呈现出社会性的一面。而在相对狭小或特定的空间里,人的自然性就暴露出来。例如在黑夜里,例如在网络里,还例如在酒店的包间里。别看时尚男女在大街走着的时候人模狗样的,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温柔大方,但是到了特定的环境里,彼此一个眼神就是脱衣上床,巫山云雨。如果在特定的环境里还显示人的社会性的话,就有点滑稽了,男的总不能轻声问:“**同志,我能摸一下你的乳房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解开你的衣服纽扣把手伸进里了。”女的颇为含羞地说:“**同志,如果你是真的想,可以摸一下,是摸左边的还是摸右边的啊?轻点啊!君子动手不动口啊!”这样的版本基本上可以做美国白宫女实习生的言谈录。在中国,行不通!中国人讲究的是心照不宣,讲究的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果一个与你熟知的女人愿意单独和你在酒店或洗浴中心开房间。你说意味着什么?总不是共同学习《参考消息》吧?
说俗点,普通的人都是阳光下的天使和夜色里的魔鬼组合体!
今天,此时是晚上11点了,你说说他们进了房间做什么呢?如果他们真的拿份《参考消息》开始学习相互探讨最近海湾战争的形势的话,敢说他们的脑子里一定进水了。如果做个情感升温或肢体磨搽接触,我想很多人都能理解的。
虽说是洗浴中心,但条件绝对是和星级宾馆里标准间是一样的:两张单人床,一台电视,一个空调,两把椅子,一个小茶几,卫生间,电话。胡青云趴在里面的床上,绢子歪倒在外面的床上。
胡青云真的醉了,虽然他的酒量不算很小,但是由于最近心里憋气,工作压力太大,加上梅子的事情一闹,他的心里就一个字“烦”。如果非要说两个字的话,那就是“特烦”。有人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其实只说对了一半,就是人在愁的时候,酒量就小了。因为酒精是主要靠肝脏分解,人的生气的时候,用血量猛增。肝脏负担太重,所以分解酒精能力的大为减小。(纯属医学见解,不做生活参考)虽说是六杯扎啤,一小瓶红星二锅头还是和绢子平分的。可是胡青云真的醉了。
恍惚之中,胡青云感觉到自己的胃在翻,一阵阵酸辣气味一波接一波地直顶到喉咙里。他想喝口水压一压。谁知道他刚一直起身,胃里那股酸辣的东西便如火山喷发一样。啊,他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胃里的东西已经涌到喉咙眼里了,顿时他感觉自己的口腔满是酸臭之物,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三不并成两步地跑到卫生间里。哗地一声,他趴在马桶上开起了染料铺。红色的是西红柿,绿的是豆角或菜叶,暗红的是肉片,酱红的是羊肉串,黄的是炒鸡蛋,褐的是啤酒、、、、、、。连续几次的呕吐,胡青云的胃里吐干净了。直起身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嘴上满是污垢,嘴角边流淌着粘稠的口水,眼泪鼻涕都下来。连忙对着水管喝几口清水漱漱嘴,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又洗把脸,胡青云清醒许多了:他知道自己和谁在那里,更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
绢子,也歪躺在床上,似乎醉的很。其实不然,绢子喝醉是假的。凭她的酒量,即使发挥的差一些,喝白酒也是半斤八量的水平,至于啤酒,只要让去卫生间里放水,论件喝都不成问题。前几天一个税务专管员可能嫌绢子在过春节的时候给他送的购物卷少。说什么要查查绢子最近三个月的营业额,以后不再搞什么定额交纳,而要搞核定征收。
事情明摆着的:那龟孙要绢子给他上菜。如果他只是要钱,对绢子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他家伙老牛还想吃个嫩草。五十多的老男人了还想和绢子搞一次。虽然他多次暗示让绢子请他去洗澡,至于怎么征收,绢子可以自己选择。绢子还是拒绝了。绢子是谁?绢子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喜欢的可以不要钱和你做,甚至倒贴钱也可以。不喜欢的,你就是拿一千一万,手指头你也甭想碰一下。就这糟老头,天天喝得跟个酒迷糊似的,一身酒气,走路歪歪斜斜,满口脏话,看见漂亮女人比见自己的亲娘都亲,跟丢魂似的。不是绢子小看他,他要是不吃药,估计连2分钟都坚持不了。能硬起来都不错了!绢子能和这样的男人上床吗?笑话。
绢子,知道和这人不能来硬的,于是就先答应请他洗澡,开好房间后。绢子说要喝点酒,培养点浪漫的情调,自己能发挥地更好一点。那老色鬼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绢子让他先喝饮料—可乐,然后再换红酒,最后拎出一瓶极品五粮液。两杯下肚,那人已经歪倒在床边。绢子笑了,就逗他:喂,做不做啊,我可是等急了?啊,你下面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啊?啊,怎么啦?我真的想和你做爱啊,快点啊,怎么硬不起来啊?
当然,那男人除了迷糊着应付说几句话“对不起,我有点困,你的事情好说啦”,其他只能是躺在床上睡了。还做爱呢?就是来个美女军团他也无法享受了。
那个男人是不“幸”的,绢子心里清楚,其实一和胡青云见面,绢子就下定决心,今晚一定得把胡青云放倒在床上。自己要好好品味一下这个男人的滋味。据说天下没有两个东西完全一模一样的树叶,男人的家伙也是的。这点绢子一直坚信!所以,她一直想见识一下胡青云的神勇风采!看着胡青云的鼻子又高又大,根据民间传说,男人的鼻子和男人的下身粗细长短成正比!自己真想一睹风采!今天,是个机会!


就是因为绢子是“醉”了,所以绢子在处理“勾引”胡青云这事上就得“被动”点。胡青云去卫生间吐,绢子是知道,她心里暗笑:“胡青云,你先吐吧,等你吐完了,我再去吐。看我怎么一点点地让你对我动心思!”既然这么想,她也是如此做的。绢子似乎也醉得不轻,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胃肯定不好受。胡青云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绢子已经忍不住了,呕吐声已经在喉咙里翻滚起来。胡青云赶紧将一个垃圾桶放到绢子的床上,绢子趴在床沿上,头发披散着,双手撑着床沿,呕吐声一阵阵冲击着胡青云的耳膜。虽然干呕了半天,绢子还没有出酒,可是她的表情已是万分痛苦了。

胡青云刚吐过,他知道酒后呕吐的人肚里、嘴里是何种的滋味,他又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到床沿上递给绢子说:“喝点水,压压,会好一点的。”绢子接过水,喝了一口,似乎胃里又翻了起来,人随即有就趴在那里干呕起来。胡青云赶紧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道:“吐吧,吐出来就好了!”可惜,绢子似乎辜负了胡青云的期望,吐了半天还是没有吐出来什么东西。绢子把身子一翻,就躺在了胡青云的身边,她的眼睛半闭着,眼角里所流露出的尽是妩媚之色;脸蛋,圆润红粉;嘴唇微微轻张;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显得人是那么的娇羞含蓄;外套已经脱掉,内衣上面2个扣子已经解开,里面的云山乳蜂若隐若现;呢子裙的侧扣已经解了,柔嫩如初的丝袜下是光洁如玉的大腿。双腿,也恰到好处的叉开一点点,里面白色纯棉的内裤露出了粉色的花边、、、、、、

绢子知道自己此时绝对需要“醉”,她嘴里含糊地说着:“我的胃好难受啊,青云,你帮我揉揉!”一个女人邀请一个男人为自己揉揉,而且是腹部,确切地说游走与胸部和腹部之间的白晰地带。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胡青云不是“封建的卫道士”,更不是“古代的柳下惠”,做为一个成年男人,面对一个对自己仰慕的女人邀请,他停顿了一下,还是下手了。其实在心里,胡青云还是犹豫的,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绝对不是只替她揉揉胃而已,也许自己更想去揉上面或下面。但是人都是如此,在做某一件事情以前总要给自己找个比较光明的理由:绢子,胃难受,我就是替她揉揉的。为什么要拒绝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呢?还有一句话说,一个男人拒绝一个在床上女人的邀请,是不道德的!

手伸进了衣服下面,接触到光洁如玉,细腻平滑的肌肤,胡青云还只是揉,丝毫没有越雷池一步。揉揉着,绢子不干了。她似乎含糊地说着:“青云哥,你使劲点揉,胃好难受啊,揉的地方大点,对,上面一点点,哎,对了,再往上一点!”胡青云的手自觉不自觉地已经触击到巫山边缘了。
说实话,胡青云此刻还是没有敢冒然前进。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好懂,唯有女人不好懂。有人把女人比喻成一本书,据说是很难读懂。胡青云不这么看,他认为女人是本《字典》,可以随时根据自己的心情需要,把里面的汉字组合拼结成一句话。绢子是暗示自己了,可是这事还真得小心谨慎点。性骚扰是什么意思,如果一个女人歪倒了,你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如果她是高兴,那您就是学雷峰做好事;如果她不高兴,得,你摸她的玉臂了,这就叫性骚扰。虽然不能怎么着你,恶心你几句,骂你几句,甚至吐口唾沫,你还别不乐意。如今社会可是女做尊男当卑。《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都公布多少年了。
于是胡青云就在她的胸部与小腹之间小心地游走,就是不碰上面的峰峦秀色。

绢子,眼睛虽然半闭着,嘴里含糊着,可心里清楚啊:这小子怎么如此不上路啊?摸半天还没有到正题上啊?想急死姑奶奶啊。说难听点,我恨不得现在把你的衣服给扒光,强奸你。你这家伙真是不解风情啊?怎么就不敢主动点呢!笨啊!没办法,我再主动点。
绢子显然“醉”得厉害,身体在不停地往下滑,突然,胡青云不揉了。他的手碰到一团柔软之物,温柔似养脂肪,圆润如轻玉,胡青云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自己就停在那里,如果绢子身体再缩回去,自己就索性做个正人君子,只是替她揉肚子而已。如果她不动,自己就、、、、、。

绢子“醉”的很厉害,她不但要动,还把身体有一点点地往下移动,那山峰终于将胡青云的手挤压到一个温暖的山沟里。
中国是个讲究“道学”的国家,所谓道理一说,其根本含义是否可以理解为:先有道,后有理。如果此理解是对的,那胡青云的行为就不能按道理说了。胡青云本身就不是道中之人,其行为何会以理为准?
按理说,胡青云该行动了,除非他不是男人,或者是个“同志”,或者有人在监视他。但是现在在一个幽静舒适的酒店里,在一片粉色的灯光下,在洁白的床单上,躺着一个丰韵十足、风情别样的女人,甚至在连半推半就都没有,一直在引诱自己。
按理说,胡青云早就该行动了,手即使不敢动,但是自己的身体某些部位是应该可以动的,比如说硬起来,翘起来什么的。有的男人看一眼街头的美女就能回家做一场消魂的春梦,更有甚者,看个演唱会,看到火热的女明星在台上狂歌尽舞,自己回到家就得换内裤。
按理说,胡青云该行动了,这是两人世界。床上是美女含羞而待,激情似春水流淌。自己是血气方钢男儿,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如果能另找一处水草丰满之地尽情耕耘,他应该早就翻身上马,尽情驰骋。
胡青云也想入道啊,也想行理啊,可惜啊!酒精一刺激,下面没有了应有的反应。但是由于其不是道上人,所以也就不能按规矩出牌了。手已经揉了半天了,甚至其边缘已经触击到绢子的内裤上沿了,胡青云的下身依旧没有反应,甚至连一点点轻微的尿意都没有。胡青云心里那个急啊,他趁绢子不注意的时候,自己用手拨愣了几下。还是不行!其柔软如一根时间长脱了水、被太阳晒干、又在风里给刮萎缩的小黄瓜。如果真的如萎缩的小黄瓜也未尝不可,找个温暖的地方一“泡”,立即就能挺起来。现在它连那都不如,一根低垂、弱小、无助摇晃的可怜肉虫。
就在这个时候,胡青云的手被挤压到一个温暖如春、轻柔似玉、香馨若蕊的山沟里来。此时胡青云的脑海里那几十个亿的脑细胞都充分调动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自己顺时揉下去,连揉带亲,连亲带摸,连摸带、、、、、,绢子一定很激情地配合自己。自己也定能在这块陌生而诱人的芳草滩地里得到春天一样的柔情。但是自己的下面如此不争气!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你说说,这丢人不!自己已经悄悄地用手拨愣几下了,可是那东西似乎不属于自己,压根就没有一点反应。急啊?怎么办?真的如街头广告上所说的:临炉而软!连举而不坚,坚而不久都不是啊,它连举都不举啊?要不是想着日后还有用处,胡青云真想一刀把它给剁了,再去换个新的。可惜,东西是自己的,剁起来生疼,并且没有地方换啊!
不行,既然自己下面没有反应,自己索性就来个清高的,对!自己要绝对正统起来!我和绢子是老乡,是朋友,怎么能去想这种苟且之事呢?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怎么能为了生理上的一时之快而违反婚姻的忠诚呢?自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警察,一个受过多年教育的干部,怎么能去做这种危害社会风气的事情呢?自己要好好把握自己。给其他人做个表率!
想到这里,胡青云的脑子一下清晰起来,他的手迅速地抽了出来,并随手把绢子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很温情地问绢子:“现在感觉好点了吧?”
绢子正闭着眼睛享受着云雨之前的戏耍抚摸,她感觉胡青云的手掌厚实有力,他的每一次揉动,自己都能感觉全身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感觉,她希望自己此时变成一团面,让胡青云任意地捏,任意地揉,任意地做成任何形状;她希望自己是一块冰,希望胡青云把赶紧去把她融化成水;她希望自己是一杯酒,希望胡青云把她端起来细细品味;她希望自己是一件玉器,希望胡青云把她玩于掌股之上。绢子的身体扭动着,那不是胃难受,而是胡青云揉的太舒服了;绢子的嘴里含糊地说着,那不是想吐,而是她情不自禁的呻吟。她希望胡青云的手再狠一些,再快一些,范围再大一些。做为女人,自己已经做的够过分了:装醉、自己躺到床上、衣服半敞、邀请男人替自己揉肚子、、、、、。并且自己已经把乳房送到他的手边了,接下来就好好享受青云哥的如火激情吧,啊,自己如今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地爱着这个男人。至于爱他什么,现在还真有心思去想,现在只想让他主动点,甚至粗暴点,立即把自己的衣服扒完然后直接插入才过瘾!啊,自己是那么地想要、、、、、、
一趟高速运行的激情列车正希望自己提速,突然有人扳下了强制制动阀门!他就是胡青云。胡青云的手一缩,话一说,对于绢子来说不亚于一朵正在含苞待放的桃花被一阵冷风急雨给打落下来。绢子一时间都没有明白是怎么会事。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或者是自己的身体知觉出了问题:胡青云的手依旧在抚摩,甚至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她猛地惊了一下,有点尴尬地说:“青云,青云,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现在感觉胃好一些吗?”胡青云微笑着说,其实在心里他在骂自己无耻:做为男人,你他妈的真没本事!
“好多了,啊,啊,好多了。”绢子猛地从虚幻中惊醒过来,脸上掠过几丝尴尬,她前言不打后语地应付着胡青云,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青云哥,你看我,刚才喝的太多,失态了,让你见笑了啊!”说完她赶紧到卫生间里去了。
胡青云似乎没有看到绢子的尴尬,他依旧很亲切地说着:“没有,绢子,你刚才没有失态的。”说着话,他起身又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一趟高速运行的激情列车正希望自己提速,突然有人扳下了强制制动阀门!他就是胡青云。胡青云的手一缩,话一说,对于绢子来说不亚于一朵正在含苞待放的桃花被一阵冷风急雨给打落下来。绢子一时间都没有明白是怎么会事。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或者是自己的身体知觉出了问题:胡青云的手依旧在抚摩,甚至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她猛地惊了一下,有点尴尬地说:“青云,青云,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现在感觉胃好一些吗?”胡青云微笑着说,其实在心里他在骂自己无耻:做为男人,你他妈的真没本事!
“好多了,啊,啊,好多了。”绢子猛地从虚幻中惊醒过来,脸上掠过几丝尴尬,她前言不打后语地应付着胡青云,迅速起身,用手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青云哥,你看我,刚才喝的太多,失态了,让你见笑了啊!”说完她赶紧到卫生间里去了。
胡青云似乎没有看到绢子的尴尬,他依旧很亲切地说着:“没有,绢子,你刚才没有失态的。”说着话,他起身又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绢子一进卫生间,反身把门锁上,双手按住洗脸池,眼睛死死地盯住镜子里自己发呆,她真是打死也想不明白:胡青云竟然如此待她?一场本以为浪漫如潮的约会竟然以如此尴尬的局面收场。绢子,有点受屈辱的感觉,脸气得发白,甚至有点扭曲变形。她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他妈B!这家伙竟然不吃老娘这套?本来想他会立即行动,翻身上马。谁知道他妈B竟然摸了半天问我胃好了没有?这是个男人问的吗?真的要是姑奶奶我胃疼,我吃他妈点胃药,能会让你揉,你以为你是谁啊?气死老娘了!我绢子什么时候丢过这人啊?自己主动献身,还有人竟然不要?哼,还真有不吃腥的猫?我绢子长的不好吗?恩,怎么可能?我比他家那个什么梅子强一百倍,一万倍!梅子会给他吹萧吗?梅子能做胸推吗?梅子他妈的能让主动地勾引你吗?、、、、、、、想着想着,绢子委屈的泪就流了下来,我他妈怎么就这么贱,怎么会去勾引他呢?我身边缺男人吗?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就连那些所谓的大学生也不是一样得跪下来舔我的脚指头,我绢子有的是钱。想和什么样的男人做爱都行,只要我高兴!呜、、、、呜、、、、、
哽咽了一会,在生意场里已经经受磨练的绢子平静沉思了一会渐渐地又开始笑了:好,胡青云,你他妈的牛!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不相信你不上床,我就不相信你下面和太监一样。等有一天,我把你下面吮吸起来,你也得做。你不想做,我偏要你做。我就不信那个邪!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想到这里,绢子又恢复了都市丽人的幽雅姿态,甚至对着镜子补了一个淡妆,酝酿出一个最平和亲切的笑容来,她轻轻扭开门,缓缓而出。走到胡青云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绢子心里说:好女人是不会轻易当着男人的面躺在床上的。
一对孤男寡女,独处幽静房间,聊什么合适?
其实他们聊“三个代表,四个务必,五个坚持”也有点煞风景。沉默的空气如同静止了似的,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还是绢子反应快,她用颇为埋怨的口气说:“这服务员是怎么啦?到现在也不送洗浴用品过来。青云哥,你先等着,我去看看去,这是什么态度啊?”说着话,绢子就起身出了房间。
其实绢子已经没有心情去问了,虽然她想极力把自己装扮地含蓄淡雅起来,想很快把刚才的尴尬给忘掉,但是不可能的。绢子一出房间就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妈的B,看我怎么一点一点的玩你!
绢子径直来到服务台前,结帐走人,并随手给胡青云发个信息:青云哥,临时家里有点急事,我先走了,帐已经结过。你可以在这里休息到明天中午的12点。以后有时间,我约你出去玩,记住:我一直在想你!


绢子一出门,胡青云就苦笑了,他知道绢子一出门,今晚就不会回来了。唉,你说说自己今天办的叫什么事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他打开电视,因为已经过了夜里12点,洗浴中心的内部有线电视的节目也丰富起来。如果是平时,这类电视节目胡青云是不屑于看的。可今天不一样,今天胡青云十分想看看那些精彩节目。
他把被子叠起来,抱个枕头,看起了电视。正在这时,绢子的信息来了。胡青云一看,禁不住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下身,在心里说:关键的时候你不争气啊。如果说这是一次桃花运,自己也只能算是摸摸桃树杆吧?他给绢子回了一个信息:眼里有,心里有,魂里有,缘里也有吗?
电视节目不错,好象是个香港的伦理片《人肉叉烧包》。这片子其实胡青云以前看过的,场面挺真实的,真实到甚至让人恶心的地步。要是平时,胡青云早就不看了,可是今天不同。因为他知道下面有一些镜头是自己想看的,尤其是那段黄秋生所扮演的坏蛋强奸女老板的镜头、、、、、、、、、。
电视上,黄秋生表演的很到位,甚至比真的都真,那感觉就能让每一个心里有点不忿的男人说:靠,做演员原来如此的爽啊!这戏拍的,啧,啧,我也能演!
看着女老板扭动的身躯,白花花的一片,一对乳房在屏幕里晃动着。胡青云有点口渴,女老板叫起来,黄秋生喘息着,奋进着。胡青云感觉有点热,嗓子里痒痒的,身上感觉粘粘的。用手一摸,头上全是汗。啊,怎么啦?怎么会这么热啊?空调开着的啊。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下身不知道什么时候高高地挺了起来,把内裤顶得高高的,似乎有点不可阻挡的势头。胡青云有点气急败坏:他妈的,刚才需要你的时候你老实得跟王老五似的,如今需要的人走了,你却兴奋起来,有什么用啊?不争气!
想到这里,胡青云用手使劲地拍了一下,乖乖,它还挺厉害,不拍还好,一拍挺的更高。甚至有点想杀出来的念头。胡青云感觉自己小腹里很热,很涨,里面似乎有千军万马要奔腾而出。胡青云有点想打飞机,但是转念又一想,那样对身体不好。算了,电视关了,去卫生间洗洗吧。
其实,无论那里有多硬,凉水一洗立即就好,绝对地水到杆倒。
下面平静了,胡青云也开始困了,于是脱衣上床,准备睡觉。就在这时,床头的电话响了。
胡青云是那种头一挨枕头就能睡的人,这人一躺下,刚迷迷糊糊准备入睡,床头刺耳电话声把他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做几年警察养成的习惯使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抓过话筒就说:“你好,我是胡青云!”
“哎哟,老板啊,你接电话还真够利落了!一个人挺闷的吧?啊?”
“喂,你是谁啊?”电话一个甜得发腻的女声让胡青云有点迷糊,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早就不在一线了,也不可能有人半夜通知他去参加什么破案了,也不会有十万火急的去什么现场了。自己只是一个搞信访的人,半夜谁能找自己呢?再说了,自己不是在家,是在酒店里啊。这女的是谁啊?他有点发蒙。
“谁啊?你猜我是谁啊?嘻嘻,老板,你不知道我是谁吧?要不我过去一趟,你用手摸摸不就知道了吗?”
胡青云明白了,原来是小姐打电话找生意的。要是平时,他立即就把电话给挂点,甚至连线都给它拔了。今天,他心情有点不一样,他有点想逗逗这小姐。反正电话已经把自己给闹醒了,一时半时还真睡不着,索性就在电话里逗逗她。
“呀,你挺自信的啊,让我摸摸?你的身材怎么样啊?”
“哟,老板,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是个有品位的男人,知道享受生活。刚才服务台还说你带着女的,我说怎么可能啊?现如今遍地都是快餐店,那个傻男人住酒店还带方便面啊?这不,你把那女的一打发走,我这电话就来了。老板,你说吧,我这里可什么样的人都有?”
“是吗?有男的吗?”胡青云心里暗笑。
“男的?老板,敢情你是同志啊,有,咱这有,只要你喜欢,咱这什么都有。要不我马上安排一个人过去?”
“不,不,我可不是什么同志,我,我。”胡青云有点语塞。
“哎哟,老板,我说你也不是什么同志啊,听您的声音多有磁性,多有穿透力,让妹妹我心里痒痒的。你肯定是那种特有魅力的男人!快说,你是要吃快餐啊?还是要过夜的啊?”
“嘿,嘿,快餐多少钱?包夜多少?”
“快餐300,包夜,呀,现在都12点多了,给您优惠点,不要600了,你拿500得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这里可有正牌的大学生啊?中州航空学院的、淮河科技大学的,活做得好的很。只有你不想玩的,没有咱不会的。”
“要快餐吧,我身体不是很好!包夜吃亏啊!”
“好啊,一次300,一个钟点啊!你动作利落点,不然到时间小姐就走人啊!现在就过去吧?”
“300啊?有点贵啊?能不能优惠点啊?便宜点!”
“得!老板,看你也是爽快人,快餐,就收你200,可以了吧?”
“200?我看150得了,我最近生意不顺手,赚钱难啊!”
“老板,我们这些小姐也不容易啊,做一次其实也落不了多少钱,你想想,我们租房子一月多少钱?小姐吃的喝的穿的抹的,甚至安全套都得掏钱买啊!交交管理费,做一次还落不到100啊,老板,我们也不容易啊!”
“你们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啊?生意难做啊?赚钱如吃屎,花钱如拉肚啊!”
“老板,你爽快我利落。你给个痛快话,150,现在要不要啊?”
“要,要,我看看兜里还有多少钱?啊,就剩100啦!100,可以吗?快餐!”
“老板,算你狠!100就100,我可提前给你说清楚啊,100只能做普通的活,其他的花样你别想啊。给你去个娇小的学生吧?给我们老板提30,那学生才能落70啊,你可悠着点做啊,人家还是学生!”
“哎呀,明天我还得回去,还要40快钱的路费,给60吧!”
“尻你妈,60块钱回家尻你妈去!就这点钱还想玩小姐,死去吧!”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胡青云把电话线拔下来,然后倒头就睡。


梅子最近几天很老实,她除了忙自己的生意外,其余时间都在家里,洗衣服,拖地板,整理杂务,收拾家具。她心里很平静,她知道自己是伤了胡青云了,她想让自己静下来,做个普通的女人,好好做家务,好好挣大钱,以前那些风流韵事就过去了,自己得收敛一些,毕竟孩子大了,将来怎么面对呢?唉,其实想想,胡青云也不错,人也老实,模样也不错,工作也比较体面。钱,虽然少点,但是够花就可以了,家里反正不缺钱。胡青云对自己的父母也很尊敬,对孩子也很喜爱,对自己也没得说的。人啊,不就是这么会事吗?一晃自己已经三十多了,人说三十女人豆腐渣,自己虽说不是豆腐渣,可是也不能一直就这么玩下去啊,啥时间是个头啊?再说啦,什么是头啊?表哥能和自己走到那一步自己心里清楚。要想让表哥离婚,门都没有!可自己呢?还死心踏地跟他好,唉,爱情这玩意真让人说不清。还是抓紧时间挣钱吧!有了钱,将来就送孩子出国,哼,到那时候看村里的人谁还敢看不起自己!
虽然刘处长连续给自己打过好几个电话,梅子都没有接。她不想接。她想忘掉表哥,想过上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只要好好挣钱,好好在家过日子。眼看着胡青云天天去市局跑,梅子其实也心疼,那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唉,守着家好好过吧!
梅子已经决定不再和刘处长来往了!但有些还真离不开他。
刘处长可不干啊!怎么着?想甩我啊?那可不行!想想我也阅人无数,什么时候都是我甩人,何时见过人甩我?再说了,有胡青云的事闹着,梅子玩起来更有激情了。越玩越有味道!你梅子想不见我?不接我电话,哼,我自有办法,眼看着梅子在西郊中州矿山机械厂所接的家属楼工程就要完工了,可这工程款还差一大半呢?梅子,你不想要吗?就等着你给我电话吧!
梅子一听说西郊工地上没钱了,头就大了。那个龟孙的厂长,前几天已经把该扣的利润和回扣拿走了,自己该送的该请的也弄过了,这面急着花钱呢,这老龟孙竟然说厂里没钱了!这不急死人吗?该找的人都找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该请的反也请过了,就差自己脱了裤子躺在床上让厂长搞一次了。唉,真是要钱难啊!其他帐梅子也要过,什么样的人也见过,只要你开口,是要东西是要钱,还是想玩想吃,梅子没有办不到的。如今有了钱,你说什么事办不成。
关键是这龟孙子死活不出来见面,打电话就两个字:没钱!
再没有钱,工地上就没有钢筋了,水泥也几乎用完,连民工伙房里的面粉都快没有了,梅子急啊!无奈之下,她又想到了手眼能通天的表哥。
刘处长接到梅子的电话就笑了,他连声说:“没问题,你到我办功室来一趟,我们在一快合计合计。”合上电话,刘处长心说:“厂长老弟,虽然你听为兄的话不给梅子钱,但是为兄我可不能手软啊,我得把钱让你吐得更快些!唉,为了女人啊!”
梅子到了刘处长的办公室里能合计什么啊,刘处长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把梅子掀翻在套间里的沙发上。梅子似乎很不情愿,但是刘处长还是霸王硬上弓了。岁样花样少点,但小别后的感觉依旧激情如火。射后,刘处长满意地笑了。
梅子和刘处长也做过无数次了,但这次却感觉自己是被强奸一样,她没有感觉到一点舒服,甚至感觉下身很疼,她哭了,她心里很乱,说不清是内疚还是因为疼。眼泪悄悄地流,她偷偷地拭去,没有让刘处长看到。
提上裤子,刘处长才开始张模作样地问起梅子要钱的事情。其实这事还用细问吗?刘处长比谁都清楚是咋会事。很快刘处长就开始给梅子出主意了。
“梅子,我看这样办比较好!你接工程的时候,张厂长那龟孙吃了独食,三十万的回扣自己一个人独吞了。副厂长老杨一个子都没有捞到,心里恨老张恨得牙根疼!这几天正想办法去告老张的状呢!这样,你以老杨的名义给省纪委、省高检反贪局、中州市纪委、市检查院反贪局写举报信,就说老张贪污克扣工程款。下面签名的时候把老杨的名字和厂总会计师的名字都签上。要手写的,不要复印的。实名举报,他们必须受理。只要信一到有关部门,就会有人给老张打招呼。那时候老张一慌神,狠不得把钱一把给你结清,与工程划清关系。你的钱,他巴不得早点给你呢!去吧!至于查不查,管他呢!不要担心,既然老张能稳稳地做上厂长的椅子十几年,那个部门没有他的朋友啊,咱不是整他,咱只想要钱,至于老张与老杨,让他们狗咬狗去吧!他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梅子回去后安排几个人写了几封信,花了不到十块钱,第四天,张厂长就打电话让自己的会计过去拿支票:一次性付给100万。梅子接到支票后想笑,可一想到在表哥办公室的那一幕,她没有笑出来:她想回来,可是很难!
紧接着,心烦的事情又来了,胡青云不在市局干了,在家里晃荡一段时间后竟然要分到什么北阳路派出所里去。你说梅子她能不急吗?以前是什么啊?堂堂的经济中队队长,即使混到后来差点,也是在市局上班啊。你说,人也没有犯错误,怎么着就下放到基层派出所去了啊?又不是新转业的干部需要锻炼,胡青云可是参加工作好几年了,还受过两次嘉奖呢!去派出所算什么事啊?

胡青云倒所谓的,无论去那里只要有工作干就可以,人,不能闲着。闲的时间长了就容易出事!所以2004年6月5日,胡青云正式去北阳路派出所上班了。

北阳路派出所位于中州市的中心位置,辖区内虽无省级党政机关,但其分量在中州市也是不小的。所里有三十多个人,所长、指导员、基层副所长、治安副所长、刑侦副所长等等,再加上内勤、片警、治安巡逻民警,反正31个人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如今是中州经济发展太快,人口增长速度高居不下,治安形势不容乐观,虽然也招了几次警察,但在基层警力依旧紧张。不信你进派出所瞧瞧,没有一个闲着的。
胡青云报到的第一天受到了所长的热情接待,因为所长也是军人出身,1986年从兰州空5师转业回来的。如今虽是所长,但军人作风依旧!生性豪爽,眼里容不得一灰尘!关于胡青云的事他也略知一二,可没有想到胡青云今天会分到自己的所里。所以,中午就去了石桥酒店摆了一桌,算是给胡青云接风。

经过所里研究决定,让胡青云去优胜北路的优胜社区菜市场的警亭里做警长(副科待遇不变)。辖区内有省儿童医院、省财经学校、省经济贸易学校、优胜北路小学、体育训练大队、中州七中等几个大单位。这警长,说忙也忙,辖区内大小事务都有您的份。说不忙也不忙,每个性质的事都有指定的人去负责。再说还有各个社区的片警、治安联防、单位内保等等。说句实话,如果优胜北路的鸿茂斋出点小事,至少得有四个相关的人过去处理事情,这还不算110民警。如今中州市这治安联防责任制还是管用的,谁的辖区内出事谁负责!

胡青云一到岗位,首先是熟悉情况,天天由一个叫张青的女干警陪同到着到辖区内各个单位去走访摸底,熟悉辖区内各个单位基本情况,与各个单位内保人员进行接触洽谈。不到一星期,胡青云对整个辖区内的大小街道、各个饭店、楼道的大致情况已经掌握在手。胡青云能做到这一点,一方面得力于他在部队养成的良好习惯,另一方面也得力于张青这个年轻的干警,无论辖区内有什么事,你只要问到张青,就算问到家了。大到辖区内有几个抽粉的,小到辖区内有几个收破烂的,她都熟记在心。至于那些二进宫、三进宫的,或者谁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都在嘴边挂着呢。
熟悉情况了,还有一个得力的助手,手下还有五名得力的年轻干警,似乎胡青云可以放手大胆地去做了。但是可能吗?因为在警亭里还有一个人存在:白同志。据说白同志是一个副局长的遗孀,退休以前是在分局的法制室里工作,甚至还分管一个口的工作。有局长丈夫撑腰,在局里说话甚至比局长都牛!人缘不是一般的差!退休后在家闲得发慌,用她自己的话说:“连个喝茶看报纸打电话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她就以一个局长遗孀的身份去向现任局长表达自己人老心不老,还想继续找个岗位为人民服务的念头。局长知道她的意思,但局长也知道如果自己答应了肯定是个麻烦,于是局长就把这个皮球推给了自己的上级。于是他就对白同志说:“我知道你也是个老同志,业务素质很高,工作热情也很高涨。我也欢迎你回到工作岗位上来,但是你也知道,公安这块管的很严,即使进个临时工也要找市局主管人事的领导批准。更别说你是反聘的。这样吧,只要市局领导同意,我同意!”

市局领导能不同意吗?说好听的,是体恤民情,关心领导遗孀;说难听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市局领导的官场之话,已经被白同志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到分局这一说,分局领导无话了。万般无奈之下,就把这个令人头疼的白同志直接推到基层派出所,然后授意安排一个最无聊的,或是可有可无的岗位,让白同志去干,月发补助600。于是白同志就到警亭里来了。

别小看白同志,这绝对是个人物,据说在岗位的时候,敢于拍着桌子和处长们吵架。更有甚者,其他处长都是坐桑塔纳2000,就她非要坐帕萨特。她自己还是个副处级别,为了坐上正处的位置,她竟然跑到下属的一个学校去挂个副校长的头衔。局党委在研究正处任命的会议上,她就一个副处,竟然就能去旁听。有她丈夫在局长位置上坐着,有泼妇一样的人盯着,全体同志一直举手表决通过:破格提拔白同志为正处!
坐上帕萨特,她对其他的正处长只是轻蔑地一笑:哼!然后一口痰就吐了出来。粘痰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落在桑塔纳2000的车头上,似乎在空中形成一个问号:你们正处行吗?鸟!不过人一退休,她丈夫因病撒手西去,她才老实下来。但中国有句俗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这白同志一反聘到警亭里,照旧是牛气冲天!
这白同志往警亭里一坐,还真象那么会事,单独一张办公桌,办公用品一样不少。她就往那里一坐,看看报纸,打个电话,喝口茶,这一上午就算过去了。别人都是按要求,每天早上7:30准时上班,12点下班。中午轮流值班,下午2:30上班,6:30下班,夜里轮流值班。老白不一样,她是每天上午10点才来,为什么要等10点来呢?因为那时候当天的报纸才送到啊!白同志10点准时上班到警亭里,倒杯水,开始翻阅当天的报纸,《中洲晚报》《大河报》《参考消息》《今日安报》看完后,也将近上午11点20了,她于是就开始如例行公事一样拿起电话,开始给北京的女儿打电话:“喂,今天上午北京的白菜多少钱一斤?什么,中午你吃捞面条,什么卤啊?、、、、、、、、”话一出口即如黄河决堤之水滔滔不绝,绵延千里之遥。电话原则上不会打很长时间,一般是到11:30,因为她要回家做饭吃,所以放下电话,信步迈出警亭下班回家。至于值班和她是没有关系的。管你开什么案情分析会,什么社区安全形势分析,和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只关心报纸来了没有?空调开的如何?纯净水送新的没有?对了,这月的补助什么时候发?连续上班一年多了,没有干过任何活,净领工资补助,她心态得有多好啊!

下午4:30以后才来上班,其主要任务是打电话,还是长途。据说她有个女儿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后来被一个开出租的北京爷们给泡了。竟她妈妈一指点,竟然粘上人家了,这一结婚,嘿,白同志还真成了北京男人的丈夫娘了。说起话来,真的是皇城根下长大的似的,那神气感觉故宫就是她们家,中南海就是她家的后花园。就差说一句:“昨个我还和胡书记在一起吃饭呢!”如果她只是在这里摆摆谱,打个电话,侃个大山,也无所谓。关键是她还处处以老同志的身份自居,凡事都想过问一下,以显示自己的显赫往昔。

胡青云一来,也不拜望自己,就知道瞎往基层跑,还天天带着那个姓张的死妮子,这让白同志心里很不舒服。因此她就想处处和胡青云顶一下,以警告他:小子,你别小瞧了老娘!2004年夏天,菜价如同温度剂里的水银柱一样直线上涨,这让那些靠工资吃饭的干警们受不了啦,天天找警长哭穷,要求把值班补助提高一点,看能不能再搞点小补助。胡青云刚一表态说想想办法。老白就开腔了:“我说胡警长啊,你怎么能和他们站一块呢?你是领导啊?啊,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样子。菜价才涨多少,不就是葱卖到2块钱一斤吗?至于吗?2块钱就掏不起啦?啊,不要老想占国家的便宜,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都这样啊?不能吃苦,就知道伸手问国家问政府要,唉,素质低啊!”这一席话把胡青云及那几个年轻人噎得只翻白眼,胡青云沉思了一会,没有说话,戴起帽子出去了。几个年轻人相互对视一下也出去了。

惟独小张接上老白的话了:“白处长,你说得对,他们的素质都是低,怎么能知道替国家分忧呢?你看看他们几个,那一个不是天天白拿国家钱,不干一点活的人啊?啊?菜价涨一点算什么?家里不还有存款吗?随便拿出来一点也够买菜了。再说了,他们都是什么人啊?小市民,那能跟你比啊?你是领导,站的高,看的远,有政治敏锐性,看问题有深度,他们和你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你怎么能和他们一般见识呢?天天不干活,就知道要钱,我都替他们脸红!”省公安高专毕业的张青几句话把白同志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话怎么听着老别扭啊?
其实张青早就看着老白不顺眼,你说说,你天天没事干,就知道抱着电话打长途,幸好你姑娘是嫁给一个北京的膀爷,你姑娘要是嫁给非洲一个部落的酋长,那你还不天天往非洲打国际长途去问非洲沙漠的绿化工作啊?每月到电信局交钱的时候,张青心里都流血啊,一个月一千多,都是挤占其他办公经费啊。有时候到月底,连买毛巾香皂的都没有了。这老白也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天天往北京打,似乎连她姑娘上市场上买一捆小青菜她都得过问一下。北京下点雨,起点风,甚至新闻上说北京西瓜降价了、楼盘下跌了,她都要问问女儿。这边你急着用电话向分局汇报工作,那边她东一句中州的风,西一句北京的雨聊得正欢,把张青急的啊,真狠不得上去把电话给摔了。有时候张青实在是气不过,就把电话线给截了一个口子,如果是老白实在是聊得不象话,张青就把口子里裸露的铜线往中间一挤,得,电话就短路了。趁白同志还正发呆的时候,你才能拿起电话汇报工作。以前的老警长脾气大,敢于和老白吵几句,虽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老白,但是至少她不敢如此狂妄。现如今不一样了,如今的警长是个在中队混不去的失落警察,一个被领导贬下来的老实蛋,老白还不好好发挥一下自己处长的水平,奚落一下这位新领导,以显示自己的能耐。

胡青云不想与老白有什么冲突,他其实知道老白是什么人,也知道她有多大能耐!去往中州公安系统问问,那一个不认识白**。自己知道惹不起,只能去躲了!所以一见老白开枪,自己立即闪人。从全局看,警亭的人,共7个人,5个干警,一个领导,一个所谓反聘的协理员。这5个干警里,2个是老油条,1个是楞头青,1个是局领导家属的白脸书生,1个就是张青。别看张青是个女流之辈,办事干净利落,言语简练犀利,以前据说是中洲女子刑警队的主力。再有一个就是那位天天就知道喝茶看报纸打电话说怪话的协理员了。抓人处理案情主要得依靠那两个老油条,处理突发特殊事情还得需要那个楞头小子出面。至于去派出所汇报工作申请经费或搞个什么活动,都让那个书生去,至于调查走访还得依靠自己和张青了。至于那个协理员,算是个摆设,不,连个摆设都不如。甚至是个让人心烦的累赘,绝对是个三心牌的老古董:看着恶心,想起来难心,搁单位让人不放心的家伙!这种人,基本上是没脸没皮那种自我感觉特好的那种人,没事还想找事,有事就想闹翻天。自己是绝对惹不起的,那躲得起总可以吧!

也许这是胡青云一相情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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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26 22:19:20 | 显示全部楼层
之所以说胡青云是一相情愿,那是因为有一个姓杜的干警在里面掺乎着。他就是前面所提到的两个老油条之一。杜干警今年也小四十了,副主任科员也干了七八年了。本来以前是在所里负责户籍那口的副所长,因为收人钱,替人更改户口资料被上级发现撤职下放到警亭里来。人,虽然下来了,但是心却没有啊。自己以前大小也是领导啊,现如今却在这小警亭混饭吃,多没有面子啊。本来指望那个老警长走后自己能接上,谁知道上级竟然派一个姓胡的来了。自己做警长的希望又泡汤了。
关于胡青云的事,老杜也知道不少。所以凭他的直觉判断:胡青云这警长的位置并不牢固,自己绝对有希望把他拉下来。自己是有希望坐上警长这个位置的。现在要想把胡青云拉下来,老白是个绝好的枪,自己要好好调配一下,让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再为自己出把力。前段时间有个哥们给自己透露说,这胡青云可能得罪什么人了,被从队长的位置上掳下来做警长。如今警长也有人不想让他做稳当,自己大有希望啊
如今在官场上混,拉人下马可是一门大学问。明着拉人下来,风险大,口碑也不好,容易招人恨,领导也未必欣赏这类人,人拉下来自己未必能上去。所以,明拉自己是绝对不能用的。暗拉,这招好,人不知,鬼不觉,自己就把事给做了,套一下好,就等你往里面钻。等你上套了,出事了,我还是个好人呢,帮你把套取下来,领导你做不成了,我不但能做,你还得欠我一个人情,咱里里外外都是好人!这次要拉胡青云下来,白同志作用不可低估啊!既然想清楚了,老杜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从工作上讲,老杜虽然是个老干警,但是却没有一点架子,从不摆老资格,最听胡青云的调配,无论是出警处理现场,还是夜晚轮值班,他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还主动替其他年轻干警值班。每次老白发闹骚说怪话的时候,老杜甚至还替胡青云挡一下。俨然,老杜成了一个胡青云手下仅次于张青的得力干将。
每当胡青云不在的时候,老杜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其他人闲侃别的警亭里反聘人员的丰厚待遇,什么过年过节都有补助啊,什么还组织老同志出去旅游啊!但他绝对不说胡青云半句坏话,连一丝闹骚都没有。
老白可不一样啊,自己每月虽白拿600,可钱这东西谁也不嫌多啊。其他干警值夜班,一次10块,一个月就又是100。考勤奖一个月也是100,文明奖一个月又是50,到过年的时候还能再领500元的家属慰问金,另外还能再发点过年补助,领点甘蔗水果什么的。自己呢?退休工资是不少,老干部处也发慰问品,可是自己现在是反聘人员啊,我也在岗啊,你没有多,也有少吧,值班费你发100我要50不过分吧,过年慰问金给我300我都不嫌少总可以吧。老白如此一想,感觉自己挺委屈的。所以就隔三叉五的朝胡青云去要。胡青云也不想把脸皮撕破,但在心里说:“你知足吧,整个一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你好意思啊?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啦!一个月给你600就已经不少了,再说啦,你凭什么啊?凭你依靠丈夫的权势作威作福?凭你天天没事就用办公电话打长途?凭你天天在警亭里嚼舌头?凭你因为收受礼金发胖的板肉身材?、、、、、、一见到她,胡青云心里有气,感觉就象是吃碗米饭,刚吃一半发现一只死苍蝇一样的恶心。
其实在官场上有句俗话,叫看透别说透,还是好朋友。胡青云不想给老白说透,就是遵循这原则,可这老白自我感觉特良好了。胡青云不给自己补助,也不说清楚什么原因,怎么?想欺负我啊?没门!别因为我天天坐在警亭里不知道外面的事,人家其他警亭里反聘人员到夏天还能领5斤白糖呢?怎么不见你给我发啊?哼,我非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走着瞧吧!
2004年9月中旬的一天上午11点左右,胡青云接到110指令,在省财经学校大门东处发生斗欧。要其过去马上处理。胡青云接警后迅速带领张青和老杜赶到现场。事情很简单,一个梅圆烩面馆老板拖欠几个民工工资,赖着不给,还指示保安打人。胡青云一看那3个民工,衣服破烂不堪,其中一个嘴里还流了血。而那个老板一副都市小人的无赖像,就知道这老板为难民工了。他首先指示老板安排人先带民工去附近诊所包扎一下,自己带老板回到了警亭。
按胡青云的思路,让老板给民工的钱结了,态度上和蔼一点。给民工认个错,这事就算了了。毕竟现实社会里,许多的事情要讲情,而不能讲法。为啥呢?因为中国是个人治而不是法制的国家。
胡青云刚一开口训那老板几句,在一旁看报纸的老白似乎有话要说,她如老牛吃干草噎着喉咙一样地咳嗽了一声,摘下眼镜,放在报纸,似乎很有经验地说:“胡警长,你可不能如此袒护民工啊?如今做老板的也不容易啊?那些民工可恶的很!偷东西,打架,不讲卫生,随处乱丢东西。就他们这些人,真应该都抓起来,好好收拾一下。我看也被搞什么夏秋严打行动了,干脆把民工统统赶回家,要不见一个抓一个,咱城市的治安肯定好起来!农民啊,什么时候都是些刁民啊!”
要是平时,胡青云也就忍了,可今天他不想忍了。平时你老白倚老卖老,登着鼻子上脸,天天白吃白喝拿国家的钱,整事不干一点,闲事倒管的不少,怪话倒没有少说,正个他妈的一个老八婆。农民怎么啦?民工又怎么啦?我就是农民,我父亲也是农民、、、、、、胡青云越想越气,于是就开始与老白接上火了。
“老白,今天是我处理案件啊,还是你处理案件啊?我处理个案件和你关系大吗?”
胡青云这不软不硬的话把老白顶的一楞:哎,这小子挺冲啊。平时都是蔫不及的,今个是怎么啦?老白在发愣之时,嘴可没有闲着:“胡警长,我只是给你提供个参考意见,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胡青云没有搭理她,继续处理案件,事情如果到此也就算结束了。其实无论老白和胡青云都没有想把事情闹大。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老杜。凭老杜的经验,刚才老白那句关于农民的坏话已经触击了胡青云的伤疤,或者是忍耐地线。如果老白能再捅几下胡青云的痛处,今个这事情就好办了。
于是老杜出面了。
老杜要首先把这潭水给搅浑了,自己再从中渔利。

话分两头,这胡青云一到警亭工作,梅子就连续找刘处长好几次,意思是明摆着的:看在你我相好多年的情分上,你怎么也得拉胡青云一把啊!怎么能让他去警亭里呢?至少也得让他当个派出所的领导啊!
刘处长当然是来者不拒,心情一好就拉梅子上床,做完后就开始和梅子装模做样的商量胡青云的事。其实他心里在笑:梅子啊,傻瓜!你我这件事情还能摆到桌面上说?还能扯到你家青云身上?简直扯蛋!啊,就因为我和你做过几次爱我就得管你丈夫的事情啊?如果是这样,和我做过爱的女人多了,我能管得了吗?凡是对我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别说是什么所谓的驴尾巴吊棒槌的亲戚,就是亲爹我也不管。给你点钱还可以,想我在政治上欠别人的人情,门都没有!我小舅子,是我亲戚吧,如今不还是在你梅子的公司里干杂活吗?要不是看他能帮我洗点钱,我能让他进城?死去吧!如今这世道,谁亲啊?爹亲,娘亲,早过时了。往家里扔点钱得了!领导亲,票子亲,权利亲,哼!他妈的谁能为我所有,谁能提拔我,谁才是我亲戚,是我亲爹!你梅子算什么?是我情人?恐怕你不够资格,要文化没文化,要素质没素质,床上功夫是不错,充其量是个性伙伴。至于什么红颜知己,蓝颜知己,初恋情人,红粉佳丽、、、、、、统统靠边站。仔细品位一下,还是自己保养的那个大学生好,够味道!年轻,漂亮,会玩,可就是花钱太多。一个月就要8千,还不包括买衣服请客吃饭。唉,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但是梅子这事我还不能一口拒绝,那显得我这个表哥多没情意啊!先吊吊她吧!稍微思考了一下,刘处长说:“梅子,这事你也来找我好几趟了,你急,你哥我也急啊!我也想让青云混出个人样来,到时候我能不帮点光吗?但是事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也为难啊!上次你走后,我立即去市局找我一个同学,人家说要考虑一下。如今人事上的事,谁的话也不敢说那么满啊!这不,我昨晚上又请市局的几个哥们在一起坐坐,吃顿便饭,洗个桑拿。大伙在一起合计一下青云的事。大伙都在想办法啊!”说着话,刘处长拉开抽屉拿出几张发票来,似乎轻描淡写地说,“光在东花园吃饭就花了3千多呢!”
梅子一看赶紧站起来去拿票,嘴里说:“表哥,为我家青云办事咋能让你花钱呢?我给你报销了,要不我先给你拿2万,你先替我家青云活动活动。”
票,自然不会让梅子拿走,刘处长是谁?刘处长能稀罕那几个钱?刘处长只是耍个手段,想让你梅子知道,我的确在为你家的事奔走求人,自己还往里贴钱。咋样?我这男人够意思吧!
票,又被刘处长放回了抽屉里,并随手锁上了。刘处长一把推开梅子的手说:“梅子,你这是干啥?你这不是打你哥的脸吗?我替你办事还能让你掏钱吗?啊?你把你哥当成啥人了?你给我报销发票,你不是成心恶心你哥吗?难道你我之间能用钱来说话吗?梅子,你怎么能这样看你哥呢?啊,梅子,不是我说你,做人最主要的是要待人厚道。人与人之间是讲的情意,不是讲钱。”
刘处长一席话把梅子说的很不自然,“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找人办事那个不花钱。我也不能处处让你求人,去欠别人的情啊!你的话我懂,可是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梅子,你坐那,我刘**,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去要女人的钱?你放心,青云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青云。今个我就话撂在这了。青云的事我管定了。我就不相信,这中州还有我办不成的事。你今个先回去,下午我还有一个省直机关的会议要参加,我这面给你加紧活动。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另外你也回家给青云说一声,让他有时间来找我一趟,我们哥两也好好叙叙,喝一杯!我等他电话啊!”刘处长一脸厚重之色的一席话让梅子感动不已。
等梅子一出办公室门,刘处长把腿往桌子上一放,身子后仰,靠在老板椅上,轻轻一晃,就笑了,心说:“梅子,你真是个傻B。你以为你家青云能听我的话吗?你以为你往我这里跑几趟就能把胡青云给拉回来吗?笑话,胡青云这小子,我算是看明白了。整个一个不熟,在娘肚里没烧熟的家伙,在城市里压根就没有入道。没有入道的人怎么能在官场上混呢?自己累不死你,别人也整死你!至于对梅子的承诺,算个狗屁啊!如今白纸黑字的事就有人敢不承认,承诺算什么啊?算口气!随口吐口痰的事!吊!”
至于怎么应付梅子的追问,刘处长心里已经想好了,公安局那边自己绝对不去打招呼,即使真的有机会去打招呼,也是要他们找个机会压制一下胡青云,甚至处理他一次。从严治警吗!听说那小子还做个警长,牛的不得了!状态还不错!还真想在警亭里干出个惊天伟绩来啊!不行,不能那小子那么自在,自己得去打听一下警亭里有自己认识的人没有。如果有,得让他在那里捣乱一下。省得胡青云那小子太牛B!反正今天这事,梅子已经把人情给我欠下啦!到天边说,到联合国说,我也为她梅子家的事出了不少力啊!到啥时候梅子也不能说我刘某人不讲情意啊!做人啊,得讲的艺术!怎么着有一句话叫做,美丽的谎言或善意的谎言吧!
连续几个电话打过之后,刘处长心里就有谱了:警亭里有个姓杜的家伙想重出江湖,弄个副所长或警长干;警亭里还有一个老女人,整个一个老不死,天天想制造点麻烦。有这两个人在,还愁治不了他胡青云的邪气!不行,自己得主动点,给那姓杜的小子透点信息,加加劲!争取在国庆节前把胡青云给拉下来!看看日历,今个已经是9月18号了,得让朋友催催姓杜那小子,动作快点!
老杜已经陆陆续续得到一些消息,知道上头有人想整胡青云,看样子这次自己的警长是稳定当上了。胡青云前脚送那个老板出门去给民工结算工资,后脚老杜就开火了:“我说老白啊,你怎么能这样跟警长说话呢?他是领导,我们要尊重领导!领导处理案件,我们只有服从的份,怎么能给领导提什么建议呢?胡警长也不容易,以前是经济中队的队长,现如今到咱这小庙里做个警长,家里还有一烂摊子事,我们就别给他添乱子了。”

老杜这一番话,是任何人挑不出毛病的,绝对是息事宁人的。就是胡青云在,他也无话可说。但是老奸剧猾的白同志却从话里寻找到新的话题:你胡青云能啥?一个脚板上还沾着黄泥的臭农民,有能耐的话你怎么不回去做你的队长啊?有能耐的话你别戴绿帽子啊。做个男人,戴顶绿帽子,神气什么啊?

当天下午4:30,老白正好在当天报纸上发现了刊登的一条消息:一个民工因要不到工钱,跑到大学路与陇海路交叉口的北京饭庄三楼的房檐上,引发了众多市民观看,后来110出面才得以缓解。
老白把眼睛从报纸上移下来,巡视了一下四周。胡青云刚回来在看市局警务简报,小张在电脑前忙乎着写材料。两个老油条在下象棋,白面书生在看小说。楞头小伙正一个人在练臂力:拿着杠铃一下一下的举着。老白放在报纸,拿起杯子似乎要去接水喝,她起身的时候似乎很随意地说:“大伙看今天的报纸没有?一个民工要跳楼啊?”

她的话如石沉大海,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应。老白没有感到丝毫的尴尬,她再次把声音提高一点说:“哎,大伙看今天报纸没?”终于人有接话了,是张青:“白处长,你问这问题是玷污自己的眼睛啊,还是亵渎我们的智商啊?你,今天的报纸10:30送来,到目前还压在你手里。《大河报》《中洲晚报》在你桌子上,《参考消息》估计被你锁到抽屉了。我们可能看到吗?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能问如此的问题?”被张青呛了一口,老白似乎还不满意。她重新坐到椅子上说:“大伙停一下手里的活,我给你们读一段报纸,看看报纸上是怎么报道这些无聊的民工的。哎,胡警长你别看文件了,听我给大伙读读报纸吧!小杜,你们两个别下棋了,来听听。不学习怎么能行!民工为啥老闹事,就是因为他们没文化,没有学习!”
胡青云有点反感,他放下文件,抬起了头。

见胡青云抬起了头,老白心里就得意了:小子,怎么着?说个民工就不乐意听了啊?老娘我还想说农民呢?别进了几天城就想冒充城市人,听着你说话就知道你依旧是个乡巴佬!哼!要不是我退休,我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想死你吧!
“你们知道吗?又一个无聊的民工要跳楼自杀。你说说这些人真是无聊透顶啊,你要是想跳就跳吧,还给记者打什么电话啊,怎么感觉象是在演戏啊,多没意思啊!”老白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似乎那民工如果在她面前,她恨不得踢他一脚。

“哎,老白,我怎么感觉您对带民字的人有成见啊?怎么一提民工您就来气啊?敢情是民工吃过您家的饭?”胡青云压着心头的气愤说了一句。
“没有啊!民工没有吃过我家的饭啊!”老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民工借过您家的钱了?”胡青云继续说。
“没有啊,我干吗借给他们钱?”老白面对胡青云的话有点迷糊。
“就是啊,民工既没有吃过你家的饭,也没有借过你家的钱,你怎么老是跟民工过意不去啊?张青接了一句。
“老白,你是不是对带民字或农字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啊?我看你中午买的青菜还是农民种出来的呢?”老杜也点了老白一句。
“白阿姨,你是不是和民工们有什么过节啊?怎么老感觉你一提到民工就来劲呢?”楞头小伙也加入了言语斗争的行列。
老白感觉今天的形势有点不对头,今天怎么都上来给我斗啊?与一般人斗,那不显示水平,浪费自己的精力;要斗也得找个有代表性的人斗,斗一次就得打出自己的威风,打出自己的名气。警亭里这几个人,与谁呢?胡青云,是个领导,和他斗能很快打出自己的名声,打出自己的威风;老杜呢?一个老油条,油嘴滑舌,受过处理,没啥意思;另外一个也不行,蔫儿吧唧的,感觉跟个阳痿的老茄子似的;张青,灵牙利齿的,有文化,关键是有背景,她的一个什么亲戚在市局政治部呢。再着,小呢子也不求政治上进步,根本就不怕自己,还是离她远点好;至于白面书生,绝对不能,他老爹正掌着权里,和他斗,不是找死吗?至于楞头青,也不行,天天就知道练武,说话不经过大脑过滤,万一他要是学起了信球,给自己一巴掌,能受得了?唉,还是自己精明,就和胡青云斗!
“胡警长,你的话我听着怎么老别扭啊?怎么?我对民工有点意见,你不乐意啊?”老白将肥硕的屁股压在椅子上调整出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端起茶杯,开始了进攻!
“不敢,您天天看报纸,学习文件,掌握着最新的舆论动向,谁敢对您的话不乐意啊?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究竟民工和您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一提到民工您就来气!”胡青云不软不硬地回应道。
“没有,但我从心里就看不起民工,我从没有正眼瞧过他们。他们能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关键是我看不惯那些民工的神气,别进了几天城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都不自己闻闻,鞋根上净是泥巴味呢?农民,什么时候都是农民,别以为自己在城市里生活了几天就不是农民了?笑话!自以为在城市里干了几天活就是城市人了,有的人即使有了固定的工作照旧是农民!想得美!乡巴佬!”老白神气地说着,时不时还喝口水,眼睛用余光轻蔑地扫了胡青云几眼。
“哎,农民怎么啦?农民到底咋惹你啦?难道城市人生来就是城市人?你老家是那里的?啊,你的祖上是做什么的?”胡青云有点火了,说话的口气硬了起来。
此时,老杜知道火已经点好了,自己该溜了。他悄悄地拨弄了几下手机,响了,一接电话,哎,社区有点事需要自己处理,赶紧拉起另外一个老油条跑出去了。
“怎么着?胡警长,你生什么气啊?怎么?不是我的话点到你什么痛处了吧?你还想查查我的户口?今个我还给你说,我白**,老家就是开封城的。”老白不温不火地激着胡青云。
“哎,看来开封一早就是城市啊?是不是您家自小都是城市人啊?”胡青云的口气已经有点气了。
“我全家是不是城市人管你什么事?至少我这个城市人不会去戴绿帽子?”老白扔出了一个炸弹。
“你?你?老白,你什么意思?”胡青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其实老白再说这句话以前就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男人,在老婆红杏出墙这事上是最愚蠢的。这事往往是丈夫最后一个知道。其实等丈夫知道的时候,早已满城风雨声了。但是谁也不想把这层纸点破,但是老白为了增强自己的火力,就违背了做人厚道的原则,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我什么意思?没有其他意思?怎么?胡警长感觉我有其他意思?哼!”老白声音冷冷而轻蔑的说着。
“白**,你真他妈无聊!你滚!”胡青云猛地把玻璃杯摔在地上,夺门而去!
“姓胡的,你凭什么让老娘滚?我到这里是局党委任命的,不是那个人的意思,想撵我走?哼,没门!自己没本事,还在这里发脾气,典型的乡巴佬!”老白一脸得意地说。
“白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乡下人怎么啦?你老公张局长,老家不也是农村的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父亲不是在1952年乘开封撤省会之际才搬进去的吗?你怎么到清明的时候跑到杞县乡下去祭祀祖先啊?农民到底怎么惹你啦?胡警长到底那点惹你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没有水平话?你自己想想,你这事做的地道吗?你也不想想自己还是个党员,没有退休以前还是警察?你不是市井无赖,不是小街泼妇。话又说回来了,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张青说完就去追胡警长了。

“我就这么说了,你能把我怎么地吧?”张青一说,老白有点心虚,但是还硬撑着回了一句。再扭头看看起他两个人,老白似乎感觉不过瘾,既而狠狠地说:“姓胡的,想欺负老娘,没门!我明天去市局纪委告你去,敢欺负老同志!”

如今有个奇怪的现象,需要有人管理下力气的时候,各个组织都不愿意出面。需要有人罚款整人的时候,会有很多组织出面。例如老干部这事,平时要是老干部要是想要点经费,组织个旅游,那非得老干部处出面。但是老干部受了欺负,能有机会收拾人,能有机会在收拾人的时候借手中的权利捞上一笔,政治部、纪委、老干部处、办公室、工会、妇联都出面了,况且告状还是前局长的遗孀呢?那些天天惦记着往上爬的人,谁不想在现任领导面前证明自己不忘已故领导恩惠,面对已故领导家属的事情挺身而出啊!
所以老白无聊透顶地,总算找个借口往市局跑了一趟,这状就告下了。其实这种事,领导心里有谱的,其他人你也是瞎忙乎。这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面和点稀泥,那事情糊弄过去算了。谁还真的认真地去找什么事啊?除非有人想收拾你!平心而论,在中州警察系统,胡青云还是有一定人缘的。人,老实,心,又很善良,为人和气低调,说话谦虚和蔼,工作态度端正积极认真。从警这么多年来,没有和同志红过脸,没有违反过工作纪律。多次受到领导表扬!对于这样的好同志,即使真的和老同志吵一架,也是可以被领导理解的。你说说,谁能没个脾气呢?

老白上午告了状,下午刘处长已经知道了。他知道这事不算大,甚至都不算个事。按正常道理,对胡青云没有任何影响。至于点破那句话,就当是风刮过去了,谁还能再提起来?但是自己可不能这样想。自己得想点办法让这事给闹起来,让胡青云这小子吃一壶!长长记性!
略微沉思一下,刘处长开始笑了,他操起电话拨通了中洲市公安局老干部处的电话:“喂!是老干部处吗?啊,请问你们的罗处长在吗?啊,不在,那好,我先给你讲一下我的几点意见。我是省政府老干部局的胡国军啊,我刚才听你们政治部说要处理一个人,叫胡青云,因为他欺负老干部。现在有人说怪话,说这个人是省**厅的刘**安排进去的,说什么处理他要看他的面子,说要征求他什么意见?现在我就把话说明白了,有关事情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不错,这个胡青云是他安排进去的。胡青云转业的时候他帮助进了咱中州公安系统。如今他还是刘处长的亲戚,他的表妹夫。但是,在各单位持续开展三讲教育、保持党员先进性教育的今天,我对这话感觉很不舒服,似乎领导的亲戚就不能受处理?似乎领导干部的关系就凌驾于国家单位法律法规之上!同志,这是很危险的。党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啊,三个代表的精髓是什么?啊,我在这里表个态,关于胡青云欺负老干部一事,你们要本着事实求实,严肃认真的态度,从严从重从快处理这件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会再次过问这件事,同志,要记住!任何人,任何事,都要讲原则,讲党性,讲法律。在以法治国共建和谐社会的今天,任何人违法法律,践踏法律尊严都要受到严惩!难道在新中国,还有官官相护吗?啊!我希望你们尽快把处理结果给报上来!”

放下电话,刘处长笑了,他有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哥们的电话:“喂,老马吗?我是刘**啊。你在那啊?什么在外地啊。行,注意安全啊!我给你安排个事。估计明后两天,你单位老干部处要向政治部报个材料,是关于胡青云的,你给我盯紧点。如今咱们得抓住这个机会把那小子给整下来。你那老同学的杜**也有希望了。对了,别忘了叫那小子请客啊!我刚才以省老干部局的名义给你单位老干部处打了电话,施加了点压力,哈哈,接电话的还真有点蒙了。等着吧,老干部处绝对不敢含糊的。等你好消息啊!我挂了啊!”

放下手机,刘处长感觉不过瘾,他又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梅子的手机,声音颇有点生气地说“喂!梅子吗?我给你说,青云最近是怎么啦?我刚给他跑出来点眉目他怎么就出事呢?我前天才给几个哥们商量好,等青云在警亭里干个几个月,只要不出事。咱就想办法还给他弄经济中队去,还当队长。你说说,你家青云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么偏偏这时出事呢?现在好了,我的功夫白费了!你说他天天忙着团团转,和老干部较什么劲啊?老干部是什么啊?天天没事还想找事你的,你惹他们干啥啊?都是我们的爷!在任领导在老干部面前还装孙子呢,他充什么能啊?现在好了,事情闹到政治部了,我看他怎么收摊子?唉,我知道你着急,我能不急吗?啊,你放心,青云的事我能不管吗?梅子,你放心,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听说如果上级要处理的话,会很严重的,弄不好要清理出公安队伍。我尽量努力活动吧,能处理轻点就处理轻点。唉,我尽量吧,有什么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放下电话,刘处长笑了,心说:梅子,回家去害怕去吧!就胡青云那鸡巴大的事,能清理出公安队伍?笑话!我只不过吓吓你。不过把胡青云的警长掳下来还是有把握的。哈哈,今个心情不错,去找那个女学生去,哎,我才买的两包伟哥跑那里去了、、、、、、、
梅子一接电话头就蒙了,心里说:“胡青云啊,胡青云,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我天天是挖空心思去给你跑工作,你怎么就在这时出事呢?唉,你说说,我梅子的命就怎么如此苦呢?俗话说得好啊,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自己这一辈子跟着胡青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以前吧,他在刑警上手里还有点实权,同村同门的老少爷们,大姐大嫂,二姑八姨那个见了自己不都得客气。到了经济中队后,他们见到自己更是亲的不得了,其实梅子心里清楚,他们之所以对自己客气,对自己亲,完全是看在胡青云的面子上。如今那些亲戚对自己更是亲热,虽说胡青云目前不景气,但是自己的公司却越做越大,说不上是日进斗金,说个财源滚滚还是不夸张的。本来指望胡青云能平步青云,自己也弄的锦衣玉食,享受一下领导夫人的尊贵感觉,即使自己花点钱,即使自己、、、、、、。想着想着,梅子禁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自己为了你姓胡的事情,花了多少钱?跑了多少路?暗地里留了多少泪?而你呢?却放着清闲不清闲,偏去找麻烦。如今可好了,这次你算是栽了!我还跟着你有什么过头啊?我图你什么?图你钱?你挣的还没有我家楼房一层出租的钱多;图你人?天天就知道工作,不懂男女之间的万种风情,在床上也不会什么花样。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会打麻将,那点象个男人;图你权?当个小警察的时候还能办一点点屁事,官做大了,反而什么事也做不了啦,官不做了,就彻底垮下了,简直就是狗肉上不了桌,烂泥糊不上墙,扶不起来的阿斗啊;图你老家那个除了没钱没权,就是有病的老爹,还有你家那三间破瓦房吗?我神经了啊?我还跟你过什么啊?不行,我得跟你好好谈谈,如果你他妈的再不听老娘话,我就彻底与你翻脸了。哼,我倒要看看你胡青云到底想怎么在中州混?
梅子苦恼的时候,那边关于胡青云与老干部发生冲突的调查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了。如今在中国有个怪事,有的事叫私事公办,有的事叫公事私办!例如你想利用某领导把自己的亲戚安排进某个单位去,那这绝对属于公事啊。这单位就要象模象样地在报纸上登个招聘启示,列出条件云云,笔试前你的亲戚已经知道部分或全部考试科目,成绩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你的亲戚学习水平业务知识真的如武大的个子—太低。那没有问题,还有面试呢,领导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决定成绩,那你的亲戚就光明正大的进了这个单位了。至于私下你和领导“研究”了多少次,“研究”的内容只有你自己知晓了。这颇有点既做婊子又竖牌坊的感觉。至于谁是婊子,我想谁也不愿意承认。
那公事私办呢?那就类似与整人的事,本来是个小事,有人利用手段把它搅成大事。以便于把你彻底填到井底去。如果感觉还不过瘾,再朝你头上压几块石头也是很有可能的。胡青云的事就被人公事私办了。在单位正式开展调查的前天晚上,刘处长拉着一个下属企业的老总赞助了4万块钱,在碧沙岗的西花园摆了两桌,把各路记者和调查组的相关人员都请到场。客套说话了一番,接下来就是吃喝,其实来宾最关心的还是临走的时候所封的红包大小。当一个足以抵两三个月中州市普通工人工资的红包进入口袋后,来宾各个笑逐言开,纷纷表示:胡青云这个龟孙算是死定了。他既然忘恩负义,那咱弟兄们也不能手软。俗话说,无毒不丈夫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于是这公事私办就拉开了帷幕。
很快报纸上就出了“年轻,并不是什么都可以?—谈如何维护老干部权益”;“谁给了他这样的权利?中州市一警察在工作中粗暴对待老干部引起社会广泛关注”;“执法就能犯法吗?记中州市一警察粗暴践踏危害老干部合法权益的事实;”“她流过了血,如今还在流泪?呼唤社会良知关怀老年人、、、、、、、”相当多的记者在收过刘处长私下给的红包后,开始成群结队地去北阳路派出所采访,并在第一时间写出所谓的文章来,至于文章里渗透着多少水分或多少金钱,甚至掩埋了多少良知,谁去管它。
各个报纸一登载关于胡青云的事,北阳派出所的所长就急了,如今只要是系统内的事情,只要不被记者桶出来,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凡被记者捅出来的,这后面必有文章。也就有说肯定有人在捣鬼!只要有人在捣鬼,自己要想保护下属就不是那么容易,况且自己在明处,他人在暗处呢?于是全所统一了口径:不知道。如要采访,您就直接去警亭吧。
这面书面报告一递到政治部门,第二天上午,由办公室、工会、纪委、老干部处组成联合调查组就直接下到了警亭里。把警亭里所有人员分开,各个单独谈话。同时,中州市的几个报纸也在都市新闻里相继刊登了几片相关报道。如果说记者以前是无冕之王的话,如今有的记者已经是爷了!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已经令许多单位和官员“仰慕”得无体投地。要不有的地方就有一句话叫:防火防盗防记者!本来你单位发生了丑事,记者们就逐臭而去,见面后自然是采访一番,然后就问你:你说我这暴光的是不是真的?那当事人吓得尿已经沿着裤腿下来了。但是记者不慌啊,要是你能拿点封口费,这事就算了,权当我是治病救人了,你单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如果你出的费用更高,更客观,那记者就笑了,说不定还能给你写出一篇洋溢着改革开放新气象的新篇章来,把你歌颂得比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都伟大。
话又说回来了,调查组的早就进入警亭里了。老白是当事人,自然是重点调查对象。说实话,老白并没有想到事情会闹这种地步,她只是想和胡青云斗一次,以便于提高自己在警亭里的威望或分量,绝对没有想把胡青云搞下去的想法。分局如此重视是绝对出乎她的意料的,甚至开始的时候,她还有点后悔:自己何必与胡青云过不去呢?他人真的还不错!
但是,当往昔局长夫人的优越感渐渐浮上来的时候,老白也就想开了:哼!怎么?别看我家老头子死好几年了,老娘我在局里说句话还是能把地板震得晃三晃。看看以后谁还敢小瞧我!我白**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在这块底盘上,谁敢说老娘我一个不字,这姓胡的就是他的下场!
调查组询问老白的时候,她基本上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了。想想吧,一个局长遗孀,天天不干一点活,白拿国家的钱,白打公家的电话,白享受公家的空调,白喝公家的纯水,能哭出声来,是多么的难啊!这委屈肯定是受大了!虽然调查组的人恨不得往老白脸上吐口唾沫,恶狠狠地说一声:死去吧,白吃!但是做起询问笔录还是严肃得跟做政治报告似的。于是关于胡青云的罪状1、2、3、、、就罗列了不少,甚至连胡青云临下班的时候喝完自己茶杯的水也被看做是占公家的便宜。
中国历史上有个“大坏蛋”,那就是南宋的秦桧。据说他的老婆现如今还光着身子跪在岳飞的墓前。但是中国民间有句俗话叫着:谁无三朋四友?人家秦桧的老婆还有三个相好的呢。意思也就是说,人无论是多么地坏,总会有几个朋友的。话再反过来说,人无论是多么地好,总会有几个对头的。例如胡青云,虽然他在系统也算是本份憨厚出名的,但是真的到了调查的时候,还是有几个人说怪话的。如今人都精明了,自己被调查的时候,别说有人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只恳请有人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就不错了。不过很多人还是选择了圆滑:就是一问三不知,谁也不得罪!至于什么真理啊,什么事实啊,关我什么事。该谁倒霉谁倒霉!谁要是指望在自己倒霉的时候,有人能替自己讲几句公道话,那可真是难啊!除非调查组询问的是自己的亲爹亲娘!想真的去找几个能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的朋友,可真是有点难!除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警亭里这几个人被带到石桥宾馆,分在5个房间里接受询问。具体询问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据说其中只有一个人替胡青云分辨,替胡青云喊冤,替公正说句良心话。甚至她还扬言要跑到市局去说个明白。其他人都是含糊不清不知所云。胡青云也被询问了,他很想为自己辩解,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想告诉大家一个无所事事的老女人是如何羞辱一个男人的。但是他说话的机会太少,或者说了也没有用。也许在询问调查之前,该如何处理的决定已经做好了,至于询问只是过场而已。再说了,中国有很多的事情是讲不清的,你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历史是公正、什么时间能检验一切、什么真理掌握在人民手中、什么是真相?其实什么也不是,历史也是由人撰写的,时光在相对论的感召下也能静止的,真理在社会的某个特定时期也是相对的,真相也是由领导定的。至于百姓心中的青天老爷包拯,在开封才做了不到一年的开封俯经兆役—基本上类似于当今的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吧,充其量他天天不休息能为百姓审多少案啊,关于他的公正无私明查秋毫,只是百姓对理想官员的一种期望而已,或是精神上的自我安慰而已。古往今来,普通百姓只能把自己的幸福时光寄托于所谓的清官,什么海瑞啊,刘庸啊,但是真的能为百姓办事又有几个呢?
但是凡事也有自己的规则,当刘处长挖空心思要把胡青云致于死地的时候,真的有人替胡青云说话了,并且言辞相当激烈,大有为了胡青云的事情可以与相关部门闹上一场。这人其实对胡青云并没有多少认识,但他和刘处长却是死对头。他并不是想主持什么正义,只是看不惯刘处长那样子:你姓刘的不是想整胡青云吗?我偏不让你整!
于是在处理胡青云这事上,系统内就出现了两大派别:一方主张彻底贯彻从严治警方针,从重从快处理胡青云,对其他干警起到告戒的作用,再者,处理不是目的,挽救才是根本。只是建议把胡青云清理出公安队伍;一方主张本着爱护警察的精神,彻底调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坚持公正公开公平的原则,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精神,对胡青云进行勤勉谈话,并留其继续担任警长职务,给其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能在会上发言的人,说起话来都是有分量的,但是任何有分量的人都不会轻易为了一个小人物而损害自己的切身利益。虽然大人物有纷争,但是最终结果不是小人物得到完全的胜利,而是大人物之间的妥协。无论什么时候,小人物也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刘处长和那位“正义”的人被一个中间人拉到了酒桌上,经过协商,经过谈价,经过中间人的撮合,最后确定对胡青云的处理意见是:勤勉谈话一次,撤消现有职务,继续留在公安队伍里。刘处长笑了:总算把你给掳下来了,这小我对老马的同学姓杜那小子也算有交代了。那位人物也笑了:你姓刘的不是牛吗?不是号称中州政法线上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吗?你有本事你把胡青云给清理出去啊?我就不信那个邪!胡青云这不留下了吗?啊!
出事后的第三天上午,一张处理决定书下到了北阳路派出所,胡青云将手里的工作叫给了临时负责警亭工作的杜同志。临走的时候,老杜还与胡青云拥抱了一下,连声说:“青云,有时间一定过来玩,有我老杜在。啥时候你都是这里的老领导!啥时候你来的时候都有人招呼!”胡青云几乎有点感动。其他人员似乎无所谓,各个忙自己的活,只有张青在胡青云跨出警亭的时候,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走出警亭的大门,胡青云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轻起来,他很想大喊一声,或撒起欢跑上几步。如果说无官是一身轻的话,有时候做小人物也是一身轻。身处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已经失落到不能再失落了,所以基本上对现实没有期望了,既然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没有失望的人,是种绝望后的麻木幸福:反正我就这样了,谁还能把我怎么着啊?基本类似于阿Q说:“你不打老子,老子自个就躺地上,你还能怎么样啊?”
出了警亭,胡青云给梅子打了个电话,却没有人接听。无奈之下,胡青云只能简单收拾一下买点东西,开上车上了京珠高速公路。
车过新郑后,高速路两边的景色变得色彩绚丽起来!


秋天,是美而纯情的尼龙伞,庄重地撑开一片透明的湛蓝;
秋天,是风而怫过的小河涧,刹那间便涨出了清澈的散漫;
天空蓝蓝的,象刚刚用水清洗过一样。太阳也有点暖洋洋的,不再那么地刺眼。天上白云轻悠悠地游着。田野的庄稼基本上快收割完了,大片大片的玉米杆躺在地里,被太阳晒的发黄,偶尔有几块豆地还没有收割,豆秧有黄的豆荚有绿的叶子,远远看起来色彩斑斓,颇有点油画的感觉。地边上有几棵高粱,头上的高粱米已经被鸟雀吃尽,空空的穗子在秋风里有气无力地抖着。只有红薯地还是一片绿色,但是仔细看看也能发现有几片红的黄的叶子。路边上杨树已经在秋风里变的多彩起来…..
几个农民正在地里拉着架子车拉玉米杆。半大的小孩扶着车把,女人把地里的玉米杆抱过来,由男人装到车上。地边的小灌木上还栓着一只山羊在悠闲地啃吃着青草。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个快餐缸子和一个暖水瓶,甚至还有一瓶啤酒,几个变蛋。不用说,这就是他们的午饭。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在烧毛豆,袅袅轻烟随风散起,似乎能听到毛豆在火中的劈啪声,闻到空气里流淌的焦香味道。
有人在刨红薯,女人在前面先用镰刀把红薯秧子割掉,扔在一边。男人在后面用铁耙一下一下的刨着。肥硕鲜嫩的红薯块很快就滚出了地面。也许中午或晚上,他们一家就能吃上香甜可口的蒸红薯、、、、、、、、
看到红薯,胡青云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小时候所最爱喝的红薯稀饭。在老家的时候,经常是在堂屋里放一张小木桌上,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下,摆着几个冒着热气的大碗,中间一个小瓦盆里调的是白萝卜丝。旁边放着一筐子玉米面馒头或蒸的红薯。香甜地吃一口煮得面甜的红薯,滋地一声喝上一口汤,再夹一根萝卜丝咯吱咯吱地吃得满嘴脆香。咬口筋道甜实的玉米面馒头,或是干面甜爽的蒸红薯,这就是全家的幸福时光、、、、、、、、
想到这里,胡青云的眼睛湿润了:又有几个月没有回过老家了,也不知道老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唉、、、、、、、、、
车过漯河、西平,很快就到了遂平下路口。
沿着遂平县城北环路直插107国道,很快熟悉的小村庄就出现在视野内。村里的人都在忙碌着收割地里的庄稼。村里村外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树里挂的带着皮的玉米棒子,树下堆着用红薯秧子盖着的红薯,角落是晾晒的豇豆、黄豆、绿豆。胡青云的车刚一进村口,许多乡亲就围了上来。
“青云,回来啦!”
“青云,在城里不忙啦?回来帮你爹收秋哩?”
“哎,青云啊,怎么不见你带着媳妇小孩回来啊?”
“哎呀,在省城里的大工人回来啦?给你爹带的什么稀奇东西啊?让俺这乡下人也长长见识?”(许多人依旧把城市里的人做工人是有本事的,是挣大钱的,是相当地有地位的)、、、、、、
乡亲们不经意之间的几句问候,让胡青云心里的郁闷倾刻间烟消云散。都市里种种压抑感似乎都留在了遥远的城市里。回到依旧熟悉的小村庄,胡青云感受到自是轻松。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轻松是暂时的,是自己从城市里逃避出来的。但他依旧感到自在。散完手里的烟,胡青云才把车开到了家门口。很多乡亲早已把自己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老胡。此时老胡正在打扫院落:因为他感觉到如果让自家的媳妇看到农村的败落景象是不合适的。纷乱的落叶、掉落的枯枝、堆放的红薯、乱跑的鸡子,甚至还有在圈里哼哼的小猪。
胡青云没有告诉老胡:梅子和毛蛋没有回来的原因,只是说梅子做生意很忙,走不开。毛蛋在上幼儿圆,不好请假。自己的工作调整了才有时间回来一趟。等众人散去,老胡才满怀期待窃喜着小声问:“青云,是不是又提了?”
“不是的,爹,只是工作调整一下,正常的调整。提什么提啊?你别瞎想了。”胡青云心里有点虚,闪烁其词地说。
“你别瞒我啦,青云,前天我找后庄的王麻子看过咱家的宅子了,他说咱家的宅子是虎气冲天,蟒袍覆盖啊,他说你将来至少能做上洲官,就是现在的驻马店市长吧!青云,你说说,古代的洲官,相当与现在的啥级别啊?科级,还是处级啊?嘿嘿,村里都说我是做老太爷的命啊!”老胡似乎真的以为胡青云又提拔了,满脸都是幸福之色。
本来胡青云的心情很好的,经老胡这么一说,心情又郁闷起来。他没有正面回答老爹的话,只是沉默了一会说:“今晌午(中午)吃啥饭啊?我去做吧!早上我没有吃好!”
“饿啦?去,灶伙(就是厨房的意思)里的案板上,早上蒸的红薯还热着哩,你先吃几块,晌午我给你杀鸡子吃。看看,我今年买了30个小鸡,竟然一半都是公鸡,嘿,还是俺孩有口福啊,晌午咱做蒜面条,炒小公鸡做哨子(类似于捞面条的菜卤)。哎,对了,晌午村长过来陪你吃饭!”老胡说完,兴冲冲地拎起菜刀去杀鸡子。
胡青云似乎都没有听到老胡的话,一头钻进灶伙里,掀开馍筐子,拿起一块红薯就吃。中午村长过来他吃了饭,还拿了一瓶棠河酒。吃饭之时,奉承之言说了不少,甚至还询问胡青云认识不认识省水利厅的人,看能不能给村里弄批专项资金,把村外的小水库修一下。并许诺说,如果资金能争取到,可以按20%给胡青云提取活动的费用,甚至可以拿出一部分钱帮他把老家的房子修缮一下。另外自己的小儿子明年就从省司法警官职业学院毕业了,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进警察队伍里,即使花俩钱也是可以的。胡青云没有说话,只是把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喉咙里顿时火辣起来!
下午胡青云换了身衣服,穿了老爹的黄鞋就下地了。帮老爹去地里拉了几架子车玉米杆,还刨了几垄红薯。晚上,他让老爹在屋里睡觉,自己一个天去场面里看场。支个架子车,搭块塑料布,用几个玉米杆一挡,下面铺个席,拉一个薄被子,枕头就不用了。鞋子朝席下一垫就可以了。躺在席上,用被子盖住肚子,胡青云望着幽静的夜空发呆。
晚风吹来场面里玉米、黄豆的清香与草丛里小虫的轻鸣。此时的夜空里,银河系繁星如云星密如雾,无限广深的宇宙和无穷天体的奥秘就一览无遗了。宝石蓝一样的夜空是那样的近,伸手可及,似乎天河里那闪烁不定的群星正在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听着耳边那轻柔的晚风,用每一寸肌肤去感受着月色的清凉,胡青云闭着眼睛问自己:茫茫宇宙中,人类是多么地渺小。什么名与利?在人生中很重要吗?现在的我不幸福吗?城市里的我到底在追求什么?、、、、、、、、
第二天,胡青云开着车拉着老胡到驻马店159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见无什么大碍。于是在乐山商场里给老胡买了两身衣服,一双老头穿的平底布鞋。又拿了两条红旗渠的烟,2件听装的蓝带啤酒,几袋老年奶粉、几斤薄荷糖、、、、、、。胡青云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可能要令老爹失望了,他亏对了自己的名字,再也没有心思去做什么升官发财的梦想荣光耀祖了。以后自己想改个名字,叫胡清风,不再叫什么胡青云了。也许自己在精神上对父亲的亏欠太多了,自己就在物质上多补偿一下吧。中午拉着老头到西苑宾馆的餐厅里,给他点了几个可口的小菜,喝几杯暖心的棠河酒。临回去的时候,老头还没有忘记要再割几斤卤牛肉!
在风光市场那里,老胡要一下子割10斤卤牛肉。胡青云劝道:“爹,天老热,家里也没有冰箱。10斤肉不等你吃完就坏了。割4斤吧?”
“青云,你以为是你爹我自己吃吗?我回去要给邻居们都送点,怎么说这也是我儿子孝敬我的啊!孩啊,爹老了,肉也吃不了多少。可你的路还长着呢?我要让咱村里都知道,我这孩出息了,还没有忘记他爹,孝敬的很!村里的人谁吃过咱家的肉,谁能还说你的话坏呢?等你的组织上什么时候提干调查来咱村的时候,你我还怕啥?”老胡一脸认真的说。
胡青云无言,在付过肉钱的时候,他还自作主张给老胡又多买了一条帝豪烟。看到后备箱的东西,老胡更加信心满怀,似乎儿子青云直上指日可待!胡青云没有多言语,拉着老胡又到解放路西段那刮刮脸,理理发。然后就开车带着老爹回家了。东西卸下后,胡青云要走了。临上车的时候他又给爹掏出了500块钱说:“爹,我走后,东西别那么金贵,烟,让村里的年轻人多抽几根,万一家里有个重活也好让他们帮你一把。平时没事的时候,赶集的时候想吃点啥自己该买就买。手里没有钱了朝我要。回吧,我,我,我单位还有事,直接就回中州了。”胡青云说话的时候没有敢直接看老胡,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哭出来。看着老爹一天天地苍老下去,真害怕老爹有一天会突然撒手而去。那时候,在这个世界,自己是多么地孤单!
“中,中!我在家里啥都好,你别挂念我,啥时候,啥时候再回来,把毛蛋带回来让我看看,我就是老想毛蛋。咱胡家的独苗苗啊,耶黑(昨晚)我梦里又见毛蛋啦,他喊我爷爷呢、、、、、、、、”老胡说着哽咽起来。
“好的,你回吧,爹,下次我一定把毛蛋给您带回来,让他在家多玩几天。回吧!”胡青云不敢正视老爹的眼睛,只想赶紧开车走。
“青云,你等一下,我今清道(早上)下地,给你掰了一篮子玉米棒子,是我在河坡里开的荒,熟得晚,现在煮着吃正好。还有一袋子毛豆,你也带回去吧。城市里的人喜欢吃这东西,让梅子煮着吃吧!对了,我还给毛蛋逮了一个油子,你也带上,给毛蛋说,就说是爷爷给他逮的,给!还有我晒的一包干芝麻叶,回去好下汤面条喝!”说着话,老胡又从屋里拎出一竹篮子嫩玉米棒子和大半袋子毛豆、一大包芝麻叶,还有一个用高粱秸杆遍成的笼子,两只碧绿肥大的蝈蝈正在里面打架。
刚接过这东西,老胡又从窗户台上取下一个南瓜叶包的东西,递给胡青云说:“这里面包的是几个南瓜花和几只红辣椒。叫毛蛋用这喂油子,叫的可欢了。”
接过老爹递过的东西,胡青云再也忍不住了,他赶紧摇上茶色玻璃,眼泪随即刷地就下了,亲情加着期待让他感到难受。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老爹,如何解释自己在中州的事情,告诉老爹自己被连续降了几级、告诉他梅子压根就不让毛蛋回来、告诉他自己和梅子的关系很紧张、告诉他自己在都市里是多么地无奈、、、、、他鼓不起勇气。他只能听任泪水在脸上流淌。
车沿107国道直向北,在西平那里上高速。

这段时间里,刘处长心里那个爽啊,简直没法说。拿下了胡青云,等于帮了姓杜那小子。上任当天晚上,那小子就拜访了刘处长,拎东西自然价值不菲,据说那套纯金打造的月饼值一万多呢。按理说,刘处长是何等的人物,这种小礼物他是不屑于看的。关键是他最近又捞了一笔大的。
刘处长所在厅里下属一个机械厂,有上千万的货款被一个所谓的香港老板给欺骗走了。人已经消失了3年,按理说这已经是笔烂狗肉帐了,再也没有可能把钱要回来了。但是刘处长能,他能把钱给“要”回来,死帐也能给它给整活了。
刘处长先安排一个人去香港,找一个身份证,虚假注册了一家公司,对外宣称是注册资金八千万港币。把逃走的那个人的虚假公司给兼并了。公司债务一并转移!帐,显然已经活了。接下来,刘处长开始安排人去讨要,那边自然是不给啊,帐,我是认了,但钱,我一分不给,有本事你告我去。下一步,刘处长开始着手找律师,打官司。找律师,代理费当然是不少的,据说是案件标底物的10%。先预付6万的咨询费。其实律师是和刘处长事前谈好的。代理费用对半分。
再往下就容易了,那边也认帐,就是不愿意付钱。法院理所应当地判刘处长这边赢了。顺理成章,企业要支付律师的代理费。但是企业早就不生产了,职工也连续几个月不发工资了,那有钱给律师啊。没有办法,为了追回国家的钱,刘处长的厅局代为下属企业支付律师的代理费为160万。刘处长分了80万。虽然申请了法院强制执行,但那家公司很快就烟消云散,不知踪影。这事你到中央说都没事。只要那律师不承认,这事就是好事,就是一个政府官员盘活国有企业死帐呆帐的政绩!虽然国家没有要到一分钱,但是个人的好处却得到不少。
捞了不少钱,最近又在洛阳认识了一个自称是北京电影学院的女学生,在领教她的巫山云雨之术后,刘处长决定把她给养起来。他先是在洛阳涧西华山路上绿云小区内给那女孩租了一套房子,又添置了一些家具。一个月给她4000块钱,自己只在周末过来。只包养一年。刘处长其实心里也明白,那女孩青春如火,自己一星期只过来一次是绝对满足不了她的。说不定自己用她的时候还没有别人用的时候多呢。无所谓的,女人吗,玩玩而已!能当真吗?当真的东西是不能讲钱的。
国庆节到了,虽然禁止发钱的文件也下了不少,但是厅里还是给每个干部职工发了3000过节费。刘处长瞥了一眼扔在桌上的“关于在双节期间禁止发放现金及代金证券的紧急通知”,低头看看抽屉里的3000元钱,心里感觉很好笑。纪委下这样的文件简直是荒唐可笑,难道你纪委书记就不领这3000块钱?哼,既然自己领,何必脱下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纪委你要真的是想杜绝不歪风邪气,那就先从自身做起,这3000我不领了。你看看那个部门还敢再发钱!你高级领导要是敢不吸中华烟,下属谁敢?还是朱总理在上海的时候问得好:你们靠自己的工资,谁能抽得起中华烟啊?
可是很多领导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天天下什么文件,开什么会议,顶个屁用,浪费纸张!天天花样不少,什么药品招标啊,工程招标啊,廉正监督啊,都是糊弄老百姓的。你就说下个月开工建设的物质仓库吧,领导办公会议上说得多好,什么要求注册资金1000万以上,一级工程资质,3年内无不良记录,没有上过商业贿赂黑榜等等。可真的等到揭标那天,还不是一个领导的小舅子所带的什么SJB工程公司得手。什么SJB啊,搞得跟外国公司似的,其实那小子连一个外文字母都不认识,临时为了得到这个活才成立的公司,拉几个人,提点管理费,绝对到手就转包出去。唉,自己也私下跟领导谈过,想让梅子的公司接手,可能是自己的出手太少,承诺的30万回扣竟然没有打动领导的心,这活就丢了。这钱虽然没有赚到手,但是律师费自己又分不少,嘿,一亏一补,也算是平衡了。
拉开最下面一个抽屉,刘处长看到了一条中华烟。烟外包装的日期显示这烟是前年6月从中州烟草专卖局出来的。连续过了两个夏天,肯定霉了。刘处长撕开看看,的确霉了。于是顺手就扔进垃圾篓里。烟,掉进垃圾篓里哗啦一声,让刘处长心里一颤:这烟还是胡青云给自己送的。那次胡青云给自己送了2条中华烟,2瓶茅台酒,算起来也千把块钱呢。唉,仔细想想,胡青云这小子对自己不算坏。在人事交往上,是绝地可以信任的。只是胡青云难以控制,个性很强。自己的小舅子呢,他妈B好吃好玩好赌,听说最近还抽点粉,可以绝地控制,但丝毫不能信任。如今那胡青云踩到脚底下,自己还真有点下不了手。或者话翻过来说,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你要是把一个人给逼急了,等于把自己也致于一个危险的境地。那小子手里有枪,万一他要是想不开,拎着枪给自己拼了怎么办?想到这里,刘处长打了一个冷战,甚至他朝门口那里望望,看门关严没有。
点支烟,刘处长开始沉思:都说这个社会不平等,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大官子弟,长大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享受高官厚禄;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农家子弟,拼死拼活地干,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你说说这世间难道真的是不平等的吗?不,有一样是平等,那就是命!谁都有一条命!那个人都是肉体凡胎,只有一条命。如果你把一个人逼急了,他要是想和你拼命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别了。即使你再大的官,与一个平头百姓相比,命也是一样的。冷兵器时代,有人利用利剑去行刺皇帝或仇人,一刀下去,一个人就没有。甚至有时候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如今可不一样了,有了枪,一个子弹就可以使一个生命烟消云散。一把七七手枪可以压8发子弹,足以送8个人去极乐世界去。如果你把一手中有能力拿到枪的逼急了,会是什么后果?他会和你拼命!他会用自己的一条命换你家8条或7条命、、、、想到这里,刘处长打了一个冷战。他把空调的温度调低点,继续思考这个事。
国家一再把枪支管理的很严,甚至连藏发子弹都是违法的,这固然有好的一面。但是如果真的把枪支管理放开呢?如外国一样彻底放开呢?只要是成年人,只要付钱,都可以买到任何型号的枪支,那社会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并不会如领导担心的那样糟糕。说不定枪支分散在普通民众手中,在一定程度上能遏制那些达官贵人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的毛病。谁要是真把人给逼急了,那官逼民反,拿起枪把你干掉可是很现实的。面对生命的威胁,谁做事不得掂量点。可如今不一样啊,百姓手无寸铁,受到欺负,只能去告状,可是找谁去告呢?大家都一样,甚至一个比一个还黑。信访、申诉、举报又能解决多少问题呢?唉,中国这事啊,说不清谁害怕谁?只有一样是明白的,那就是谁都害怕死。这次自己真要是把胡青云给逼到死路上,说不定那天晚上,他拎着枪就会送自己的全家上路、、、、、、
唉,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吧,胡青云这小子也不算孬,上次虽然没有要老同学的钱,但是也没有坏自己的事啊。既然已经把他的中队长的位置给拿掉,何必再步步相逼呢?做不成朋友,做个陌路人也好啊。至少不能成为死对头啊!唉,自己下手也有点太狠了,尤其是对胡青云这种不入道之人,未免有点过于残忍了。
想到这里,刘处长拿起了电话。

胡青云成为一名普通的干警后,与梅子的关系算是彻底恶化,梅子干脆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住了。连续打几次电话,梅子都不接,胡青云只是无奈。在所里一直很忙,虽说是个普通干警,可手的事一样接一样。三天一个夜班,又是学习先进,又是忙于开展行动,白天忙着接警,处理事务,晚上还要写材料,写总结。
单位在持续开展党员先进性教育,天天学文件,夜夜写思想汇报,把胡青云忙得头直发晕,好在有时候绢子给他发的调侃信息使他在忙碌中感受到春天的憧憬。梅子闹着和自己离婚,自己也不想搭理她,就这样拖着吧。
过完国庆节的第三天,单位组织党员去西柏坡召开党员先进性教育总结会。一次去10个党员,租了一辆丰田考斯特,分3批去。据说还要去白洋淀参观学习。这活动大家都明白,基本上类似于旅游。所以第一次报名的人很多,你说谁不想在繁忙的工作中出去放松一次啊。10月5日早上出发,中午赶到石家庄,晚上就赶到西柏坡。对于红色教育这块,大家心里的感觉说不清,其实谁都希望社会风气好转起来,可是一到回忆过去或参观展览,又感觉与现实太远,有点滑稽的感觉。大家的心思都早飞到白洋淀了。10月6日下午到达白洋淀,大家失望了。因为那有什么万里碧波、接天莲叶、无尽芦荡,就是一潭臭水而已!胡青云和大伙一样的失望。当晚住在石家庄,吃的还不错。10月7日回到中州。所里的人一听说如今的白洋淀的“风姿”,再也没有心情去了。第2批才有6个人报名。最后指导员有点生气了:如此严肃的红色教育活动竟然无人愿意参加,国家出钱,个人不拔一毛,党员的素质都那里去了?4个支部每个支部报3个人,必须报上来。否则,年底政工工作检查扣1分。
第2批勉强成行,由于出去12人,所里警力更加紧张,胡青云连续值了2个夜班,今晚上刚下回去看会电视,因为中央一台的《沙场点兵》看着很过瘾。写完党员先进性教育学习总结报告,看看表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他决定立即开车回家。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刘处长的号码。他没有接,开车走人。
车上南阳路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依旧是刘处长的号码。胡青云犹豫了一下,还按了一下拒接键。车刚过黄河路与南阳路口,手机再次响起。没有办法,胡青云把车靠了一下边,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喂,青云吧,你现在在那哩?”
“我在路上,刘处长,有啥事吗?”
“没事,没事,我今个心焖得慌,想找个地方和你喝几杯!方便不?”
“我下班了,想回家吃汤面条去!”
“那好啊,我也去你家吧,你让梅子多下点面条。”
看来这顿饭是躲不过去了,胡青云思考了一下说:“要不我请你吃烩面吧,我现在就在黄河路与南阳路口,这路口向北50米路东有一家合记烩面,我来请你吃吧!”
“好,我20分钟之后过去。”刘处长很利落地说道。
收了线,胡青云把车开上了台阶,停在合记烩面门口,进去了。他找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先要了一杯白开水,慢慢地喝着,心里想:刘处长不会是简单地请我喝酒吧?如今把我整到如此的地步,他还想怎么样?落井下石,我想他不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要是再想办法算计我,把老子逼急了,别怪老子翻脸不认识人。你睡我老婆,我没有亲眼见,算了;你设陷阱害我,我没有证据,也算了;你想找人把我清理出去,没有得逞,也算了。今晚,你要是再想什么花样整我,可别怪我!兔子急了还会蹬鹰呢!、、、、、、、、、如果想奚落我的话,我可就翻脸了、、、、、、、
想到这,胡青云用手按按腰间的手枪。门外刘处长的黑别克车已经开上了台阶。胡青云把手里的一次性杯子捏扁,狠狠地扔进了垃圾篓。眼睛渗透着寒气紧紧地盯住已经下了车的刘处长,右手掌不由自主地按住了手枪把,食指扣开了枪包的铁扣,母指扳下了枪机。

绢子自上次和胡青云在漓江饭店里尴尬约会以后,再也没有主动提出过约会。她心里清楚得很:对于胡青云这种传统男人,你得多下点工夫,慢慢引他上钩,一点点吊他的胃口。时不时发个浪漫信息,提醒这男人:我没有忘记你啊!
绢子说实话并不缺男人,如今在中州那个酒吧里或夜总会里没有牛郎或鸭子啊。只要你掏钱,要什么样的都有。丈夫那个死鬼自从被绢子堵到床上的现场直播后,老实得跟秋后的茄子,再也硬不起来了。绢子,只要有心情,随时跟他离婚,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打麻将问绢子要钱,也得低声细气的。在床上,他连绢子的脚指头也不敢招一下。除非绢子心情好,想要了,才会让他做,就那样姿势还得由绢子说了算。
其实绢子早就想和他离婚,但是一想到财产分割,绢子就心疼了。几百万的家产,一分割就剩一半了,那都是自己一滴血一滴汗地挣来的。要是让个死鬼拿走,还不跟挖自己心上肉似的,不行!经过咨询相关律师后,绢子决定偷偷转移资产。家里这套别墅,绢子是不想要了,再说固定资产转移起来也麻烦,办银行贷款抵押吧,太明显。至于家具,绢子更不看进眼里,别看买的时候花了好几万,如今款式都已经过时了。家电也值不了多少钱。只要把家里现有的存款、现金等所有的流动资产转移出去就不错了。怎么算也得有300多万吧。等春节一过,立即就和那死鬼离婚,去寻找自己的第二个完美的春天。至于春天里的王子会是谁呢?也许是那个呆板警察胡青云,也许是那个实验中学的教师,也许是那个一马路开泰安印刷的老板、、、、、唉,有时候一想到情感这事,绢子就有点烦。曲指算来,绢子也算阅人无数了,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各种场合的情感也经历过,甚至3P或4P性游戏也玩过。有时候静下来想想,还是象胡青云这样的老实男人可以信任,值得托付一生!不,为什么要把一生托付给男人呢?我的一生我做主!我能挣钱,我能挣很多钱,我和男人一样养家糊口,为什么要托付给男人?我绢子任何时候也不会再把希望寄托到一个人的身上,绝对不!
眼下已经是10月中旬了,自己基本上已经把店铺里的流动资金转移出了一大半了,下一步准备把银基2楼的3个门面给转让了。先把现金给拿到手后再说。另外她又偷偷地在西郊的湖光苑买了一套复式楼,186平方米,1-2层,4室两厅两卫,还带着小花园和车库。至于生意就先停停吧,自己趁着年轻得好好玩玩。过几天得约个性伙伴出去放松几天去,听说济源与山西交界处有个磨滩风景区,景色秀丽,山青水碧,得开车去一次。听人说在水里做爱感觉不错,这次去得试试、、、、、、、。
胡青云那小子在市局搞什么信访接待不知道为啥?突然就又回来了,队长做不成了,这去了派出所做个小警长吧,又被掳下来了。真是没劲!这家伙咋干啥啥不成,一点本事也没有呢?要不是念在往昔的情分上,我才不愿意搭理你呢?天天穿个制服,感觉你就是政治局的似的,天天忙东忙西,似乎中州就有你一个警察。到头来呢?还不得灰溜溜地给滚下了,还没有老娘做生意自在。坐家里不动一下,打几个电话就能挣个万二八千,就你那一月千把块钱的工资还不够我买一件衣服。前天我去金博大的精品商场里转,买了一件鄂而多斯的羊绒套装裙就花了2680。估计要是让你给我买,打死你,你也不会舍得。唉,说不清,我咋会喜欢上你哩?真是我的冤家,心头的冤家!我早晚得把你弄到手里,好好玩玩,我非要看看你威严的制服下面究竟是何方的神秘,能面对我的如火诱惑而巍然不动。除非你小子有毛病、、、、、、
最近这小子工作上老是出麻烦,估计也没有什么心情出来约会,多发几条信息慰问他一下:我们的故事,
相约的那一天,
是故事的开端;
你轻轻地一檫,
就把情节点燃,
心与心相吻,
把故事的情节推向高潮,
许多的细节需要你去导演,
我们的故事写一生,
却总也写不完。
按理说凭绢子的文化是写不出如此婉转的信息的,但是绢子会修改信息啊,她把实验中学那个老师给她发的信息大致按原来的意思改编一下再另外保存起来,以便于自己临时使用,例如给胡青云发。
现在是晚上8点了,估计这小子正在家看电视呢,发给他,逗逗他,看他如何反应。如果这家伙解风情的话,就不会轻易辜负今晚的如水的月色:约自己出去开个房间、、、、、
想到这里,绢子按一下发送键。

有人说七月天象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其实七月天应该是象女人的脸,说变就变,而且一但变化起来能让你目瞪口呆。因为变化的结果往往超出了你想象的范畴。梅子这次是要彻底和胡青云闹翻了。
以前,梅子总以为胡青云能在表哥的关照下,混个一官半职出来,自己也好在村里人面前挺起腰板来。虽然现在村里的人都很有钱,家里有个十万八万百而八十万都不是稀罕事,听说四队、六对那边家里有几百万的也大有人在。可是村里人依旧在乎谁家出个政府官员,即使是在一般的政府部门做个办事员,在村里也相当地受尊重。谁家的儿子要是能混个科长或处长,他爹牛的比村长都厉害。要知道,如今都市村庄的村长虽在政治上无级别,但是其经济实力和说话的分量,连市区委的领导都得掂量掂量。有人说为了竞争一个村长花几百万,这不算夸张的。如果说村长心里不痛快,年底村里的人就可以一人少发几千块钱分红或少分一套商品房子。如果他心里高兴,村里的年轻人可以包飞机去海南举行新团员的宣誓仪式或天天晚上村里放烟花。就这,如果谁家能出个政府官员,村长对谁家的人就客气许多。也许是生来百姓对官员或文化的敬重吧。
所以,家里从来不缺钱的梅子一直把重振家风的希望寄托在胡青云身上,眼见着胡青云在做队长的时候,村长见了自己的老爹客气得跟自家兄弟似的。谁知道胡青云这家伙却不入道,放着好好的队长不做,却跑去搞什么信访接待。等想回来的时候,队长早就被别人做了,唉,到派出所里做个警长吧,他又充什么能,去和一个老干部吵架,弄个鸡飞蛋打,最后连警长也做不成了。自己的生意虽说红火了,她手里那点钱在村里还是说不起嘴的,如今胡青云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梅子感觉村里的人似乎也开始对自己指手划脚了,说三道四的人多起来,甚至有人风传:胡青云在外面腐化堕落被处理了、、、、、
虽然父母一直劝自己和胡青云好好谈谈,孩子都大了,有什么不好说的,日子还得过下去。但是梅子却不干:为什么我要和他谈?他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我嫁给他,图他什么啦?啊,一个男人既然没有讨女人信服的地方,就没有资格与女人谈。一个只知道喝汤面条的乡下人,一个连睡觉打胡噜都渗透着大蒜味的俗男人,一个不能在都市里混出个人模狗样的窝囊菜,我蔡梅子凭什么跟你过日子啊?论挣钱,你的工资比不上我村里所发的分红,比不上我家的房屋出租零头,更比不上我所接工程挣的钱;论人才,这点你胡青云还算有点,可人模样值个屁啊,你又不是做鸭子的。就凭你那床上三脚猫的功夫,做鸭子,倒贴钱我也不要你服务;论什么呢?论吃你比我强!端起大碗喝汤面条子,一顿能喝3大碗,吃烧饼加牛肉片,一顿你能吃7个。一个吃才啊!属猪的!想想这几年你趴在我身上做爱,我就恶心:我呸!胡青云,以后你休想碰老娘一个手指头。要不是你手里握有我的短处,我现在就跟你翻脸。唉,自己下次一定得小心点,坚决不能回家换做过事的内裤。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事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啊,只要我梅子一口咬定没那事,即使你胡青云身上有一万张嘴也休想说清楚,哼,等我把手里的活忙完,一点点地冷落地,看你和不和我离婚?
虽说有里有了工程师证书,可是自己的文化水平梅子心里是有数的,最近几天她正忙着找财经学院一个女学生替自己考自考呢,将来手里也有个文凭,怎么也算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啊。听说武汉的自考好过,梅子赶紧给那个学生办了个假身份证,准备让她替自己去武汉考试。过一门奖300,费用全包。那学生很高兴!梅子也高兴,心里说:本科生怎么啦?还不得为了这300块钱,乖乖地听老娘调遣!要不是为了将来装扮门面,我才不稀罕考什么文凭呢。
看看手上的瑞士进口的英达格手表,已经是晚上8点了,今天自己得去找胡青云谈谈,摸摸他的底,看他如果要提出离婚的话,会有什么要求。哼,就是他妈的要金山银山,这婚我也得离!唉,看着车窗外梧桐树下那一对对亲热的青年男女,梅子心头一颤:今晚上要不找表哥激情一次,真是对不起这个大月亮。

其实刘处长给胡青云打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就有点后悔了:我主动跟他打什么电话啊?我是谁啊?我是他的大恩人,走到天边说理,也是我把他安排进来的啊。什么时候他不能否认我当初没有管过他的事啊?甚至我还往里面贴不少钱呢,这几件事的确是我存心收拾你的,不错。但是能怪我吗?我有心拉你,你却不上我的政治快车。是你自己滑溜下去的。如今这世道在官场里,要想不被人杀,就要学会先杀人。老王的钱,我们几个都收了,就你小子清高,就是不收,我们心里能塌实吗?万一那天你把我们弟兄卖了怎么办?如果要怪的话,也怪你小子不上路!
虽说这系列的事情是我主导的,但是你有证据吗?如今办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我凭什么先给你打电话啊?唉,还是自己心里虚,权当是自己走一次回头路,按理说官场之人是不能讲人情的,官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里没有什么人情世故,只有竞争与杀戮。今个我主动约你吃饭,就算我不说半个对不起,也算是我刘某人向你道歉了。若有一天你胡青云真的窝囊死了,可别说我对不住你。
刘处长下车的时候还顺手拿了一条玉溪烟,同时又往口袋里塞了2包软中华的。锁好车,刘处长往里面走。当门口的服务员说:“先生,晚上好,您几位?”的时候,刘处长心里还犹豫一下,但是脚一踏进去,他索性也就无所谓了:其实他也心里也没有底啊。谁知道胡青云那小子心里是怎么想啊?自己给他戴了那么多的绿帽子,又连续几次收拾他,万一他要是耍起军人脾气,天不怕,地不怯,掏出手枪给自己几枪,也不是没有可能。哎,既然进来了,横竖就这啦,我一没有偷,(偷情不算啊),二没有抢,(抢官不算),三没有做国民党,(有时候还不如人家呢),我怕谁?如今是法制社会,中洲也正在大搞创建和谐社会的建设,110巡警那个街道都有,我刘某人也是堂堂的政府正处级官员,我量他一个小警察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怕什么,我啥场面没有经过。对,怕什么,他要是真敢给我几个耳光,别人还敢说他忘恩负义呢。
“哎,青云啊,你到了啊?咋不先点菜啊?”刘处长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户边上的胡青云。
胡青云脸色有点发青,眼睛甚至有点杀气,声音冰冷得使人发颤:“我不想点!”
“不想点?那行,哥哥我点,今晚反正我买单!弄四个小菜,两荤两素,两瓶啤酒,再弄两碗面,咋样?”刘处长虽然说着话似乎很轻松,其实心里紧张的很。他知道,胡青云右手按的是什么?一个曾经的职业军人、一个现职的警察,眼睛渗透着冷冷地杀气死死地盯着你,身体微微前倾,左手平放在桌子上,右肩头微微下沉,右胳膊紧贴身体向后张,那手掌下压的绝对是手枪!是手枪!是压足8发子弹的手枪!任何一个轻微的火星就有可能点起压抑在胡青云心中那分怒火。你要是让一个持枪的男人爆发起来,结果只有血流满地。也许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或一句无意的话,胡青云左手一使劲按桌子就站了起来,右手一抽,伴随着咔塔一声机械的金属撞击声,子弹已经被压进枪膛里,冰冷无情的枪口立即就会顶住自己的脑袋、、、、、、、、刘处长强做镇定地撕开包软中华烟,自己叼一根,随手扔给胡青云一根,并似乎很随意地说:“带火没有?我连火机都忘车上了。”
胡青云似乎有点犹豫,或者是有点摸不透刘处长的意思,烟,已经扔过来。并切向自己借火机,胡青云颇有点不甘心的直一下身子,右手掏出火机给刘处长扔了过去。自然重力下,枪包的扣子啪地一声被合上了。
轻微的声音,也被刘处长给捕捉到了,他心里舒了一口气:暂时枪不会走火了。他拿过火机自己先点着,吸了两口,看了胡青云一眼,见对方没有动,问:“咋不吸烟?戒啦?”
无奈,胡青云拿起了烟,没有等胡青云把烟放到嘴边,刘处长取下自己刚抽了一口的烟塞给胡青云,并随手把那支没有点的烟拿回来说:“吸我的,咱弟兄们谁跟谁啊?我可没有传染病啊!”
胡青云接过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半天没有吐出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刘处长的脸,似乎想从上面得到某种东西。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刘处长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了,他感到自己的额头上在流汗。虽然墙角的柜机空调正对着自己呼呼地吹着凉风。
“二位要什么啤酒?有精装金星、奥克爽啤、青岛啤酒、蓝带啤酒?这是菜单,请那位点菜?”一位服务员来到刘处长身边轻声问。
“啊,啊,都什么价钱?”刘处长赶紧问。
“精装金星8块、奥克爽啤6块、青岛啤酒10块、蓝带啤酒10块!”
“有没有再便宜一点啊?我们都是乡下人,没有钱啊?有2块钱一瓶的没有?”
“有,奥克啤酒,要冰镇的,还是不要冰镇的啊?几瓶啊?”
“要一个水煮花生米,一个干炸带鱼,一个蒸桐耗,一个酱牛肉,2瓶冰镇啤酒,2碗四两的滋补烩面!”
“先生一共是56块钱,那位先生先把帐结了,烩面是现在和菜一起上啊,还是等会再上啊?这是票。”
“你慌啥哩?先把菜上来,我们弟兄还没有喝上酒,还没有说上话哩,慌什么啊?给你钱!”刘处长从内心里感谢这位替自己解除尴尬局面的服务员,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给她。
由于要的都是凉菜,一转身,服务员就领着一个男服务生托着托盘过来了。放下四个小菜两瓶啤酒,打开啤酒,并随手放下了两个一次性的塑料杯子,并找回了零钱。
刘处长拿起瓶子自己先倒一杯,又给胡青云倒了一杯,然后自己端起来说:“来,兄弟,咱哥俩碰一下!”
胡青云没有端杯子,他把身子往前探了一下,右手把左手的关节捏得嘎吱作响,面无表情冷漠地问:“刘处长,你今晚不会是只想让我陪你喝酒吧?有啥事,提前说出来比最后说出来好。”
刘处长沉吟了一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尔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倒满第三杯的时候,他十二分诚恳地对胡青云说:“兄弟,多少天了,我一直想找你聊聊,哥哥我对不起你!”话说完,端起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兄弟,我这人做官久了,身上的毛病很多,说话办事不拘小节,喜欢整人。今个我就把话撂明了,脸我也不要啦!我承认整过你。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做官之人是不可能不整人的。这和打麻将是一样的,你得顺着上边,压着下边,盯着对边。只要你在这个位置上站着,你就得整人。但是我整人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凡是对我没有威胁的人我不整,就是对我有点威胁,只要他不是那么嚣张,那么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过去,我也不去整他。很多人说我刘**为人歹毒,做事霸道。是,我承认,我是霸道,可是我只在道上霸,出了这个道,我和你就是萍水相逢,陌路清风。上次老王的那个事,按我的意思是不能整你的,可是那牵扯的人太多了,得过好处的人不是我一个,分管政法的那个口的朋友没有分得一杯羹啊!就你一个人不要,他们心里能安生吗?啊,他们怕啊!怕有一天你把他们都卖了!如今这卖友吮血、血染红顶子的人多的很啊!”说着话,刘处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瓶子已经见底了。
“服务员,给我拿一瓶北京二窝头,红星的啊!”
往下来,刘处长接着说,“对于你的为人,我心里有数啊,我一开始就反对整你。可这圈里有人不愿意啊,其他不说,就说检察那块的杨**,那次他从老王那里拿走了3万。3万是什么概念?3万足以让他脱下警服,丢掉饭碗啊。他知道你把钱退了之后,坚决主张把你从队长的位置上掳下去,甚至想查查你在办案的时候犯过什么错没有?想一下子把你治到死地。哥这话,决不是危言耸听的,前年南洋出那桩子事你也知道吧?公安说检察的人支持黑社会,检察的人不承认,结果检察和公安干上了,后来怎么样?后来检察院把公安一个个弄到检察院办公室里逐个过堂,不服气你还不行!我一听说他想整你,就有点慌了。他整人那都是往死里治啊!说实话,我这人很自私,也想在朋友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显示自己整人不比别人本事低。于是我就把那人支开,我就整你了。”
刘处长一口喝完杯中的啤酒,开始倒白酒了。
“兄弟啊,你哥我心里有数啊,我交往提携过的人中,就数你最重情意!曲指数来,我这几年也没有少提携人,可是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只有你来看我。我刘某人虽不在乎东西,但我在乎情意啊!只要逢年过节的时候,你到我去一趟,就是你空着手,我也打心里高兴啊。为啥啊?我还不是在乎的你那个情啊!如今在这中州,你说说这能谈得上情意的人能有几个啊?我们都俗人啊,谁不想有个有情有意的朋友啊?这么多年来,你往我家去过多少次?你给我的亲戚朋友帮了多少忙?甚至连我家小舅子嫖女人被抓住,还是你想办法给弄出来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你哥我都记着呢,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至于后来因为老王的事,咱弟兄们闹翻,你这样做也没有错。谁不想在官场之上洁身自好啊,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不想让自己陷进去。人嘛,谁不想给自己留个后路,也不为过,应该的。那在酒桌上,我要是不表态整你,要是老杨下手了,你的麻烦可就大啦!他要是找个人说你搞刑讯逼供的话,不扒了你的警服,也得让你脱一层皮啊!说实话,老杨的心狠手辣我都害怕啊!”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刘处长的眼圈开始红了,话说的也哽咽起来,“话再说回来,我要不是把你退的钱放在桌上,这事也就算过去了。说到头还是怪哥哥我啊!但这圈内也是有规矩的,谁该拿多少能拿多少,都是有行规的。咱弟兄们拍着心口说,我整你也是没有办法啊!如果让其他人惦记着这钱的事,恐怕你哥我也自身难保啊!青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哥哥我,我,我,我对不起你啊!至于其他的事,咱就不提了,一句话,你哥我在你面前坏良心了!来,兄弟,你要是能把哥哥丢在地上的脸再给我拾起来,咱弟兄们就碰一杯,以后你走你的清风道,我混我的黑泥坑,官场之上,谁也不说谁的事。工作之外,咱还是好弟兄。等有一天,你哥哥我万一栽了,进去了,也算对外面有个盼头。如今在城市里,能相信的人有几个啊?来,兄弟!”说着话,端起了酒杯,满怀愧疚地望着胡青云。

 楼主| 发表于 2011-3-26 22: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处长一向自己借火机,胡青云就有点蒙了:呓,这龟孙是想干啥?按刘处长的为人,今个他一定会来奚落自己一番,甚至会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要给自己想办法,或者是和蔼如长兄般地,以诲人不倦之色,给自己大讲做人的道理处事的金点,更有甚者,他会挖苦自己一番,以胜利者的姿态卖弄一下成功人士的儒雅风姿,什么做人要厚道啊,逢事要低调啊,夫妻要忠诚啊等等口是心非的做官理论、、、、、、、。这龟孙一反常态,竟然跟没事人一样的,喝酒吃菜,几杯猫尿下肚,竟然给自己诉起了苦,道起了谦。他妈B,他到底啥意思啊?细品他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人在官场混,谁能不整人。如果按他的逻辑,他整自己也是很无奈,甚至是有点保护自己的意思。如果换成其他人下手,自己岂不更惨?
自己其实早就明白了刘处长的为人,一开始帮助自己,自己真以为是碰上贵人相助了,谁知道他妈B只是利用自己处理个小情人而已。然后他又想利用自己在公安队伍中的便利条件,为自己办更多的私事,当他发现自己不是那么好使唤的时候,便开始排挤冷落自己。最后因为自己知道他们一帮人在处理老王一案中徇私枉法手受钱财。惟恐自己出卖他们,便挖空心思,以抽调之名,让自己腾出队长的职位,以后又下放到派出所,最后警长被掳掉,自己如今成了一个最普通的警察。 至于他和梅子之间的种种私情,自己也不愿意多想。只希望梅子能顾全大局,以家庭和睦为重,一心一意地和自己过日子,以后不要再和刘处长来往。至于自己的仕途,唉,就这样吧,也许真如刘处长所言,累死累活干到退休弄个正科。无所谓的,管他什么正科副科,就这样做个普通的小人物吧。如果刘处长不再给自己打电话,如果刘处长以后不再和梅子来往,自己就不想再次见到这个人,不想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更不想再次与他推杯换盏的喝酒。至于他如何宣扬说当初他帮助了自己,而今自己和他不来往,是什么忘恩负义啊,那就由其他人说去吧。
他妈B,他如今却主动邀请自己吃饭,还要和自己碰杯,甚至还要以后和自己继续做弟兄。刚才自己已经把枪机扳下来了,自己也想清楚了,只要这龟孙敢戏弄自己一句,敢再调侃自己一回,自己就把枪抽出来,对准他的头,扣一下扳机。(七七手枪,第一次扣扳机是不会击发子弹的,它的自动保护装置只会把子弹送入枪膛。如果再扣一次扳机,子弹才会被激发了。)如果这驴日的敢不服软,自己就豁出去了,扣一下扳机打死他。不就是一命抵一命吗?枪里压有8发子弹,自己送给刘处长一颗,(近距离射击,一颗子弹就足以射穿他的脑袋,送他到地狱里去。)自己再给自己留一颗,其余6颗都他妈的送给刘处长的家人和朋友、、、、、、,甚至自己可以在110没有到达以前,返回所内,编个理由,再向内勤要一盒子弹,50发。有这50发子弹,自己就可以把刘处长之流更多地送进地狱里,虽然自己最后也要死,但是这次决不后悔。
他妈B,他没有说一句过激的话,态度甚至还有点鄙恭,还向自己要火机,自己鬼使神差就把去掏裤兜里的火机递给他,手枪只能暂时又搁回去。自己也猛地激灵一下:自己是个警察,自己刚才手里按的是手枪,如果自己真的一枪把这龟孙打死了,自己也就成了杀人犯了。很多的时候,没有人去仔细探求你杀人的理由,他们只知道你杀了人,只知道你违法了法律需要受到惩罚。至于你犯法的理由是不是很无奈,很少有人去探究。为了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自己去犯罪,值不值啊?自己犹豫的时候,枪包的金属扣自动由合上了。
现在这驴日的已经把酒杯端起来了,自己该怎么办?忘记前嫌,真的与他去做什么工作之外的兄弟,去他妈的蛋吧;朝脸给他一拳,一脚踹到他鼻子上,使劲给他几个耳光,然后在对着他的脸吐口唾沫、、、、、
就在胡青云犹豫的时候,刘处长另外一只手端起了另外一个杯子,递给胡青云说:“兄弟,今个哥就是来给你陪不是的。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骂我几句,甚至给哥几拳,哥我也认了,谁叫你哥我没有在我兄弟面前不做人事呢!来,哥,给你端起来,咱弟兄们碰一下,让你哥把脸皮再拾起来!”
胡青云几乎不敢相信往昔狂妄的刘处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猛地接过酒杯,随手哗地一声倒在刘处长的脸上。
金黄的液体,冒着白沫顺着刘处长的脸往下淌,刘处长先是一惊,随即苦笑一下说:“好,兄弟,你总算把酒杯端起来了。酒,倒在哥脸上也中,只要你高兴,只要你能出口气,你倒哪都中!”说罢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酒喝完了,刘处长的眼泪鼻涕也下来了,“兄弟啊,痛快啊,你往你哥脸上一倒酒,就说明我兄弟开始原谅哥啦!我高兴啊!兄弟,你要是能原谅哥哥,我今天就是给你跪下都中啊!这条烟你拿回去吸吧,以后咱还是好兄弟,玉溪的,360一条,哥有的是,只要你要,以后我供应你吸。兄弟,你咋不说话呢?要不我给你跪下啦!”
说着话,刘处长真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要给胡青云下跪。胡青云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吼道:“姓刘的,你少来这套。谁是你的兄弟?你甭给我下跪,你愿意给谁跪就去跟谁跪吧!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完起身就走。
“兄弟,兄弟,你真的不原谅哥啊?”刘处长想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胡青云夺门而去,上车走人。车刚起步,手机响了。

刘处长看着胡青云一出门,就知道这次姓胡是彻底和自己闹翻了。他有点后悔给胡青云打电话,更后悔自己刚才那番话,我他妈是个处级干部啊,你他妈是什么啊?一个小警察,什么东西?平时我都不正眼瞧你。
不过,后悔归后悔,刘处长抹把脸,冷静了一下,重新坐下来,让服务员收拾一下,夹块牛肉放进嘴里细细品位:哎,合记的酱牛肉就是好啊!暇口啤酒,依旧冰爽利口,好,我姓刘的得慢慢地喝酒吃菜!
能屈能伸是条龙,只能伸不能屈的是条虫,现如今我这道歉话也说了,啥时候也不能再说我刘某人不仁义了。哼,他妈的B,要不是害怕有人会利用胡青云对自己的仇恨对付自己;要不是害怕胡青云耍起二蛋手里有枪;要不是胡青云知道自己和朋友掺和了老王的事;我他妈的能给你道歉?什么玩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天下就你好,其他人都他妈的是坏蛋?咋别人都能升官发财呢,咋就你孩子乖连降三级呢?我看你是个半熟子,真应该滚回你娘胎里去回回炉。我刘**,君子也做了,小人也做了,咋样?照样做官,照样发财。我开什么车?别克,我的车好不烧油,他妈的烧的是空气,公家的车我想怎么开就怎么开?想跑多远就跑多远。汽油,有本事他中石油要100块钱一升去,我还是照烧不误。反正公家的钱,就他妈的我的车烧黄金我也能烧起。你胡青云什么车?破皇冠,还是个报废的,套牌车,我开车都嫌丢人!你的房子多大,有几套?你能跟我比?哼,美死你吧!
蓬生麻中不扶则直,白沙在泥与之具黑,说的是啥意思?就是人得学会适应环境,环境很大,不会因那个人的喜好而改变。个人很小,必须要顺应环境的需求。要不就是,不换思路就换人吗。别以为你做个小警察就能过安稳的日子,我非要你家破人亡不可!家破,没有问题,人亡,哼,就算了吧。本来还指望跟你道了歉,面子上大家还过得去,什么时候见了面还有一声招呼。谁知道你这小子竟然如此不识货,连做人最基本的路数都不懂。怎么,和我碰杯酒小你的架子吗?说你是我的兄弟会有什么坏处吗?他妈B在官场里混的人,巴不得有个什么干爹干爷在上头呢。我堂堂的省政府的正处级干部做你个哥哥咋啦?即使咱俩面和心不和,也没有你孩子乖的坏处啊!
喝完胡青云剩下的啤酒,刘处长再次倒上了白酒,喝了一口,辣!人生滋味啊,需要自己体会,做人啊,得需要艺术啊。什么叫行为艺术,做官才是最好的艺术!今天我姓刘的就是要好好吃肉喝酒,牛肉醇香,带鱼焦香,素菜也调得入味。刚才的事就过去了,算什么啊!脸是什么啊?是一层皮,做官的人是不能要脸的。如果要脸了,那就做不好官了。脸是什么?是一层皮,是对领导笑着,对下属甭着,对女人哄着,对群众糊着的表情。脸是什么?一个五官分布的地方而已。什么人活脸树活皮啊!那都是哄人的,什么格言啊,什么戒律啊,什么原则啊,那都是约束君子的,你要是做小人,什么都不用管了。所以,这社会啊,做好人难,做坏人最轻松。做好官难,做混官最自在。光收钱不办事的叫贪官,最招人恨,也自己都看不起那种人,没有那本事就别收人家的钱;只办事不收钱的叫清官,有吗?在那里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不收钱不办事的官叫傻官,最不讨人喜欢,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不办事不收钱你做官干啥啊,趁早回家抱孩子去;又收钱又办事的叫混官,最讨人喜欢了。领导也喜欢,下属也喜欢,甚至群众也喜欢。毕竟给群众希望吗?只有你肯出得起钱,没有什么不可以。我的底盘我可以做主的!
酒,依旧喝下去;菜,依旧吃下去;刘处长似乎忘记刚才那尴尬的一幕,有滋有味地品味着,眉目之间尽为惬意之色。
胡青云一上车就沿南阳路直向北,手机响了,看看是梅子打的,没有接,还有一个信息未读,打开一看,是绢子发的。刚才那份难言的恼怒才稍稍平息一点。车到农业路右转,在快到文化路口的时候他把车拐进了农业大学的大门。
看门的保安,似乎有点犹豫,他还想问胡青云要个什么通行证一类的什么东西。要是以前做队长的时候,她农业大学公安处的领导不出面,胡青云就不会去这学校。说实话,真的胡青云能到你管辖的学校来,是看得起你,是给你面子,你高兴还来不及哩。可惜,保安不认识胡青云啊,可惜如今胡青云已经不是什么队长了。于是保安就凑到窗户前,嘀咕了一声什么。胡青云没有开窗户,也没有说话,只是踩了一下油门:车子哄一声往前拱了一下,几乎要碰到电动门。另外一个保安眼神似乎要好点,他也许只是看到后窗户放着的警帽,他也许似曾隐约记起了这位往昔的队长,他一边招呼着这个保安闪开,一边打开了电动门。
门一开,车就开了进去。
车在农业大学教学综合楼前停下来,胡青云锁好车,漫不经心地穿过草坪,来到大楼西边的综合体育馆,走到二楼的平台西边,找了一个干净台阶,胡青云就坐了下来。现在是夜里9点多了, 一阵夜风吹来,吹动了几片落在台阶上的梧桐叶子,哗哗作响。夜空里隐约也能看见几个依稀的星星。操场里还有很多的人在活动。几个男生在西南边的灯光球场里打篮球,三五个学生在沿着环型跑道散步,甚至还有2个男生在操场中间踢足球,当然在单双杠那里也有几对情侣在呢喃着秋夜的温情。虽然都市里的景观灯已经在消耗能源的同时吞噬了都市的夜晚,但是在农业大学的操场上,只有在路灯的下面是一点光亮,灯光的尽头还是似乎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漆黑的夜色里,偶尔的几声学生的歌声也显得虚无而飘渺。胡青云突然感觉真有点一叶小舟颠簸大海之感。自己不也正在行走在这黑暗里吗?只知道往前走,,而指南针却掌握在别人手里。想让你拐到沟里,简直是易如翻掌。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没有希望,没有明天,在漆黑的生命时光里,目前自己什么也没有。
如果说一个人活着需要一点动力或者说过日子要有什么奔头的话,做为一个男人来说,或许有以下几个:事业、家庭、爱情。
那就先说自己的事业吧,如果自己能在部队一直待下去,估计也不错,但是只要你不过正团级,到时间必须转业,国家规定的。看来自己想在部队待一辈子的想法是不可能的。转业到地方,想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量洁身自好,不参与那些腐败之事,可能吗?原以为刘处长是自己的偶像,可是后来呢?唉,人啊,真的是复杂啊。自己有时候也太天真了,真的以为刘处长会看在老乡的面子上提携自己。仔细想象简直荒谬之至。如果刘处长和自己一样都是普通的警察,也许他和自己能成为朋友,真的能在工作上相互帮助。但是刘处长不是,他是一个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官员。而他成为官员那一时刻,刘处长就不再是老乡了。因为老乡相对而言是一个阶级层面上的人物,是活的都差不多的人,或是都很风光,或是都很无奈。如果说有天壤之别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阶级层面的了。既然不是一个阶级层面,那刘处长所考虑问题的方式及处理方法就绝对不会和自己一样,偶尔有一次是一样的也是无奈的妥协与暂时的迁就。只要有机会,刘处长还是会按自己所处阶层的固有方式去处理问题。你让一个天天吃着大鱼大肉享受着锦衣玉车的人去考虑如何反对腐败如何提倡廉洁,简直就是笑话。而普通人呢?天天喊着反腐败,难道这些人真的是很痛恨腐败吗?不,绝对不是,他们不是痛恨腐败这种行为,而是痛恨社会没有给予自己腐败的机会。俗话说,谁当蝎子都蛰人!怎么想到腐败问题就整到阶级问题来啦?
天天听到出租车司机骂交警,可是司机们自己呢?不也一样的“腐败”吗?乱停车、胡宰客、闯红灯,一违章,首先不是想到如何改正,第一个就是打电话找熟人。不都是“腐败”吗?毕竟出租司机还有能腐败的机会,可是处于社会最地层的百姓呢?那些不愿意去腐败堕落的百姓,就只能任人宰割了。行业垄断胡乱涨价是腐败,职能部门不作为也是腐败、、、、、、腐败正形成一股黑暗的势力吞噬着阳光下的社会:只要有机会,你必须得去腐败,否则你就生存不下去。因为你清白的个体让其他腐败的群体感觉很不舒服,他们要么把你拉下水,与之同流合污;要么把你当做异类,必先除之而后快。因为在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意识:腐败才是正常的,不腐败是不正常的。
有的人天天喊着反腐败,可是自己真的有了腐败的机会,又有几个人能放弃呢?毕竟社会认同价值的观念已经变化得让人摸不着北了。什么清白、什么正直、什么善良、什么亲情,统统都见了鬼。有权的违法那叫腐败,无权的腐败那叫违法,最简单一句话,包工头利用职权克扣民工工资中饱私囊,算是腐败;民工利用自己的工作便利偷管扣卖钱,那就叫违法。反正面对腐败的洪流,没有几个人能幸免。别管是你做什么的,别管你是什么来路,只要你手里有钱,掌了权,您就是成功人士,电视上有您高大威猛的形象,报纸上有您艰辛创业的篇章,至于什么会,什么员,只要您高兴,想当什么都可以,您就是爷!古有逼良为娼,那都是坏良心的活,如今没有人逼你,许多良都成娼了,为啥啊?贫啊,现在都是笑贫不笑娼啊!电视上,报纸上,天天都是戏说这戏说那,什么《春光灿烂猪八戒》、《西游后记》、《情天大圣》等等,都是些什么玩意?从文化理念上讲,是主流媒体在对大众宣扬一种观念和渗透一种意识:反对传统,否定传统。而中国的传统文化的精髓都在怀疑和否定中灰飞烟灭!中国的优良传统只是在会议的讲话里,只是在说教的书本里,但是真能影响人们意识的主流媒体在做什么?在宣传什么?在倡导什么?志者不饮盗泉之水变成了有奶就是娘,廉者不食诘来之食变成了有权就是爹。大环境尚是如此,一个小小的胡青云能干什么?既然你不能融入社会,那就要被社会所抛弃!也许这就是现实!
也许刘处长说的是对的,自己累死累活干到退休,能弄个正科就不错了。唉,既然自己顺应不了社会主流,那索性自己就做个旁观者吧,就做个小警察,领自己的工资,不做违法的事情,任何时候都能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制服,也算是问心无愧吧!至于荣光耀祖,那就算了。那样的“伟大”事业显然是不适合自己的。自己其实都无所谓,一想到老家的事情,胡青云就有点头疼。看样子老爹把自己的儿子看得太高了,真的以为自己能做上大官,威风八面。而实际上自己却在官场的边缘就被打得灰头灰脸,狼狈不堪!唉,自己怎么开口给老爹说这事呢?
想完事业了,这该想想家庭了,既然说了到家庭,肯定离不开爱情了。
爱情啊,这可是个最让人琢磨不透的话题。
按理说在中国对爱情的描述是很多的,文化范畴内的解释也有很多,甚至有人总结在目前流传下来的经典的文学作品里,还是以描写爱情的作品为最多。想想《诗经》中就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素女,君子好俅。”歌曲里有流传至今的《梁祝》,戏曲里有《西厢记》、、、、、、、,就是今天流行歌曲也以歌唱爱情的居多,更有甚者连中央电视1台黄金时间播出电视连续剧《沙场秋点兵》都离不开对爱情的诠释,俗话说得好,没有爱情不成戏啊!中国研究着,外国人也没有闲着,美国佛罗里达洲的爱威森博士的研究所2000年花费了美国纳税人的150万美金,得出了关于爱情的结论:是基于青年男女身上所分泌的某种特定的激素,在空气里相遇后,所散发出的,吸引两人进一步结合的气态游离子、、、、、。咱姑且不说这外国人研究是否对,这总说明一个问题:爱情的问题同样捆绕着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美国人,如同恐怖袭击一样。恼也没有办法。

爱情既然如此复杂,胡青云能想清楚吗?
能!他对爱情理解的特清楚,并且很快地就认为绢子是自己的爱情的另外一半。为什么他如此认为呢?看看他是怎么分析的。
首先,绢子对他的爱情经历了岁月流逝的考验,想想从绢子对自己表白到今天十好几年了,她对自己的爱情没有改变一点点,甚至还有点随着岁月的沧桑更改而越久越醇的意思。如果说时间能考验一切的话,那绢子对自己的爱情就经受了时间的考验。其次,绢子对自己的爱情是至纯至真的。从一开始,她就是那样的喜欢自己,不对,是爱自己。没有图自己任何东西。在上学的时候,她还经常偷偷把自家腌的咸鸭蛋让自己吃呢,那年冬天还给自己打了一副毛线手套呢,而自己连一个水果糖也没有给她过,更别说什么玫瑰花,首饰啦!这不掺杂任何物质利益的情感,不算至真至纯的爱情,还有什么爱情算呢?再其次,绢子和自己的爱情是脱离社会世俗的情感,不在乎彼此的地位、工作、经济、名誉等等,只在乎彼此的感觉,只期待彼此的激情相约。最后,自己和绢子的爱情是能打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这句话。

一想到这,胡青云突然就自责起来,怎么能一想绢子就联想到结婚呢?自己是有家的人,绢子也有自己的家啊,怎么能那么想呢?但是,自己的老婆梅子却、、、、、、、。唉,联想梅子近来的一系列举动,看来离婚也是迟早的事。绢子也会离婚的,到时候自己依旧做着普通的小警察,绢子依旧做着她的服装生意,日子也许真的会如歌曲里唱的一样:“我们的日子比蜜甜、、、、、、、”梅子呢?说实话,胡青云是不愿意离婚的,不管怎么说,他对梅子是有感情。虽不能说是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毕竟在一张床上睡了好几年了,连孩子都有了。别说是人,就是养只小猫小狗时间久了也会有情感的。但是这情感究竟是不是爱情,胡青云不敢肯定。但是真的要提到离婚,胡青云的心里还是隐隐作疼的。是对梅子的眷恋,还是对家的眷恋,还是对离婚后对孩子的亏欠、、、、、、,胡青云不愿意多想。

之所以不愿意离婚,胡青云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孩子。自己已经是胡家的单传,自己的乖宝宝胡郅业也是胡家这辈的单传。从爱护孩子的角度出发,依据法律,父母离婚,孩子原则上是会判给母亲的。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和梅子离婚,那胡家的单传—胡郅业就不能再姓胡了,也许是姓蔡,也许是姓、、、、、。一想到孩子,胡青云的头就有点大了,脑子里乱乱的,似乎一片空白。也许真的把孩子让梅子带走,自己只是心疼,而老爹则会发疯的。唉,你说说人结婚要什么孩子啊?真不如不要孩子。
你说说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呢?也许可以理解,爱情分为男女两种。男人对于爱情的理解是:做爱与情感。既然爱在前,情在后。那就是说先做爱,然后才会有情感。或者可以理解为先做后爱。男性是感性的,很多人的是越做越爱,而且中国传统观念有一个不好的因素影响着男人的脑子:一但那个女人和自己做爱了,就说明她是真的爱自己的。(妓女是例外的,她是要钱的。)所以,在男人在判断一个女人是否爱自己的时候,很多的时候利用做爱的时候的判断。以后就是边做边爱或越做越爱了。如果一个女人连爱都不愿意和自己做,(至于做不做是一回事,愿意不愿意又是一回事)那个女人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是没有情感发展下去的希望的。但是也不排除男人那种比较歹毒的报复心理:你不是不愿意吗?我就是做孙子也要讨好你,让你愿意,等我干完,提上裤子,连声再见我都不会和你说,立即走人。

而女人是理性的,正好与男人相反。如果这个女人对男人没有一点情感,那她的手指头你都甭想碰一下,(当然买春的女人是例外的,那是她的生理需求。)你要是想泡一个女人的话,就是要不断地约会,不断接触,不断地聊天,甚至要有几次泪留满面的情感倾诉,先是允许你拉拉手,抚摸一下她的秀发,既而是搂搂腰,搭搭肩头,然后是接吻,最后才是宽衣解带,巫山云雨、、、、、、、。就这男人还要注意什么做前调情啊,抚摸啊,对于那种霸王硬上弓的男人是不能讨女人欢心的。而且女人一但和你做过爱,她就塌下心来和你好上了。意思也就是说:“看看,我都让你睡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好啦!”似乎女人要是和男人做爱,自己挺吃亏似的、、、、、、、、、
爱情,这问题怎么越想越复杂。正当胡青云为爱情这个问题苦恼的时候,
突然他感觉到身后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凭着他做为警察的直觉:他知道自己背后有两个人在向他慢慢靠近!的确是两个人,一个人是穿的皮鞋,一人穿的应该是运动鞋或旅游鞋。皮鞋的底子比较硬,踢人的面部或腰际、腹部、档部的时候比较容易造成内伤,而穿运动鞋的人也许手持的是一根钢筋棍或铝合金管,击打头部造成受害人休克后能迅速脱身、、、、、。胡青云瞬间警觉起来:莫非自己刚才那番话得罪了刘处长,那龟孙闹羞成怒找人来报复自己了。

一阵夜风卷起台阶上的尘埃萧瑟地飞起来,似乎预示着某种事情的降临、、、、、、
胡青云迅速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刚才思考的时候,胳膊是交叉着放到膝盖上的。他迅速把右手移到腰际,一转身,猛地站起来:的确自己的面前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的是牛仔裤,上身是个体恤,颜色看不清。脚上穿的是双皮鞋,隐约看到有点走形了。女的穿个连衣裙,后背似乎露出来很多,白华华地一片,脚上穿的是旅游鞋。两人激情拥抱在一起,如火如荼地亲吻着,一步一移地向这边继续挪动。

原来是对享受爱情滋味的大学生,胡青云颇为尴尬地咳嗽一声:提醒他们注意点。这毕竟是公众场合,你们的爱情的行为艺术表演不能太过火了。谁知道那位帅哥只是抬一下头,连打一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舍得浪费,继续伏下身去继续自己的“春情之旅”。胡青云有点迷糊了,按理我是先到这里的啊,就是先来后到你们也得给我打声招呼或回避一下啊,你们敢情比我还自在啊,我本来想提醒你们,你们到好,不在乎有人观摩。好,我今个也堕落一回,现场看看你们两个是如何演绎边做边爱的肢体艺术的。

那对爱情之火燃烧中的男女似乎就没有意识到胡青云的存在,那帅哥一手搂着女孩的腰,一手揽着女孩的肩头,身子一点点挤压着女孩。女孩的身材似乎有点娇小,接吻的时候还需要踮点脚跟。但这似乎丝毫不影响她的嘴里发出的咋咋的吮吸声。终于男孩把女孩挤到了二楼平台的围栏那里。女孩无路可退,似乎她也不想退。男孩的手终于可以清闲下来一个了,但是那手实在是太辛勤了,它没有休息片刻,从肩头直接滑落到女孩裸露的背上,并迅速如鱼一样游进女孩的裙子里、、、、、、女孩的含糊不清的呢喃或呓语,得,就是呻吟声越来越大、、、、、、

这下子轮到胡青云尴尬了,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说实话,这戏谁都想看下去,现场直播,青春真人表演,还是真人真唱,绝对不是后期夸张做作的配音。咽口吐沫,你说说谁不想看呢?如果换成你我,估计都得找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坐下来,开瓶饮料,细细暇上一口,慢慢欣赏这场秋天里春天的故事。估计那个素质高、经验丰富的哥们还会上前与那位帅哥交流心得体会,相互留个电话什么的。日后也相互切磋提高,共同进步!

胡青云不行,一个警察,独自一人立在半明半暗的台阶上去看人家谈恋爱,唉,说是谈恋爱都有点滞后了,人家已经走过恋爱的阶段,已经进入实质性的“恋”与“爱”啦。他是无法呆下去的。他似乎有点不甘心走,就是啊,我是先来,你们来了也不打招呼就拉开了战场。这不是明着赶我走吗?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啊!得,人民警察为人民吧,我走吧,你们好好享受吧。

胡青云沿着西边的台阶走下去,沿着操场跑道向南走了30多米,在双杠那里站住了。哎,刚才我是想什么问题啊?对了,是爱情。爱情这玩意真让人头疼啊?也不对啊,刚才那对青年男女不也是正在享受爱情吗?他们那么忘我地投入,如此的进入状态,那样子一点也不烦人啊,感觉还是很享受的。
忽然胡青云联想到了电影《泰坦尼克号》里莱恩与露丝的爱情故事,也算是可以惊天地泣鬼神了,在一艘船上,真的有让人神往的爱情存在。如果那船不沉呢?他们的爱情还能走下去吗?莱恩,再风流年少,毕竟是一个街头青年;露丝,再温柔风情,依旧是一个贵族,(虽然是暮落的,毕竟暮落的贵族与街头小子也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他们的爱情也只能局限于那条船上。船,航行于茫茫大海上,空间相对于过于狭小。不同层面上的人才有可能有接触的机会,才有可能萌发爱情。船,航行于无际的海洋里,暂时脱离了社会的干扰,许多社会性的约束都失去了功效,才能给他们一个相对宽容的空间去品位爱情。也许船不沉,船一到岸,他们的爱情就沉了,就死了。如今是船沉啦,他们的爱情却升华了,升华为爱情的经典传奇。

那学校呢,相对是纷杂的社会环境,也象一条大船,当然,到学生毕业的时候,船就到岸了,劳燕分飞,黯然神伤。但是为什么在学校里的大学生还热衷于谈恋爱呢?因为在学校期间,就犹如船航行在大海上,他们可以暂时脱离社会世俗的约束,去享受自己定位的爱情。也许是上大课阶梯教室里一个眼神,也许是图书馆一张纸条,也许是操场上一声欢呼,也许是林荫道上一次刻意的碰撞、、、、、、、都能延伸出来一段缠绵的爱情故事。于是就有人弹着吉他在女生楼下唱歌:“我静静地躺着床上,望着窗外那轮月亮,想啊想啊,你何时做我的新娘、、、、、”不久就有打扮如春的女孩娇羞地从楼上下来,接下来就是花前月下你恩我爱。

学校,相对与社会是一片净土,没有世俗的纷扰。青春男女正好享受相对纯真的爱情滋味,一杯酸奶就能博红颜面对面嫣然一笑,一张电影票就能与美女做黑暗中的情感倾诉,骑着自行车就能载姑娘去野外杨柳风里感受浪漫氛围、、、、、、没有人去刻意在乎你的家庭,在乎你的学习成绩,在乎你的社会背景,要的只是对你的感觉,也许是你的个性的头发,也许是你很酷的衣饰,也许就是因为你会唱一首歌,会画一副画,就能有人对你衍生出爱情来。有时候甚至就不需要理由,爱情,是没有理由的。如果真的需要什么理由,一万个够不够啊?没人知道,只知道有句流行的话说:上大学谈恋爱,后悔四年;上大学不谈恋爱,后悔一辈子。

大学毕业啦,船也靠岸了,有情人能成眷属的还真不多。大多的爱情都变成了一张永不褪色的春天记忆的名片了。但这爱情似乎比社会的爱情更接近于至真至纯,因为校园爱情,要的只是相互吸引的感觉,不要你的汽车、洋房、首饰、金钱、地位。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爱情,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但到了社会上爱情就变味了,它已经演变为一场人生命运的二次选择,可注重参考的因素太多,需要听取的意见也太多。在纷杂无章的说教和挑选中,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只剩下门当户对的婚姻了。

唉,还是马克斯他老人家英明啊,在几十年前就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是不牢靠的。学校里是没有经济基础,所以爱情就不能飞出学校。泰坦尼克号上也没有经济基础,所以他们的爱情只能随着船的下沉而升华。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爱情啊,真让胡青云为难:那自己和绢子的爱情,到底是算什么呢?

   突然操场西北角那片黑暗的区域响起一个女孩的尖叫声:“来人啊,有人抢手机啦!来人啦!”职业的敏锐性使胡青云迅速从私心杂念中抽身出来,敏捷地一转身,就看一个黑影斜叉着从操场上跑过来。不远处的灯光球场上还有几个人在打篮球,他们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打球。操场中间那两个踢足球的男生只是呆呆地抱着球站在那里不知所挫。转眼见那人影已经窜到胡青云身边。湖青云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猛地将挥起右拳朝那人面部就是一拳。
小偷哎呀一声,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一只手捂住了脸,嘴里随即骂开了:“他妈B,你是不想混啦,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我是东风路的刀疤,你他妈的竟然敢挡爷的财路!”说着话右手从腰里摸出一把匕首就冲着胡青云刺了过来。胡青云一看他持刀的姿势就笑:太嫩,刀尖往上挑的太高,身体重心不稳,下路无遮挡。胡青云只是轻蔑地一笑,他压根就没有要去腰里摸枪的意思,他是避开刀锋将身子往外撇一下,躲过匕首,他顺势拉住小偷的胳膊,往前猛地一揪,腿在下面使劲地拌了一下。“扑通”,小偷爬在地上,摔个狗吃屎。同时匕首也飞了出去。

胡青云一返身就走过去,掏出手枪在手里晃着就蹲在小偷面前。冰冷的枪管在灯光在闪着森人的寒光。小偷估计有27—28的样子,抬起头似乎还想说点狠话,但是一看到晃在自己眼前的手枪,立即就象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嘴里开始如拉肚子般的求饶起来:“警察叔叔,我错了,我是第一次啊,我是第一次啊,警察叔叔!”
“呀呵,你小子的嘴挺甜的,我什么时候成你叔叔啦,小子,甭装啦,抬起头来,仔细看看我是谁?恩,上次你在十八里河劳教所还我送你的,怎么忘啦?”胡青云脸上流露着坏坏地笑,调侃着这个小偷。
“啊,胡叔啊,胡叔啊,我错啦,我错啦!”那小子揉一下眼,看过之后,嘴里的称呼也改变了,身子如赖皮狗一样的颤动着,似乎真有点悔改的势头。
“得,小子,你还想拿什么东风路的刀疤糊弄人,那刀疤早就被关进八科了,估计出了八科就得去新乡监狱里扛水泥了。冒充人你也不提前打听一下。咋样?是想回家过年啊,还是去十八里筛大沙啊?”胡青云不温不火地说着,猛地站起来将声音提高八度,“起来,把皮带给我解了,皮鞋给我脱啦!”

那小子嘴里似乎还想嘟囔什么,见胡青云的声音严厉起来,乖乖地爬起来,脱下皮鞋,用鞋带把两只鞋系在一块。解下皮带递给了胡青云。然后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拎着鞋,就站在那里听候发落。此时周围已经围过一些学生,刚才丢手机的女生已经把手机拾起来,在手里反复开机,拨号,似乎手机被摔坏了。

胡青云打了个电话,很快文化路派出所的民警赶到,连同小偷和女生一起带到派出所去做询问笔录了。警车一走,胡青云才起身欲走,忽然他发现周围围观的学生看自己的眼光是崇敬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做为一个小警察的威严,虽然没有穿制服,他依然迈着铿锵有力的标准军人步伐走回到车前。坐进了车,他感觉自己的心情真好,其实一个人想快乐也不是很难,只要你能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之内的事情,你就会为自己的微薄力量能为社会的繁荣发展做一点点贡献而高兴。唉,其实小人物们对社会高层要求并不高:只要你各司其责。他们都很快乐!关键是当今社会中,能做到这最低要求的人都很少,拿着国家的俸禄,却干着祸国殃民的人却大有人在。唉,一个警察抓个小偷,就受到尊重,这似乎有点不正常?因为警察抓小偷是正常的。正常的行为应该是百姓司空见惯的。如今怎么百姓见个什么英雄人物都能泪流满面呢?
因为社会中太需要这些看似平凡的英雄了、、、、、、、、、、、、

绢子给胡青云发完信息后,一直不见胡青云回,心里就骂开了:“奶奶个球,什么吊玩意,还给老娘我充大哩!不给我回信息,我还不想搭理你哩!走,开车去西部酒廊喝酒去!看今晚姑奶奶我能调到一个什么货色的男人,哼,离开你这个臭警察我还就没有夜生活吗?”想到这里,绢子开车就出了门,临走时她还不忘对那小男人说:“你甭给我出门啊,好好给我看着孩子,我去找个客户商量一下进冬装的事,估计会回来晚点,看会电视给孩子洗洗就睡去,别等我!”那男人只能点头称是,虽然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的理由。
车沿江山路直杀到南阳路,然后再农业转向东,直接向位于省博物馆东边的西部酒廊杀去。车到农业大学门口的,正好赶上一群学生过斑马线,绢子的车停了,就在这时,农业大学的电动门自动开了,一辆皇冠从里面开出来:是胡青云的车。心头的惊喜,一下就把刚才的沮丧赶到九宵云外,绢子赶紧打了几下闪光灯。

胡青云刚拐上农业路,就看到有车在打闪光,仔细一看:呵,竟然是绢子的车。车向前开了一点,靠着路边停下来,绢子也从车上下来了。
“呀,我说青云啊,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从学校里出来啊?该不会是去打女学生的主意吧?啊,哈哈。”绢子打着哈哈。
“那能啊,我那能那样呢!我刚才在里面闲转了一会,抓了个小偷,这不刚出来就碰上你了,绢子,你这是去那里啊?”胡青云说。
“我,我,我啊,是去找一个客户谈点生意,刚才打电话联系了一下,人家没有时间,我正准备走文化路折回去呢!”绢子稍稍迟疑了一下说。
“做生意就是忙啊,白天忙着招呼摊位,晚上还要谈生意,难啊,时间不早啦,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招呼生意呢!”
“我就是准备回去呢。不过这会我感觉有点饿了,走把,到前面我请你吃夜宵去。权当是你给我临时做一会保镖吧!”绢子热情地邀请着,心里说:真是傻瓜,这家伙就不知道问问我饿不饿,或者是邀请我找个酒吧茶座坐一会,唉,真是没有风情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越是矜持的男人,越可能是极品的男人,哼,我一定要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警察搞到手。
“那,那好吧,我请你吧,你想吃什么?”胡青云犹豫一下说。
“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吃的。”
“你看,路对面有家兰州拉面,以前我在这里曾经吃过几次,味还是不错的,面拉的也细,才3块钱一碗,走吧,我们一人要一碗。说实话,我也有点饿了。”说着胡青云指指农业路北边的兰州拉面馆。

绢子的眉头似乎一皱,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她掠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说:“青云哥,我咋能要你请客呢?大小我也是个老板啊,怎么说挣的也比你那月月的死工资多啊。再说啦,我包里还有几张咖啡店的代金卷没有消费呢,到月底就作废了,走吧,我们去吃套餐去,今个说定了,我请客!文化路时代广场那的捷浓咖啡店。”说完不等胡青云反驳就转身上车走人。这时胡青云反到成了追随者,无奈之下只能开车走人。
上了电梯,他们两人来到了咖啡店里。
“二位,晚上好!欢迎光临捷浓咖啡店,请问是坐包间,还是坐大厅?”服务生很有礼貌地招呼道。
“要个环境比较好一点的小包吧,静一点啊,我最烦吵吵啦!”绢子说道。

两人来到一个幽静的小包间里。这包间的确很雅致,四周的墙壁是软包,地板是铺的木地板,两个长沙发中间放一张茶几。墙角里还有一盆假的棕榈树,里面竟然扔了许多烟头。壁挂式空调轻微地嗡嗡地响着。顶上的暗藏式音箱里正播送一首钢琴曲《秋日丝雨》,丝丝的凉风在清幽的音乐声中似乎变得清澈透明起来,把正个包间营造成一个雨后树林或秋日田野的氛围、、、、、
一人一杯白开水,一碟水煮西瓜籽,服务小姐递给上来一个菜单。不等胡青云有反应,绢子一把就接了过去,似乎很老练地翻开一页对服务员说:“给我来份牛扒,双面煎,要五分熟的。另外红酒里加片柠檬。哎,青云,你吃点什么?”
“我,我,我无所谓的,我反正也不是太饿,随便吃点什么都行!”面对女人的邀请和主动,胡青云一时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青云,这里的牛肉套餐不错,要不给你来一份吧?恩!”绢子将身子往前探了探,眼神有点暧昧地盯着他说。
“行,行,反正是你请客,吃什么都可以的,我不挑食的。”胡青云面对绢子那火辣的目光,本能地回避了一下。
“行,就这吧,另外先给我们上一个香蕉船,一个四季水果拼盘,两杯蓝山咖啡,要热的,速度快点,至于套餐,等会再上。去吧!”绢子对服务生说。服务生走了,门被轻轻地带上了。

粉色的灯光下,这里又成了两个成年人的私密世界、、、、、
今晚绢子穿的是身职业装,淡青色,里面是浅粉色内衣,总体上给人感觉是一株亭亭玉立、洒洒迎风、默默绽蕊的春天里姹紫嫣红的桃花。脸上施的是淡粉,若有若无,馨香如梦;口红用的是浅色,似花似雾,矫情欲滴;眼影是浅浅宝石夜蓝,恍惚若涧水之云雾,典雅似幽兰之心蕊;眼睛里流淌是山涧奔腾的春水,眼睛里流露的是七月的流火,眼睛里蕴涵着秋天的风情。

绢子将身子往后慢慢一靠,右手托腮,左手悄扶玉腕,轻启朱唇,莺声燕语道:“青云,我今晚好看吗?”
胡青云的喉咙似乎有点干,他赶紧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好看,绢子,这身打扮真的很好看!”
“是吗?青云哥,那你给我说说,具体那最好啊?啊?”绢子的声音有点发颤,那种春风掠过杨柳梢的颤。说完,她将身子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含情脉脉地望着胡青云。

“具体那最好看啊?我,我,我也不是搞审美的,具体也说不好。反正你这身衣服与你的身体很匹配,整体上很大方,颜色搭配也很美观,在暖色调到冷色调的过度上,分寸把握得相当到位。”胡青云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一套关于“美”的理论。说实话,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露怯。即使不懂,装懂也得说。打肿脸也不能说自己瘦啊!

“哈哈哈,青云哥,你的眼光可以啊,平时看着你蔫不及的,今个可以啊。来来,青云哥,你过来仔细看看,看我今天穿的内衣样式好看吗?来,你摸摸是什么布料的?”绢子将坐起来,双手托腮一副纯情玉女的形象: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内衣开胸很低,自己把胳膊支在茶几上,距离胡青云很近,高度估计也正好,我就不相信你看不见那里面的粉白世界、、、、、、、
胡青云看到了,他的眼睛一点也不近视,看得很清楚。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很干,赶忙又喝了一口水:洁白的文胸边缘隐约露出两座灵巧挺拔的山峦边缘。那山似乎很大,已经把文胸撑得很满;那山似乎很高,已经把显出很深的山间小沟、、、、、鼻子也已经在不经意之间捕捉到流淌在空气里那特有的馨香。一个没有穿制服的警察,一个很久没有和女人亲热过的男人,一个已经触摸过女人身体的正常男人面对女人的再次邀请,他无法拒绝,也无从拒绝。他慢慢地放下水杯,将身体凑上前来。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将这对几乎要坠入巫山云海的人再次拉回到咖啡店的空间里。
“进来吧!”绢子似乎很不高兴。
门被推开,女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了:放下水果拼盘、香蕉船、两杯蓝山咖啡。服务员退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绢子说:“套餐等我按服务灯的时候再送来,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啦,另外,服务员就不用进来添水了。我们谈点私事!”服务员点头退出。
门再次被关上,绢子一起身伸手就把门锁保险给拧上了,心里说:这服务员真没有颜色!转身回来的时候,绢子没有回到自己的沙发上,她直接坐到了胡青云身边。胡青云赶紧将身体向一边挪挪。

“青云哥,你相信算命啊?”
“咋啦?我不太信!”
“我会看的,要不我给你看看手相,来来,反正是玩的,也不收你钱。”说完绢子一把就拉过胡青云的手有模有样地看起来。当然,这沙发比较窄,再说看手相的确需要近距离观察。绢子已经把身子趴在胡青云的腿上,认真地开始研究胡青云的左手。
一个女人趴在男人的腿上,在研究他的左手。那男人的右手怎么办啊?放那里合适啊?总不能一直举着吧,那感觉给投降似的,多不合适啊。那到底放那里合适呢?无论是从舒适度上讲,还是从姿势上说,甚至从理学方面推断:这手轻放在女人的背上或腰上最合适。胡青云终于开始入道了,他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右手慢慢地放到了绢子的后背上。

绢子似乎没有感觉到胡青云的手放到自己背上,她正专心地研究胡青云手上的“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她的身子不停带移动着,幅度也不是很大,恰到好处的将乳房来回在他的腿上来回磨擦着。
包间里空调很好,丝丝地吐着凉气,甚至带着白雾。可是胡青云很热,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冒汗,嘴里渴得厉害,神经似乎还很紧张。他的右手在绢子的背上微微发抖,他的手掌是伸开也不是,是窝成拳头也不是。几经试探,他还是将手掌伸开,细细地去感受绢子的温柔:她的身材保持很好,如果不仔细看,她根本不象生过孩子的女人。腰,不是那种女孩单薄瘦弱的细,是那种丰韵而有弹性的蛮。你闭着眼,用掌心去感受她的温度,用手指去触摸她的柔和、、、、、、、突然胡青云的脸一下子热起来,他没有用手摸,但依旧能感觉到烫人的温度:下身不知道何时已经硬硬地挺起,时不时还翘动一下,关键是它已经触到了绢子的乳房。

此时,绢子也似乎感受到了它的硬度与坚挺,身子突然不动了、、、、、、、
喝着啤酒,吃着小菜,刘处长眉头似乎都在笑,而他心里呢?他心里正在被一条毒蛇撕咬着:胡青云啊,胡青云啊,既然你把脸皮都拉下来了,那就别怪我刘某人刀子捅得深啊!你不是牛吗?你不是想做个普通的小警察吗?你不是想和梅子好好的过日子吗?你不是还想开着你的破皇冠回家招摇吗?你看我怎么一点点地收拾你。我让你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找人黑你,太利落,我不喜欢。我喜欢一点点地折磨人,让你欲死不能,让你欲活不成。就你胡青云个傻蛋,我就先从你家里下手吧,后院起火了,我看你怎么工作?

要想收拾胡青云,梅子是必不可少的。这娘们本来自己已经不想玩了,好和好散的意思也隐约给她说好几次了,可是她还是主动献身。不行,我得给她下点猛药,骗骗这娘们,让你梅子感觉到我就是对你好,即使不结婚,你也得死心踏地和我好。即使不结婚,你也不能再和胡青云那孬孙过下去。
胡青云啊,你这小子是有能力,个人素质也不错,别说让你做个经济中队的队长,就是让你做个局长,做个政委也绰绰有余。可惜啊,你太精明了,你不相信任何人,你害怕有天我把你卖了,你处处给自己留一手,显示你高人一等。你把智慧用滥了,你缺少一股在领导面前的傻气啊,古往今来,能做成大事的人,那个人没有点傻气呢?不装傻充楞,那个领导敢用你啊!

从今天起,我刘某人就得在你身上花费点心思了:先拆散你的家,再找个机会把你清理出去,最后能把你赶出中州才好。嘿,今晚月色还不错,给梅子打个电话,约她去黄河富景生态院赏月去,要是能在草地上干上一盘,估计感觉一定不错。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刘处长操起了电话。

梅子连续给胡青云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就是不接。本来想商量一下离婚的事,这个榆木脑袋男人就是不接,气死我啦!梅子几乎想把手机给摔了。无奈她开车到纬五路那里的阿莲娜美容养生保健馆里做个面膜,美容小姐按摩着按摩着,梅子就睡了。
就在这时,梅子的手机响了,是刘处长打来的。恍惚之中,梅子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梅子吗?在家吗?怎么听着声音,感觉你刚睡醒啊?”
“啊,啊,是表哥啊,我正在做美容呢,这么晚啦,有啥事?”
“是这样的,我手里还有几张朋友送的代金券,是黄河富景生态圆的,我看也快到期了。今晚月色不错,我想请你去赏月去,到时候再吃点烧烤。怎么,赏光吗?”
“嘿,真的吗?我还正想去那里玩呢?你现在在那里啊?开车没有?要不我接你去?”
“梅子,瞧不起你哥不是?我能不开车出门吗?我的别克车是不烧油的啊,你那奇瑞能不烧油吗?啊,你在那里啊?我开车过去接你去。另外我再给你带几张加油票,估计有200多升吧,东明路加油站的,你先对付着用着。你现在在那里啊?啊?”
“我在纬五路的阿莲娜美容养生保健馆,就是省供销社对面,物华大厦旁边那个。你过来得多长时间啊?”
“20分钟,等我啊!”刘处长说完收线走人。

车往后倒一下,逆向行驶50多米拐到黄河路上,一路直向东,过文化路、花园路,在经五路那拐到纬五路上,很快就停在了阿莲娜美容养生保健馆的门前。喝口矿泉水,刘处长吃了一片伟哥。在进门以前,刘处长还特意拐到旁边的花店里买了一只蓝色妖姬的玫瑰花。
女人生气的话,最好的良药就是玫瑰;女人要是不生气的话,最好的礼物还是玫瑰;甭管有钱没钱,情人节那天,你给女人送枝玫瑰她肯定会笑,你要是送给她一根大葱或一把青菜,你也甭想她能给什么好脸色。玫瑰,天生就是为女人而生的。
见到玫瑰,梅子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要不是有几个美容小姐在,她非得抱住刘处长亲一口不可。自然,梅子消费的钱刘处长也过去结了帐,拉起梅子就上了自己的别克。自动档的车有个好处,就是司机可以一手扶方向盘,一手干其他的活,这不刘处长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在不停地抚摩着梅子的腿。梅子没有拒绝,今年反正穿的是裙子,表哥想怎么摸都可以。这朵玫瑰真的是很漂亮的!今年的蓝色妖姬可是最贵的玫瑰,情人节那天卖到200元一枝呢。现在少说也得100吧?

车沿花园路直向北,上北环,然后拐到老107国道上向北。刘处长的技术很好,他的右手不时地变换着方位来挑逗梅子,有几次手已经游走到梅子的内裤边缘。梅子的身子已经瘫软到副驾驶座上,她的眼睛半闭着,如在梦中一样地望着刘处长。107国道东边有一大片梨园,此时也是夜深人静。园中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空空的梨树在月影秋风里摇曳着。刘处长看准了一个路口,一打方向车就拐了过去。向前开了百十米,车熄了。
两人就抱在了一起,先是嘴对着嘴亲,接着就是舌头搅动着舌头、、、、也许心情早就燃烧了,肉体也燃烧起来。这种火焰的燃烧是从里面烧起来的,等烧到外面的时候,人已经不再是人了。女人是一滩泥,是一股奔腾的春水,男人是一匹狼,是一张拉满的硬弓。那舌头的吮吸声就是爱的语言,那舌尖上汁液交换就是爱的结晶,是种精神上的渴望和肉体上的需求的召唤。两人先是抱着亲,后来刘处长把车座一放倒,两人就滚到了后座上去了。梅子的裙子都没有脱,内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刘处长扒下扔一边去了,乳罩早就扔在了座位下面,头发散了,眼神乱了,此时梅子就是一只发了情的母狼,渴望有人把自己给撕吃了。

刘处长一改往昔的快枪手的作风,他知道今天很重要,今天自己不但要在肉体上彻底摆平梅子,也要在精神上摧垮她:让她彻底与胡青云决裂,让她彻底去放纵、、、、、什么狗屁廉耻,什么娘的做人,什么他妈的家庭责任,都得让梅子淡忘。刘处长的手一遍遍地抚摩着梅子,从她的发梢开始,额头、脸蛋、鼻子、嘴唇、下巴,脖子、肩头、乳房、腋窝、胳膊、腰际、、、、、、、。刘处长如同第一次见梅子那般的新奇,他似乎是不在抚摩梅子的身体,他是在欣赏一件自己渴望已久的工艺品,在揣摩一件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在他的眼里,梅子是件玉,梅子是朵花,梅子是他心中的最爱,他一边仔细的抚摩着,亲吻着,一边还情不自禁地呢喃到:“梅子,我的心肝儿,我的小蜜桃,我的娘啊,我咋这么喜欢你哩!啊,我想咬你一口,我想把你吞进肚里。梅子,让我吃一口吧,我情愿为你去死啊,梅子,我们去死吧,我再也无法忍受折磨,你让我去死吧!梅子,你让我为你去死吧!我想离婚,你和我结婚吧!啊!梅子,啊!、、、、、、、、”

梅子的心几乎要成粉了,是那种幸福颠峰之感的粉,麻酥酥的粉,暖融融的粉,她呻吟着,扭动着身躯配合着刘处长的抚摩和亲吻。她似乎在梦呓般般地听到了刘处长的自语,她哭啦!多少年啦,自己一直无怨无悔地爱着这个男人,多少年啦,他时时不忘提醒自己:只能如此,多少年啦,这个男人一直回避自己的真情;今天,他终于爆发啦,他送给我了代表爱情的玫瑰,他绅士般主动替我结帐,(虽然我在乎那几个钱,但女人在乎的是男人的态度。)他今天终于向我表白了:他是爱我的。虽然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和他结婚,毕竟有点亲戚关系,再说年龄差距也是现实的,但是这个男人能跪在我的面前,亲吻着我的全身,给我飞一样的感觉,还亲口说爱我,值啦!
刘处长一直忍着就是没有插进去,他在等待梅子的崩溃,等待梅子的邀请甚至是求饶。一个人要想征服另外一个人,肉体征服是暂时的,精神上征服才是长久的。他压抑着自己的欲火,舌头在梅子的私处游动得更快,舌尖已经触击到那水草丰满的深处,牙齿轻轻地咬着,甚至时不时地很响亮地吮吸一下。梅子压抑着叫了起来,她再也无法忍受那肉体内燃烧的烈焰。她一下子直起身双手抱住刘处长的头狠狠地压在自己的下身上,嘴里喊着:“哥呀,你让我死吧,你让我去死吧!”说完猛地把刘处长拉起来,把手伸进刘处长的内裤,生生地拉出来,猛地塞了进去。啊,在插进去的一瞬间,梅子叫了一声,只感觉到下身春水喷涌而出,全身瘫软下去。

如果一开始是精神的爱,接下来才是肉体的做。刘处长信心百倍,前期工作做的绝对到位,后期工作自己也是有把握的,毕竟那156元一片的伟哥是不能白吃的。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小腹内似乎有火箭发动一样在咆哮、在燃烧,随时要冲杀出来。现在是时候啦、、、、、、、、、

胡青云知道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他想堕落,他不想做好人啦,他想把绢子按在沙发上好好地做一次,他不想再伪装自己。啊,我其实很俗,我不想因为自己是警察就压抑自己。什么狗屁纪律啊,什么家庭责任啊,暂时我都不想,我只想做。现在我只想做一个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不要做什么严肃的好人啦!让我堕落吧,反正不是我主动的,是绢子主动的。啊,我受不了啦!我是人,我是个血性十足的男人,我要做啊、、、、、、、
绢子不动啦,是她的身体不动啦,她的思想却在飞:哈哈,小子!上钩了吧!我还以为你真个不吃腥的猫呢?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金钢呢?我还以为穿上警服的男人见了女人都没有那想法呢?看看平时你多严肃,装的跟真的似的。你有本事你管住自己的小弟弟不翘起来啊,哈,男人到底是男人,我绢子见多了,那个男人见了我绢子不动心,除非他有病。乖乖,怎么感觉他的东西那么硬啊,似乎还很粗,一动一动,顶着自己的乳房,痒痒的,感觉自己跟过电一样的刺激。希望它是真材实料的,既好看,又好用,还得耐用!还得用的方式多、、、、、、

砰!砰!砰!一阵急促敲门声把两个人惊了一下。
“老板,你的皇冠车被撞啦!”一个服务生惊慌地喊到。
胡青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绢子也赶紧坐好,并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胡青云跟着服务生出去了。留下绢子一个人坐在那里。绢子把衣服稍稍整理一下,拿起一根竹签插了一块苹果,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心里想:嘿,胡青云这块肉想吃还真不容易啊!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也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熊货在这个时候去碰胡青云的破车。你什么时候不能撞啊!等我们完事啦,你使劲撞,累死你!

四季水果盘里还有几块西瓜,不用吃,仅看颜色就知道这是越南西瓜,颜色鲜艳,而口味平淡,含糖量少,口感差,中看不中吃。还是盘里的提子不错,籽粒饱满,紫色欲滴,感觉是进口的美国提子。盘里才放了四颗。绢子捏了一颗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味道就是不错。汁水多,酸酸甜甜的。市场上需要30块钱一斤!唉,水果跟人是一样的,有的是中看不中用,有的是中看也中用。当然也有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家伙。希望胡青云是个既好看,又好用的家伙,最好是极品,我绢子可是很久没有遇上过精品男人了。这次要是真的能泡上个威猛警察,并且是中看好用的话,我绢子这下的功夫也就值啦!


胡青云这盘菜,我得耐着性子,慢慢地品味。也真照应了老家那句话:心急还真吃不了热豆腐!嘿,这橘子的味道也不错。
很快胡青云就回来了,他的车只是被一个马路杀手在倒车的时候刮了一下,一个尾灯碰碎啦。好在那小子很懂事,一看对方挂的是公安民用牌,自己又刚喝完一点小酒,二话没说,掏出1000元就赔给了胡青云,并连声说:“大哥,对不住啦,我的手生,您就多担待点,对不住啊!”
胡青云也不是多事之人,见对方的态度不错,赔的数目也可观,那还在乎对方是酒后开车啊,挥挥手让他走人。接过钱走上台阶,夜风一吹,胡青云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刚才那种几欲堕落的念头刷地一下就消失了。我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是个警察,怎么能在公共场所里做这事呢?虽不违反法律,但是却触击了社会伦理道德啊,自己是早已为人父为人夫了,对方也是有家室的人,自己怎么能去干那事呢?想到这里,他在电梯前停住了:自己还能再拐回去吗?看来今天绢子是有预谋的,她是渴望发生什么的。自己能再进去吗?自己如果进去了,那事一定会发生的。自己也许再也无法拒绝绢子的诱惑。

自己不能再进去,如果今天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以后回家去怎么面对梅子。虽然梅子已经、、、、、、、。但是自己绝对不能。自己是好人,一个不想让父亲牵挂的人,一个极力想维护自己清白的好人,一个想努力把工作搞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普通人,一个甘于过平淡若水的日子情愿做都市小人物的平凡人,一个也想出人头地只是不愿意与社会丑恶现象同流合污的乡下人、、、、、、、、。自己也想风光一把,自己也想享受肉体的刺激,自己也想在官运亨通扶摇直上,自己也想吃好点喝好点穿体面点夫贵妻荣,自己也想对得起自己的名字荣光耀祖。但自己不想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或者是自己怕一但自己堕落了,就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真实,也许是害怕堕落后被人出卖而名败身裂一无所有。自己既然做不了能根据自己需要去做的人,就只能去做个所谓的好人。让社会性把自己包裹起来,一点点吞噬自己的自然性。也许自己就是为别人活的,为父亲而活,让他在有生之年在乡亲们面前很风光;为孩子而活,让他向小朋友炫耀自己的爸爸是好警察,从不收坏人的东西;为梅子而活,让她体味到自己的宽容与善良,依旧维持好家庭的温暖;为社会而活,对得起自己头顶的国徽和身上的警服、、、、、、
不,自己绝对不能再回去,想到这里,胡青云拿起了手机对绢子说:“对不起啊,所里有点急事,领导让我去一趟,再见啊!”说完就开车走了。

其实在胡青云出门的一瞬间,绢子知道今晚又没有戏了,手机一响,绢子就笑了:嘿,这小子挺老炼的,什么时候跟我学会啦,出去后就不回来啊,哈哈。一口气喝完咖啡,结帐走人:泡个警察才花了70块钱,套餐不要啦。呵,消费够50还赠10元代金券,算算才话了60啊!今晚要是真把胡青云给拿下了,也算绝对是物超所值啊!

夜风吹来,绢子坐上车就笑了,打开CD,一阵优美婉转的歌曲就流淌开来。电视连续剧《情缘》的主题曲:
我走过铺满黄叶的小路 ,
去寻找那即将离去的深秋。
秋水如伊人眼睛,
秋波随着风儿溜走。
我伸手将秋儿挽留,
落叶却片片飘落在我的肩头。
多希望它是情人的双手,
轻轻抚平我失落的深秋。
我毕竟要走进冬天,
我还是留恋秋的温柔。
秋毕竟不是我的全部,
为了秋,
我不能一无所有。
我要生活,
我要奋斗,
秋,
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停留、、、、、、、、
送梅子回去后,刘处长看看表已是夜里12点多了,索性就不回家了,跑到办公室里睡一夜吧。也许是有点累了,他感觉到走路轻飘飘的,脚似乎踩不到底,感觉脚下软绵绵的,眼睛看什么也有点模糊。嘿,真的是有点过度了!明天得休息休息,唉,做官累啊!做人更累!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半了,刘处长出了办公室,没有开车,悠着来到豫府苑那里,要了一杯豆浆,一个菜合慢慢吃着,而大脑却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下一步如何开展自己的工作?一杯豆浆喝完了,事情也有了新的眉目。
说实话,刘处长的确不怎么喜欢老马的同学杜**,这小子做事太张狂。刘处长感觉不是很放心。自从姓杜的做了警长后,真的以为自己家的祖坟又长出几根新的蒿草,坟头冒了清烟呢。这小子做事不够老道,沉不住气。自从认识了刘处长之后,他自以为真的是结识到高层人物了。所里有屁大的事,他就能把刘处长给拉出来:“咋!刘**是我大哥呢!”上星期六,那小子竟然拎着一件酒,开着警车,穿着制服,很招摇地来看望刘处长。这让刘处长很反感:他不反感你探望他,他对那些招摇的人反感。他听到姓杜的在门外敲门,很是反感,就对老婆说:“就说我不在家,东西搁下,人就别让他进屋了。心烦!”得,杜警长一件精品宋河酒连门都没有让进。

在刘处长看来,小人物与高层人物的交往要低调,越低越好,不要让自己与高层那点关系搞的妇幼皆知。不要有点风吹草动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找自己的关系。这与领导的交情,有点类似于银行存款。做为小人物,你是处于下方,你只能尽量往里面投资,到关键的时候才能支取。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象一架天平,你要想让天平保持平衡或向你这一边倾斜,你就得清楚自己手里有几个砝码。领导的权利就是无形的砝码,小人物只能在平时做最大的投资,才能在关键的时候取得一两个小的砝码。说得难听的,不到生死有关的事情,你尽量不要去烦扰自己的上层关系。平时你多储蓄进去个人的感情投资和物资投资,等到了提官或出事的时候,自然就有人替你说话。即使你不说:“我是谁谁的亲戚!”领导把单位里的人事关系看得清水似的,谁的小姨子的情人在省政府搞接待领导心里就清楚。平时一般的小事,领导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凡事不会找你麻烦的。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如今姓杜的小子太招摇,刘处长已经很不喜欢他了,甚至有点想把他PK掉的意思,做个手里的小牌,姓杜似乎不合适。让人不放心,说不定有一天他要是有点事还能把自己给牵扯进去呢。但是今天刘处长突然想见见他。想给他加点兴奋剂,然后给他聊聊胡青云的事。要想收拾胡青云必先利用老杜,等收拾完胡青云,再找个机会把老杜给掳下来。自己得把如何收拾胡青云工作上事情好好考虑一下。眼看着元旦就要来了,等春节一过,一定把把胡青云给清理出去。

这是手机突然响起来,刘处长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接完电话,他在心里骂到:他妈比,这姓陈的记者就是个喂不饱的野狗!上次自己登封的一个弟兄因为非法侵占农民耕地建工厂的事情引发了群众了**。于是许多的所谓的记者逐臭而去。当地的百姓看到记者来访,感动得甚至是泪流满面,跪地叩拜。他们以为这些记者真的是无冕之王,真的能替他们伸张正义。其实呢?狗屁!当天中午所有到现场的记者都被按着来访登记表一人领到了一个信封:内装了500元,名曰交通费。一些小报的记者见好就收,很快散去。唯有这个姓陈的记者,自持是国家级报纸《**法制**》的,拿了好处费,还是要深入采访,似乎真有点替民伸冤的势头。几乎所有的报纸都没有刊发关于这起非法占地的文章,似乎有一家《**商报》的记者有点正义感,把这记者领取交通费的事情给捅出了,得,报纸差点被查封了。

头几天,这位记者真的是深入百姓中间,仔细地调查正个非法占地的始末,并引用了国家最近出台关于保护农民耕地的种种文件措施,列举了国家土地部门加大治理非法占地种种案例,洋洋洒洒地写了4000多字的文章准备传回总社刊发。这位小兄弟慌了神,给刘处长打电话求救。刘处长一接电话就知道是咋会事。他安排那个兄弟以解释相关具体事宜的名义邀请记者来到中州。在国际饭店开了两个房间,吃喝住玩安排了一条龙服务。并在记者的包里塞了一个10000元的红包。

当晚,刘处长出面宴请了这个记者,酒桌上两人称兄道弟,好得跟一个娘生的似的。相互留了电话。第二天,那记者发稿的事情连个屁都没有敢放一个,乖乖地收了钱走人。可怜那些当地的百姓,对这个记者几乎要感激得跪下了,全村的人都指望记者把稿件发出来,引起中央重视,解决百姓的问题呢。唉,百姓那里知道记者的良心也是可以用钱收买的。唯有百姓的事情是没有人愿意管的。
今天这记者打来电话说:据他了解,当地镇政府曾给南方一个知名的报纸记者一下子就塞了50000的封口费,而今自己是国家级的报纸,才得了10000,感觉有点掉价,想让刘处长把自己的意思转达一下,让那个弟兄再给你多少再表示一下,没有20000给10000也可以。因为自己认为这件非法占地事件性质很严重,自己的压力很大。如果处理不好,稿件还是要见报的。

滚他妈的比去吧,10000就不少啦!有本事你去发吧!刘处长在心里骂:有本事你他妈就真的去发吧,到时候别说10000,一分钱你也甭想装兜里。怎么吃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哼,只要你龟孙收下我的钱,我就是借给你三胆你也不敢刊登稿件,让我心烦了,我找个新闻出版署的朋友收拾你憋孙子!等去吧!我给你转达个吊!不收我的钱,您是我的爷!你的确一篇文章就能让我大喘气,晃几晃。但是只要你收了我的钱,你就变成了我的孙子,敢不服,我就能把你小子给掳下来!哼,跟我斗,嫩啦!
心里是如此想的,但是话说得还是很艺术的:“老弟啊,这事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交给哥哥我,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把你的意思传达到。有时间过来玩啊,给哥哥一个机会,也好拉你去腐败腐败啊!哈哈哈,放心吧,老弟!你就等好吧!”合上手机,刘处长冷笑着自言道:等吧,孙子!等到黄瓜菜都凉的时候就有钱花啦!要不是感觉日后有用你的地方,我能理你个鳖孙!
眼看着已经快到中午了,刘处长给姓杜的打了个电话,约他到紫荆山立交桥西边的华豫川酒家吃饭。那小子慌得跟公安部长召见他一样就跑来了。

这酒店不大,但装修绝对的雅致,或者有派头,西边就是省委,平时来这吃饭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这里饭菜是有点贵,但是质量却是一流的,服务也是顶尖的,(有人说这里的女服务员都是双眼皮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环境幽静,氛围清雅。能到这里吃饭的人,没有几个人去在乎它的价格,他们在乎的是这里的格调:能在这里吃饭,那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为什么呢?按理说这酒店不算大,一共才两层。但在这里吃饭,可不仅仅是吃饭,吃的是“身份”,吃的是品位。
其实刘处长请杜警官来这里,没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想告诉姓杜:有时候在政治上要讲的是低调。今中午我请你吃套午餐,一人才88元,两人有酒有菜有饭还花不到200。但是该谈什么还谈什么。以后和我交往得注意些,别天天打着我“弟弟”的名义去招摇!

显然姓杜的没有彻底领会刘处长的意思,在吃饭的时候一直极力向刘处长表达感谢知遇之恩,唾沫星子几乎飞到刘处长脸上。小人得志的意气洋溢在眉目之间,大口地喝着啤酒,很响亮地吃着精致的餐盘的菜肴,时不时还晃动一下身体,那神情似乎只要刘处长能提携他,他做个公安厅厅长都没有问题、、、、、、、刘处长很是厌恶,但是他今天还是有另外一个小目的的,就想是让姓杜的明白:只要好好地跟着自己干,日后仕途是很光明的。自己还是很欣赏他的工作能力的!

刘处长甚至还主动给杜警官端了一杯酒,连声吹捧说:“老弟啊,哥哥我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老弟你有能力,工作上有魄力,为人实在。你啊,你现在就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你不象其他的人,工作上没有能力,只会溜须拍马。你是很有能力的,我会向你的领导推荐你的,放心,只要你跟着哥哥好好干,等过了春节三四月调整人事的时候,我想想办法给老弟弄个派出所的指导员干干。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哥的好处啊!来,来,再喝一杯!”
喝酒吃菜,两人好得跟一个娘生的似的。

梅子在娘家睡醒的时候,似乎还在回味昨夜的温柔,她伸展了一个胳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天花板在沉思:表哥其实是爱自己的,唉,只是和自己有缘无份啊,他要不是当官的,或许就敢离婚娶自己。当官的男人就是害怕离婚啊,害怕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啊,其实啊,还是男人不够爱女人。人家吴三桂还为一个妓女陈圆圆而杀出山海关呢。哼,男人啊,都是不可靠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啦,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什么算最好啊?也未必非要是结婚吧?红颜知己,情人佳丽,不都有吗。想想昨晚的情景,梅子就有点激动,虽然自己不是第一次出轨,但是仔细想一下,感觉还是有点内疚的,毕竟自己是红杏出墙啊,上次胡青云没有深究下去,是为了照顾家庭的和睦。自己也该收敛一下了。胡青云他再窝囊也是自己的合法丈夫啊?自己、、、、唉!

可是再一想,男人太窝囊还是男人吗?谁让他自己没本事啊?不听表哥的话,自己又没本事,队长做不成,警长也干不了,整个一个废物,菜包子!不会挣大钱,天天就知道省钱给老家寄。老家那个老不死的也真是烦人,你说都70多的人啦,死了算啦!要不是有那老东西拖累着,说不定这几年家里还真攒下不少钱呢!
自己是想离婚,想早点自由起来,可是胡青云这小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天天也不来娘家找自己,就知道去所里上班,你说你一个小警察,你积极啥啊?积极能当饭吃啊,还是能当钱花啊。我看这婚得早点离,就胡青云这个肉鳖一样的拖着,再等几年我就黄脸婆啦,到时候我找谁去?从今天起,自己挣的钱就不再往家里放了,孩子也不再回家了。至于自己家里的房子水电物业费,让胡青云去交吧,自己一点点地冷漠他,等他受不了的时候自然就会提出离婚的。孩子啊,以后也不让他再喊胡青云爸爸啦,喊个叔叔就不错了。哼,先把孩子的姓给改了、、、、、、家的存款自己要偷偷地一点点转移出来,首饰也已经拿回娘家了,至于那些家具家电,索性不要了,值不了几个钱、、、、、、、、、、
日子在寒风中过得如同梧桐树上的枯叶一样萧瑟。

2004年12月下旬由于南阳路大石桥那里,出了一个不小的事故:一个挂着京A牌照的奥迪车由于违章逆行,司机被交巡警扣证后大发脾气,攻击漫骂巡警和群众,由于一句“你们河南人的素质就是差”引发众怒,最后导致群众围攻汽车,几乎要焚烧汽车。事态进一步有恶化的趋势,所里的干警全部上阵,维护秩序,调查处理事故,向上级汇报情况,向群众解释安抚,连续忙了好几天。今天下午终于消停下来,胡青云看看日历今天已是11月底了,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儿子了,今个是星期五,不行自己得提前走会,去幼儿园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去。
给所长打声招呼,提前一个小时,胡青云就开车出了门。
车在东风路省财经学院幼儿院门口停了下来,由于时间还有点早,大门口三三两两地站了些等着接孩子的家长。于是胡青云走上前去,想给幼儿园的阿姨说一声,自己能否提前把孩子接出来。显然,在门口值班的小阿姨是新招聘的,她似乎对胡青云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没有因为胡青云的一身警服就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她的脸板着,神情很严肃,或者是冷漠吧。
“老师,麻烦你,你能不能把胡郅业喊过来啊 ,我是他爸爸,我想提前一会把他领回家!”胡青云脸上洋溢着最讨好的笑意。

“不行,不到放学时间,谁也不能接走!”小阿姨的脸依旧徘徊在北极的天空里。
“通融一下,我真的是胡郅业的爸爸啊,我下班路过这里,想顺便接走孩子,来来,你看看,我有接送卡的!”胡青云说着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接送卡递过去。
“我们这里没有胡郅业,只有一个蔡郅业,你再等会吧,今天幼儿院停水了,没有晚饭,再有5分钟就放学了。”小阿姨不客气地说。
她的话几乎让胡青云有点蒙:怎么可能啊?我儿子就在这里上啊?怎么可能没有呢?肯定是她是新来的,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唉,不摸透里面的情况怎么能把孩子管理好啊!业务还是不行啊!
这时老岳父也来接孩子了,一见胡青云在,知道胡青云想孩子了,就和胡青云说了几句闲话,无非是些让胡青云多照顾家庭,多和梅子沟通一下,好好过日子啦!等胡青云接完孩子就一起回自己家吃饭去。在饭桌上,当着岳母岳父的面,把家里的问题说清楚,小两口还是得好好过日子。自己也好好说说梅子,唉,孩子大了,大人千万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啊,过好日子才是根本啊!

见胡青云没有去自己家吃晚饭的意思,老人家叹口气,就独自回去了。看着老人日渐弯下的腰,胡青云感到心头一阵酸楚:自己何尝不想与他同饮几杯,共话家事呢?可是梅子能答应吗?梅子不把桌子掀翻才怪呢?算啦,等再过些日子,也许梅子就能好起来了。日子总得过下去吧。正如俄罗斯总统普京所说的一样:喝不完的酒,挣不完的钱,吻不完的漂亮姑娘,可日子总得过下去啊!
回到家,给儿子洗洗澡,然后带着他到经三路上的北京华联那里吃肯德鸡。说实话,要不是小孩喜欢吃,胡青云什么时候也不会自己来。如今在孩子的要求面前,家长们都成了自己的叛徒!
看着胡郅业香甜地吃着汉堡,胡青云的心里暖融融的:“慢点吃吧,别噎着了,乖,吃完了爸爸还给你买!”
小家伙象一只小老虎一样香甜地,大口大口地吃着,嘴里还不忘记说着:“爸,爸,、、、、真好吃!、、、、你,、你什么时候还给我买啊?”
“只要你听爸爸的话,好好学习,做个乖孩子,我以后天天给你买!”胡青云幸福地说。
“爸,那咱老家的爷爷什么时间能死啊?”孩子一脸天真地问。
“你说什么?”胡青云似乎不相信这话是孩子说的。
“我是说,咱老家的,我的爷爷什么时候会死啊?”孩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胡青云脸上诧异的表情。
“谁给你说的啊?你怎么能这样问啊?”胡青云几乎是喉着站了起来,按着桌子问。

哇,孩子被他的举动似乎吓住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爸爸,是妈妈给我说的,说等老家的爷爷死啦,我就可以天天吃汉堡啦,她说你把给我买汉堡的钱都拿回老家给爷爷啦!呜,呜、、、、、、”孩子哭的很痛,嘴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胡青云惊呆啦!他几乎不敢相信孩子的话:梅子怎么能这样说呢?梅子上次回老家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她怎么能如此教育孩子呢、、、、、、、
快餐厅的人看到这个情景,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胡青云赶紧抱起孩子回到车上,强压心头怒火,边开车边说:“乖,别哭啦,爸爸带你去森林公园玩去,给你买大气球,还买恐龙玩具,再买一本奥特曼的书。快别哭啦,胡郅业!”
“爸爸,我不叫胡郅业,我叫蔡郅业,是我妈妈给我改的名字!”
胡青云一脚把刹车踩到底,彻底惊呆啦!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双手紧紧地把着方向盘,沉默了片刻。

他突然将车子开起来,在经三路与北环交叉口掉了个头,由沿着经三路杀了回来。车子开得很快,车很快就拐到丰产路上。由于都市农村里面楼房林立街道狭窄,他没有将车开进去,抱着孩子就闯进了岳母的家。
由于快过元旦了,火车站银基服装批发的生意明显地好起来,仅2楼的门面一天就能收入10多万,6个小姑娘三班倒,还是感觉人手不够。绢子不得不暂时放下自己“钓鱼”的爱好,天天泡到生意上。自己离婚的事情也搁到一边了,由于上次母亲从老家来听说自己要离婚,和自己大吵了一架后。自己心里就烦,唉!老家的人还是死脑子,观念太陈旧,如今在农村见了面还是问:“吃了吗?”在城市里呢?那就是:“离了吗?”

想想一个女人的黄金岁月有几年啊,18岁以前是未成年人,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18—22之间是似懂非懂,情窦初开,酸酸甜甜的。22—26之间是半遮半掩地享受人间风情,放的不够开,享受的不够彻底,顾及太多。26—42之间,那才是一个女人风情万种,风华绝代的黄金时段,身上既有成熟女人的风韵之情,又有年轻女孩身上所洋溢的青春激情,既有内涵,还有深度。既会展现女人的妩媚风姿,也知道如何迎合男人的如火激情,生活里的酸甜苦辣都经历过了,什么事情也都看开了,青春是一张没有回程的车票,过了这个站,你不享受,到了下一站,你就只有干着急的份了。女人30豆腐渣,简直是狗屁话,30多的女人是极品的女人,30多的女人是真正的女人,30多的女人才是造物主所造的韵味十足的女人。但是说句实话,女人过了45的确不行了,首先没有自信了,身材变胖了,乳房下垂了,皮肤松弛了,声音变粗了,内分泌失调了、、、、、、。

没有自信的女人,开始感到恐慌,面对镜子里的老女人,她想到不是如何挽留自己已失的青春光彩,而是如何防范男人出去偷腥,如何打击比自己美丽年轻的女人,如何用最恶毒的言语最偏激的观点去评价抨击社会上男女的风情,是妒忌,是失落,是绝望后索性的堕落。

所以,45以后的女人不再是女人,其名字前面应该加一个“老”字,老女人,是一个比较耐人寻味的名字。老女人可不是和蔼可亲的老婆婆,她尚不具备老婆婆的沧桑感和包容心;老女人更不是韵味十足的中年少妇,她失去了少妇的醇若红酒的内涵之美与雅若风姿的成熟之韵;老女人更不能是青春美少女,她没有那如火如荼的激情,没有那如水如云的浪漫,更没有那少女所特有的嫩若处子的清醇。所以老女人是一个让人尴尬的名字。

自己正在享受一个女人的黄金岁月,自己绝对不能委屈自己。真的等到自己垂若暮年发如雪的时候,后悔的事只能是牙打碎自己咽肚里去。看看自己招聘的几个年轻女孩,绢子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娘的脚,这女孩年轻就是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就是脱光身子,披条被单也是好看的。站在那里,个个都是模特身材,乳房小巧挺拔,腰窝明显光滑,臀部浑圆上翘,唉,自己要是能再年轻几岁多好啊!可惜啊,花再多的钱去美容店也寻找不会往昔的风采了。乳房丰满的是注射的,假的;双眼皮是单风的,是割的,弄不好成个烂眼皮;腰部细细的,是用紧身带束出来的,不敢松带,一松带救生圈就弹出来了。都说什么人体艺术,找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怎么不见找个老太婆脱光衣服做模特啊,什么艺术啊?年轻漂亮的女人脱光衣服往那里一站,那就叫艺术。老女人敢脱光衣服站那里呢?那应该叫伤风败俗,叫神经病,或干脆叫那女人为性饥渴。

自己前天去中州市第五人民医院看病的时候,见了一个才分来的研究生不错,挺帅的。听说是上海军医大毕业的硕士研究生,今年33了,依旧没有结婚,是个黄金王老五,模样不错,总有1、78米高,体重应该不超过75公斤,戴副眼镜,白白净净的,说话温温而雅。嘿,我得想点法子,把这个医生给弄到手,如果合适的话,就得把他作为将来结婚的第一人选。至于胡青云,玩玩而已,要不是看着他是警察;要不是看他是自己的初恋;要不是感觉他的鼻子很大,下面一定很大很粗;要不是自己想品味一下腼腆传统男人的激情滋味,哼,我绢子早就不理他啦!

警察怎么啦?警察不能为我办事,什么也不是。我绢子一不犯法,二不违纪,不偷税漏税,不卖国,拥护党的领导,热爱社会主义,你谁能把我怎么着啊?你穿身制服都牛气啊?我绢子不吃这套,那个龟孙子敢乱找姑奶奶的事,我花两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哼!

唉,回过头来想想,自己这几年混的也不赖,钱没有少挣,人没有少玩。古代武则天是个皇帝能玩几个男人,如今我绢子虽不是皇帝,但照旧也能玩几个男人。只有我不想玩的,没有我玩不转的。男人如同我店里的货,合适就上架,不合适就撤柜。

先给那个医生发个信息,文雅点的,逗逗他。胡青云吗?那小子总有憋不住的时候,想老娘的时候自然就来了,不费那事了。该说自己都已经说过了,该摸的自己都也动手了,该碰的地方自己也感受过了,总不能我躺在床上喊着你来做吧,美得你吧!引诱工作我已经做到家了,至于想不想吃,在什么时候吃,以什么方式吃老娘的豆腐,就看你小子的悟性了。鱼,已经自己躺到盘里了,就看你这猫什么时候来吃了?

杜警长其实酒量不怎么样,但今天中午他喝的不少,为啥呢?激动啊。你说说男人为什么激动?一为女人对自己的欣赏,二为男人对自己赏识。虽无红颜知己百娇千媚,但有权臣赏识提携自己啊,也不错啊!你说说,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对男女激情,估计兴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是下面不争气啊。既然如此,除非是有特殊爱好的男人,一过四十就不再想那事了,想的就是如何多捞点钱,如何多抓点权,如今这机会来了,并且是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头呢。老杜能不激动吗?啊,谁说我老杜的政治生涯到头啦?我老杜枯木又逢春啊,我也要来个梅开二度。哈哈,等我干到指导员那一天,我一定回到原来的派出所,站在门口,在心里说:“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激动,还是激动,老杜甚至有点想哭的念头,自己下台多少年啦,有几个领导正眼瞧过自己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怎么能想到我老杜能有今天啊?上次去杜岭街那算命,还是那个王瞎子有水平啊,说自己最近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官员亨通,财源广进啊。嘿,等会走到文化路的时候得向杜岭街拐一下,给那老家伙弄条好烟吸。算命这玩意啊,信则灵,不信则无。自己以后要真走了鸿运,嘿,还真到给家里弄个菩萨供着呢。今天刘大哥说了,自己是有能力的,缺少的只是机会而已!想想自己也干警察多年了,什么活没有干过。自己也是从办事员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怎么着啊?论工作经验,我比谁差?论资力,谁有几个比我老?论文化水平,我也是省委党校的本科生啊!别说是个警长,就是个所长,分局长,就是个局长,我也照样能干起来。咋啦?我姓杜的还就不信,我还非要干到局长的位置上让那些平日小瞧我的人看看。

啊,啊,、、、、啊,肚子翻得厉害,感觉要吐出来,先把车靠在边上,歇会再走。唉,今个是真喝多啦,要是平时啊,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喝的,因为自己的确酒量不怎么样。那今天中午不一样的,那是谁请客啊?是刘大哥,没有他的提携能有自己的今天吗?恩人啊,是恩人的倒的酒啊,别说是73度的红星二锅头,就是倒的是DDV,今个也得喝下去。这年头流行一句话:喝酒看工作。谁都知道酒这玩意喝到嘴里辣,咽到肚里难受。但是这和做工作一样啊,那个工作做起来也不是享受。没有点跟着领导吃苦耐劳的精神怎么能得到领导的赏识呢?所以,这酒杯一端学问就来了,交情深,一口焖;交情浅,舔一舔;够朋友喝不够。能喝四两喝半斤,这样同志咱放心;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同志要重奖;能喝一斤喝斤半,这样同志要提干。所以啊,领导给你倒的酒,你必须得喝,一喝就得喝干净。别说领导给你倒的是酒,就是毒药你也得喝下去!除非你不想在官场混了。

今这酒虽然喝多了,虽然肚里难受,但心里高兴啊!男人图个啥?男人活一辈子就得想点什么事,就得有点事业。前几年自己走背运,在小警厅里窝了几年,心里那个气啊,就甭提了。如今总算有人提携自己了,自己以后得争气,得好好干,弄出个人样来让那些小瞧我的人看看。今天刘处长安排我想整一下姓胡的,说明啥?说明刘处长他看得起我,哎,说明刘处长对咱有期望。领导信任你,你还有啥说的?关键的时候得拿出点爷们势头来,让刘处长看看咱不是孬种,不就是找胡青云个麻烦吗?不就是想找个理由把他清理公安队伍吗?小意思,别的咱不敢夸口,收拾个人对咱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趁胡青云这小子还蒙在骨里,私下与自己的交情还不错,有时候所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还偷偷给自己打过电话。哼,胡青云啊胡青云,别怪哥哥我手狠啊!我也没有办法啊,不踩着你的肩头,我怎么能爬上去啊?如今这社会,我不踩你,你就踩我啊!我能认识刘处长也不容易啊,我得拉着他的后衣襟爬上去啊。真的有一天你知道了,也别怪我啊,现在谁不是做着行为的婊子,树着言语的牌坊啊!别说是踩你胡青云,只要刘处长能提我,就杀了你,我也得下手啊。杀人?掉脑袋的事,还是掂量一下。违法违纪不算啥,要是杀人放火,嘿,自己还真不敢干!都说女人不堕落是诱惑不够,男人不堕落是回报太小。谁要是真敢许自己个大官干干,说不准自己还真有杀人的胆量、、、、、

话再说回来啊,我踩你胡青云也不是我的本意,也是你自己太没有眼色,太不懂人情世故。我现在把你踢出去,话说好听点也是我挽救你。趁早让你远离官场,找个合适的地方呆着去!等有一天你胡青云在官场上被贬得苟延残喘的时候,想退你也来不及啊。仔细想想,我真的现在把你清理出去,你胡青云还得感谢我呢!
哎,今下午不能去上班了,公安部的禁酒令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现在喝的是满面红光,满嘴酒气,还开着车,要是被督察揪着了,那就麻烦大啦!还是先回家吧,等酒醒了再说,呵,、、、、呵,难受啊,想吐,它还吐不出来,肚里一阵阵地翻滚着,头上的青筋鼓的老高,仔细听听,甚至能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膨、膨、膨、、、、、、看着后视镜看看,自己的眼里全是血丝,脸色发白,而脖子以下全是红的、、、、、

今天真是喝多了,喝多了、、、、、、

岳母家在都市村庄边缘,濒临着一条小街道,临街她家盖了6层楼,每层有12个房间,都是标准式的单间,(带卫生间和阳台的)除了一层自己家住,期余的全部出租出去了。院子中间放满了房客的自行车和电动车,角落处还扔着一个破三轮车。客厅的门大开着,岳母和岳父大人正准备吃晚饭呢!
胡青云拎着孩子往沙发上一丢,沉着脸说:“妈,梅子呢?”
岳母大人不比于岳父大人,她似乎身上有某种和梅子一样的东西。她没有抬头,也没有正面回答胡青云的问题,只是问了一声:“吃饭了没?”
“我吃过了,妈,爸,梅子呢?”胡青云继续问。

“青云,你先坐下,喝碗稀饭,吃块馍,梅子去四妮家打麻将去了,一会就回来了。来来,郅业,让姥爷抱着,吃块肉肉!哎,你刚才是不是哭啦?怎么啦?乖乖!”岳父大人一边让着胡青云吃饭,一边抱起孩子坐到饭桌前。
“你们吃吧!我出去找梅子去!”说着话胡青云就要出去。

“有啥急事不能等梅子回来再说?恩,急得跟狗不得过河一样。慌啥哩?”岳母头也不抬,但声音似乎严厉起来。
胡青云的脚已经迈出去了,听到岳母的话,犹豫片刻又收了回来说,“梅子把胡郅业的名字给改啦!”
“这事啊,她给我说啦,我知道的。如今是什么年代啦,男女都平等啦,姓什么不好啊?小孩随了我家的姓,过些日子把户口迁过来,一个月还能多领几百元村里给的生活补贴呢!我当是啥事呢!”岳母说完继续喝着玉米糊糊,夹根炒的红萝卜丝丢进嘴里,嚼得有滋有味。

“不行,为啥正好好地姓胡的,怎么突然就改成姓蔡的呢?绝对不行!”胡青云一转身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说。
“我说也是哩,一个小男孩,怎么能说改姓就改姓呢?姓胡不是挺好的吗?梅子也真是的。啥事也不跟青云商量一下,你看看这弄的是啥事啊?”岳父在一旁说。

“还有饭吗?我还没有吃饭哩,哎?”梅子说着话已经进了门,见胡青云在这里忽然就不说啦,转身进去洗脸了。
“梅子,你怎么把胡郅业的姓给改啦?啊!”胡青云紧追过去问。

“改啦就改啦,咋?我乐意改!凭什么能姓胡就不能姓蔡啊?”梅子几乎没有正眼瞧胡青云,边洗脸边说。
“不行,你得把他改过来,胡郅业是我胡家的孩子,不能姓蔡!”胡青云接着说。
“青云啊,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凭什么说小孩就是你胡家一个的啊,怎么说孩子也是俺闺女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他能姓胡,就不能姓蔡啊?”岳母开始帮腔啦!

“梅子这事做的不对,事前也不和青云商量一下就自个跑到派出所把孩子的姓给改啦,这不对。凡事总要商量一下啊,再说啦,小孩们的事,咱就别掺糊啦,老婆子你少说两句,啊!”岳父赶紧说。
“边去啊,没你什么事!”岳母严厉的一声断呵让岳父感到了做男人的悲唉,他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抱起孩子出去了。

局面很清楚,2比1 ,胡青云明显出于下峰。胡青云知道目前的处境对自己很不妙,岳母娘是个有名的泼妇,曾以善于骂街而闻达于老虎屯6个生产队,其无赖名声可以说是妇幼皆知。这几年年纪大了还好点,据说前几年到夏天,岳父大人都不敢穿短袖上衣逛街,身上净是被母老虎抓的血痕迹。今晚事情很明朗,岳母是铁了心要与梅子站在一块和自己干,怎么办?继续忍让,孩子以后就姓蔡啦,那以后自己回家怎么向老父亲交代,总不能为了挽留一个媳妇而丢弃个孩子吧?况且这是胡家的独苗苗。屋里突然沉静起来,犹如战争爆发前夕那死亡召唤一样的沉寂,似乎谁轻易地咳嗽一声就能把这个火药桶给点燃、、、、、、、阳历年就要到了,老胡心那个急啊,为啥呢?因为他有一个打算:想让儿子带着媳妇、孙子一起回来过个团圆年。院子的三间瓦房在秋后已经重新修缮了一下,西间里也用白涂料粉刷了一遍,甚至还按照城里人的习惯铺了地板砖,窗户上装了玻璃,甚至连日光灯都是新买的,样式也和城市里的一模一样。这腊月一过,年就要到了,可是院里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呢?

首先猪要圈起来,鸡也要圈起来,免得媳妇回来嫌脏。人家在大城市惯了,咋能和咱农村人一样呢?院里也要讲卫生的。灶伙里,锅台上还贴了白瓷片,甚至老胡还一咬牙买了一套煤气灶,想想城市里的媳妇那能会烧柴火呢?城市人都用惯了煤气,到咱老家咱也不能委屈她不是。碗是新的,筷子也是新的,连盘子都是新的。炒菜的油也换了,以前都是用自家油菜籽榨的油,炒起菜来有股清气,城市里人怎么能习惯,还是卖壶精练的金龙鱼色拉油,据说城市人都吃这个。自家磨的面也要放起来,再买袋神象牌的精粉面。

床也换了,以前的木板床媳妇怎么能睡习惯呢?买个席梦思吧,千吧块钱。被子是用秋后棉花的新套的,被单也是新买的。连铺的被子都是新的。西屋里还放个电暖器,到过年时候屋里冷,比不得城市里有暖气,冻着小孩咋办呢?牙膏牙刷毛巾早就准备好了,甚至还专门给孙子买了一支小白兔儿童牙膏呢。

前天去遂平赶集,还给孙子买了两身新衣服,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给梅子扯了两条新的杭州西湖牌丝绸被面,花了80多块呢。还得抽时间去前庄老麻子家灌10斤小磨油,等他们一家回中州时给老亲家带回去。另外再多少给他们拾点窖里的红薯,回去蒸蒸吃,多少是咱的一点心意。唉,平时孩子给的钱自己也没有舍得花一分,这一次可派上大用场了。掰着指头数数,兜里还有3000多点,嘿,还得给孙子准备一个600元的压岁钱包,媳妇也得给啊,怎么说在自己面前也是孩子啊,给500吧。至于青云,那就算了。

唉,都忙呼好几天啦,院里的地还没有铺好,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就知道朝我要烟吸,干活不掏劲。我让他们在院里用红砖铺了路,免得下雪的时候,踩着滑,到现在还没有干完。就那晚上还想喝酒呢?喝个球,不给我好好干活,喝凉水还差不多。唉,今一天他们就吸了3盒发时达的烟,中午吃的是卤面,割肉都花了8块钱呢,还有6瓶南街村啤酒,怎么算也得好几十块吧,啧,啧,心疼啊!活干的少,吃的怪多!唉,如今这年轻人都不实在啊!

嘿,还是俺孩有出息!在大城市里工作,还是个领导,吃的是公家皇粮,拿的是财政工资,穿的是公安衣服,开的是进口汽车。再过几年,小孩说不定还能干到县长市长呢!如今在村里,谁敢小瞧我老胡?要是搁以前,我要是想整谁,歪歪嘴就能把他送到衙门里去,为啥?因为俺孩就是衙门里的人啊!村长厉害吧,村长再厉害还得见面先跟我说话呢,要不是先说话,我还不给他掏帝豪烟呢!一根5毛钱呢,村里人有几个人舍的吸啊?前几天,村长还在黑了的时候,到家里坐坐。他的意思咱明白,想让俺孩想办法把他家的小子弄到公安局里去,现在那能那么容易啊?

再过几年,让孩把这三间房子扒了,盖成2层小楼,院墙拉起来,再把大门楼立起来,到时候再弄两小石头狮子放在大门口,啧,到那时候,哼,谁还会小瞧咱?哈哈,到那时候,家里不跟以前的地主老财一样吗?其实想想,做个地主老财也不错啊。呀,可不能那么想,那不影响小孩的前程吗?现在啥也不当紧,就小孩的前程重要。想当初,自己带着个孩子过日子,那难得都不敢睁眼!想想有一次青云发高烧,我从村东头借到村西头,全村几十户人,我都没有借到5块钱,为啥啊?人家小看你啊,怕你还不起啊!现在呢?现在村里人有几个日子过得比咱强,他们谁喝过那铁罐装的啤酒?谁进驻马店行署餐厅里吃过饭?谁家的孩子能进省城里工作?村南头铁蛋家的孩子咋啦?大学毕业后分到遂平县农机局后,又分到沙河乡农机管理站,一天班都没有上过,离个就下岗啦,现在还在家里帮助他爹种地哩。您孩学问大,是大学生,那咋不去省城工作呢?还是俺孩有本事,别看就是个高中生,照样考上军校,现在也是本科生,在古时候,也算个举人啦!

哎,这日头都偏西啦,这几个货咋还不来啊?天一黑,干活还得拉灯,净是瞎费电!这几个熊货啊,八成是惦记着我里屋放的那瓶全兴大曲呢!乖乖,78块一瓶啊,想想真舍不得让他们喝,唉,为了让孩子回家好好过年,只要他们能把活干好,这酒就算啦。一会再去村代销店里割2斤猪头肉,切半斤羊肝子,凉调个白菜心,糖拌个萝卜丝就是四个好喝酒菜!

哎吆,腰疼的厉害,真是年岁不饶人啊。自己也是70多的人啦,没几年的活头啦,现在是好好享小孩的福啦,都说我是老太爷的命,就是的。村里那几个老头,那个能比得上我?不过,自己的确是老了,饭量也不行拉,牙口也不好啦,最近腿也疼得厉害,走路也不利落了。等过了年,让孩子把自己接省城里去,找个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看是啥毛病!都说城里医院里有个什么CT机,人往那一躺,机器一开,什么病都能查出来。自己可不能有啥病,看病老花钱。孩,挣个钱也不容易啊。

上一次孩回来给自己那盒中华烟一直没有舍得吸,最后村长来家里说事,厚着脸皮指明要吸自己的中华烟,拿出来一看,竟然霉啦,让自己心疼了直掉泪啊,想想啊,一盒40多块的。顶大半袋子包谷啊!

哎,这几个熊货咋还不来啊?这天都快黑啦!

 楼主| 发表于 2011-3-26 22:27:50 | 显示全部楼层
雅是一种高层次的,由浓厚的文化底蕴酝酿出来的一种主流的社会风尚,而俗是一种平民化的甚至有点低级趣味的粗俗的市井文化,雅好比是东方美食宴席中主菜,而俗却是民间小吃,两者缺谁都会美中不足,只有雅俗共赏才是最完美和谐的,而雅与俗的底线该如何把握就见仁见智了。
胡青云知道不能再退却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的事。此时已经不再是姓氏的问题,而是牵扯到男人尊严的问题。这已经触击到了他的忍受底线:每个人都有自己刻守的底线,做人的底线,或可以为之付置生命的东西。每个人都如同维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守侯着自己的人生底线。谁胆敢在底线下有什么想法,男人只能用拳头来说话,靠鲜血来书写,用男人的血管里所流淌的雄性激素告诉你理由。

岳母抱着膀子,依在门框上,挑衅地望着自己。梅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坐在沙发上眼光四处的漫游着。胡青云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始自己的战争:对自己来说,这场战争是不能避免的,想躲也躲不过去的。拼杀出去,即使伤痕累累,自己或许还有生路,如果再继续忍让退却,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但那不是男人战死在沙场,而是男人窝囊死在榻下。这事虽然明摆着岳母要掺合,但是突破口依然要从梅子身上打开,从战略上讲,这叫师出有名:事是你梅子挑起来的!从战术上讲,也叫擒贼先擒王。毕竟梅子才是事情的主角。至于岳母那老太婆,预防为主,坚决把她要武力干预这场冲突的念头给扼杀了、、、、

胡青云直起来身子,双手交替着捏着关节,声音冷冷地说:“梅子,孩子的名字你得改过来?”
“不改,既然我能把他改了,我就没有想过再改过来!”梅子将头一扭,和母亲对视了一下说。
“对,不改,坚决不改!凭什么再改过来啊?不改,我今天倒想看看他能怎么地你?哼,也不去四处问问,我怕过谁!别怕,闺女!”老太婆给梅子打着气。
“改不改?”胡青云说着手拎起了沙发旁边的一只啤酒瓶子。

“不改!”梅子几乎没有看胡青云一眼,更不会看到胡青云那因极度气愤而扭曲变形的脸和手里拎的啤酒瓶。
“咋?你想干啥?你还反啦你的!”老太婆显然看出了胡青云的势头,说着话就冲了过来。
“滚你妈的比去吧!我今天打死你这个狗日的!”胡青云骂着,手里的瓶子已经带着那积压已久的仇恨飞了出去。瓶子飞得很快,胡青云扔的很准。梅子看到母亲往这里跑,就知道势头不对,手下意识往上面挡了一下。
砰,瓶子在梅子的胳膊上弹一下,碰到墙壁上摔碎啦,玻璃碎片划破了梅子的胳膊,血立即就流了下来。随着手里的瓶子飞出来,胡青云几乎同时跳了起来,嘭地一脚将面前的玻璃茶踹碎,一下子就窜到梅子面前。同时老太婆也窜了过来,嘴里还喉着:“咋?你想造反啊?你还想打我闺女啊?”

老太婆的咆哮奔窜几乎没有对胡青云造成一点影响,他左手一把就抠着梅子的肩颊骨,把梅子从沙发拎了起来。梅子,显然一时有点呆住了。她开始只是看着自己的胳膊上流血了,紧接着自己又被拎了起来,她的脑子很乱,应该是惊恐:眼前的这个满脸杀气的男人很陌生,很凶狠,很恐怖,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妈妈呢?怎么不见她过来帮我啊?、、、、、、大脑里几乎要一片空白,嘴里哆嗦着下意识地说着:“不,不,不改,你干啥?啥?”

“我今天打死你这驴熊!我看你妈的比还犯不犯贱!妈的个比,你改啊!”说着话一个耳光已经呼啸而去,啪,胡青云宽大厚实的手掌扇在梅子的脸上发出一声脆响。与此同时老太婆的阴阳五抓的锋利指甲已经撕破了胡青云的衬衣,在其后背上划出了道道血痕,浸出了点点的血丝。嘴里同时还骂着:“我给你拼啦,你竟然敢打我闺女,姓胡的,你这个天杀的,千刀刮的,万刀垛的野种!”泼妇的作风丝毫不减当年风采。


胡青云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老太婆,一个耳光下去后,他问梅子一句:“改不改?”不等梅子回答,手掌往回一收,猛然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改不改?”一个耳光加一句问话如同疾风骤雨就批头盖脸地下去。梅子一开始没有想到胡青云会打自己,因为上次自己出去偷情被他发现,他也只是用比较另类的方法惩罚一下自己。那种惩罚,如果力度再柔和点,还是种享受呢。今天不就是改个孩子的姓吗?至于吗?怎么突然就翻脸了。他今天竟然打自己啦?打第一个耳光的时候,她就看到母亲从后面开始攻击胡青云,她以为胡青云会停下来。但是没有,胡青云似乎就不知道自己的背上有人在炼阴毒凶狠的五爪神功。他的眼光渗透着死亡的寒气,他的耳光一次比一次狠,声音一次比一次冰冷:“改不改?”梅子感到脸很热,但似乎不怎么痛,只是感觉木木的,鼻子里一股股热热着,腥腥的液体往下流,眼前的景象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胡青云竟然有胆量打她!为什么啊?、、、、、、、

老太婆今个有点迷糊了,胡青云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褴褛不堪,后背上也是血痕遍部了,甚至没有一点完好的皮肤了,他竟然了头都不扭一下。只是一个比一个狠的抽着梅子,老太婆心里急啊:这可咋办呢?咋办呢?这要是今个把俺闺女给打出个毛病来可咋办呢?诶,他腰里还带着手枪呢,把他的枪掏出来,吓唬他一下。
胡青云虽然知道梅子走到今天,岳母功不可没,但是因为她是老年人,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她闹翻脸,更别说动手了。突然,他感到腰里在动,大脑下意识发出信息:有人抢枪。说是迟,那是快,胡青云右手下意识的突然往腰上一扣,捏着那只手的手腕的主动脉使劲一压,一反就扭了过来。只是无意的,绝对不是有意,胡青云就那么不经意的一掰,老太婆摸枪的手就伴随着老太婆“哎呀”一声惨叫,喀嚓一声就断了。手枪依旧还在枪包里,而老太婆已经瘫倒在地上。

梅子先是一愣:她原本指望母亲能帮自己一把,好好收拾一下胡青云,给自己出出气,那知道母亲如此不经打,竟然倒了。先是惊讶,然后就是一真恐慌,当她看到母亲的手腕已经被掰断到在地上后,她猛地挣脱胡青云的手,突然尖叫一声:“胡青云,我给你拼啦!”说着就朝胡青云脸上猛抓几下。顷刻间,胡青云的脸就色彩斑斓起来,眼角也给抓破啦,血流进眼里,涩疼难忍。

此时瘫倒在地上的老太婆却没有完全停止对胡青云的攻击,她趴在胡青云的腿上,搁着裤子下去就是一口。“哎呀”胡青云自顾得去保护脸,却没有想到有人从下路攻击自己。当锋利的牙齿咬透肌肉碰到一起时,胡青云惨叫了一声。他飞起一脚就把老太婆甩到电话桌边了。他突然咆哮着,一把就抓起梅子的衣服领子把她提了起来,一拳闪电一般地就捅了出去了。他这次打她不是要伤害她,只是想让她暂时安静一会。所以他是朝她的肾部打的。

“啊!”地一声!梅子嘴张着,抽着凉气,脸因为极端的疼痛而扭曲着,眼睛极度惊恐地看着胡青云,双手捂着腰瘫软下去。他左手把梅子的头发往上一揪,右手一记钩拳就朝着她的脸夹过去了。她的牙齿立即伴着血沫飞了出来几个。而后,胡青云双手猛地抓住梅子的肩胛骨,把她往后一推,飞起一脚,脚跟使劲朝下压,照着她的胸口狠狠踹去。她几乎没有哼一声就倒在沙发上打着滚到地板上去了。胡青云的速度之快就没有给其他人留有考虑时间,等老太婆注意到的时候,她闺女已经脸色发白躺在地上气若有丝地呻吟了。

老太婆的泼妇作风突然消失啦,因为她已经感到了面前这个平时温顺得象一只绵羊似的女婿,今个变啦!变得可怕起来!变的似乎今天要杀人!她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她不再叫骂,她的身子颤抖着,左手摸到了电话:打110!打110!想着,手就不由自主地拨号,胡青云牙齿咬得格格做响,一句话没有说,走上前去,一脚就把电话机踢到地上,坚硬的军警皮鞋踩到了电话机上,透着一股难言的狠劲,一种无法发泄的仇恨,使劲地往下一碾,喀嚓喀嚓,电话机被踩烂啦!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这,这真,真的没有王法啦!”老太婆惊恐完分地说。胡青云只是用冰冷刺骨的目光如刀子一样狠狠地剜了她一下,转过身,睬着玻璃茶几的碎片,走到梅子面前蹲下来,眼光如利剑一样直刺梅子的心脏,强压心底的怒火,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三个冰冷而无任何生命气息的字:“改不改?”
梅子似乎已经嗅到了死亡气息,肾部那阵阵透着凉气的疼痛牵引着全身的神经,身体只是颤抖,脑子里只是对死亡的恐惧:面前这个男人疯啦,他今天要杀人!只要现在他不杀自己,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的,都可以的。别说让孩子改过来姓,就是让我蔡梅子姓胡都可以、、、、、、

楼上的房客听到楼下的撕打声,陆陆续续地走了下来,聚集起来看热闹。三三两两的议论已经如雨中的梧桐叶子,纷乱地响起来。
“咋会事啊?怎么打起来啊?”
“那个穿警服不是老蔡头的女婿吗?”
“看看那个警察身上,衬衣都撕烂啦,脸上被抓得跟猫咬一样。”
“母老虎呢?怎么坐在地上啊?她怎么不跳啊?”
“嘿,你看看老蔡头的闺女,在地板上躺着呢,嘴里还嘟囔着啥啊?”
、、、、、、、、、、、、、、、、、
“别出人命了,打110吧!”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一句,说着就有人掏出手机拨打了110。不到3分钟的时间,两辆110巡警的摩托车就到了。
4个警察一进院,老太婆似乎看到了救星,突然爬起来,窜到院子中间,往地上一坐,嚎啕起来:“老天爷啊,这天该杀的胡青云啊,你的良心都让狗吃啦!当初你光棍一条娶我家闺女,是我蔡家给你又买房子又买家具啊,你的孩子从小你摸过一把没有啊?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啊?如今你有出息啦!跑到我家里欺负我们娘俩啊!啊,、、、、、啊,警察打人啊!警察快把我家闺女打死啦,屋里出人命啦!快救人啊!”

警察丝毫没有理会老太婆的撒泼,他们迅速进屋,把胡青云从地上拉起来,按坐到沙发上。另外一个警察把梅子扶到了沙发上,同时拿一条毛巾递给她,让她搽搽脸,毕竟血流满面也不雅观。紧接着,丰产路派出所的民警也赶到了,老岳父带着孩子回来了。孩子看到如此的场景,大哭起来。老岳父嘴里反复地说着:“咋弄成这样啦?咋弄成这样啦!”
院里乱作一团、、、、、、、、、

其实在上次处理胡青云的时候,其中那个所里敢于为胡青云伸冤叫屈的女人叫杨峰。今年已经29了,经过一次短暂无果的婚姻,现在在所里做内勤。她私下与张青的关系很好,对于胡青云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说句心理话,杨峰很喜欢胡青云,将近30的女人是理智的,对待任何事物都有一个冷静清醒的认识。如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一个女人要想好好过日子,找对象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关于胡青云的婚姻,她有一种直觉:梅子早晚会把胡青云给踹了。自己只需要耐心的等!

如果一个女人并不想迎合报纸或媒体上所宣传的成功男人的形象:拥有宽敞明亮的别墅,气派豪华的汽车,如日中天的企业、、、、、、、、,你只想找一个老老实实工作,本本分分做人,就心安理得的挣一分工资,养活家人的男人,虽日子有点清苦,倒也心静如水,平稳祥和。生活虽然有点平淡,但绝对无那些让人心烦的烂事:男人在单位贪污啦,男人在澡堂堕落啦,男人在野外粘花啦、、、、、、


上次那个失败的婚姻,让杨峰对于男人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一定要找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容颜易失,心态难求。只要这个男人有责任心,其实爱情倒是第二位的。家庭的幸福稳定,更多要的是亲情是责任。激情是什么?激情是青春的风,激情是醉人的酒,但生活靠的不是激情。激情适合爱情,激情不适合生活。激情可以融化爱情,但激情不能融合婚姻。赡养父母,抚养孩子,营造家庭,夫妻之间相互体贴关爱,需要的是男人的责任心。唉,自己的有套三室两厅的房子,现在也没有孩子,如果能和胡青云结合在一块,其实真的不错。反正自己的父母住在都市华庭那套房子里,如果真的与胡青云结婚,自己可以把胡青云的老父亲接过来,在一起住。俗话说:家有一老,胜有一宝。老人在家里看个家,逗着小孩,家里也有亲情感觉。到时候,自己和胡青云夫唱妻合,就靠着两人的工资,小日子过得也不错。如果胡青云真的能好好干,再过两年,自己去找找那位远房亲戚,给他弄个职务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胡青云他要是真不愿意,其实也无所谓的。

上次因为局里处理胡青云,自己去了纪委几趟,虽然事后效果不大,胡青云甚至也没有单独对自己表示感谢,但是自己心里是坦荡的。她相信:胡青云不是那种人,自己知道的。中午在所里吃饭,自己偷偷地替胡青云打过好几次菜,青菜下面还压了好次牛肉块或鸡腿。胡青云那人竟然丝毫都没有觉察到是自己打的小埋伏,就知道憨厚地笑着,嘴里连夸所里的伙食好,甚至见了做饭的临时工,他都说了好几声谢谢。唉,心眼太实在!上次所里组织到省人民会堂听任长霞英雄事迹报告会,自己偷偷把两张连号的票留下来,给他一张,自己留一张。嘿,那小子在听报告的时候,只顾做笔记,听讲话,连一句题外话也没有讲。虽有点不解风情,但是也说明这人真的很正派!

私下里,自己也听说过胡青云老婆红杏出墙的事情,但是胡青云还是一如既望地呵护着家,下班就往家里跑,听人说,他家的衣服都是他洗的,地板卫生都是他自己打扫的。唉,一个男人怎么能去做这些呢?这都是女人做的,男人只需要站在女人身后给一个温柔的拥抱就可以了、、、、、、、自己心里的事,所里就张青知道,那小妮子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死活不愿意替自己传话。不过话再说回来了,毕竟胡青云还没有离婚,而自己却是一个单身女人,自己只能在心里想想吧,在道德上,胡青云没有错。可是自己错了吗?如果真的错了,那错在那里啊?
当梅子给表哥打完电话后,精神才稍稍放松一下,本指望表哥能接到电话后赶过来安慰一下自己,或给家里人出出主意,想想办法。但是表哥只是在自己哭诉完后说了一声:“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梅子的心忽一下就凉了,电话里,他没有问自己受的伤重不重?也没有询问自己是否去医院包扎?甚至连一句比较温情的安慰的话都没有。

吐口唾沫,依旧带着血丝,掉牙的地方,丝丝地冒着冷气,阵阵揪着筋痛。嘴里疼的厉害,脸也肿了起来,甚至左脸上还有点淤血,有点泛紫。刚才肚里还一阵阵钻心的疼,现在好了一点,只是不停地往上翻酸水。在丰产路派出所做过询问笔录后,去省人民医院检查过了,自己道没有什么,关键是妈给打得可不轻啊,手腕断了,脚也被玻璃扎了几个口子,腿也撞到电话桌腿上被碰紫啦!妈妈不是挺厉害的吗?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在胡青云面前一点都不行啊!前些年妈和生产队队长老婆打架,三下两下就把对方的衣服给撕叉啦,连队长的下身都被抓紫啦!生产队里那个人见了妈不怕三分。妈这母老虎的名字绝不是浪得虚名啊!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一下就把手腕给掰断啦?那里的骨头很粗的啊、、、、、、

自己想想刚才的情景,依然心里发搐:胡青云那还是人吗?绝对不是人,他打自己的时候,眼光那么凶狠,下手那么重,那简直是狼啊!一个耳光下去,就打掉了三个牙啊!那一拳,几乎要把自己给捅飞起来,肋骨似乎要被打断,身子几乎要撞到墙上。自己的腰(肾)那个疼啊,几乎让自己喘不来来气,最后那一脚踹在自己胸口上,自己差点就背过气去。刚才在卫生间里,自己掀起衣服看的时候,半边乳房还青紫呢,依旧不敢用手碰。手指头一着,就火辣辣地疼啊!

妈妈比自己更惨啊,唉,她年纪都那么大了,还为自己的事闹成这样?唉、、、、
电话也打过了,就等表哥给自己出气了,自己刚才的确怕得要死,因为胡青云眼里都充血啦,那吓死人啊!自己的确服软啦,自己的确害怕啦。但是110巡警来了,把他一带回所里,自己的神情才放松一下。先带母亲去医院检查,然后再哄孩子跟父亲去睡,自己才静下心来。表哥的关系多,经的事也多,啥场面都不害怕。只要他一出面,别说一个胡青云,就是来10个胡青云自己也不怕。可再一细想,胡青云带着枪呢?那要是他拿起枪来呢、、、、、、不敢想下去,再想梅子就又感到了那种死亡迫近的恐惧感正丝丝缠绕着。

可是表哥在接电话的时候,没有多说一个字,更没有提要替自己出气的话,这又让梅子很失望。表哥和自己恩爱的时候,是那般的柔情万般恩爱,为什么今天却如此冷漠?难道男人也喜欢变吗?如果表哥再一变,自己该怎么办?梅子越想身上越冷,不敢再想下去。当初冒充胡青云签名,把孩子的姓名给改了,谁知道能出这么大的事情。唉,都是妈出的主意,说什么要一点点与胡青云拉开距离,让他自己提出离婚。既然要拉开距离,就要先从孩子身上抓起。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是自己和妈妈绝对想不到的。

妈,还没有睡下,痛得依旧在呻吟,也许是刚才在医院打的止痛针的劲已经过去了,现在痛得受不了啦。自己身上也是阵阵作痛,摸摸头发,又掉下几缕,头也麻木了一大片。刚才胡青云揪着自己头发的时候,那钻心的痛几乎使自己眩晕过去。看看表快半夜了,自己也得去休息会吧,估计一时半天的,去不成公司了。唉,生意就先搁那吧。哎呀,身上依旧疼的很啊、、、、、、、、

多花点钱,也得叫表哥替自己出这口气,哎呀,疼啊!

当刘处长得知胡青云在梅子家大闹一场的消息时,已经是夜里12点了。是梅子打给他的。合上电话,刘处长悄然起身,来到书房里,没有开灯,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中华烟,吸了一口,陷入了沉思、、、、、、

胡青云这小子是被逼急了,爆发了!这是自己早就预料到的,但是没有想到导火索竟然是这孩子的名字。梅子啊,梅子啊,你真他妈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傻比娘们。你怎么能在姓氏上打小孩的主意呢?那是男人的禁忌,如果是女人红杏出墙,男人可能会把牙齿打碎咽到肚里,眼不见为净,以后看女人紧点就可以了。但是你要是敢把他的孩子的姓氏改了,那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的。男人一生用古代的话来说有两大仇恨: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如果有了孩子,尤其是男孩,那对孩子的伤害就变为了第一位了。因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未来,自己血脉的延伸,自己这辈子的不如意就要在孩子身上得到转变,或是自己尚未实现的政治理想报复只能期望孩子去实现。你怎么能轻易在一个男人的孩子上打主意呢?傻啊!

如果想“杀”胡青云这种人,只能用钝刀子,绝对不能用利刀子。只能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点点地把他的精神彻底拖夸,意志上完全摧毁。让他死的没有理由,让他有气也无处发泄,想惩治他,必须要借助他人之手!在军事上叫借刀杀人。就象自己,借的就是老杜这把刀,即使真有一天老杜把胡青云惹毛了,胡青云拎枪把老杜一家干掉,那和自己也没有一点关系。甚至自己可以在胡青云出事后,带点水果礼品前去探望,说出一番痛惜亲情之类的话。不过,再仔细想想,梅子不也是自己所借的刀子吗?既然是刀子,那么她的事自己要离远点好,更不能听梅子的话,要把胡青云以故意伤害罪抓起来,绝对不可以。如果这次自己敢暗地使劲收拾胡青云的话是绝对危险的,胡青云这小子现在可是一头已经发怒的老虎,咬伤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如果他要是知道自己私下在做他的活的消息,哼,他拎着枪来找自己理论的时候,什么都晚了。军人的脾气发起来,天王老子也不怕!因为军人是不怕死的,怕死的就不能是真正的军人。而对于胡青云来说,这事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动手打人是第一步,说不定拎枪杀人就是第二步。不行,绝对不行,自己不但不能帮梅子,自己还要以老乡的名义去为胡青云开脱一下。最起码这事上,梅子做的不够老道,与情于理都不占份。这娘们已经让自己心烦了,也玩腻了,找个机会把她给甩了吧!

既然梅子不占理,这事在场面上来说就不能轻易插手,即使插手也得替胡青云说话。毕竟在场面上,我刘某人是讲究公正的,是最富有正义感的。啥做着行为的婊子,树着言语的牌坊啊,是又能怎么样?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干。上次在合记那,你胡青云不是很牛吗?你泼我一脸啤酒我不在乎,我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也许胡青云也会想:我这次一定会落井下石,上去再踹他一脚,朝死里处理他,怎么着也得给他弄个故意伤害罪啊?想想吧,老太婆的手腕都掰断了。但是我是谁啊?我是刘**,我不但要做处级,我还要做副厅级,正厅级呢!既然是我刘**做的事,我就不能按着别人的思路走,我就不能按照常理出牌。我这次偏不踹你,我还要拉你一把呢!

想到这里,刘处长拿起了电话,但是一看表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感觉又有点不合适,想等到明天早上打吧,那未免有点不合适。就现在打,半夜扰人,为啥啊?为我一个远房表妹的丈夫。虽然我和他闹点别扭,但我不记仇啊,为了他的事,我就半夜打扰你啦,对不起住啊,哥们,为了我的脸面,我可不得不打扰你的美梦。等有一天我彻底人不知鬼不觉地把胡青云给收拾了,我再请你好好喝几杯!免得等单位拿出来处理意见后我再打电话干预就不好看了。

“喂,老马啊,我是谁?谁?你说我是谁?仔细听听,靠!我是老刘啊,你啥球货,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啊,总不是现在搂着嫂子睡觉吧?啊,不是正办事的吧?啊,啥,让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那好,我就说啦,是这事,我那个老表,就是你单位的胡青云又出事啦。老马,你是了解我的,我和老表虽然有点过节,但咱得做人得公正点。这次的事,真的不怨我老表,主要是怪我那表妹子不懂事。唉,说实话,我真不好意思张开嘴给你说这事。事情大致是这样的、、、、、、、、、、、。啊,老马啊,我老刘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咱公私分明。说人不说事,看啥东西得看全面。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啊,青云在你单位表现如何?论工作,论能力,论为人,啊,那样都不错啊,啥?上次那事,吊,你咋也鸡吧跟个女人似的,还惦记着那事呢。过去啦,都过去啦,哎,我可给你说清楚了,这事你得给我办好了。我老表已经够倒霉的啦,不能再处理啦,再处理还让不让人活啦!至于我们之间私人恩怨,与此无关,反正这事你得给我操点心,给我盯紧点!原则上胡青云不能再受打击啦!就算你老兄爱护警察啦!什么?打断手腕算伤害罪,算个球吧?这事要是搁在我身上,我不打死她狗日的才怪呢?你说说我表妹办的那叫人事吗?去球吧,你别糊弄我啦,最多让他写个检查,再有其他处理我可不答应啊。我管你怎么摆平单位的规定弄球,靠,我又不是你们政委。就这吧,我不影响你跟嫂子办事啦,悠着点啊,别闪住腰了!挂了啊!”

放下电话,已是凌晨2点多了,刘处长再也睡不下了,拿起一本《厚黑学》看了起来、、、、、、、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这事警察处理起来却不难。出事的第三天,分局党组下了一个内部处理决定。因为事情很简单的,梅子冒充胡青云签字给孩子改名字是不对,派出所的户籍民警立即将其纠正过来,但对于胡青云身为执法人员,遇事不冷静,处理问题粗暴简单,勒令其回原单位写出深刻检查,虽然有一定的人身伤害,但是这是一家人的事情,民不告,官不揪、、、、、、、、。梅子妈想告,岳父不让,梅子也不想再进一步把 事情闹大,况且刘处长已经私下在电话上给梅子说了:“此事就到此结束,绝对不允许再闹!”母老虎也只能是暗自感叹:风光不再,今非昔比了、、、、

从表面说,这事情处理得谁也无可挑剔,几乎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但在平静的水面下边,一番人事与权利的争斗暗流在涌动。按规定讲,胡青云的事不小,仅就打人造成严重后果一事,就可以起诉他,足以让他脱下警服。毕竟打断人的手腕,那已经造成了轻伤,按照刑法规定,可以判3年以上6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派出所一报材料,法院一批捕,胡青云他就得进八科里去,而且不违反任何法律规定。接下来检查院起诉,法院审判,胡青云就算彻底地趴下了,剃个光头去劳改场劳动改造去吧!警察怎么啦?警察犯法也得负责任!古代尚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说,何况在当今一个法制建设的社会呢?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但是如果再仔细追究起来呢?胡青云为什么打啊?因为有人要抢枪,他是维护警械安全,属于正当防卫。至于打断手腕,充其量算个防卫过当。但法律责任就不要负了:不断手腕,怎么制止抢枪?至于梅子挨打,是自找的,是女人犯贱。甚至有人在私下里说:“打得太轻,应该打死那狗日的,看她还想不想改小孩的姓?”。夫妻打架,最多也是个妇联管的事,咱掺胡什么啊?

胡青云这几年一路下坡,平步乌云直下,系统内也有人看着不愤:这欺人太甚!这次到了再次要处理胡青云的关口上,除了刘处长私下里打过电话外,杨峰的远房亲戚也出面了。当然,这次他是要绝对维护胡青云的利益,他心里清楚:胡青云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出手的。他的老婆那个什么梅,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唉,只是亏了胡青云这么好的年轻人啦!眼看着他的家庭好散伙,与公上,自己是赞成的。梅子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早离早好。与私上,外甥女杨峰的意思自己的老婆也偷偷地给说过好几次了。仔细打量一番:嘿,胡青云还真的与外甥女般配。这年头,什么都不缺,就缺老实人。如今的年轻人,都浮躁的很,天天只想干什么事业,出人头地。没有几个人去苛守什么道德底限,或做人的原则。只想着捞钱,捞权,做人的标准都丢了。唉,这要说也不能全怪年轻人,风气如此啊!胡青云能一直坚持下来,也不容易啊!这次一定要保他,我倒要看看分局的老马又出什么阴招要置胡青云于死地。

从坐着丰产路派出所的车回到北阳路派出所那一刻起,胡青云都想开了。以前自己感觉做人难,其实是错的。应该是做好人难,做坏人不难!人的自然性其实是坏的,就象闽南话把人说成狼一样。如今在社会上,人要想活得滋润一些,要象如媒体上所宣传的那样出人头地,要想荣光耀祖章显门庭,那就得如狼一样地活着。什么忠厚、善良、勤劳等传统美德都要忘记。自己活得累,是因为自己不想变坏,因为自己清楚,做坏人是需要资本的。
有人认为,做坏人那还不容易啊,其实不然,做好人其实容易,做坏人其实很难的。首先,你得抛弃做人的原则,也就是所说的良心。至于良心是否喂狗,那到无关紧要。其次,你得敢于赌,有时候是赌钱,有时候甚至要赌命,赌你的一生。最后,你得敢于面对有一天你东窗事发时,家人的眼泪。基本上能做到这几条,做起坏人来就比较轻松了,用句俗话说,就是做坏人的时候,就要自私一点,管什么社会责任、道德约束、法律规定、亲人期待等等。什么都不要管,只想着自己如何能爬上去?如何能捞到钱,捞到权?一但你有了其他杂念,这坏人你就做不来了。即使做个半坏半好的人,你也混不出个人模狗样来。

自己的自然性,已经被父亲那传统的教育给磨灭了,自己身上更多的是社会性,无论什么事情都首先想到的是社会的接纳,家人的认同,法律的许可。自己总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路去走,既不堕落,又能真的出人头地,去荣光耀祖。可惜啊,自己太笨了,自己什么也找不到,而今自己已经被其他同志送回派出所里,也许接下来就是停职反省,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嘿,说不定自己过几天就要去八科了,要是见上那个自己才送进去的小子,自己怎么说话呢?

有点后悔,后悔一时冲动,而把自己置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但又不后悔,自己已经忍了更多啦,实在再也不能再忍啦!自己的确是违反法律规定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无所谓了,可是?可是?再转念一想,自己能去面对那白发苍苍的老父亲呢?啊,怎么给他解释呢?他的儿子,本来是个警察,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犯人呢?他会伤心的,他能接受得了吗?、、、、、、、、、他的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如果明天儿子去上幼儿园,小朋友知道他爸爸是个犯人,会欺负他的、、、、、、、胡青云不敢再想下去,他抱着自己的头,将身子卷在藤椅上一动不动。

以往处理一个人,是比较难的,说情的电话很多,内部已经也不统一,这次可是见鬼啦!与会人员几乎一致要求从轻处理。理由有三个:1,事情的起因已经调查清楚,是梅子的不对。私下冒充胡青云签字,已经违法在先。2,胡青云是感觉手枪要被抢的情况下才打断老太婆手腕的。完全是处于一种对警械的保护,一种下意识的举动,决非其主观上的因素。3,至于造成的后果,要一分为二地看待。首先是胡青云的行为在法律上已经构成正当防卫的要件,其后果也是由正当防卫造成的。再者,梅子的母亲用粗暴手段干涉其夫妻纷争,并且有袭击警察的嫌疑。(至于胡青云是不是在执行公务,没有人去讨论。)最后,如果要追究伤害的话,胡青云脸上的伤疤和背上的伤痕由谁来负责?

最后与会人员形成一致意见:胡青云的事情内部处理。命其写出深刻检查,认识自己的错误行为。处理决定下到所里,全所的人都为胡青云松了一口气,而老杜除外。老杜有点迷糊:这机会多好啊?刘处长怎么不把握好啊?(老杜的智商那能和刘处长相比呢?那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对于这个处理结果,胡青云有点意外,甚至有点想不通:有点太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杨峰坐在自己对面。当杨峰说自己的饭吃不完又给自己夹一块炸鸡腿时,胡青云读到了她眼里另外一种意味:那是一种超越同志友谊的温暖。胡青云在低头吃的时候,心底泛起点点异样的暖意、、、、、、、

自从上次在岳母大人家打闹一场后,胡青云就再也没有去过,只是有时候岳父让小郅业给自己打电话,让他的心头热呼呼的。有时候他也开着车到幼儿园门口看着岳父蹬着一个小三轮,接儿子回去。他上去打招呼,抱着儿子亲亲,给他买几个玩具。虽然儿子的姓氏改了过来。但是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儿子在逐渐和自己陌生起来,儿子望自己的眼神是怪怪的,父子情深已经日渐冷漠起来,甚至有一次自己抱抱他,他就哭起来,还说自己是个大坏蛋。春节一天天的临近,胡青云却没有一丝要过年的喜悦。他感觉到这年让他太为难了!

2005年的元月的中旬,中州连续几天的阴沉,小西北风一阵比一阵地尖,嗖嗖地钻进行人的裤腿里、袖管里,用刺骨地冰冷提醒着你:雪要来了。尘土飞扬已经多日而干渴的土地,在等待着飞雪中显得格外地安静。纷飞的黄叶消失了,飘舞的草屑隐逸了,曾经被干旱折磨得灰头灰脸的大地的似乎得到了某种暂时的抚慰。某一个中午时分,雪终于下来了。由于白天的气温颇高,所以飞旋的雪花落在地上,没有片刻地停留就化做一丝柔和的水儿融进土里。只有在草坪上、落叶上、停在路边的汽车上、路边的冬青上,薄薄地落着一层似有非有的浅雪。

        胡青云喜欢下雪的天气,雪能使万物清净起来,雪能使人清醒起来。吃过午饭,他独自一人,没有开车,从东三街,拐到优胜南路上,准备一个人去金水河边转转去。正好碰上了刚从思达超市买东西出来的杨峰。杨峰拎着几个塑料袋子,站在优胜南路与东三街交叉口的水果店前,歪着头看着胡青云。胡青云此时不得不停下脚步,开始第一次用细密的眼光去读自己的同事起来。

细而黑的眉毛,高颚骨,深色浓密的睫毛,眼睛不是很大,甚至说是有点小,但是很有神韵,如同两湾秋水般地在那里摇曳着。鼻子也很小巧地往上翘着。嘴很小,嘴唇比丰满。脸型有点狭长,皮肤很有光洁。黝黑的齐耳短发,围着一个紫色的羊绒围巾。个子估计有1。65米的样子,体重应该在45-50公斤之间,上身是一件黑色的长呢子大衣,下身一条银灰色的呢子裙,象牙白色的连裤袜,脚上是双高腰的长筒马靴。整个给人一种清新典雅的气息。这是一个换下警服后的杨峰:知识分子型的淡雅女人。这是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成熟优雅与童真稚气相结合的韵味。

“看什么啊?脱下警服你都不认识啦?”杨峰头一歪,嫣然一笑说。
“啊,不是的,你一换衣服,还真的与所里不一样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你啊!”胡青云赶紧说。
“是吗?差别变化大吗?是变丑啦,还是变漂亮啦?哎,老胡啊,去我家坐坐吧,就在优胜花园,走吧,就几步路!临街的1号楼,上去喝杯热茶去!”杨峰邀请道。

“不去啦,谢谢杨警花的邀请,我想去河边走走去。下着小雪,走走很有意思的。要不你也去吧?”胡青云拒绝的同时,也礼节性地邀请了一下。
“是吗?下着雪在金水河畔漫步的确很有意思,好啊,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把东西搁家头,很快的,等我啊!”说着话杨峰转身就往家里跑。

“好啊,你快点啊!”说着话,胡青云暗暗叫苦:自己怎么那么多嘴啊,你说说你一个已婚男人邀请本单位的单身女人去散步算什么事啊?让别人看见了也不好说啊。河边人多眼杂的,传到单位多不好,这,这事办得?唉,嘴,真是贱!不过再转过来一想:这次自己出事,杨峰的亲戚没有少说话。人家也不认识自己,还不是杨峰去找了她的亲戚。趁这个机会给她表示一下谢意也好。心里欠着人家的,总感觉过意不去。感觉见了面自己低半头似的。

杨峰住在临街的1号楼第三门洞五楼东户,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就可以瞧见在三角公园里等自己的胡青云。杨峰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或是种某名的激动,似乎自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在去赴一个约会、、、、、、、。她到了屋里,扔下东西,赶紧对着镜子化起妆来。这妆是比较难化的,不能太浓,太浓使人俗;不能太浅,太浅使人冷。第一次单独见面,也算是很重要的。无论如何得给胡青云留个好印象。想着自己就要和一个自己心仪已久的男人去散步,杨峰的脸上禁不住泛起两片红云。
沙沙飞雪,虽然不大,也许就能给郊区的老农一个干渴麦苗返青的梦想,也许能给那些所谓都市的文人吟出“摇撼千枝玉树,撒下万朵银花”的韵律来。在尘土飞扬里飞行多日的鸟儿也悄悄地躲在自己的小巢里,和外面的沙沙声呢喃着。胡青云和杨峰两人并肩走在河岸上,中午时分人很少。

如果在其他场合,胡青云会绝对遵循“女士优先”原则的,可今天不一样,今个自己是想表示谢意的。于是他开口了。
“杨峰,我这次出事,你可没有少费心。我真得好好感谢你!真的,我现在回想起来就有点后怕,害怕自己真的被停职,被以故意伤害罪的名义抓起来,唉,我当时真是气糊涂了。不过,我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啊,我,我,唉,你是知道的!”
“青云,别说啦,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虽说知道的不是很多,但就这件事上,我是绝对支持你的,别说是你打断她一个手腕,就是再拧断几个手指头,踢断几根肋骨,也不亏她,那女人就是发贱,打得轻!”杨峰几乎没有犹豫地说。
“真的吗?我,我打过之后,说实话,我,我,还有点后悔,到不是因为法律,毕竟都是一家人,真的要到打的地步吗?”
“青云,你太善良了。她们在步步逼你,你的婚姻生活你自己也清楚。我看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你想想梅子是什么人?没有一点文化,怎么能知道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什么忠诚,什么仁爱,什么孝道,她什么也不懂,充其量她是个有钱人,是个爆发户。你要是继续在她身上报有幻想,青云,你这辈子就算毁啦!”
“唉,我也知道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但是我的确不想离婚。大人无所谓的,可小孩呢?小孩有什么错?为什么非要让大人们自私的行为产生的后果让孩子去承担?”

“对,孩子没有错,你有错吗?”
“我,我没有错!”
“既然你没有错,那错在梅子那里。如果真的需要有人做灵魂的忏悔的话,那也是梅子,而不是你!青云,你是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你不能太窝囊了。忍让,只能是一时,而不是一世。一时的忍让是大度,是策略。一世的忍让是窝囊,是懦弱。”

胡青云的脸有些红,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心里说:这西南政法毕业的研究生就是厉害,口才真是好,说话感觉跟甩飞刀似的。一甩一个亮!其实杨峰对自己有点那个意思,自己心里清楚,但是自己与她的距离太远了。从经济上讲,杨峰是独生女,父母都是退休的老警察,工资很高。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月至少能支援杨峰2000元。父母有单独宽敞的住房。有自己的医疗保险,可以说无任何后顾之忧。杨峰自己呢,年近30,风华正茂,虽说离过一次婚,但也无牵无挂的,没有孩子。房子是三室两厅的,可以说是相当好的位置。怎么说也值30多万。从人品上说,杨峰,还是研究生,一级警司,党员,在所里人缘相当地好。人的模样也俊俏,号称中州警察系统的四大名旦之一。有一个远房的亲戚在市局任要职,只要她想,绝对是可以混上去的。而自己呢?哼,胡青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如果杨峰是只美丽白天鹅的话,自己连那只赖蛤蟆都不是,自己连仰望天鹅的身影的信心都没有。

“嘿,青云哥,你怎么运气如此好啊?竟然有机会陪四大名旦赏雪!”突然一辆110巡警的摩托车停在金水路南边的路沿上,一个巡警摘下头盔朝着湖青云说。
“嘿,怎么是你小子啊?不好好巡逻在这偷懒啊?”胡青云一看是自己同年转业的一个武警,也算是战友了—小李。赶紧跑了过来。杨峰犹豫一下,也走了过来。
“嘿,胡青云这次度过难关,准备请客的。晚上东花园,你们谁去啊?”杨峰打着哈哈说。
“是吗?我两个都去,没有座位,站着吃也行啊!好啦,经七路那里又出事了,我们过去看看,再见了,小心散步,别滑倒了!哈哈哈!”伴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他们一溜烟地跑了。

“哎,胡青云,你刚才说怎么感谢我啊?”
“怎么都行,你说吧!”
“你请我喝咖啡吧,就在前面新通桥那里。哥德咖啡店!”

“好啊,不过今天不行,你看这时间,都快2点了,下午所里还有一个春节安全形势分析会呢!改天吧!我可不能与你相比啊,你现在是在休公休假,我还在上班啊!”杨峰一说哥德咖啡店,胡青云心里咯噔一下,绢子的笑容立即浮现在脑海里。
“行,要不晚上怎么样?”杨峰紧着说。

“晚上,晚上行啊,我给你打电话吧。走吧,我得回所里了。”说着话,胡青云就开始往回走。在下金水河沿的台阶的时候,杨峰滑了一下,胡青云急忙去扶。握着杨峰的手,胡青云心头有种难言的苦。
就在胡青云扶着杨峰小心地走下台阶时,金水路对面一辆绿色的QQ车似乎停了一下,但很快就开走了。

绢子开着车,一看见胡青云小心地扶着一个女人从河沿上下来,心里就酸酸的,这女人不是他老婆。这女人要是他老婆也就无所谓了,毕竟人家是夫妻吗,是合法的。和自己来往是私下的,是偷情的。但是一见到胡青云扶着的那个女人,绢子心里就不平衡了,甚至感到有点威胁感:那女人的姿色绝对不比自己逊色多少啊。看样子还是个吃公家饭的。打扮的也很得体,经济实力应该不错。气质也不错,娘的脚,胡青云这小子还怪花呢,有老婆,有我这个情人,竟然还敢去挂另外的女人。气死我啦,我绢子在你身上下了多大功夫啊,至今我还没有领略过你的神勇风采呢?不行,我得恶心你一下。

想到这,绢子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摸出了手机,拨打通了胡青云的手机。
“喂,青云哥吗?”
“绢子啊,有啥事吗?”
“青云哥,我现在在医院里输水呢,感冒了,呵、呵,在五院住院呢,你在那里啊?”
“我,我现在正和单位的同事回单位呢!下午所里要开会!”
“你们所里也办案吗?几个人啊出来的啊!”
“不是办案,是出来散步的,和一个女同志,我们已经快到单位了。待会你把房间号码给我发过来,下班后我去看看你。”
“别啦,青云哥,你忙吧!我这请的有人。再见吧,天冷,多穿点衣服啊!”
合上电话,绢子笑了,心说:这小子还算老实,估计和那女人也只是开个头,没有啥实质性的进展。要不这小子说起话来也不遮掩。打着电话我就能看到那女人在他身边走着。不行,我得加快进度,胡青云这小子,是个老实蛋,说不定,和那女人一好上,就没有我的份了。我绢子怎么能吃剩饭,不行,我得想点办法。给他转发个信息,调戏一下。
有些话,
永远不能说出口。
有些人,
只能看他消失在天尽头。
有些事,
要一直藏在心里头。
否则,
你将一无所有,
你不能思,
你不能想,
只能偷偷地把泪流。
生活中要有所保留,
梦中的色彩才有所祈求。
你可以,
面带微笑,
从容不迫,
在心里悄悄地追求。

与此同时在金桥宾馆里10楼的一个标间里,刘处长正坐在沙发椅上听梅子的哭诉。梅子很是委屈,原指望表哥能出面找人托关系,好好收拾一下胡青云,也让自己出出这口恶心,甚至她连3万块钱都替表哥准备好了。谁知道处理结果竟然是这样的,这让梅子很是不能接受,于是她今天就是特意来向表哥诉苦的。当然,梅子在这里给刘处长倾诉的时候,内容上也略加修改了,其中更多地是加入了胡青云在殴打自己的同时对刘处长的责骂和侮辱。或者是说胡青云在打梅子的时候,更多的是用污辱性语言把刘处长的老婆、姑娘,甚至是族里所有的女人都骂了一遍。

刘处长坐在那里,眯着眼睛,一口接一口地抽着中华烟,脸色极其地难看,先是由红变黄,黄了一会又变成灰的,而后脸上的肉皮在痉挛地抖动着,最后变成了黑色,一股浓浓的黑气笼罩在刘处长的脸上。突然刘处长那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抬起了眼皮,脸上勉强地挤出几丝笑容说:“梅子,首先这事你做的不到家啊!”
“哥,是我娘给我出的主意啊!”梅子说着话,就伏在刘处长的膝盖上,轻轻地抚摩着。

刘处长没有说话,就在那里干干地坐着,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抚摩了一下梅子的头发说:“梅子,你收手吧,以后胡青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梅子一怔,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哥,那我打就白挨啦?”

刘处长很冷静地说:“不会的,我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白挨一顿打的。”
“那以后咋办呢?”梅子仰着脸问。
“我心里有数,以后你就别管了,好好把家的东西盘点一下,照顾好自己的生意,过了年和他把婚离了。这才是你的正事!”刘处长说着话,手已经伸进了梅子的衣服里、、、、、、

胡青云在所里开会的时候,手机响了好几次,他低头一看,心里就紧张起来:是0396开头的号码。不用说,肯定是爹在村里用村长家的电话打过来的。唉,前几天爹就打过一次,说是让自己带着孩子老婆回家过团圆年,甚至特意叮嘱自己要带着车,他要领着自己的全家去拜望老家的亲戚,就连远房、将近10年不再来往的一个表叔也在他的春节走亲戚之列,言语中流露的尽是希望胡青云能把孩子老婆带回去,也好让他老胡在村里,亲戚圈里,好好风光一回。

胡青云为难啊,那不是一般的难,如果是家里缺钱,他手里现实没有,可以去借。可这过年回家带孩子老婆他能有什么办法啊?指望梅子回家过年,唉,感觉跟指望日本会主动给中国人民道歉一样的渺茫,如果说中国人民有一天强大了,小日本也许会象一条狗一样地去舔中国人民的脚后跟。但是梅子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回家过年,恐怕今生是没有希望了。他已经给爹“解释”过一次了,说自己尽可能在腊月26—27那几天回去一次,帮助爹把年货办了。梅子和郅业就不回去了,梅子的生意忙,脱不开身,小孩还要上寒假辅导

班、、、、、、、。解释的时候胡青云都在心里骂自己:你他妈的胡青云还是男人吗?你怎么能忍心去欺骗你那白发苍苍、一天到晚期盼儿携妻儿归的老爹。爹已经73了,在农村有句俗话:“73、84,阎王不请自己去。”意思也就是说,老人在73或84的时候,是生命尽头的两个坎,在这两年的时光里,尽量要照顾好老人的生活起居,更多的要注重精神上的愉悦。甚至可以是欺骗。都说老小孩吗,老人年纪越大,其心态越象小孩子,儿女要多抽点时间去哄老人高兴,即使是美丽的谎言。

今天下午,手机已经响了三次。“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那怕给爸爸妈妈、、、、、”陈红的歌声的手机铃声一回荡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所长和指导员就不满地看胡青云几眼。胡青云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无奈之下,他把手机关了。但他的心却揪了起来:爹,会怎么想?自己连电话都不接,他会在村长面前很尴尬的,也许来村长家的时候,他满怀期望,此时他该是何等的失落与无奈、、、、、、、、所长讲的“关于市局准备在春节期间开展2005年春季严打行动的通知”,他一句也没有听到脑子里去,他心里乱的如同一团被揉搓过的麻丝。

梅子,是铁了心不和自己过日子了,离婚只是时间问题,也许过了春节梅子和自己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从法律角度上,孩子尚幼,肯定判给梅子。也许那时候胡郅业就真的不再姓胡了,那孩子该姓什么?不姓胡,姓什么?啊,等梅子把孩子养到18岁,那还是自己的儿子吗?也许梅子已经把他培养成一个极端仇视胡家的卤莽青年。一想到孩子的未来、、、、、胡青云就感到胸闷,腹部左下方就隐隐地作疼。他用手压压,感觉稍稍好一些。

绢子,一个深爱着自己多年的女人,已经在视野里形成了一道令人心动的风景。梅子和自己分手,绢子如能和自己结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爱情着东西真的能使一个女人十几年依旧如一的爱着一个男人吗?现在绢子生意做的很大,手里估计也有好几百万,有房有车,风韵十足。还是自己的老乡,乡情再加上爱情,应该是比较好的。但是在生意上摸趴滚打多年的绢子,她眼里总有一些东西,让自己揣摩不透,甚至有时候胡青云会生出一种男人所特有的直觉:绢子不是在玩弄自己吧!一想到这里,胡青云就感到后脊梁上丝丝冒凉气,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啊?

杨峰,一个端庄而贤淑的女人,是自己的同事,单身两年多了,没有孩子的牵挂。家里的经济条件和政治背景都不错,甚至她主动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都是成年人,眼里有点什么话,一看就懂。但是,说实话,胡青云不敢,或者说没有自信去迎接那份春天的邀请。你胡青云,一个农民的儿子,就在中州做个普通的警察,挣一份虽本分但少得可怜的工资,有套房子吧,房产证写的还是别人的名字,开个车吧,还是个报废的套牌车。手里是存点钱,有将近10万,但那点钱,在中州市,就象人胳膊窝里的汗,敢见点风吗?唯一让胡青云自信的是自己的身体,或着说人的模样吧。胡青云也是奔四的人了,基本上没有发福。腰围依旧是刚参加工作时的尺寸:2尺四。体重虽有点上升,但绝对不算胖,一米七八的个头才76公斤,应该算是很标准的身材了。头发有点少白头了,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其他的身体指数自己绝对自信!但如今这念头,模样俊俏的,英俊潇洒的人多的是,咱中国啥都不多,就人多。所以人的长相就不是那么受重视了。尤其是物质的欲望操纵着社会进程的时候,谁稀罕看你的脸啊,都看你的手,看握有公章没有;再看你的腰,看装多少钱;最后看你的脚,看你政治上有前途没有。至于其他,都是可以商量的,回旋的余地也是很大的,年轻啦,长相啊,甚至是有点残疾啦,那都不是问题啦!

难啊,做人难啊,胡青云直抓自己的头发,所长看到了说:“青云,不就是下达个走访抓捕指标吗?你至于吗?啊!”

刘处长提上裤子走出宾馆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该老杜出手了。连续的几天,他都在考虑如果在不显山露水的情况下,把老杜和胡青云一块给掳下来。胡青云是要收拾,老杜也得修理一回。别让这小子太张狂了。唉,子系中山狼,得志便张狂!哎,这话怎么说着如此别扭啊,感觉是说自己的,呸,不说啦!

腊月23过了,中州市过年的气息明显浓郁起来,虽然说这几年城市的年味越来越淡,但是由于办公地点就挨着都市农村,胡青云还是能切身感受到那日益浓郁的年味来。随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也好几年了,但还是有许多调皮的小孩在偷偷地燃放。零星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地火药味道,似乎在提醒人们要过年了。胡青云心里更加郁闷了!

虽说公安部的铁九条,也就是禁酒令也颁布很久了。据说是周永康部长一颁布禁酒令,当年全国就有几十家白酒企业的负责人自杀。过去几年了,禁酒令也深入人心了,但在过年的时候,还是有人想偷偷地喝几口,例如老杜。

老杜接到刘处长电话的时候,他知道刘处长是在催自己动手啦,虽然刘处长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是老杜心里清楚啊,想想吧,自己还指望刘处长能给自己弄个所长或指导员干呢,人家交代你的事,你能拖泥带水吗?还非得等人家急了给你说出来。那不行,那会让刘处长小瞧自己没能耐的:一点小事都摆不平,何以能做到所长?别人不说,让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张嘴。询问自己的孩子学习成绩,询问自己的年货办的如何?家里的酒还有吗?要不让自己去他家车棚里拎几件去,然后再扯几句闲话,刘处长就把电话给挂了。老杜就想啦,我能去你家拎酒吗?啊,得,我明天还是赶紧买件剑南春先给您送去,然后在去丹尼斯办5000元的购物卷孝敬给您还差不多。诶!酒?酒,一想到酒,老杜的眼睛就亮起来,一个毒辣的念头从心底一缕缕凝集成一个“狠”字。

腊月26那天下午,老爹又给胡青云打个电话,还是那意思,催他回家过年,一定要带着老婆孩子。胡青云含糊着说自己要春节值班,等28那天,抽空回去。然后赶紧就把电话给挂了,他发现自己的心很虚,很害怕那个电话再响起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那个电话设置为拒接电话了。电话是暂时不会再响了,但他的心情却越加沉重起来: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啊?那是自己的老爹啊?自己如此做是不是太绝情了,是不是有点坏良心啊?、、、、、胡青云不敢想下去。

人,特心烦的时候,会想喝酒,要不古人就有诗云:借酒消愁愁更稠,抽刀断水水更流。下午刚下班,胡青云还没有走出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一接,嘿,竟然是老杜的。说心里话,胡青云对老杜不反感。虽说老杜如今占了自己的位置,那也是人家的本事,谁让自己去惹那个老太婆呢?现在老杜不是和那个老太婆相处的很好吗?唉,怨自己工作没水平。能者上,也是情理之中的。每次老杜见到自己,还口口声声地喊着警长,让胡青云对往昔的“辉煌”多多少少有点自慰感。人啊,俗得很,明明是副科,你喊他科长,他笑得眼睛如高粱秸杆划出来一样的小。你喊他副科长,他脸拉比驴脸都长!所以,老杜的几声称呼,让胡青云很是受用。因此私下里两人的关系也就近了许多,所里有个什么人事变更或突击检查的什么活动,胡青云都会偷偷地给老杜透个信。今下午老杜要喊自己去喝酒,胡青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自己下班了。喝吧,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老杜也知道在下班时候喝酒是不违反规定的,但是老杜心里有一个在酒后要实施的计划,那就是一个渗透着“狠毒”的计划:必须置胡青云于死地!万劫不复!

绢子自那次见到胡青云陪女人散步后,她就在一直打听那个女人是谁。这对于绢子来说不难,每个派出所前面都有干警值班公示栏。连续三天绢子都带着一个自己的营业员拿着能拍照的手机把所有的女干警的照片拍下来,然后自己逐个筛选,第三天论到杨峰值班了,绢子也就认识了这个女警察。

虽然说也与警察打过不少交道,但是对于女警察,绢子还真没有接触过。商场上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自己对这个女警察可是一无所知啊。怎么去了解她呢?如今只知道她的名字,在北阳路派出所里做内勤。得想个办法,从侧面打听一下她的实力。要想从她手里提前把胡青云给抢过来,自己得使点狠劲。等自己玩过了,你杨峰想怎么就怎么,反正我不管。哼,我看上的,没有玩过的,谁也甭想得手!以前是有权人的天下,如今是有钱人的天下!

很快从另外一个派出所里的朋友口中,绢子把杨峰的手机号码、家庭地址、经济实力、政治背景都摸得一清二楚。仔细想想,绢子抽了一口冷气:这女子绝对是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论硬的,自己根本上不了她的台面。自己还没有离婚,法律和道德上站不住脚。而对方是单身!口才上,据说她号称“中州公安”的铁嘴铜牙。在92年上西南政法大学的时候,她还代表学校参加过1992决战狮城全国大学生辩论会,取得最佳辩手的荣誉称号。而自己吵架还可以,真的说起理来,未必是她的对手。经济实力上,她虽无足够的实力,但她的软实力绝对不可忽视。拿不出100万的家庭,但有可能办成你200万也办不成的事情。论软的,对方的长相绝对占上峰。有文化,有气质,还是正宗的城市女人,研究生呢。国家公务员,受人尊敬;人民警察,令人敬仰。自己充其量是个暴发户,兜里有点钱,但脑子里没有东西啊。至于阅人无数,金枪如林,那只能是在心里自我陶醉,能拿出来比吗?那不是傻瓜吗!至于那些名牌化妆品、华丽时装都是身外之物,论其内涵,自己实在是太逊色了!

但是有知识有地位的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要面子!有时候他们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自己在生意场上已经练就了一副金刚铁骨,啥场面没有经过,啥阵势没有见过。刚做生意那会,在敦和路批发市场上,因为生意上的竞争,自己和一个四川的女人打架,大白天啊,自己敢把那女人按在地上,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女人的胸罩扒了,使劲揪她的乳头,最后差点脱了她的内裤,把她裤裆里的毛给拔了、、、、、、。要不是老警干预,哼,我非把她的衣服扒光她。我绢子怕谁?对付这种要面子的女人,只能用阴招。而且越阴越好,一招致敌!

用什么招好呢?硬的绝对不行!女警察也是警察,吃软不吃硬!最好是使用那种杀人不见血的招,让她自己收手,主动退让。面子上还不能闹翻,甚至以后见了她的面,自己还能与她以姐妹相称呢。胡青云呢?这小子是个老实蛋,好处理。只要不让他抓住证据,他是不会发作的。好好地陪自己玩几次吧!如果能把这事弄好了,自己玩过后,还能处理给那女警察呢?哈哈哈,我绢子是谁啊?

绢子很快就整理出一个思路来,甚至列了一个计划,看着纸上的1、2、3、4条,绢子都为自己的聪明而欢呼。

别看梅子的文化水平不高,但她坚信一句话:男人的胆量是女人滋养出来的。为了让表哥给自己报仇,为了出出自己心头那口恶气,也为了那母亲丢在地上的脸皮再拾起来。她一定要配合好表哥。所以在金桥宾馆,她做的格外的卖力,配合地格外地好。她心里清楚:只要把表哥侍侯好了,胡青云的日子就好过不了。她用心地去揣摩着表哥的需求,尽可能地他在自己的身体上有种新奇感,用种成就感,用种每次都有别样风情的滋味。

表哥提上裤子走时,她还没有忘记给表哥一个信封:那里面有2万款钱。这次表哥只是犹豫了一下,拿起钱就走了。虽然没有任何承诺,梅子已经知道了:表哥要对胡青云下手啦!

其实梅子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没有什么退路了,只能是一直跟表哥走下去!即使有一天表哥把自己玩腻了,象扔一条搽桌子布一样的扔掉,自己也无怨无悔。毕竟,能让自己死心塌地跟他好的男人太少了。母亲也知道自己的风流韵事,她只是提醒自己注意点,别让表嫂子发现了。但对于胡青云,母亲几乎就想正眼看他。烦他烦得如同手背上一只降落的苍蝇,或耳边盘旋的蚊子,狠不得一巴掌下去就拍死他。这次打架之后,母亲似乎更加仇狠胡青云了。有一次自己甚至听见母亲骂小郅业为野种。唉,毕竟这次打架让她太没有面子了。想想她都窝火,连续将近一个月,母亲就没有敢出过大门。以前母亲是何等风光,往胡同一站,其他的闲人立即就得说话声小点。母老虎咳嗽一声,村里的老鼠都不敢出来!可如今呢,腿有点瘸了,胳膊被绷带缠着,上着夹板,那晚打架的场面也被有些人添油加醋点演绎为精彩故事。说什么胡青云就一个手指头就轻轻一点,母亲的手腕就断了;胡青云会少林功夫,一脚就踢飞了沙发;胡青云掏出枪,抵着自己的头,自己跪地求饶、、、、、、、

村里的种种传闻,压得梅子喘不过来气,她在心里发誓说:一定要借表哥之手把胡青云整惨点!花点钱也无所谓的。今天表哥主动要了自己,说明他心里还有自己。说明他一定会为自己报仇!当自己感到表哥射出那一瞬间,自己心里说:“姓胡,你就等着吧!”最近自己又接了一个大活:为省地驻军盖一栋新的营房,建筑标底是1200万。估计算下来,怎么也得赚个几百万吧,招标的事情,由表哥委托另外一个朋友负责。自己就等着签合同吧!前期已经送出了一百多万的礼,这活一到手里,不出明年上半年,自己稳稳地赚她个几百万,哼,我梅子还是老大!胡青云算个鸟啊!信不信,我敢找黑社会把他给做了!

最近自己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别再把胡青云给惹毛了,他要真是血洗蔡家,那就完蛋了。还是表哥考虑周到啊,不亏为成熟男人!凡事都考虑得详细周到。胡青云啊,你要是有表哥一半成熟,我们也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啊?

老胡在村长家打过电话,走出来的时候,步子有点踉跄。也许是风有点大,或许是地上的雪有点滑,他几乎要摔倒。歪了一下,他直直腰,双手扶着拐杖歇了一下,喘口气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唉!孩啊!你咋那么忙呢?连过年也不回来!唉!”摇摇头,“公家人,就是忙啊!”后面一句话说的声音大,那是让别人听的。

风很大,卷着雪花扑打自己的脸,老胡踉跄地走着,忽然他感到自己是多么地可怜。眼看今天都年26了,自己连馍都没有敢蒸,为啥啊?还不是怕媳妇吃不习惯啊,想等孩回来后去遂平买去。鸡子杀了3只,都是今年的小公鸡,肉嫩腿肥,暴炒着肯定入味。肉也割了啦,前天村里大毛家杀猪,自己一狠心,就要了一个猪臀尖。整整三十斤啊!三四一百二啊。为了让小孩过年吃好,花120自己也是不在乎的。鱼,也买了3条,都是草棍子,开膛择净在那晾好了。甚至还买有乡下人舍不得吃的鲜乎菜:5根黄瓜和4个番茄。至于菠菜、蒜苗、白菜、芫荽家里地里都有,啥时候吃啥时候去挖。

今个都年26了,农村的年味就很重了。麦地中间的小路上的人也都显得匆匆忙忙地,或者是城市里回来过年的打工人,或是在县城里购买年货的当家人,甚至连走街串乡卖豆腐的老头也兴奋起来,一见面就很热情和自己打招呼:“胡老太爷,年货办齐了没有?再打几斤豆腐吧!”不远处的麦地里有几个心急的小孩时不时放上几个鞭炮,

“膨!”平时清脆的鞭炮声在腊月干冷的空气里也显的沉闷起来。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老胡想着,走着,他不敢回家再面对那准备好的东西,那凄冷的屋子。想着,走着,老胡禁不住老泪纵横,他没有敢回家哭,更没有敢在村里,怕人家看见笑话自己。他顶着凛冽的西北风,踩着纷乱的碎雪,独自一人悄悄地往河滩里老婆的坟地走去。

以往自己老是在心里嘲笑一个庄上的老家伙们日子过的不咋着,自己有个有本事的儿子,在大省城里做大官,开外国车,抽大中华,自己也帮着孩子的光,吃香的喝辣的。可如今呢?别人家,别管孩子有没有本事,种地的也好,打工的也罢,都在过小年的时候回来了,即使没有回来的,也捎回来信说,年30下午一定赶回来,不误吃三十晚上的饺子。而自己呢?啊,自己今年都73了,自从孩出去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和孩子过过一个团园年。自己年数不小了,说不定那天就撒手蹬腿了,咋让孩回来过个年咋就这么难啊?啊,天啊,我胡**一辈子也没有做过啥没良心的事啊,你咋这样对我啊?老天爷啊,我老胡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青云他娘,你在阴间里也过年吧?啊,你赖好还有两闺女陪着啊,过年也有人陪你说说话。阳间里我的年咋过啊?你咋就狠心撇下我啊?啊,孩他娘,你把我也带走吧、、、、、、、、我现在真不想活啦,我不再想吸好烟喝好酒啦,我只想见见孩啊,我只想过个安生年啊!只想在过年的时候,跟前有个人说话啊、、、、、

孩他娘啊,你撒手一走啥都不管啦,你撇下青云啊,我拉扯孩子成人我不容易啊,啊、、、、,啊,我为了让孩子上学,我把全村人的钱都借过来完啊,那做的是啥难啊,我都不敢想啊,家里穷啊,人家都看不起咱啊,笑话我说一个老光棍带着一个小光棍啊!孩他娘啊,你要是在阴间听见我的话,就在坟头起阵小风,也好给我说说话啊,我,我、、、我心里堵得很啊!

也许是苍天都可怜老胡的孤独,一阵小风卷起坟头上的碎雪扑了老胡一脸。
青云他娘,还是你牵挂我啊,只是你走得太早啦,你走后我就没有想过续后啊,为啥啊?怕后娘待不住咱青云啊!我咬着牙,挣口气,也要让咱孩子弄个商品粮户口啊,啊、、、、孩他娘啊,那年秋里,咱家青云发高烧,烧到四十多度啊,我从村东借到村里,借不来给小孩看病的钱啊,我就差给人跪下啦,最后、、、、最后,最后我抱着烧得说胡话的孩,去医院里看,一边给孩子检查打针,我一边去卖血换钱啊!啊,你说说,我做啥坏良心的事啊,大过年的,咋就没有人来给我说两句话啊!我熬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啊?早知道这样我也不活啦!我不想活啦,青云他娘,你带我走吧!

老胡哭着,手抓着坟头的积雪扑倒在地坟上。他一边号啕着,压抑地哭着,一边用头去撞坟头的雪。“带我走吧,孩他娘,我不想活啦!你们都不要啦!啊,我不想活啦!、、、、、、啊!”
雪下更大了,风刮的更猛了,老胡凄冷的哭声被风雪撕成碎片在空中飘散,四周只有白皑皑的旷野,颤抖的树枝,冰冷无情的大地在倾听老胡的哭诉。

哭过了,老胡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和膝盖上的土,搽一下脸上的泪痕,平静了一会,才踏着凄冷的冬暮向家里走去。他走的很慢,他不想遇见人,更不想让人知道他哭过了,因为他的孩子是村里最有本事的人,做爹的,是最高兴的。
虽然如此想着,那思儿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出来,伴着老胡的清水鼻涕在风中颤抖、、、
谁是好人?好人的标准是什么?百分考核吗??


从所里出来,胡青云没有开车,老杜就在所的大门口等他。两人一见闲话少扯,就向南阳路走去。南阳路与黄河路交叉口西南角上有家新开的小蒙羊火锅店。天色渐晚,风似乎也下班了,小了许多。但雪却下得更大了!此时店里的生意格外地好!
两人进店落座,要了一个鸳鸯火锅,点了桐蒿、川粉、鸭血、肥羊肉、羊眼、老豆腐六个配菜,老杜从裤兜里摸出两瓶简装的古井贡。咬开一瓶递给胡青云,自己又咬开一瓶,放到桌上说:“青云,咱弟兄俩不说啥客套话,今个喝带劲它。日他娘,连续忙了半个月了,今个咱弟兄们就放开量,喝得劲它,一人一瓶。也不倒杯子了,对瓶吹吧!哎,别小看这简装的古井贡,不假,这就还是我89年在安徽当兵的时候买的呢!一般人我还真舍不得让他喝呢!嘿,谁叫咱弟兄们对脾气呢!”
老杜猛地连灌几口,脸开始红了,舌头开始短了。胡青云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今个心情也不杂着,所以没喝几口,就感觉头蒙了。眼前的人影开始晃动起来!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在老家的爹,今个都年26了。儿时的歌谣又回荡在耳边,“二十三,祭灶关;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杀猪;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贴花花、、、、、、、”。在这个儿时的歌谣里,胡青云的思绪穿越时空,飘得很远。飘到了村里那个打扫干净而冷清无比的小院里,偷过窗户,他仿佛看到老爹孤独抽着一根纸烟发呆,仿佛听到老爹在一声声地念叨:“青云,我儿,你回来吧!过年啦!”
“杜哥,你,你,你说说,人,咋活着这么难啊?我他妈的也是个大男人啊,怎么,怎么,这快过年了,还,还没有回家看看老爷子啊!他,他,他今年都73啦,是个坎啊!我,我,我这做儿子的,不孝啊!”胡青云猛地喝了一口,眼睛半眯着,身子歪着,醉熏熏地说。
“青云,啥也别说,今个咱啥也别说,哥知道你心里难受!哥,哥,知道你心里有话。喝,喝完酒,咱兄弟两找个地方好好说去,喝,喝,青云!明天哥请一天假,我陪你回去看老爷子去,咋样?”老杜一边劝酒一边说。
“哥,有你这句话,兄弟我心里就知足啦!哥,啊,我想家啊,我真的想家!我真想回去看看,看看家里的房子,看看我爹过年的馍蒸了没有?看,看,看我家的油馍炸了没有?我爹的年纪大啦,饺子陷谁帮他剁啊?啊、、、、、哥,我想家啊!我想回去陪我爹说说话,他老孤单啊!73的人啊,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那,那该有多难啊!啊!”说着说着,胡青云的眼泪就下了。
“兄弟,哭啥?哭,哭啥啊?明天咱就回去,一起回去看咱爹去。给他拜个早年,磕几个响头。爹,爹,还能哥发几个压岁钱呢,、、、、你说是吧?啊”老杜边喝边劝。
“哥,你不懂啊,兄弟我心里难受啊,啊,我不敢回去啊,我在这里活的很小啊,老爷子一直认为我在这里当多大官似的。如今,唉,不说啦,家要破,人就这样灰头灰脸的,我回家咋给爹说啊?哥,啊,我张不开嘴啊!”
“青云,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咋说也不能糊弄老爷子啊?待明,咱找个机会,哥,替你把话说开去!怕啥?啊,啥时候你都是他儿子,他都是你爹。对不?青云,喝,吃口菜,吃口青菜,这羊眼也不错!来,来,吃,吃!”
、、、、、、、、、菜吃完了,酒喝干了,结帐出门的时候,两人相互搀扶着。
“青云,今个咱哥俩喝的痛快,高兴!要不,咱找个地方也放松放松!”老杜宽着舌头说。胡青云没有答话,只是含糊着说着:“我想家啊,我想回家啊、、、、、。”
沿黄河路向东不远路南有家比较出名的洗浴中心,名曰:千里碧浪。据说服务很有特色!价格也公道,安全系数在中州是有名的。只要你出钱,在这里就能享受到皇帝一样的感觉,进去摔钱的都是爷!
平时胡青云是绝对不进这类的洗浴中心的,他知道这所谓的洗浴中心都有些名堂。想去洗澡的人也绝对不是只在清水里泡泡,在温水下冲冲。关键都惦记着洗过澡后的服务、、、、、、可今个不知道怎么啦,他没有拒绝。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心里太郁闷的缘故,反正他只想让自己麻醉,想自己沉睡过去,死了才好、、、、、、、。
两人先是泡,又是蒸,酒劲发作了,胡青云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被老杜拉着就上了2楼,被一个小姐拉进了包间里。胡青云只是穿着洗浴中心的大裤叉和大汗衫,三下两下就被小姐脱去,正在这时有人进来了、、、、

绢子一知道杨峰的手机号码,就开始揣摩着能给她联系一下,怎么能不显山不露水的把自己和胡青云的那点“私情”让她知道。今天已经是阴历26了,银基的服装批发生意明显清冷下来。晚上反正没有什么事,先逗逗她,看她有何反应!哼,这种女人清高的很,对其他的不在乎,但对于这种男人粘花惹草风流韵事,是绝对的恨之入骨!思考了一会,绢子拨通了。
一阵彩铃过后,电话通啦。
“喂,你好,请问您是那位?”杨峰说。
“啊,杨警官吧,我是陈绢子啊,哎呀,就是胡青云的老乡啊!”
“啊,胡青云的老乡?你好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啊?”
“是这样的,杨警官,你的号码是青云告诉我的。说你和他是好朋友,让我如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你帮忙,我,我、、、、我?”
“是吗?你是胡青云的老乡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杨警官,这不是马上到春节了吗。我想和青云一回趟老家,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们就是一个村的,他家和我家就隔着四排房子呢。你们安排青云值班的时候,能不能和别人调一下,多给青云几天时间的假啊?”
说实话,杨峰对这个电话很不感冒,心里说:这是从那里冒出来一个胡青云的老乡啊,和我套近乎?谁认识你啊?你算老几啊?凭什么我安排人给他调班啊、、、、、,心里甚至有点酸酸的。
“我考虑一下吧,哎,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过青云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啊?”
“啊,是吗?你看青云真是粗心,前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喝酒呢,他喝了6两就醉啦,当时就吐我一身,还是我把他搀回去呢,唉,家里黑灯瞎火的,连个人都没有。一百多斤啊,累死我啦!”
“他前天晚上值班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啊,啊,哈哈,杨警官,你是知道的,象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见了警察心里就发毛。我也是啊。你现在不在我跟前还好,要是站在我跟前啊,不知道我的脸有多红,慌啊!我记错了,是大前天,是大前天!晚上,就在新通桥的豫组宾馆里喝的。”
“是吗?大前天?大前天?那天是他休班,那我还得谢谢你啊,谢你照顾了我们所里的警察!”
“杨警官,你看你,外气了不是?咱子妹们谁跟谁啊?我在银基2楼那开好几间门面,你有时间过去转转。挑几身合适的衣服,算我送给你了。”
杨峰一听心里就感到可笑:你是谁啊?谁跟你是子妹啊?可笑!这人简直是神经病!
“你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这样吧,我还要看书呢?”
“那好吧,有时间过来看看啊,青云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说你人漂亮,脾气好,还是个研究生呢、、、、”
“再见!”不等绢子把话说完,杨峰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个电话简直是莫名其妙,让杨峰气坏啦!这女人是做什么的啊?啊,什么意思啊?再一想,这胡青云也真是的,你把我的电话给你这个什么老乡说什么啊?我能帮她什么忙啊?有啥事直接找你不就得啦,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抱头痛哭去吧,越想杨峰越气,一下子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呵!你这胡青云看着老实,谁知道还有个女老乡和你关系不错啊,还深更半夜地去喝酒,她还送你回家。回家?家里没有人?一对孤男寡女,挨那么近,肯定出事。啊,气死我啦,胡青云,我恨死你啦!表面老实的跟真的似的,似下还真有几根花花肠子啊!我,我,我、、、、、。杨峰越想越来气,随手就抓起沙发靠枕,嘴里喊着:“我打死你,打死你,胡青云,打死你!”泪花在眼里,嘴里喊的很狠,但手下去却很绵,而心里很难受。
以至于沙发上的手机响好几次,她都不想去接。最后看也不看未接来电,索性关机睡觉!
刘处长在前天晚上又和老杜通过一次电话,其意思很明显:这次老杜,就看你表现了。事情办的漂亮,过了年3—4月里,你就又是所长或指导员。事情办砸了,你就歇菜吧,说不好,连警长你也甭想干啦!
老杜放下电话,心里先是紧张一阵,后又逐渐平静下来:自古以来,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今个我老杜也要出手啦,我虽不是鸟,也不是为财,但是我为官啊。我窝囊地干了多年了,怎么也该我扬眉吐气一回了。这不,机会来了吗?收拾了胡青云,自己也就上去了。刘大哥,路子广,在中州,他手眼能通天,号称中州政法界的民间组织部长,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没有他搬不倒的人。当然,没有他兑现不了的诺言!
如今中州严格落实公安部的禁酒令,工作期间,只要你喝酒,毫不客气,立即处理你!如果你要再敢着警服,喝点酒,发个酒疯,弄出个什么花样来,哼,绝对不客气,立即清理出去公安队伍!这是高压线,谁撞谁倒霉!如今,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只要把酒灌进你胡青云的肚里,这事就好办了。别看平时在酒场上说的怪好,喝吧,喝吧,咱弟兄们谁跟谁啊?喝!喝完它!喝醉也没有人笑话你!喝啊!
狗屁!别看说的好听,你要是谁真喝醉了,说点不着调的话,办点跑板事,出点小洋相,等着吧,在酒桌上劝酒的人就是第一个嘲笑和传播你丑态的人:“你看那个谁谁?嘿,真是没一点成色!明明不能喝吧,还装不清的能!惟恐自己少喝一口似的。端起那酒,嘿,就跟八百辈子没闻过酒味似,一口就下去了!乖乖!那气势,呵!丢人啊!就跟他一人知道那酒比香油还贵似的!好啦!灌点猫酒就瞎胡说,你知道吗?他竟然说要找局长算帐,还说喜欢单位那小出纳!嘿嘿,你说丢人不?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谁知道这家伙还有这心思!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都说人心隔肚皮,猫心隔毛一,谁知道这家伙咋是个这货啊?真是酒后吐真言啊!”这话一传十,十传百,没准就有人信了:“呵,这小子野心不小啊!还想跟我斗,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就等着穿小鞋吧!穿上小水晶鞋的人是白雪公主,穿上小不锈钢鞋的是黑倒霉蛋!
要想把人灌醉,除了极力渲染情感、特讲厚道、掏心窝子的话如长江之水泛滥一样外,还得在酒里做点小文章。白酒,一般的人也就是能喝个1-2两,稍能喝一点的人也就是半斤的水平,那喝个半斤不醉,喝个八两不晕,一斤之后才有点小晕的家伙,那就是人才!如果在酒里加点小调料呢,那你的量就得打五折了。这调料很简单,就是洗衣粉!不要相信什么名牌的,一般牌子的洗衣粉都可以。在喝酒前,你往里面加一小捏洗衣粉,对方喝不了几口就得趴下去,烂醉如泥。得!这下您家的酒就全省下了,特适合“请客”的时候用。既省酒,还显得咱待客实在!
老杜裤兜里一边装一瓶简装的古井贡。之所以要请胡青云喝简装的酒,绝对不是老杜抠门,现在的酒防伪的手段太多,瓶盖大多是一次性的。你要是敢往酒里加点啥玩意,那盖你就甭想复圆了,除非你只专业的造酒专业户!简装的不一样啊,盖子取下来,东西加进去,找个压盖机那么一压,与原来的一模一样!
加过洗衣粉的酒,绝对不能用杯子倒着喝,即使在倒的时候再小心,也会起沫,会引起人的疑心的。这酒只能是对着瓶口吹,一人一瓶,抽吧!酒进了胃里,洗衣粉就发生反应了,胃里不但热啊,胃还在蠕动啊,感觉跟洗衣机一样。三下两下,这酒精就融合在泡沫里了。只在胃里翻腾,就是不轻易融进血液被肝脏分解。即使你有几斤的酒量,3两下肚,你就得倒下!胃液刺激着你,酒精再使点劲,你就飘了!舌头短点,走路飘点,脚下软点,甚至摔倒在地磕伤点,那都是小事。千万不能借着酒劲干其他的事,因为《刑法》也修订好几次了,目前还没有发现那条规定:因为酒后惹事,可以从轻处理或免于处理的。
酒的处理,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的第一步,安排人也很重要,首先不能在本辖区内,大伙见面都认识,下不了手,开不了口。将来真出了事,自己也站不住脚!辖区外的,还得能在办完事后,能迅速消失的那种人。
如今这世道,只要你掏钱,啥事都有人敢做,诬陷个人都是小菜,你要是价钱出的合适,立即有人敢说自己和谁谁睡过,甚至自己跟前的孩子,就是那个人的。至于随便说一句话没有什么原则的话,价钱才是便宜呢。什么都可以卖!例如廉耻,例如良知,例如忠诚、、、、。似乎所有的主流媒体也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人,没有什么不可以!至于传统的那些东西,如今那个媒体屑于传播!只要你有,卖什么都可以。老杜才花了不到一万,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当然有些人是不需要花钱的,你只需要给他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例如第一个冲进去的人。

门被一脚踹开了,第一个拿着警棍冲进来的是黄河西路派出所的治安协理员,也就是所谓的协警吧。他的工资不多,但是如果能办好案件,罚款数目客观的话,提成是很多的,例如抓嫖客,按新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嫖娼要处于罚款外,还要通知其当事人的亲属将其领回。通知亲属,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干的,那么他就会主动多交点罚款,至于票据,那就不要。公家该得的一分不少,自己的好处也没少捞!所以,他们对这类的活简直是干上了瘾。按理说,这事不难找,但是有这事的地方未必是他能自由进入的地方。进错了地方,抓不住嫖客,他自己还得背上扰乱经济发展环境罪名,让领导批一顿!点子背的,立即卷起铺盖滚蛋!
开洗浴中心的老板也绝非等闲之辈,手里没有两把刷子的人是开不了洗浴中心的。你要是想在这里做活,就得提前给老板打好招呼,其实也就是塞点钱。至于你想收拾谁,他一般是不关心的。所以在老板这里,老杜花了一些钱,这样真的有什么现场直播被抓住的话,老板也不会出面干涉。
找小姐也很重要,因为做小姐卖淫违反的是治安处罚条例,一般也就是罚点款就走人,严重点也就是送到十八里河劳教几天而已。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事闹出来后,提前安排好的小姐就得立即消失。当然,老杜不能干那些杀人灭口的事,给小姐点钱,让她回老家去或其他城市发展去。
至于那些其他人,都是些报社的记者、都市报道的记者都是老杜临时安排的。如今跑什么都容易,就是跑新闻难!你看看连中央电视台最牛B的节目“焦点访谈”还留有电子信箱和热线电话呢,更别说这些报纸了。那些记者一听说个新鲜事,一溜烟的就来了。
小姐赤身裸体地站在胡青云身边,手里还拿了一个安全套。胡青云迷迷糊糊地全身赤裸躺在床上,嘴里还含糊着说:“我,我、、、、我,我想回家!”记者手里的相机在喀嚓,都市报道的摄象机在工作。治安员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一把就胡青云给拉了下来,一反手往上一掀。胡青云哎呀一声就滚下床来,趴在地上。治安员左手拿橡胶警棍指着胡青云的头,右手扳着胡青云的胳膊,一脚踩在胡青云的背上,用极其夸张讨好的口气说:“李警官,嘿,又抓了一个!”跟在身后的一警官上前啪地一声就给胡青云给戴上了手铐。同时,那治安员已经让那小姐穿上衣服,押着下楼了。
迷糊中上楼,迷糊中有人脱自己的衣服,突然又有人把自己从床上揪起来,扔到地上,胳膊被扭在背后,随即一脚就有人踏上去。他刚想挣扎,随即就有人给你从后面戴上了手铐!人的本能使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他猛地一下就翻了过来,脑袋再一激灵,往墙跟一退,后背依墙做支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嫖客带着背铐站起来,让在场的很多人吃了一惊,甚至有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个胆小的《东方*报》女记者吓得哎呀一声。李警官右手按着自己腰间的手枪,左手指着他,刚想断呵一声:“给我蹲下!”但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时,这话就咽肚里了!
李警官和胡青云是认识的,去年10月份,他们一起到中州西部的一个警察学校进行司进督培训。两人都是2排的学员,毕业的时候两人还都被评为优秀学员!私下里关系绝对不错!那次临近毕业的时候,李警官请假回家找老婆温存,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忘记给胡青云捎件听装蓝带和一个烧鸡。在学校培训期间,两人绝对是把丝的很!就前几天,两人还一起去丰乐圆吃烧烤,喝啤酒呢!
“青云,你,你,你?咋是你啊??”李警官一脸尴尬,随即他将脸色一沉,扭头对那些记者说:“出去吧!都出去吧!有什么事到明天再说!走吧!走吧!”连推带哄地就把人赶了出去。关上门,二话不说,先把手铐打开,叹口气说:“青云,你咋,咋办这事啊?唉!你看这事咋收拾吧?先跟我回所里一趟吧!这事弄得,唉!”说罢直摇头,心里连说霉气!
胡青云到黄河西路派出所的时候,所长见了胡青云直摇头:“青云啊,你咋能在这事出毛病呢?唉,你说说,这咋办吧?”随即所形成了一个暂时的意见:先做个询问笔录,然后让胡青云回所里听候处理。紧接着就有人打电话通知北阳路派出所的内勤和所长来领人,但内勤的电话没有人接。所长因为连续劳累在五院打点滴呢,最后来个实习民警把胡青云带走了。
小姐的询问笔录很好做,问她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她是专业人事,说起话来很娴熟,甚至带点手势比画着。S似乎刚才做的不过瘾!唉,你一个成年男人光着身子,和一个裸体的职业小姐在一个灯光暧昧的屋里,你自己说说能有什么事?你自己说说你想干什么?总不是想一起探讨人生理论吧,当然,也绝对不能探讨如何“做人”啊,戴套才安全!
小姐交过罚款,立即走人!至于胡青云,所长很是为难,要是没有被记者抓个现场直播的话,比较好处理。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那个男人没有点花花事啊!那个城市里没有小姐啊,如果男人都不去找,那小姐不都饿死啊!既然默许小姐存在,就得允许男人嫖娼!但这不一样啊,被抓的是个警察,又被记者照了像,还被记者赤身裸体地录了像。这事,谁敢压下来啊?所长不敢,分局估计也不敢!那,那就先按程序报上去吧!
唉,这个倒霉的胡青云,竟然弄出个这事,这下可完蛋了,绝对得被清理出去!可惜啊,老实的男人也喜欢那事的,人的弱点的,人的本性!可惜啦!这人咋这么倒霉呢!有人天天去找小姐也没有事。他妈比,这小治安员,我看他真是想钱想疯啦,八成是快过年了,急着叼菜!你叼谁的菜不好,你咋能去叼警察的菜呢?这种人绝对是要不得的!过了春节,立即滚蛋走人!啥吊玩意,自己的人都咬,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那天还敢盯我的梢呢!唉,这个小李也是没有眼色,听到一个电话,也不核实一下就去抓人。这下看好了,烫手的山药弄到所里,看怎么处理吧?唉,难啊!处理好了还罢,处理不好啊,哼,得罪一圈人!
妈的比,看看这治安员啥素质?吊毛!
所长气得直摇头,甚至说出了脏话!
至于媒体那头,让分局宣传的口的同志赶紧找人通知一下:在事情没有做出处理结果前,任何单位和个人都不得以任何名义将此事暴光出去!
唉,处理是肯定得处理,至于处理的尺度,得有上级领导把握!
治安员回到所里一句表扬没有听到,就听说自己的抓了个警察,那心里就揪起来了:完蛋了,这下完了。敢情老杜那狗日的坑我啊!说是什么中牟的老板,贼有钱!而且和他有过结。让我替他出口气,再挣俩钱好过年,而且洗浴中心的老板也提前安排好了!他妈的,老杜竟然把自己当枪使,尻他妈,自己算是倒霉了,等着瞧吧,这工作是干到头了。为了老杜的那2000元
刘处长在前天晚上又和老杜通过一次电话,其意思很明显:这次老杜,就看你表现了。事情办的漂亮,过了年3—4月里,你就又是所长或指导员。事情办砸了,你就歇菜吧,说不好,连警长你也甭想干啦!
老杜放下电话,心里先是紧张一阵,后又逐渐平静下来:自古以来,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今个我老杜也要出手啦,我虽不是鸟,也不是为财,但是我为官啊。我窝囊地干了多年了,怎么也该我扬眉吐气一回了。这不,机会来了吗?收拾了胡青云,自己也就上去了。刘大哥,路子广,在中州,他手眼能通天,号称中州政法界的民间组织部长,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没有他搬不倒的人。当然,没有他兑现不了的诺言!
如今中州严格落实公安部的禁酒令,工作期间,只要你喝酒,毫不客气,立即处理你!如果你要再敢着警服,喝点酒,发个酒疯,弄出个什么花样来,哼,绝对不客气,立即清理出去公安队伍!这是高压线,谁撞谁倒霉!如今,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只要把酒灌进你胡青云的肚里,这事就好办了。别看平时在酒场上说的怪好,喝吧,喝吧,咱弟兄们谁跟谁啊?喝!喝完它!喝醉也没有人笑话你!喝啊!
狗屁!别看说的好听,你要是谁真喝醉了,说点不着调的话,办点跑板事,出点小洋相,等着吧,在酒桌上劝酒的人就是第一个嘲笑和传播你丑态的人:“你看那个谁谁?嘿,真是没一点成色!明明不能喝吧,还装不清的能!惟恐自己少喝一口似的。端起那酒,嘿,就跟八百辈子没闻过酒味似,一口就下去了!乖乖!那气势,呵!丢人啊!就跟他一人知道那酒比香油还贵似的!好啦!灌点猫酒就瞎胡说,你知道吗?他竟然说要找局长算帐,还说喜欢单位那小出纳!嘿嘿,你说丢人不?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谁知道这家伙还有这心思!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都说人心隔肚皮,猫心隔毛一,谁知道这家伙咋是个这货啊?真是酒后吐真言啊!”这话一传十,十传百,没准就有人信了:“呵,这小子野心不小啊!还想跟我斗,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就等着穿小鞋吧!穿上小水晶鞋的人是白雪公主,穿上小不锈钢鞋的是黑倒霉蛋!
要想把人灌醉,除了极力渲染情感、特讲厚道、掏心窝子的话如长江之水泛滥一样外,还得在酒里做点小文章。白酒,一般的人也就是能喝个1-2两,稍能喝一点的人也就是半斤的水平,那喝个半斤不醉,喝个八两不晕,一斤之后才有点小晕的家伙,那就是人才!如果在酒里加点小调料呢,那你的量就得打五折了。这调料很简单,就是洗衣粉!不要相信什么名牌的,一般牌子的洗衣粉都可以。在喝酒前,你往里面加一小捏洗衣粉,对方喝不了几口就得趴下去,烂醉如泥。得!这下您家的酒就全省下了,特适合“请客”的时候用。既省酒,还显得咱待客实在!
老杜裤兜里一边装一瓶简装的古井贡。之所以要请胡青云喝简装的酒,绝对不是老杜抠门,现在的酒防伪的手段太多,瓶盖大多是一次性的。你要是敢往酒里加点啥玩意,那盖你就甭想复圆了,除非你只专业的造酒专业户!简装的不一样啊,盖子取下来,东西加进去,找个压盖机那么一压,与原来的一模一样!
加过洗衣粉的酒,绝对不能用杯子倒着喝,即使在倒的时候再小心,也会起沫,会引起人的疑心的。这酒只能是对着瓶口吹,一人一瓶,抽吧!酒进了胃里,洗衣粉就发生反应了,胃里不但热啊,胃还在蠕动啊,感觉跟洗衣机一样。三下两下,这酒精就融合在泡沫里了。只在胃里翻腾,就是不轻易融进血液被肝脏分解。即使你有几斤的酒量,3两下肚,你就得倒下!胃液刺激着你,酒精再使点劲,你就飘了!舌头短点,走路飘点,脚下软点,甚至摔倒在地磕伤点,那都是小事。千万不能借着酒劲干其他的事,因为《刑法》也修订好几次了,目前还没有发现那条规定:因为酒后惹事,可以从轻处理或免于处理的。
酒的处理,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的第一步,安排人也很重要,首先不能在本辖区内,大伙见面都认识,下不了手,开不了口。将来真出了事,自己也站不住脚!辖区外的,还得能在办完事后,能迅速消失的那种人。
如今这世道,只要你掏钱,啥事都有人敢做,诬陷个人都是小菜,你要是价钱出的合适,立即有人敢说自己和谁谁睡过,甚至自己跟前的孩子,就是那个人的。至于随便说一句话没有什么原则的话,价钱才是便宜呢。什么都可以卖!例如廉耻,例如良知,例如忠诚、、、、。似乎所有的主流媒体也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人,没有什么不可以!至于传统的那些东西,如今那个媒体屑于传播!只要你有,卖什么都可以。老杜才花了不到一万,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当然有些人是不需要花钱的,你只需要给他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例如第一个冲进去的人。

门被一脚踹开了,第一个拿着警棍冲进来的是黄河西路派出所的治安协理员,也就是所谓的协警吧。他的工资不多,但是如果能办好案件,罚款数目客观的话,提成是很多的,例如抓嫖客,按新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嫖娼要处于罚款外,还要通知其当事人的亲属将其领回。通知亲属,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干的,那么他就会主动多交点罚款,至于票据,那就不要。公家该得的一分不少,自己的好处也没少捞!所以,他们对这类的活简直是干上了瘾。按理说,这事不难找,但是有这事的地方未必是他能自由进入的地方。进错了地方,抓不住嫖客,他自己还得背上扰乱经济发展环境罪名,让领导批一顿!点子背的,立即卷起铺盖滚蛋!
开洗浴中心的老板也绝非等闲之辈,手里没有两把刷子的人是开不了洗浴中心的。你要是想在这里做活,就得提前给老板打好招呼,其实也就是塞点钱。至于你想收拾谁,他一般是不关心的。所以在老板这里,老杜花了一些钱,这样真的有什么现场直播被抓住的话,老板也不会出面干涉。
找小姐也很重要,因为做小姐卖淫违反的是治安处罚条例,一般也就是罚点款就走人,严重点也就是送到十八里河劳教几天而已。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事闹出来后,提前安排好的小姐就得立即消失。当然,老杜不能干那些杀人灭口的事,给小姐点钱,让她回老家去或其他城市发展去。
至于那些其他人,都是些报社的记者、都市报道的记者都是老杜临时安排的。如今跑什么都容易,就是跑新闻难!你看看连中央电视台最牛B的节目“焦点访谈”还留有电子信箱和热线电话呢,更别说这些报纸了。那些记者一听说个新鲜事,一溜烟的就来了。
小姐赤身裸体地站在胡青云身边,手里还拿了一个安全套。胡青云迷迷糊糊地全身赤裸躺在床上,嘴里还含糊着说:“我,我、、、、我,我想回家!”记者手里的相机在喀嚓,都市报道的摄象机在工作。治安员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一把就胡青云给拉了下来,一反手往上一掀。胡青云哎呀一声就滚下床来,趴在地上。治安员左手拿橡胶警棍指着胡青云的头,右手扳着胡青云的胳膊,一脚踩在胡青云的背上,用极其夸张讨好的口气说:“李警官,嘿,又抓了一个!”跟在身后的一警官上前啪地一声就给胡青云给戴上了手铐。同时,那治安员已经让那小姐穿上衣服,押着下楼了。
迷糊中上楼,迷糊中有人脱自己的衣服,突然又有人把自己从床上揪起来,扔到地上,胳膊被扭在背后,随即一脚就有人踏上去。他刚想挣扎,随即就有人给你从后面戴上了手铐!人的本能使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他猛地一下就翻了过来,脑袋再一激灵,往墙跟一退,后背依墙做支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嫖客带着背铐站起来,让在场的很多人吃了一惊,甚至有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个胆小的《东方*报》女记者吓得哎呀一声。李警官右手按着自己腰间的手枪,左手指着他,刚想断呵一声:“给我蹲下!”但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时,这话就咽肚里了!
李警官和胡青云是认识的,去年10月份,他们一起到中州西部的一个警察学校进行司进督培训。两人都是2排的学员,毕业的时候两人还都被评为优秀学员!私下里关系绝对不错!那次临近毕业的时候,李警官请假回家找老婆温存,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忘记给胡青云捎件听装蓝带和一个烧鸡。在学校培训期间,两人绝对是把丝的很!就前几天,两人还一起去丰乐圆吃烧烤,喝啤酒呢!
“青云,你,你,你?咋是你啊??”李警官一脸尴尬,随即他将脸色一沉,扭头对那些记者说:“出去吧!都出去吧!有什么事到明天再说!走吧!走吧!”连推带哄地就把人赶了出去。关上门,二话不说,先把手铐打开,叹口气说:“青云,你咋,咋办这事啊?唉!你看这事咋收拾吧?先跟我回所里一趟吧!这事弄得,唉!”说罢直摇头,心里连说霉气!
胡青云到黄河西路派出所的时候,所长见了胡青云直摇头:“青云啊,你咋能在这事出毛病呢?唉,你说说,这咋办吧?”随即所形成了一个暂时的意见:先做个询问笔录,然后让胡青云回所里听候处理。紧接着就有人打电话通知北阳路派出所的内勤和所长来领人,但内勤的电话没有人接。所长因为连续劳累在五院打点滴呢,最后来个实习民警把胡青云带走了。
小姐的询问笔录很好做,问她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她是专业人事,说起话来很娴熟,甚至带点手势比画着。S似乎刚才做的不过瘾!唉,你一个成年男人光着身子,和一个裸体的职业小姐在一个灯光暧昧的屋里,你自己说说能有什么事?你自己说说你想干什么?总不是想一起探讨人生理论吧,当然,也绝对不能探讨如何“做人”啊,戴套才安全!
小姐交过罚款,立即走人!至于胡青云,所长很是为难,要是没有被记者抓个现场直播的话,比较好处理。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那个男人没有点花花事啊!那个城市里没有小姐啊,如果男人都不去找,那小姐不都饿死啊!既然默许小姐存在,就得允许男人嫖娼!但这不一样啊,被抓的是个警察,又被记者照了像,还被记者赤身裸体地录了像。这事,谁敢压下来啊?所长不敢,分局估计也不敢!那,那就先按程序报上去吧!
唉,这个倒霉的胡青云,竟然弄出个这事,这下可完蛋了,绝对得被清理出去!可惜啊,老实的男人也喜欢那事的,人的弱点的,人的本性!可惜啦!这人咋这么倒霉呢!有人天天去找小姐也没有事。他妈比,这小治安员,我看他真是想钱想疯啦,八成是快过年了,急着叼菜!你叼谁的菜不好,你咋能去叼警察的菜呢?这种人绝对是要不得的!过了春节,立即滚蛋走人!啥吊玩意,自己的人都咬,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那天还敢盯我的梢呢!唉,这个小李也是没有眼色,听到一个电话,也不核实一下就去抓人。这下看好了,烫手的山药弄到所里,看怎么处理吧?唉,难啊!处理好了还罢,处理不好啊,哼,得罪一圈人!
妈的比,看看这治安员啥素质?吊毛!
所长气得直摇头,甚至说出了脏话!
至于媒体那头,让分局宣传的口的同志赶紧找人通知一下:在事情没有做出处理结果前,任何单位和个人都不得以任何名义将此事暴光出去!
唉,处理是肯定得处理,至于处理的尺度,得有上级领导把握!
治安员回到所里一句表扬没有听到,就听说自己的抓了个警察,那心里就揪起来了:完蛋了,这下完了。敢情老杜那狗日的坑我啊!说是什么中牟的老板,贼有钱!而且和他有过结。让我替他出口气,再挣俩钱好过年,而且洗浴中心的老板也提前安排好了!他妈的,老杜竟然把自己当枪使,尻他妈,自己算是倒霉了,等着瞧吧,这工作是干到头了。为了老杜的那2000元,自己竟然被人家当枪使唤了,唉,尻他妈,早知道这样,就是给我20000我也不愿意啊,我找个工作容易吗?唉,反正事出来了,老杜的钱咱也收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吧,扛下去吧!反正我是抓人了,还是现场直播的时候抓的,放到桌面上,我也没有错啊!狗日的,我这次要是把工作丢了,你狗日的老杜得给我想办法!
胡青云坐上所里的面包车,一晃酒劲又上来了,到所里倒头就睡了!
胡青云一觉醒来,昨晚发生事情似乎开始了有清晰的思路:坏啦!自己肯定被老杜算计了。其他的事情记不清楚,但是自己被警车拉到黄河西路派出所里做询问笔录,然后又被送回来,这事他已经整理清楚了。苦痛不堪的感觉猛地就遍部了全身每一个部位。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在猜测着各种后果,单位这回可能真的开除自己!然后他就不再是一个警察了、、、、、、、没有了工作,自己又不会技术,家在那里?自己能去那里呢?他感到恐慌起来。

但他最害怕的还是被老家的人知道了,那样肯定会把老爹气死的,可怜的爹还在家里盼望着自己回家过年呢。自己要是真的被清理出去,或者被劳教了,那爹如何在村里立足啊?自己是爹活着唯一希望,他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就是指望自己能好好干,做上官,给家里荣光耀祖,可如今呢?自己却出事啦,小姐的询问笔录已经做过,那小姐死口咬住是自己脱的衣服,而且和她做了。自己不承认,但那又有什么作用?如今都是轻口供,重证据,自己又是光着身子被堵在床上,哎!都是他妈的老杜陷害自己。可如今他却躲得远远的,只承认和自己一块喝过酒,洗过澡,他压根就没有上楼。自己怎么就单独上楼呢?哎,不对,自己是被老杜拉上去的。至于后来,实在有点记不清了,但是自己绝对没有动手去脱小姐的衣服,更不会脱自己的衣服。虽然截止目前询问笔录还没有做,但这事你能解释清楚吗?这事谁能证明你的清白啊?老天爷吗?也许他老人家正忙着过年呢,谁想搭理你啊!

这事从头到尾都是老杜一手安排好的吗?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呢?自己和他的私人关系不是一直不错吗?难道又是刘处长的指使吗?也不象啊,上次自己那事刘处长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替自己说过话,讲过情呢。再说啦,刘处长再找人整你,还有什么意思吗?自己就是个小警察,要权没有,要钱可怜。招谁惹谁啦?难道是自己平日啥时候得罪老杜了?自己想想没有啊!甚至老杜的老婆下岗,还是自己找往昔的战友安排到文化路与黄河路口当协管呢。自己没有啥对不起他的地方啊?他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呢?他为什么要致我于死地呢?

日他妈,老杜,你别管因为啥?我与你有什么过结咱说到明处,大不了你死我活地打一架,你暗地里使坏算你妈的比什么本事?你不让我活安生,我也不让你龟孙自在!你不是要扒我的警服,送我去劳教吗?我今个非得让你孩子乖把事情说清楚,你他妈为什么陷害我?为什么?老杜一定不会说,到目前他还没有露过头呢。不说,我用枪抵着你的头,看你说不说实话。哼!胡青云一翻身就去摸腰里的枪:没有,已经被所里的其他同志给收走了。他叹了口气,眼睛望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此时,在依稀的晨光里,所里的同志有的已经起来跑操了。
突然,门被推开了,黄河西路的李警官来了。

他往椅子上一坐,拿出一盒红旗渠的香烟,抽一根自己点着,吸两口,递给了胡青云。胡青云接过来,赶紧起身说:“哎,大李,你咋过来啦?”
李警官自己又点了一支,使劲抽了一口,意味深长盯着胡青云,似笑非笑地说:“青云,你啥时候有这爱好啊?”
“大李,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胡青云分辨到。
“青云啊,小姐都招了。不过如今这事多得很,你也别太紧张了。说句违反纪律的话,要是现场没有那么多记者,嘿,我就是推门进去,看到你正干活,也会说,哥们,别慌,我在楼下等你,待会请你喝羊肉汤。可是,那人太多啊,记者,记者不好惹啊,我把你带走,也是没有办法的。啥也不怨,就是那个治安员太他妈混蛋。青云,其实就你那点事算什么啊?啊?”
胡青云吃惊地说:“大李,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别挖苦我了!我真的没有干那事!”

大李说:“好,好,青云,别说了,我来是安慰你的,放心,真的不算什么的。”
胡青云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大李,内心痛苦地想:一个人一旦倒霉,那怕是好朋友,都用变色的眼镜看你,唉、、、、、、、、
“对了,青云,恐怕你这事得调查几天才能给出了处理结果。今个都年27了,家里的年货办好没有,我去帮你办吧,放心,这事我绝对替你保密。”大李诚恳地说。

“呀,我还真有一件事求你,我待会把银行卡给你,你去银行取3000块钱,明天上午替我给老家的爹送去。详细地址我给你写纸上,一定不能把我这的事给我爹说。半句都不能说!到家后,用你的手机给我拨回来,我给我爹说几句话。大李,我知道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我估计这次是翻不了身了。咱俩朋友一场,就算我求你啦!大李!等那天我真的被扒了警服,送到十八里河劳教,你可要去看我啊,别忘了给兄弟切几斤牛肉带着!”胡青云说着掏出自己的银行卡,双手递给大李。

一时间屋里气氛压抑起来,大李接过银行卡,脸色逐渐阴沉起来,连续猛吸几口烟,他才说:“青云,你别说啦,你难受,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你是我的兄弟啊,咱俩玩的多把丝啊,想想,在荥阳培训的时候,你每次给自己充电话费时都没有忘记给哥充啊,你即使半夜翻园墙出去买西瓜吃,也没有忘记给哥拿回来一个啊!如今你出事啦,还是被你哥我抓回来啊,我,我,我心里也难受啊!兄弟,谁叫咱是做警察的呢?我抓你,也是没有办法啊!这次,兄弟,恐怕你是真的过不了这关了,你,你,你,你出了这事,哥,哥,我会欠你一辈子的!”说着说着,大李哽咽起来!

胡青云仰面长叹道:“天也杀我啊!”
大李陪胡青云聊会,安慰几句,就赶紧回所里上班了。但是他总想找个机会能证明胡青云是清白的、、、、、、

第二天,杨峰一到所里上班,才知道所里出大事啦:昨晚上胡青云和一个小姐被堵到床上啦,人被领回来,正在值班室里听候处理呢!全所上下议论纷纷!杨峰的头嗡地一声就大了,她几乎不相信所听到的事情:怎么可能啊?胡青云怎么能做那事呢?他是警察啊!他很老实啊!那昨晚上那个什么绢子的电话呢?乱,脑子里很乱,她只想当面问胡青云个究竟!她三步并做两步就迈进了值班室。

胡青云正坐在床上发呆!
“胡—青—云,你—真—的—和—小—姐—被—堵—到—床—上—啦?”杨峰用冰冷的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个字。
胡青云的眼神没有敢直接去看杨峰,他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声音虽小,但语气坚定地说:“我没有,我被人陷害的!”
“姓胡的,你要真是的个男人,做过的事就要承认。承认了,你还是条汉子。别当孬种!”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承认?”
“好,好,你说你没有做过,那你说说,你用什么来证明你的清白!”
“我,我,我当时喝醉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好一个记不清啊!孬种!胡青云,你是个孬种!一个男人既然有胆量去做,就得有胆量去承认!敢作敢当的才是男人!你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清白的吗?”

“为什么不敢?我敢跪地对天发誓,我是清白的!杨峰,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清白?你是清白的?那你为什么不向领导说明啊?啊?”
“领导还没有问我啊?再说,我解释他们信吗?那小姐一口咬住我们有那事,我能怎么解释啊?”
“你真的没有做?”
“真的!杨峰,我是一个有着11年党龄的中共党员!我在部队受了10年的教育,我还是一个人民警察!我可以以自己的人格担保:我没有做那事!我可能是被人陷害啦!”

“好,你能不能把事情的详细经过给我说一下!”杨峰说。
正在这时,所长进来了,他看了杨峰一眼,杨峰把头低下了,犹豫片刻就走出去了。所长也没有说话,抱着个大茶杯,往沙发上一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胡青云就尴尬地站在那里,而所长压根就没有看他。胡青云怯怯地喊了一声:“所长!”所长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喝茶。胡青云站在那里很不自在,尽管他经常在值班室里休息,尽管他与所长的私人交情不错,今天他是第一次有这样感觉。
所长放下茶杯,掏出一支帝豪烟点上一支,慢吞吞的。胡青云憋得慌得很,象等了一个世纪。所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说:“青云啊,看不出啊,平时挺老实,怎么出这样的事,你到今天也挺不容易啊,唉,我痛心啊!”
“所长,我没有!”胡青云低下头。

“可惜啊,我刚才给分局领导汇报过了,上面压的很紧。如今这报纸电视都盯着咱这警察,这事捂不住的。你的警服估计是穿到头啦!唉!我还想着自己年底就退居二线了,老王接我的所长,准备提拔你接老王做指导员!唉,分局里的几位局长的工作我都做过了,只等年底政治部下文了。枉费我一片苦心啊!你算是悔啦!”
“我没有!”胡青云的头低的更低,声音更小。

“这事发生在从严治警的今天不应该啊!”所长将烟灰弹了一下,“我们几个初步研究了一个意见,准备将你的材料报到分局纪委,把你清理出警察队伍!”
接下来所长再说什么胡青云一句也听不清了,所长是怎么走的,他不清楚。他瘫坐在床沿上,有点傻啦!

老杜把胡青云送上楼,自己就躺在楼下的大厅里睡啦!等他醒来时,已是夜里11点多了,他笑了,心里说:估计胡青云这小子正带着手铐蹲在暖气片边上呢。也许不会,都是一个系统的。估计被送到所里听候处理了。嘿,这事办成了,那叫漂亮啊!只要小姐一口咬定你胡青云,你就等死吧!我已经把小姐打发回四川老家了,估计这时候已经上火车了。哼,天王老子也证明不了你的清白。我老杜怎么啦?我请你吃饭喝酒有错吗?至于按摩,那是自己去的,我怎么就没有去啊?我怎么就躺在大厅里睡觉啊?走到那说理我都不怕你!
真要较起真来,我还说你不够意思呢,你见过谁请客洗澡还请玩小姐啊?咱中州没这规矩!打炮都是自己掏钱!请你吃,请你喝,请你洗,我够意思啦!至于出事,那是你自己找的!谁也证明不了你的清白!死去吧!
不行,这事弄成了,得给刘处长说一声,于是他拨通了刘处长的电话:“喂,刘处长,我是、、、,不好意思啊,影响你和嫂子休息了,我待会再说。”


三分钟后,刘处长坐在书房里用手机把电话打过来了。比较私密的事情,刘处长从不用办公室电话或里的住宅电话,那容易留下口实。还是用手机好,随便找个身份证办个卡,用完感觉不妥就扔。想查证据?累死你!
“咋样?事情办得咋样?”

老杜那大致经过给刘处长说了一遍。
“好,老杜,我说我的眼光没错吧,你是有能力的。你缺少的是一个机会啊!这一个活你做得漂亮啊,往下,咱兵分两路,我给他的领导施加压力,必须从严从重从快处理,非扒了他的警服不可。你接下来,要严防有人反水,中间工作一定要做扎实!在事情没有结束之前,尽量少和我联系!哎,你怎么不说话啦?”
“啊,啊,我听着呢,你说吧,刘处长!”老杜说着,而心里却禁不住泛起丝丝凉意:刘处长这人真够狠的!今个整的是胡青云,明个该不会是自己吧?、、、、、

“咋啦?老杜,你尿啦!”
“没有,没有!”
“吊!只要他胡青云被抓个现场,谁也保不了他!他下去了,你就上去了,你怕啥?”
“没有啊,没有怕啊!”
“这事你一定把要砸实他,让他一百年也翻不了案!”
“好,好!好的!”
“老杜,相信我不?”
“看你说哩?我咋能不相信你哩?刘处长!”
“事不密则废啊,关键的时候,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吧?”
“咋能呢?放心吧,刘处长!”
“好,老杜,你那个所长我给你惦记着呢!放心吧!”
“不急,不急。”

中午时分,胡青云想到街上里随便弄点东西吃吃,但是他刚一出值班室,门口的实习民警小张就说:“青云哥,青云哥,没有所长和指导员的批准,你是不能出来的。”

“我饿啦!”
“待会食堂就开饭,我给您端过去,青云哥,你多担待点,别让小弟为难啊!”
“啊,好吧!”胡青云转过身来,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软禁了:在事情处理结果出来之前,自己是不能再轻易出这值班室啦!
12点10分,派出所食堂准时开饭,门一开,杨峰端着两个餐盘进来了:主食是米饭,两荤一素三个菜,一碗蛋花紫菜汤。胡青云一点胃口都没有!他什么都不想吃!

“吃点吧,我上午给我舅打了电话,他跟所长打过招呼了,你下午有3个小时自由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你把事情经过详细给我说说,我总感觉能找到证明你清白的方法!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也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多少吃点吧!”杨峰劝着说。

胡青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杨峰,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是我仔细想过了,除非那小姐翻供,我怎么也翻不了案的。唉,我真的翻不了案啦!”
“胡青云,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杀头前还喝两碗酒呢,你怕啥啊?你下午把事情经过好好给我说清楚,我替你想办法,我替你找人,总可以了吧?看看你的样子,要象个男人,振作起来!你心里没鬼你怕什么?要说起怕来,我心里才怕呢,我给我舅保证说你没有问题。请他设法能把你的事情拖2天,我只要2天。我要想办法来证明你的清白!把你的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

“我,我,我胡青云谢谢你,杨峰!我吃,我吃,我为什么不吃呢?我心里没鬼我怕什么啊?我吃,吃,我吃不下啊?杨峰,你不知道啊,我心里害怕啊,我这次要是过不了这道关,被清理出去,被我老爹知道了,他肯定会受不了的。他会被我气死的!
我心里真的害怕啊!我对不起我爹,我真的害怕啊!”胡青云勉强吃了几口米饭,就吃不下去了。
“吃吧,青云,想开点!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是被冤枉的。相信组织,相信领导!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出来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吃吧,吃吧,多吃点,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青云,看着你在这难受,我,我,我心里也不好受的、、、、、、、。”杨峰的眼圈也红了。
胡青云的眼泪扑踏扑踏地掉在餐盘上,他实在是没有胃口。

“青云,吃几口吧!下午一点半到四点半,你是自由的,我请假出去陪你转转,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说说,放心吧!事情会过去的!相信自己,相信组织!”

 楼主| 发表于 2011-3-26 22:29:3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文化路和任砦北街交叉口,东北角联盛大厦四楼有一个咖啡店,名曰后窗咖啡店。之所以店名为后窗咖啡,其意思就是供人在这里能聊出点私密感觉的地方。至于为什么不叫前窗咖啡店,大概没有人喜欢那种前窗里人来车往喧闹不堪的氛围吧。后窗,是绝对能引起人联想的地方,有幽静的竹韵,有清朗的月色,有摇曳的柳影,有含羞的玫瑰,甚至还有“月上柳梢头,等谁后窗下”的期盼、、、、、、、。古代也有富家小姐邀自己的如意郎君夜半时分由后窗而入,共话人生情感。从未见听说过邀请从前窗翻进去的。所以,后窗,是一个绝对耐人寻味的地方。这里的,空间不大,但环境幽雅;布置简单,但格调清新。咖啡店的老板是杨峰的一个远方表姐,由于临近春节,表姐回家过年了,钥匙就交给杨峰掌握了。
乘电梯上四楼,407房间就是后窗咖啡店,由于多日没有营业,店里未免有点冷清。杨峰先打开空调,又非常麻利地收拾出一张临窗的小桌,先让胡青云坐下。自己则到吧台里面忙呼去了。
这种格调淡雅的咖啡店,胡青云几乎没有来过,他感觉这里似乎距离自己太远。如果这里盛开有高贵的幽兰,而自己就是个荷锄的农夫;如果这里是清冷的梅花,那自己就是引车的卖浆人。他感到很不适应,他感觉有点坐卧不安。他起身站起来,来到靠东墙的书架前,随意地拿起一本书《我与西藏》。这是本游记,描写一个北京的人携妻驾车闯西藏的事。行文,很美;插图,很雅;格调,很静、、、、、、、、
此时杨峰已经收拾好了吧台,正在手动磨制咖啡沫。边磨边说:“青云,你把昨个的经过详细地给我说说吧,你的材料今天上午已经报送到了分局纪委。按正常程序,明天上午8点半,处理文件就会下到咱所里。我舅的权限也就是能把处理结果拖延48小时。也就是说,截止到后天早上上班之前,我一定得想办法来证明你的清白。所以,你一定要把经过说详细,我的话你明白吗?”
胡青云叹口气,沉默了一会,把书放回书架上,回到临窗的位置上,坐在小藤椅上开始详细地讲述昨晚上的经过、、、、、、、、、
一个受过伤害的人是最不愿意回忆的,“痛定思痛,痛何如哉?”如果说肉体的伤害是可以治疗的,而心理的伤害却是能影响他一生:胡青云的痛,绝非只是被陷害的那种痛。而是那种来自朋友的伤害刻骨铭心的痛!如果说敌人伤害了他,他可以去反击。但是现在是自己的朋友从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子。
杨峰站在吧台里,用虹吸壶煮着咖啡,随着酒精灯蓝色火焰的跳动,咖啡的浓香逐渐在屋里荡漾开来。煮好咖啡,倒了两杯,杨峰端着咖啡来到胡青云对面坐下。
胡青云讲完了,杨峰沉思了一会说:“青云,你平时能喝多少白酒?”
“七八两吧!”
“如果喝一斤,结果会怎么样?”
“喝多了就吐啦,上次在荥阳学习,我和大李一人一瓶仰韶,喝完后还是走着回学校的。”
“你能保证自己喝一斤酒的时候神志是清醒的?”
“是!”
“那天晚上你们喝的是什么酒?”
“古井贡,简装的,53度的。”
“瓶子是谁开的?”
“是老杜开的,他咬开后递给我的。”
“你这酒里有问题!”
“青云,你先喝口咖啡吧!”杨峰说。
胡青云喝了一口,眉头皱起来,小声嘀咕了一句:“哎,真苦!”
“吧台上有方糖,自己去取吧!”杨峰指了指吧台。
胡青云起身取了一包方糖沫放了进去,杨峰又为他的杯子里添加了一包奶烯。搅过之后,胡青云又喝了一口,“味道如何?”杨峰问。
“比刚才好多了!”
“青云,其实生活的滋味就如咖啡一样是苦的,只要是想改变这种滋味,就得自己想办法去寻找糖沫与奶烯。融入生活这杯苦咖啡里去。你现在的日子感觉很苦,过的很累,是因为你没有注意去寻找生活中的新色彩。工作,只是你生活的一部分,你还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爱好。家,如果不再是你心灵疲惫时的归宿,不如再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个。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要在后天太阳出来之前,拿到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我,我就是你生活咖啡里的第一块方糖!”
胡青云似乎真的感觉到咖啡苦后的醇香滋味在口腔里回荡。

老杜第二天一上班,就主动给所长打了电话。
“喂,所长!我,我,我是杜**。”
“啊,是你啊?你说说,你办的什么事啊?啊!”
“所长,我也是好意啊!我是看着青云这几天太闷了,想着下班后请他喝点酒,好好聊聊!”
“那你龟孙最后咋整出事啦啊?”
“所长,所长,我咋知道胡青云有这爱好啊!看他在所里挺老实的,谁知道他咋喜欢弄这事啊!所长,这全怪我,怪我不该带他去洗澡。唉!”
“你狗日的老杜,你把我给害苦啦,今年的精神文明奖,算他妈的泡汤了。你等吧,狗日的,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
“所长,所长,我咋会知道出这事呢?话又说回来啦,我们一起去洗澡,我洗后就在大厅休息了。他自个去上楼了,所长,你说说,他去我能去拉着他吗?再说啦,他要真想去,我能拉得住吗?所长,我也憋屈啊,我花钱请客倒惹出麻烦来了,我不是犯贱吗?青云这一出事,我落得鬼不是鬼,人不是人,我也冤啊!所长!我这理朝谁说去啊?昨晚媳妇已经骂我一夜啦!所长,我咋这么倒霉啊!”
“老杜啊,你让我咋说你哩?你也是老同志啦!唉,算啦算啦!如果下午局纪委找你谈话,你实话实说就可以了。唉,想想,这事也不能怪你,只怪青云同志对自己要求不严!生活作风散漫,以至于在这上面犯错误!也怪我平时对他要求不严啊!”
“所长,其实青云同志是个好同志!论工作,论为人,那都没得说。谁知道咋毁在这上面啊,所长,青云,不会有啥事吧?总不至于处分他吧?”
“啥?没事?没小事!公安部的禁令你知道吧?身为警察,在春节期间,24小时都是待命状态。除非是你轮休,其他时间一律不能喝酒!酒后寻洵滋事更是不可饶恕。嫖娼?性质的严重性你是知道的。处分?要是只有个处分就好了。我就不心烦啦!弄不好要清理出去的!你老杜也老实点,别净给我惹麻烦!好好值你的班吧!”
放下电话,老杜笑了:嘿,这下不但在所长那洗清了自己,而且摸出了处理胡青云的底。呵呵,这下自己的所长梦就更清晰了。忽而他又想到了刘处长的话“得把活做扎实!”找那治安员敲敲他。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了,低头一看:嘿,那小子自个打过来了。
“喂!狗日的老杜,你手机怎么老占线啊?”
“呵,是你小子啊。我刚才正给给领导汇报工作呢!咋,有啥事?”
“狗日的,你坑我啊!你不是给我说抓的是包工头吗?怎么后来变成警察啦?啊?我去抓警察,以后我还能在干吗?我怎么有脸在这干下去啊?老杜,你这次可把我坑苦啦!”
“呀!你咋这样说话呢?我看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两千块钱,你挣啦!执法必严的名,你落啦!你还想要啥?”
“钱,我不要啦。行不?老杜啊,你得为我考虑考虑啊,我弄个工作不容易啊,干咱行的,叼谁的菜也不能叼自家人的菜啊!”
“钱,是龟孙,谁见谁亲!2000,不少啦,自己装兜里慢慢花吧,就到今啊,我也没有给过你钱,你也没有替我办过事,你总不想再背上个收收贿赂执法犯法的罪名吧?要是真那样了,恐怕丢工作是小,弄不好你小子还得去号里喝几天稀饭呢。”
“那,那,那,你说我改咋办?”
“小子,听好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整那个警察,不是你的意思,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上头的意思。上头啥意思你总明白吧?”
“明白,明白!”
“这事已经都到这份上了,上头能会亏待咱吗?放心!不就一个小治安员吗?实在在那里混不下去,我想办法给你弄到文化路派出所去。有你活干的不就得了吗?跟着上头的意思走,咱不会吃亏的。但是你小子要是嘴不严,漏点什么风声,那你就得掂量点。不是我威胁你,上头的一根汗毛比你的腰都粗。他要是想收拾你,嘴角歪歪,你咋死你都不知道!就到这,我这几天不想你再给我打电话。至于怎么处理,你自己掂量吧!”
“老杜,这事不会出事吧?我心里虚啊!”
“虚啥啊?虚啥啊?看你那吊样?摸摸自己裤裆还有没有蛋子,还象个男人吗?俗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事,你我都得硬扛着。警察咋啦?警察就不能抓啦?警察就高人一等啦!警察就能拉开前门胡乱找女人啦?你也算是个执法人员,平日都学的啥啊?王子犯法与属民同罪知道不?怕啥?这事真的放到桌面上,所长他还得表扬你,局长还得表扬你,说不定年终还能给你评个执法必严的模范呢。怕个吊!谁有本事敢公开说你抓错人了?吓死他!放心吧!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你我都是小人物,怕啥!就在所里呆着,该干啥就干啥!管好自己的嘴就可以了。听好了,我可没有给你过钱,你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咱两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既然上来了,就甭想再下去了!只要处理他的决定一下,咱弟兄们就没事啦!就这吧!总不至于你想翻船吧?”
“那能呢,我那能那样呢!”
“翻了船,我最多背个处分,你可就掺啦!别拨出萝卜带出泥,再把你其他的事揪出来,剃个光头,送西流湖干活去啊?小子,你挺也得挺,不挺也得挺!”
电话啪塔一声挂了,治安员才发现大冬天,自己的头上却冒了汗,后背也湿透了。他知道自己的确是没有退路了:只能是王八咬指头,死也不能松口啊!挺吧!这坏良心的事可不是好办的,做这事需要勇气的。你得先逃过自己良心的谴责,尔后你还得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先是自己不能骂自己,然后才能抵住别人的骂。治安员的借口很好找的,警察咋啦?你一个警察一个月能拿一千多,加上补助和奖金快两千了。我干的跟你们一样的活,我一个月才拿800块钱,凭什么啊?老百姓嫖娼被抓住就得罚款劳教,警察抓住就没事了吗?你身为执法者,你却去犯法,你黑不黑啊!再说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我错了吗?我没有!我抓你是对的,我是执法者,我绝对不能徇私枉法!谁犯法都不可以!我是收2000块钱,但钱谁不喜欢啊?自己敢说自己心里不想要钱吗?
吊!我就挺下去了,看谁敢公开说我抓错人了!
杨峰送胡青云回值班室后,立即到了黄河路与南阳路交叉口的小蒙羊饭店。她二话没有说直接去后厨问值班的师傅:“师傅,昨晚上你们前台是谁值班啊?”
“是李叶!”
杨峰然后才到前台找到那个名叫李叶的服务员。杨峰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说想询问她几个问题。李叶没有丝毫的惊慌,很平静地说:“可以!”
“昨晚你是前台总值班吗?”
“是!”
“你从几点到几点值班?”
“下午五点半到夜里十点半!”
“临窗5号台的两位客人是几点来的?”
“这,这,大概是8点多点!”
“他们的酒水是自带的,还是你们店里供应的?”
“客人自带的!”
“几瓶?是什么酒?”
“2瓶,是简装的古井贡,这酒现在市场上基本没有卖的。”
“撤台后,酒瓶送那里去了?”
“这,这,这不好说的,因为简装酒的酒瓶不值钱,一个才卖几分钱,有时候服务员就把它给摔了。”
“如果摔了,在那里摔?如果没有,应该放在那里?”
“都在后院里堆着呢!”
“谢谢你啊!”杨峰说完转身就去了后院,很快就在墙角一堆瓶子堆里找出了两个已经破损的古井贡酒瓶。她小心地把酒瓶用报纸抱好,赶紧送到市局法医鉴定中心。此时已经是夜里9点多了。没有做丝毫的休息,她又来到黄河西路派出所,查阅了昨晚的询问笔录。小姐的供词没有任何问题,说的很清楚,胡青云主动脱下自己的衣服,很积极和自己做了。但是自己刚和他做完,还没有来得及穿上衣服的时候,就被抓了。自己认识自己的错误,愿意接受治安处罚,签名按指印,一个要件都不少!
胡青云的询问笔录呢,没有见,一问才知道,胡青云到所里的时候还在迷糊着,歪在椅子上就睡啦,根本无法做询问笔录。于是她就朝千里碧浪打电话,想找那个小姐当面对质一下,但是接电话的领班说,那个叫小红的小姐昨晚上后半夜就坐济南到成都的火车回老家四川广安了。
再逐个打那几个在现场的记者电话,几乎都是一口同声地说:“的确看见胡青云赤身裸体和那个小姐在一起滚在床上!”
无奈之下,她找到了那个治安员。
“我是北阳路派出所的内勤—杨峰,前来向你调查我所干警胡青云嫖娼一案,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调查!”
“好的!”
“你是几点接到群众举报的?”
“大概是9点30多吧,我接完电话后,就向值班带队干警李**同志做了汇报,争得所里领导的同意后,我才和干警李**、司机张**,开着所里的车去的。”
“群众举报?那个群众?怎么举报的?”
“群众就是群众,我的一个线人!他举报有人在千里碧浪的2楼包间里嫖娼,我们就去了!”
“你的线人?你的线人是谁?我能见他吗?”
“不能,我要为我的线人保密!杨警官,你身为执法人员,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为线人保密的道理!”
“对不起!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能确定胡青云当时正在嫖娼吗?”
“杨警官,我不能确定!当时胡警官光着身子,小姐也光着身子,两人抱在一起。做为两个成年人,你能解释他们的行为吗?”
“我,我,我只想求证一下当时的情况。”
“好的!”
“如果是有人陷害胡警官呢?因为他当时已经喝醉了,怎么可能上去找小姐呢?”
“杨警官,如果在法律是推断,推断是不能做为证据的!”
“我知道,一个喝醉的人,行为意识已经是模糊不清的,他怎么可能去寻求这种违法的方式呢?”
“喝醉?意识模糊不清?杨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身为执法人员,虽然单独没有执法权,但是我还是能做到秉公执法。只要被我碰上,别管他是警察,还是什么,都一样!如果警察犯法就不能追究的话,从严治警从何谈起?”
“如果他一开始就是被人陷害,他就不可能去干那事。我所里的同志我了解!我提醒你,有罪推断论在中国法律界已经不再受到推崇。现在都是无罪推断!”
“杨警官,我只是个治安员,论法律知识,肯定比不上你们正规的警察。我更不懂什么有罪推断和无罪推断。我只知道,谁犯法谁就得负责任!我想问你一个题外的问题,如果是一个老百姓去嫖娼被抓了,你还有如此的耐心去求证吗?”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警官,我没啥意思,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人民警察也是人,他是先是人,然后才是警察。既然是人,就有可能犯错误!对吧?谁能敢保证说,警察就不犯错误呢?”
“对,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有可能犯错误!我也提醒你,如果我要是发现有人贪脏枉法,陷害无辜的话,我是绝对不轻饶他的。”
“好,你是警察,执法严明,我佩服!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没有了!你可以走了!”
“我这几天就在着侯着你,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了解。”
杨峰气得直垛脚,看看表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心里那个急啊:这下胡青云完蛋了.这个治安员的话,虽然气人,但真较起真来,你还挑不出啥毛病!无论执法个体还是执法程序,都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这样说,这件事上,治安员无任何不妥之处!别说是他不知道抓的是个警察,就是他知道,他依旧去抓,你也没脾气!在法律面前,身份是没有用的。如同在澡堂里,大家都是赤条条,管你是什么局长处长,都一样。唉,这只是老百姓的梦想而已!那个办案的大李,又带着其他人白庙排查去了,一时也找不到他,唉、、、、、
杨峰步伐沉重的回到自己的家,连累带饿,几乎要虚脱了。中午本来就没有吃好,下午又一直在四处奔忙。你说自己是为了谁啊?桌上的电话指示灯在闪烁着,她上前一看: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舅舅打的,自己现在心里没有一点底,也没有勇气回过去。唉,先睡吧!人在极度困难的时候,最好先睡一觉。

大李从北阳路派出所里出来后,心里那个难受啊!自己办的叫什么事啊?大过年的,自己却亲手把一个兄弟给抓进去了。如果这说起来有点违法的话.那事呢?那事算啥啊?中州每天在辛勤工作有多少小姐啊,每天去消费的有多少男人啊?那些人天天花天酒地就没有人去抓?为什么我的兄弟就喝醉了一次就被抓了呢?这次青云要真的是被扒了警服,以后自己怎么有脸在面对兄弟啊!虽说这事对平头老百姓来说,不算啥,大不了罚点钱,最多劳教几天。但对警察不一样啊,尤其是今年是从严治警的关键一年,一年的开头。青云就撞到枪口上了!啊,倒霉啊!自己咋这么倒霉啊!我大李竟然亲手抓了自己的兄弟,我大李怎么还有脸在系统内抬头啊?唉,难啊!
好不容易值完一天的班,大李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胡青云的银行卡取了3000元钱,转身走的时候,犹豫片刻,他又转身回来了,掏出自己的卡又取了1500。心里说:我咋回家见大伯的面呢?我总不能说:“胡大伯,我把你儿给抓起来了,我替他给你拜年了。”唉!
在所里请了假,大李就开着一辆挂警牌的切诺基上路了。在走到农业路与经三路交叉时候,他又停车了。他到了万家福超市给老胡搬了两件仰韶酒、一箱苹果、一箱橘子、2条红旗渠烟、一件啤酒,一件南阳黄牛肉集装箱,最后还花了80块前给老胡买了一件棉袄。他在搬东西的时候心里在说:“多买点吧,如果这次青云栽啦,我就欠胡大伯一辈子了!”
车上高速,路上车已经逐渐稀少起来,毕竟今个都是年28了,能不跑长途的车就在家里歇着等着过年呢。对着纸条上地址,大李在中午时分,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胡青云的家!
此时的胡家小院里处处弥漫着“年的味道”。门框上的大红春联还似乎散发着油墨的清香,石榴树上还挂着风干的鱼和肉,墙角里积雪堆上甚至还堆成了一个雪人,空气里流动着淡淡的卤肉味…..
大李,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
“大伯!胡大伯!”
“哎,谁,谁,谁啊?”说着话,身穿绿色老式警服的老人弯着腰从东厨房里出来了。显然他正在忙呼着准备过年的东西,手上粘的都上面,身上的围裙上也满是油污。老人看到院里模糊着站一个人,听声音是中州的普通话,心里有点激动,他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激动地用袖子去搽眼角的污垢,使劲地搽好几下,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的不是自己朝思夜想的青云儿。
“这位同志,你是?”
“大伯,我是青云的朋友。青云在单位忙,顾不来,这不,让我回来替他看看您老人家!”
“啊,啊,是青云他朋友啊,来,来,进屋里坐,给,点棵烟!”老人把手在衣服摸了几下,从棉袄兜里掏出一盒新的帝豪烟,撕开盒,抽出一支递给大李一支,自己似乎犹豫了一下,也抽了一支点上了。
大李,落坐后才发现屋里很是清冷,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老人赶紧把电油叮插上电,嘴里连声说:“屋里冷得很!害怕媳妇回来闻不惯煤气味,也没有敢生煤伙。买点这东西,听说太费电,也没有敢用过。这插上一会屋里就暖和了!”说完老人用袖子搽了一下即将流下来的清水鼻涕。随手给大李倒了一杯热水。
“这,同志,我咋称呼你哩?平时也没有听俺家青云说过你?”
“大伯,你就喊我小李吧,我跟青云好的很!上次他从老家的拿的干芝麻叶还给我一大包呢!”
“是吗?那算啥,咱这多的很!青云在单位忙啥哩?”老胡问着,心里却暗说:这个青云,咋不懂事哩?我给媳妇拿的芝麻叶,他咋都给人家了呢。真是不知道东西主贵啊!
“他,他,他,在单位值班呢,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单位老忙!女人当男人用,男人都当牲口用!忙,忙的走不开!要不,青云老早就回来看您了。我就见他跟领导请了好几次假呢,可领导就是不批啊,实在是走不开!”大李一面说,一面在心里骂自己:大李啊,大李,你也是小40的人啦,你咋能忍心去欺骗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呢?
“那李同志,你咋能请下假呢?是不是青云做了队长就不好请假了啊?”
“是,是,那是,领导管的事多,不象我是一个办公室闲散人员,请请假也就出来了!”
“知道啦,俺家青云在回来之前,给你说点啥没有?”
“大伯,青云托我给您老捎了4500块钱,还给您买点东西,我在汽车后面装着呢,我这就给您搬进来!”说着大李就要起身。
“你坐,你坐,先喝点水,我出去喊人去,你开车跑这么远,老累,歇歇!”说着话老人已经出去了,三两步迈出大门,站在门前的小过道上就喊起来:“毛蛋,卫东,你两过来,你青云哥给我捎东西回来了!”
“大伯,我搬吧,东西不多,我自己能搬!”大李也来到院门前,想下手去搬。
“你看看,这位同志,你咋这么客气呢,到这就是到咱自个家了,你歇着吧,咱家有人!”老人说着话,就见两个半大小伙子跑过来了,嘴里喊着:“大伯,俺青云哥又给你捎回来的啥好东西啊,让俺看看!”
“都在车上呢,自己卸去,扛进屋里靠西墙放好,一会一人一盒好烟啊!都是你青云哥在中州给我买回来的!看看!”说话之余,语气里有掩盖不了的炫耀与张扬!
一箱箱的东西被搬进来,老头笑眯眯地看着来回穿梭的人,似乎漫不经心地问大李:“青云他还给你说啥没?”
“大伯,这还有点钱,待会回屋里我给您!”大李犹豫一下,小声说。
“拿过吧,没啥外人!拿过来!”老胡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大李的犹豫。
“那,那好吧!”大李把钱掏出来递了过去。
老胡满面春风地接过钱,中手指头在嘴里蘸口唾沫,很夸张地一张一张地点起来,其点数的声音在寒风竟然流淌出丝丝暖意来:“一千五,一千六,一千七、、、、、、、、,三千五,三千六,、、、、、、四千四,四千五!呵呵,俺孩过年一下子给俺捎回来四千五!”
“大伯,您老这过的可又是个肥年啊!”两个年轻人无不羡慕地说。
“这算啥啊?家里啥都有,孩,孝敬我的!给,一人一盒好烟!再给你两拿100快钱,跑大队那饭店里买几个熟菜过来,剩下的钱你两就自个花吧!中午喊村长过来陪省城来的同志吃饭!”说着话,老胡似乎很随意地就抽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递过去。
老胡的大方程度有点超出大李的预料。
“大伯,您别忙了!我中午不在这吃饭,坐会我还得回中州呢!”
“慌啥哩?吃了晌午饭再走,我正在灶伙里炸油馍里,等会他们买几个菜回来,让村长过来陪你喝两盅!等走的时候,我再给你拾两篮油馍,让你和青云尝尝!”
“别啦,大伯,我真的得走!我这有手机,青云想给您说几句话,给!”
说着话,大李把手机拨通后递给老胡。老胡接手机的时候,手竟然抖了一下。
“喂,喂!青云吗?”
“爹,你在家里身体还好吧?”
“好哩,今年我身体可铁啦!(就是很硬朗的意思)现在晌午还能喝一大碗汤面条,吃半截馍哩!”
“爹,年货办的咋样了?屋里冷不冷啊?”
“孩,家里啥也不缺,啥都有!啥都有!就是、、就是,爹老想你,想咱家毛蛋!”
“爹,我在单位忙的很,我实在请不起来假!梅子公司里事太多,毛蛋也报了跆拳道班!回不去啊,爹,我,我,我也想回去啊、、、、、爹,你孩在这也难啊!”
“孩,你爹我啥都不缺,我就是想孩,我、、、我,我就是想我的孩,青云儿啊,你回来一趟吧!你爹今年都73了,过了年就74了,没有几年活头了。我啥也不想要啦,我只想见见我孩,看看我的小孙孙。青云,过年啦,人家家里别管有钱没钱,孩都回来啦,咱家里就撇下我一个孤老头,我连找个人说话的人都没有啊?”
“爹,爹,爹啊,我也想你啊,孩在中州也难啊!我,我,我,爹啊,孩对不住您啊!儿不孝啊!”电话里胡青云哭了起来。
“孩啊,哭啥哩?咱不哭,咱哭啥哩!你如今是领导,办事说话得有个样子不是?别让人家看咱的笑话,哭啥哩!哭啥哩,爹也不哭。我能哭啥哩?俺孩老给俺争气,在省城里做大官,家里啥都有。我、、、、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咋会哭呢?”
“爹啊,儿不孝啊,儿对不住你啊,过几天我一定带毛蛋回家给你老人家拜年去!爹啊,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今年老冷啊,屋里生煤伙没有啊?儿在电话里给您拜年啦,我给您老下跪啦,给您磕头啦!”
“生啦,屋里暖和的很!你放心工作吧,别牵挂我,家里啥都好!只要你在城市里好好工作,你爹我比啥都高兴!要是过几天有时间了,就带孩回来看看,媳妇不回来就算了,毕竟不是咱自家的人。唉,人家的爹娘也需要有人陪啊。只要你把毛蛋带回来就中,我、、、、我、、、我只想见我的孩,见我的孙啊,孩啊,过年啦,你爹我心里憋屈啊,呜、、、、呜、、、、”老胡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老泪纵横地大哭起来。
大李一把接过手机喊起来:“青云,大过年的你说的啥啊?你还会不会说话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把大伯现在难受的,不会说话你就少说两句。啊、、、、?”电话传来胡青云压抑的哭声,然后啪地一声就断了。
老胡一见大李对着电话对儿子吼,赶紧站起来,用袖子搽干眼泪,颇为尴尬连声说:“李同志,李同志,看,俺乡下人让你笑话了。我老了,不太明事理,当着你的面还、、、还、、、,唉,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大伯,看您老说得,我家也是农村的,我咋能笑话您呢?我就是感觉青云他不会说话,惹您生气了!我说他两句!”
“要不,要不,我再给青云说两句话,这、、、这、、电话老贵吧,这老用你的电话怪不得劲的!”
大李犹豫了,他不是心疼自己的电话费,他知道那边胡青云正在接受调查,情绪极不稳定,这边不能再刺激它了。“大伯,我,我,我的手机没有电了。要不等我回去,我让青云给您再打回来吧?”
“中,中,咋着都中!”
“大伯,你看天也下着雪,路也滑,我开个车才得注意安全呢,我中午就不在这吃饭了,我赶回去吧,晚上我还得值夜班呢!”
“那咋会中呢?大老远来一趟,说啥也得让你吃了饭再回去。再说啦,大过年的,大伯还能不好好招待你一下。吃了饭再走,菜是现成的,油馍是热的,再打锅稀饭就可以了。”
“不啦,大伯,我真的得回去,公家的事多!不吃啦!”说着话,大李就坐上了车,发动起来。摇下玻璃,大李说:“大伯,您就在家安心过年吧,过几天我和青云一起回来给您拜年,朝您老要压岁钱。我真的该回去了,您有啥话给青云说的没有?”
“我,我,哎,没啥说的,让他听领导的话,好好工作,争取早日干出个名堂来。等过了年再回来也不迟,他要是有时间的话,正月十五回来吧!”
“好哩,您老的话我一定给您捎到!再见啦!”汽车轰鸣起来,缓缓地起步。刚走没多远,大李就从后视镜里看到老人在跌跌撞撞地追过来,还挥着手。他赶紧停下车下去。
“李同志啊,你看我老头也不会说话,人老了,就管不住自己,算啦,你别给青云捎话了,让他安心工作。过了年,开春暖和了,我去省城里看看去。告诉他,家里啥都好,啥都好!别挂牵我啊!”
老胡说完,转身走的时候,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腊月28的上午,也就是大李开车去遂平的时候,胡青云接受了分局领导的第一次询问。分局来的是主抓纪检的副局长张局长和局政治部的马主任。其实马主任可是胡青云的老对头了,上次要不是刘处长说话,老马就把胡青云收拾了啦。今个,马主任一见胡青云就笑了。胡青云心里一寒,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张局长与马主任号称分局的黑白无常,收拾人是一流的!小会议室里,中间摆一个椅子,北头放张三人沙发,沙发前面摆了一张放着纸和笔的茶几。典型的审讯架势!

“青云,你座吧!今天我和张局长代表分局党委来找你谈一个事情!”老马先开口了。“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有什么就说什么。大家都是自家人,能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啊,是不是啊,张局长?”马主任把话说完,随手就把话把甩到了张局长那里。
张局长年纪比马主任大多了,估计年底就到站了,所以现在基本上以稳求和,以混得静,干什么事情都讲究“稳、准、狠”。他将身子靠在沙发上,两眼皮耷拉着,慢吞吞地说:“青云啊!今天我和老马找你,是有些,这个这个啊、、、、、、、情况想了解一下。这个事情嘛,当然了,还是希望你能正确对待,也不要有什么,啊,顾虑。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做为一个警察,一个党员,这个这个,要事实求实嘛、、、、、啊!”

胡青云犹豫了片刻,心一横,牙一咬说:“两位领导问吧,问啥我都说!”
张局长沉默了一会,摘下眼镜,搽着,慢腾腾地说:“青云啊,你要相信组织。如果没有一定的啊、、、、我们也不会来找你。这个这个啊,主动说出来吧,这个这个,是,啊,是个机会!男人嘛,在那上面犯点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啊?你再想想,再想想。”


胡青云忽地就站起来了,气呼呼地说:“我没有就是没有,我说什么啊?”
顿时,小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起来、、、、、、张局长看了老马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把眼镜戴上了。此时,老马突然笑了:“青云,别激动,激动啥哩?坐下,坐下嘛,来,倒杯水喝喝,润润嗓子。你有啥就说啥,要是你实在没有什么说的,不说也可以的。”说着话,还真给胡青云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张局长,马主任,我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昨晚上喝醉啦!吃过饭,老杜带我去洗澡,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酒醒的时候就已经到黄河西路派出所了。”

“我们调查就是洗澡之后的事,你咋能说不知道呢?青云同志,你这态度不对啊?啥事弄完了咋就忘了呢?那水桶扔到井里还扑通一声呢,你咋就忘了呢?”老马皮笑肉不笑地说。
“马主任,我真的没有啊,我真是喝醉啦!你不信,可以去问老杜!”胡青云辩解道。
“那人家老杜咋就没上去呢?青云同志,你的态度放端正一点,今天只谈你的问题,你不要管人家的问题。”马主任的脸猛地一沉说道。
胡青云语气坚定地说:“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马主任说:“真没有?”
胡青云说:“没有!”
马主任忽而笑眯眯地说:“青云,别硬撑着啦,说句违反纪律的话,那个男人没有那爱好啊,关键是不能乱来!青云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要是查出你嫖过娼怎么办?”

胡青云说:“党有党纪,国有国法,组织上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青云啊,不要有什么抵触情绪吗?啊,你的你的问题,还是可以解释清楚的啊,这个这个,找你谈话,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啊。看看!”张局长接上话了,说着话,还用手拍拍茶几上的一个档案袋。“人家小姐都交代了,询问笔录我们已经复印过啦!现场出警的同志,我们也个别地调查过。询问笔录,调查材料,看看,都好几张呢,你以为纪委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啊!你的问题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的性质也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我们找你谈,是看着你这同志平时表现不错,给你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有多大个事情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啊?都是成年人,谁还不理解谁啊?说出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坦白从宽的道理你是明白的,说出来吧!说出来总比问出来好啊!青云!”

“青云,你光着身子,搂着人家小女孩,滚在床上,据说那女的手里的安全套还没有来得及扔掉呢,你给我解释一下!是咋会事?”马主任说。

“啊,啊,那,那,我不知道自己咋会躺在那里啊?模糊地记着他们进去的时候,我的确是光着身子的。但是我绝对没有干那事啊!”

“青云,做为男人,要敢作敢当!这有啥哩?你不能跟挤牙膏似的,挤一点说一点啊,与其这样说,不如痛快地说,争取个好的态度啊!啊,你,你这个,这个总算承认光着身子和人家女孩在一个屋里了吧?啊,承认了就好!继续说下去,时间也不早了,别误了中午开饭啊!”张局长说。

“胡青云啊,你这个同志不老实啊!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没办法你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这个同志一惯目无法纪,多次违反纪律。要不是本着爱护警察的原则,组织上早就处理你了。咋?上次你出手伤人的事还想再倒腾一遍吗?啊!你这个态度是很危险的,你这次的事情的性质也是很严重。如果你还坚持顽固不化、拒不交代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青云同志,你还很年轻,跌倒了还可以再爬起来!我和张局长找你谈,是组织上想挽救你,你要想清楚啊!说吧!”马主任接着说。

“说什么?”
“说你嫖娼的事啊!”
“我没有嫖娼,我只是去洗澡了。”
“你是洗澡吗?在一楼洗澡怎么就跑到二楼了?啊,后来又怎么光着身子搂着人家姑娘啊?有你这么洗澡的吗?啊?”
“我喝醉啦,我不知道!”

“不说是吧?小姐都交代了,你还不说?青云,你不说这就不好了,主要是对你不好,你想想,你是个警察啊,违法事实清楚而拒不交代,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啊?我实话告诉你,你的问题很严重,谁也保不了你!你也别再报什么幻想!好好交代清楚自己的问题,听候组织上的处理,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再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

“我当时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胡青云说,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大李打过来的,他知道大李去自己的老家了。
“我可以接个电话吗?”
张局长和马主任相互对视一下后,张局长淡淡地说:“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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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电话,胡青云已是泪流满面,马主任似乎很同情地说:“青云啊,知道后悔就好啊,交代清楚了,说不定年30还能回老家看看呢。”

“我,我,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啊!”胡青云抱着头坐在椅子上痛哭起来。
“唉,要不今天就问到这吧,你啊,你啊,你这次算是毁啦!”张局长起身说。

杨峰一上班就从舅舅那里得知组织上对胡青云的处理决定已经出台了,就差一个书面的文件了,至于张局长和马主任到所里询问胡青云,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因为这事情是明摆着的,案,是翻不了的!

而且舅舅的话也如惊雷一样回荡在杨峰的耳畔:“峰啊!做为舅舅的说几句难听话,男人,有时候是靠不住的。他的话你能信吗?你也不看看这是啥事?他能承认吗?他在你面前敢承认吗?你对他有那点意思,你舅我心里清楚。那人啊,一喝点酒,就管不住自己了,俗话说酒后乱性啊。你口口声声地保证他是清白的,你凭什么保证啊?啊?他要是真的犯事了,你以后再还在不在所里待啊,我改变不了对他的处理决定,你舅我的本事就是能让文件晚下发48小时。明天早上上班之前,你要是还拿不出有力证据的话,舅舅我就无能为力了。文件已经打印好了,只等政治部盖章下发了,唉,峰,凡事不能钻牛角尖啊!他的话,你能信吗?能全信吗?、、、、、、、、”

早上化验结果就出来了,带有胡青云指纹的瓶子里残留有部分液体,其中含有多种含磷含钠的化学物质,也就是洗衣粉。但洗衣粉在我国法医鉴定目录上不属于任何管制药品或麻醉、迷幻、引诱类精神药品。也就是意味着说:发现酒里有洗衣粉,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这如同喝酒的时候给你掺点雪碧或可乐的道理是一样的,绝对不违反法律,充其量是个恶作剧!这种结果让杨峰很失望,明明知道里面有问题,但你就是没有办法。难道胡青云真的要栽了吗?

杨峰有点犹豫了,但是她还想去找一个人,那就是大李,出警时候他也到现场了,现在已经是阴历28的上午10点多,距离舅舅要求的时间还有22个小时。自己尽力去找吧!打通大李的手机,他却在驻马店,说什么回青云他老家去了。杨峰急啦;“你赶紧回来!十万火急啊!你怎么跑那么远啊?我不管你在那?为了胡青云,我必须在2个小时之内见到你。否则,胡青云只有等死的份了!”

大李不敢怠慢,紧赶慢赶,在下午的一点半,回到了中州!两人约好了在大石桥西南角那个街小花园见面。天似乎很阴沉,碎雪时不时地飘落下来,地上的冷风也卷起积雪朝人裤管里钻。冷啊!杨峰穿着警用的冬长服,照旧冻得直跺脚!倒是大李穿身便装,寒风里越显得精神抖擞!
“大李,当时现场是怎么样啊?”
“唉,现场就是那样,青云光着身子还躺在那里,那个小姐也光着身子,在他身边站着,手里还捏着一个安全套。”
“我总感觉这里面有问题。胡青云当时很醉的,怎么可能去找小姐呢?你在现场问过那里的领班没有?”
“杨峰,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洗浴中心或舞厅里、茶社里、卡拉包房里干活的服务员,都是瞪眼瞎的,一问三不知啊!再说啦,2楼是包间,包间里连个服务员都没有。谁能给你证明啊?唯一能证明胡青云清白的,就是包房里的人,也就是那个小姐!”
“但是那小姐当晚就交过罚款走人啦,据说回四川广安老家了,我上午已经在网络上查询那个小姐了,她的身份证是假的,编号名字都是真的,就相片不对,是套用的别人的身份证!咱们就是去四川找她,也无处找起啊!”
“那个治安员也一口咬死啦!关键是在场的还有很多记者,谁知道谁通知的记者啊?我私下问过一个报社的朋友,据说是有人用一个小灵通向各个记者发了信息!记者们才闻风而动啊!”
“这是一个有预谋的圈套!绝对是圈套!是有人陷害青云的!”
“对,我也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但是现在咱两从那下手呢?治安员,我当晚上就问他了,他只说是线人提供的线索。再往下,我也不好问啊!小姐,已经走了,而且无处可寻!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你也没有处去使啊!”

“老杜在酒里放有洗衣粉,灌醉了青云,这里面肯定是老杜使的坏!要不咱找老杜去?”
“找他?不中!这是明显的,这个局是老杜设的。但老杜平日与青云的关系可以啊,老杜背后绝对有人指使!既然老杜敢摆着个局,他就不怕咱去找他。说不定,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万个理由等着咱哩!”
“那你问过千里碧浪的老板—赵三没有?他可能知道内情?”

“昨天中午我就问了,那家伙一副老好人形象,连声说道歉,他死活就说不知道这回事!至于什么小姐卖淫啊,他已经交过罚款了。其他的事,他一概不说!再说了,能开这洗浴中心的,都不是凡人!”
“那?那,那,那胡青云就没有出路了吗?”
“人证的询问笔录在,物证也有,那些记者手里的相片,还有那个治安员的证言,从法律上讲,青云是翻不了案了。”
“大李,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啊??啊?你想想啊?”
“哎,!杨峰,我给你说句难听的吧,如果是没有记者在场,就是青云真有那事,也没事!关键是记者都在,而且那治安员也邀功心切,什么都说出来了,我想捂都捂不住啊!”
“那咱就去找姓杜的吧?我就不相信他没有留一点破绽。大李,你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把姓杜骗出来,咱使点手段让他说。”
“别,别,杨峰!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的想法绝对不可以。青云出事了,还有你我在跑。我要是再有点什么麻烦事,那可就剩你一人了。老杜那里你就不要再报什么希望了。你也不动动脑子,既然局他都敢摆了,那他还有什么话说不出来啊。不行,绝对不行!”
“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办法了吗?大李!”
“如果治安员能翻船,我们再想点办法捂住记者们的嘴,给他们几个表示一下。也许事情还有点转机!”
“那你去搞定治安员,我去找我的同学去,我有个同学在省新闻出版局,专管媒体这块,有她几个电话就可以搞定那些记者。怎么样?”
“我试试吧,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和那个治安员联系,摸摸他的底,如果能花俩钱的话,就给他,只要他能翻供!等我这面搞定后,你再去找你的同学,杨峰,怎么样?”
“咱兵分两路啊!一起行动不好吗?”

“我,我,我对那个治安员没有多大把握啊?好不好?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咱两一起给他做工作!”说着话,大李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治安员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他熟悉。可他不敢接,他知道这电话是做什么的。他现在为难啊!北阳路派出所的人好对付,可自己单位的人可不好应付啊,况且李队长还是自己的带班领导,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工作有一大半在人家手里捏着呢。接吧,肯定是要自己翻船的,自己能再翻吗?老杜那龟孙阴的很!啥话可都给自己说了,关键他背后还有人呢,万一老杜出卖了自己,人家还不整死自己吗?不,这船已经不能再翻了。钱,自己已经收下了。事,自己也已经做啦,再翻船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弄不好自己还真得如老杜所说的那样,剃个光头,送到西流湖干活去。

这电话可以接,为什么不接啊?我心里有鬼吗?没有!我抓警察错了吗?没有啊!那我心里虚什么啊?不,为什么我要虚啊?警察犯法也得负法律责任!警察就能高人一等吗?警察就能执法犯法吗?警察就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吗?省厅要求的2005年是从严治警的一年从何落实呢?哼,我虚什么啊!
“喂,是李警官啊?你好啊!”
“张、张、张哥,你现在有时间没?老弟我想给你找个地方聊聊?喝两盅!”
“呵!李警官,你跟我客气啥啊?我现在正在值班呢,一时走不开啊!”
“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我替你给所长请假!你看中不中?张哥!”
“这不合适吧?有啥话电话里不能说啊?要不你来所里吧,我就在这守着监控录象呢,实在走不开啊!”
“张哥,张哥,要不这样!我找个人替你一会,30分钟,就30分钟!我现在就去开车回所里去,咱哥俩在车上说,中不?”
“李警官,我明白你啥意思了。我这人说话也不会绕啥弯子。你是为那个北阳路派出所的,那个那个叫什么胡青云的事吧?”
“对,对,张哥,就是为这事!”
“李警官,当天咱出警的时候,是经所长同意的。你还是带队干警,我就是一个治安员,连单独执法的权利都没有。怎么干还不都得听你的。你一句话,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现在也是,只要你报经值班领导同意,你现在让我撤回调查材料,我就去分局要去,你看中不?”
“张哥,张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事情能不能变通一下!”

“可以啊,李警官,你给我写个东西,我就照着你写的去做,这总中吧?”
“哎,哎,算啦,张,张**,你就好好值你的班吧!”大李把手机一合,气得脸色发白,几乎要把手机摔在地上。
杨峰听完大李的话,看着大李的脸色,她知道这次胡青云真的要栽啦!此时天已经快黑了,预示着白天要结束了,等待她们的只有漫长的冬夜了。阴暗无边冷酷无情的黑夜,要吞噬世间的一切。

刘处长知道胡青云已经被单位控制起来,今天分局已经去询问胡青云了之后。心里颇感欣慰。按正常的程序,这询问就是个过场。也就是民主的一种方式吧,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这是民主给你的权利。但是处理你是已经定好的,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的权利!正如俄国沙皇在面对风起云涌革命,在群众**上说:“臣民们,请你们安静!请你们回到工作岗位上去!我可以给你们民主,给你们很多的民主!但请允许我保留自己的权利!”想想真是可笑,民主是个什么玩意啊?美国自称最讲民主,可惜也就是给你点游**行,喊喊口号的机会而已!实际上政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民主,民主就是执政党糊弄美国人民的一个遮羞布!

别管怎么说,胡青云总算走到了都市的尽头,走到了对自己威胁最小的边缘,心里稍稍感觉轻松一些,可是他总对老杜有些不放心。从工作能力办事风格上讲,自己很欣赏胡青云,稳重,果断,为人低调。而老杜正好相反,可惜啊,胡青云太自以为是了,总想离开自己的手脚,自己去发展,可能吗?就象风筝一样,你风筝再轻巧,飞的再高,也不能脱离我手中线啊,你要真的想脱离开线自己飞,我立即就把你揪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刘处长信手拿起2005年2月6日的《参考消息》,其中在周日特刊上有一篇新华社驻贝鲁特记者潘立文的文章《由中东局势,审视美、中、日三国的关系》。刘处长仔细一看,感觉很有意思。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啊!没有利益之争,人与人斗什么啊?哼!我刘某人才是最强大的美国!想收拾谁就收拾谁!

这次整胡青云,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等着吧,胡青云出事的那一天,也是你老杜倒霉的那一天,这家伙太让自己不放心了。哎,对了,这次给梅子弄了个大工程,仅前期回扣就送了100多万了,工程进展也很顺利。但刘处长凭着在官场多年的经验来算:他感觉有点不妙!最近他特意去省建设厅、省军区等几个相关单位跑了一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事要是收拾不好啊,就坑住梅子了!

虽然这是个大工程,但是由政府投资的。据说仅配套设施就得花几个亿!盖栋营房才花几个钱啊!如今要说信用危机啊,就是由一些人给搞坏的。看看报纸上,周口啊,南阳啊,三门峡啊,拖欠民工工资,拖欠教师工资,拖欠工程款那一个拖欠主体不是地方政府啊。所以,这政府有时候才是信誉流失的重地。信誉的流失,在一定的程度上,影响了政府的说服力,影响政府的威严感,影响了政府与群众之间相互信任。但是,政府的钱,的确是不好要的!别看报纸上天天讲,要贯彻温家宝总理的讲话精神,彻底清理拖欠农民工工资问题,甚至省建设厅还成立了由省委、省政府、省政法委等几部分抽调人员组成的清欠领导小组办公室,对于私营企业,的确是力度不小,在一定程度上治理了拖欠现象,但对于政府所拖欠的工资,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啊!说难听的,那都是割自己身的肉啊!

这个工程全部由地方政府投资啊,那钱还不成了他老舅的狗肉帐——难要啊!在中州搞建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施工方必须垫资。也就说,施工的单位,先自己掏钱卖料施工,等工程完成50%的时候,工程所属方给你打款30%,等工程完成70%,再给你打50%,工程完工后,验收合格,余下的30%才会给你。如果中间投资不到位,那就坑住了施工方,干下去吧,没有钱。不干吧,那前期的投资怎么办?要不中州咋会有那么多半截子工程呢,嘿,烂尾楼的位置都还不错呢!

如果仅仅面对是地方政府,刘处长还是有办法的,要是再把军队牵扯进来,刘处长就蒙了。自古以来就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一说。军队的钱也好挣,因为军队自己是不会生产钱的,部队的钱都是国家财政拨的。所以花起来也就比较大方些,即使真的浪费一点点也不是那么心疼。但是部队的钱也不好挣,因为部队的钱不是自己的,得依靠政府拨,政府不给,或给的力度小,或时间有偏差,或、、、、、反正只要稍有点问题,部队的钱您就甭想要,不信的话,谁有本事谁去试试!别看当地的公安再牛气,看见军车牌连问都不问。如果论起来国家机器的功能,军队是把利剑,而警察只是把小刀。所以,地方上与军队打交道,一定是慎之又慎,个人与军队打交道,尤其是里面再有点什么见不着人的勾当,你就一年365天地站在薄冰上等待吧。

他曾一度想让梅子撒手,前期送出的百十万也不要了,只当是送个人情。但是已经晚了,梅子公司所租赁的机器已经开挖了地基,桩已经打好,地下基本框架已经出地面了。机器租赁、购买钢筋水泥、支付工人工资,梅子已经投进去了将近100万了,如果现在撒手转给其他人,恐怕连一半也收不回来。再加上所送的礼,净损失就快200万了。梅子舍不得,刘处长也舍不得!那就硬着头皮干下去吧!

但刘处长心里真是没有底啊?弄不好,这工程就是个无底洞啊?它能吞噬自己手中所有的钱,能吞噬梅子公司里的每一个硬币。唉,发愁啊!建筑公司啊,没有活干的时候发愁,挣不来钱;有活干的时候还发愁,怕要不来钱;活干完也发愁,怕钱要不完,更怕找不来新活,累啊!

绢子已经将几个营业员都打发回家了,银基里的门面也关了,今天都是腊月28了,老家的爹娘也打过好几个电话催自己回家过年了,家里那个死鬼也缠磨着自己,想让回他老家过年。绢子心里烦啊,自己的爹娘已经把自己当做装点门面的人了,家里有个大小事都给自己打电话,芝麻粒大的事都和自己商量,甚至有一个同门的侄女出嫁,其婆家人有点调蛋,母亲都打电话让自己回去处理,感觉自己好象不是在中州做生意,那是在这里做大官。
说句心里话,无论自己在外面有多风光,从骨子里讲,自己还是希望过年的时候回老家去过。大致计划自己一定制订好了:今下午开车去世纪联华采购东西。
晚上在县城自己出钱召开遂平一高的1987年毕业生联谊会。29上午,去个别拜访往昔的老师或同学,中午请他们吃饭,下午回母校看看,看看同年毕业学习最好的,后来考上驻马店师专,毕业后分到遂平一高任教的同桌:刘淑花。看她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哼,听说她老公下岗了,日子过得紧巴巴,想当年她学习最好,如今呢?晚上请她们全家吃饭,给大人、小孩一人买一身衣服,给小孩准备200元的压岁钱。看看我这个当初的同学混的咋样?30上午,带父母去赶年集,随便再买点年货。初一下午,跟丈夫回他老家看看,毕竟还没有离婚,面子上得过得去、、、、、、、、、。
回来老家带东西,是有讲究的,求大求多求排场。别管你一箱精品的进口美国蛇果都多名贵,都没有一袋袋花牛苹果讨父母欢心。要不老家有句俗话:“乡下人不识伙,专拣大的摸!”你给老家弄盒中华烟吸,还不如给他条红旗渠的实惠。农村人,讲究的是实惠!据说有一个城市女婿第一次到乡下丈母娘家走亲戚,拎了两瓶茅台酒,2条中华烟,两盒鹿茸加冬虫夏草,还有2个老人专用的电暖护腕,花了将近3000元啊,老丈母娘还满脸不高兴,连声嘀咕着说:“这城里的人就是不实在,假的很!”后来再次回家其妻子说:“你给我300块钱,看我咋买的东西,咱娘肯定高兴!”在县城里买了两箱苹果——36元;两箱梨——30元;两筐橘子——43元;10斤鸡蛋糕(散装的)——40元;4条许昌烟——94元;6棵甜甜杆砍成截装了一大袋子——9元;割了10斤肉——48元;厉害吧,300元买的东西拉了满满一三轮车,刚一进村口,其丈母娘的嘴就笑得列到了耳朵后了,连声喊着:“老头子,老头子,快出来接东西啊,闺女一家来看咱们了啊!”
所以绢子买东西就遵循的这个原则,在商场了转了几圈后,绢子花了不到1000块钱,可回老家过年的东西已经买齐了,东西装上车。就在准备走的时候,她收到一个信息,是同乡发过来的:胡青云出事啦,据说是嫖娼被抓了现行!
说实话,绢子收到这个信息后,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她就认为这是一个玩笑,老乡也多少知道一些绢子和胡青云过去的、现在的一些联系。肯定她都逗自己的,绢子微微一笑,随即回了一个:是吗?罚多少款啊?我给他赞助点!
放下手机,她就开车走了,车刚由中花公路拐到北环上,手机就又响了,信息提示:又有新的信息了。这次绢子可真的有点不想看或不敢看了。说不清楚,她心里很乱,她对胡青云的感觉很复杂。往昔那已经淡漠的爱又一点点地由心里泛上来,爱,这个东西是说不清的。佛家有言:“爱心无边,恨意无缘。恨由爱生,爱若恨来!”绢子以前是爱胡青云的,在上高中的时候就爱上了他。那种爱是少女情窦初开的爱,纯真而无暇,爱的一塌糊涂。爱的不需要任何理由。上学的时候,胡青云家里生活苦,绢子从家里带一个咸鸭蛋也要偷偷地分给胡青云一半。后来自己做代课教师,还是义无返顾地爱着他,以至于爹说胡青云心很野的话,自己就没有听到心里去。胡青云当兵后不再理睬自己,当时绢子心中的爱已经转变了成了恨!
那种恨,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爱入至深的种子,只是它发出的不再是爱的嫩苗,而是一棵仇恨的树,它在绢子的心里盘根错节地生长着,繁衍着。对于他的婚姻,绢子有种说不出的高兴:胡青云啊,胡青云啊,你不是把我绢子甩了吗?如今你也得戴绿帽子了。哈哈!胡青云你也有今天啊!
后来绢子再次与胡青云接触,说实话,绢子有时候是很矛盾。在灵魂的深处,她依旧爱着胡青云,但是她明白,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胡青云不再是往昔质朴可爱的胡青云了,绢子也不再是柔情若水的绢子了。在都市里,绢子靠着手里的钱,玩弄了一个又一个男人,每次在同男人做爱的时候,绢子都在幻想着是和胡青云做,但是她有时候又在心里想:“胡青云,你不是不稀罕我吗?你不是不做我吗?现在有人要我,还不是一个人!等我玩到腻了的时候,我再去找你玩,我也让你尝尝喝剩茶的滋味!”
连续几次的挑逗,胡青云都没有出手,绢子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一方面,绢子对胡青云有种说不来的感受,或许是爱,或许是恨,或许是那种爱恨交织。自己渴望得到胡青云的爱抚,也渴望品位胡青云的坚强。因为胡青云对自己来说,依旧是云中的山,雾中的树一样,可望而不可及。有时候自己甚至认为,胡青云不是那种坏男人,他依旧如以前一样的淳朴。但是一想自己被没有一句话的甩掉,心底里沉积多年的恨就泛了上来。自己一定要报复他!一定要他知道被玩弄的滋味!他只是无言地把我甩了,我要面带微笑地,温柔地,轻声细语的甩你,让你到死都想不明白。哼!胡青云,我恨死你啦!
现在有人通知自己说胡青云嫖娼了,绢子不愿意相信。绢子开着车,却心烦意乱。如果自己对胡青云只是那种单纯的恨,他被抓起来就算了,大快人心!关键自己对他还有点说不清道不尽的东西,自己不希望胡青云是个坏人,至少他不能在其他女人身上学坏。我为了你苦了多少年?要不我爹骂我,我能嫁给柱子吗?他算啥东西啊。我这辈子算是让你胡青云给毁了。你要学坏,也只能在我的身上。你怎么能去跟其他女人鬼混呢?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想着想着,绢子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将车靠在开元路边上,伏在方向盘上痛哭起来:“他只会和我一个人好,他不可能去找小姐的!不可能的!、、、、、、”手机固执地提示着:有一个信息未阅读。绢子哭了一会,她迟疑着拿起了手机,按了一下阅读键:千真万确!据说要被清理出去警察队伍!
“胡青云,你去死吧!”绢子骂着就把手机摔了出去,啪地一声,手机撞在路边的路灯杆上,断成两截。“你这个大流氓,胡青云,你死去吧!死去吧!”绢子哭着,用手使劲地拍打着方向盘。以至于旁边过去一个从毛庄拉菜回来的三轮,司机认为绢子可能是犯神经病了,赶紧打了110。很快110巡警的摩托就到了绢子的车边。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雪下的也大了!风刮的更紧了!


天阴沉沉的,西北风不住地吹,尖利而刺人肌肤。天地间,灰蒙蒙地一片,远远近近的楼群,行色匆匆的路人,寥落孤单的梧桐树,都瑟缩在沉沉雾气里。飘飞的雪花,象夏夜里路灯下翻飞的蚊呐,又如秋天那随风起舞的漫天芦花。雪飞的声音似乎很小,真的犹如春天使者般的含蓄而柔和,偶尔一声雪压枯枝断裂也亦如天籁之音。几只在寒风中颤抖着的小麻雀也似乎被冻坏了,呆子般地站在枝头,相互偎依着取暖。
杨峰,此时彻底感到累了,这种累不是那种肉体上的累,而上心灵的上累。它累的让人心焖,让人失落,甚至发疯。杨峰再三拒绝大李要车送她回家的要求,她坚持要一个人走回去。
路上的街灯亮了,雪花在橙色的灯光里飘飞着,西北风也尖锐起来。
杨峰,极度地感到疲惫,她甚至有种想昏厥的意思。她歪歪斜斜地走着,脖里的围巾开了,她没有去系;头上的帽子掉了,她没有去扶;袄领子上落满了雪花,她没有去拍;她踉跄地走在金水河沿上,她不想回家。家里依旧冷清如初,一个人住着三室两厅的房子,那种寥落地空旷,是难以忍受的。她更不想回父母家里去,自己离婚的时候,父母死活不同意。自己拗着劲才离的。快过年了,自己能去父母那里添堵呢!
自己能去那里呢?家,还是家吗?家里就自己一个人,不开灯,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在走动;开了灯,地上无非是多了一个影子而已。有时候自己实在是孤单了,就打开屋里所有的灯,让自己时刻行走在光亮里。但是灯多了的同时,影子却淡了起来。夏天的时候下个暴雨打个雷,那是自己心里最脆弱的时候,自己只能把身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紧紧抱着个沙发枕头,孤独无奈地期盼着风听雨住。冬天的夜晚,凛冽的北风摇曳着优胜北路上的杨树,风掠过树梢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自己只能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蒙住头,开着电视,在半醒半睡中去感受冬夜的凄冷。有时候,自己多么渴望有一个家,甚至再有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无所谓的。小孩在地板上来回跑,大声地喊着妈妈,有时候会调皮地溜进厨房趁自己不注意拿东西吃,而自己发现的时候,只能是温情地呵斥说“乖乖,洗洗手才能吃东西的,我们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吃饭!”厨房里是温暖的,厨房里是忙碌的,因为厨房是一个家庭生活气息的源泉。而自己忙碌着也是幸福的。自己期待着门被敲响了,他拎着一个公文包进来了。孩子去接他的提包,而自己则替他脱下外套,递过去一双棉拖、、、、、
孩子的叫声,他温厚地笑容,自己虽然疲惫但依旧倍感温暖的畅想着,饭菜的香味在屋里流淌着,电视开着,灯光是柔和的,家是快乐的、、、、、、、、
曾经以为,这个梦想距离自己很近,只要自己去努力追求,就能实现梦想。而今自己才发现,那只是一场梦,梦里自己想了很多,做了很多,说了很多。现在梦醒了,自己还孤独徘徊在原地。飘飞的雪花,呼啸的北风,颤抖的树枝,冰冻的金水河,才是自己的现实。曾经以为胡青云是自己后半生的唯一赌注,曾经以为胡青云是老实淳朴的,曾经以为胡青云绝对不会去堕落、、、、、、、、可如今呢?他,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也许舅舅说的是对的,男人有时候是靠不住的。前些日子看中央电视一台一个黄金时段的广告,有一个关之琳做的三角汽车轮胎广告,她说了一句话:“男人是靠不住的,我更信赖三角轮胎!”自己感觉还很可笑。如今想想,毕竟关之琳是奔四的女人了,说这话是很有道理的。男人啊,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在这种事上。只要被不抓个现行,谁也不会承认。即使被抓个现行,他也能找出一千个理由为自己辩护。
姜,真是老的辣啊!舅舅还是看得透啊!胡青云肯定是欺骗了自己,他绝对是和小姐做了。绝对做了!要不然怎么能没有一点点的破绽呢?你说自己是清白的,那你胡青云说出自己清白的理由啊!好,你不说,我和大李去找。能找的人,我们都找遍了,能问的人我们都也询问了,为什么他们都一口同声地咬定你做了呢?你啊,你啊,胡青云,你也不能脱俗啊,你也与其他男人一样啊,表面装得怪老实,而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少根花花肠子呢。
这次你被抓住了,你不承认。不知道还有多少次你没有被抓住啊?胡青云啊,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老天啊,你给我一个如此俊秀的容颜和如此高深的学历,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啊?为什么啊?、、、、、
杨峰踉跄地走着,哭着。金水河岸边是新铺的瓷砖,以前是带花纹的,还有点防滑。去年10月份不知道为什么都换成光滑如镜的大平面瓷砖了。多日的积雪,再加上天冷部分雪已经结成了冰,所以走着很滑。杨峰只顾哭着走,也没有特注意脚下,逐渐地人就走到河沿的边缘。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随即就朝河下滑去、、、、、、

绢子将车开回家后,阴沉着脸让老公去卸东西,自己却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不行,我绢子眼光就这么低,多少年来我就等个这货色啊?不行,我得去看看去。怎么去看呢?因什么名义去看呢?对啦,我先先问问那个杨警官,看看这事到底是真的假的啊?万一是老乡开玩笑呢!对,开车找她去。
想到这,绢子立即开车就直奔优胜花园而去。汽车在南阳路与黄河路交叉口打了个左转,沿黄河路很快就到了东三街上。绢子给杨峰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杨峰整个人正朝冰冷无情的金水河里滑去。杨峰意思到:坏啦!此时河边行人稀少,风急雪猛,自己要是掉到河里淹不死也得冻死啊。她挣扎着想抓个什么东西,但是光洁平滑的河坡上什么也没有,杨峰已经感到了死亡的威胁。突然,她的脚一下被拌住了,身子也打个旋停了下来:原来自己被河半坡的二道沿的护栏给挡住了。杨峰刚才一惊,身子猛地出了汗,此时感觉到冷起来。但是她却不想站起来,她想就坐在这冰冷无情的雪地上让自己清醒起来。
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看,号码还有点似曾相识。不接,谁的电话也不接。可是手机还是固执地响个不停,无奈啊,人心烦的时候,电话也不让你清静会,接吧:
“喂,那位?我是杨峰!”
“杨警官,我是绢子啊!”
“绢子?绢子?那个绢子啊?”
“陈绢子啊,青云他老乡啊,上星期五晚上我还给你打过电话呢!”
“恩,、、、、想起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青云出事了,所以就想找你打听一下,到底是咋会事啊?”
“胡青云他嫖娼被抓住了,正在所里听候处理!”
“怎么可能啊?我老乡可老实啦!不会的吧,搞错了吧?”
“怎么可能搞错呢?被人家黄河西路派出所的人抓个现行啊!”
“怎么会跑到黄河西路啊?什么地方被抓住了啊?”
“千里碧浪洗浴中心!”
“千里碧浪?千里碧浪?杨警官,是不是在黄河西路与东三街交叉口不远的那个啊?老板姓赵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老板姓赵啊?”
“杨警官,这里面可能有问题,这个赵老板我认识,在道上人称小诸葛。他那么精明的人,咋能会让自己的地盘上出这事呢。肯定有问题,你现在在那里?咱们在一块碰碰头,合计一下,我们得把这事情搞清楚!”
“我,我,我正在家里呢?”
“我已经到了省儿童医院这,你下来吧!在大门口等我,我的车是绿色的QQ,牌号是豫AZ23**。”
“啊,啊,你就停在儿童医院的东门那吧,我,我,我还得换身衣服才能下去,估计你得等我10分钟!”
“那好吧,你快点啊,杨警官!”绢子说完就收线,将车子开到了东三街的东边路沿上,停在那里等杨峰。心里还暗说:这知识分子啊,就是事多,下个楼还那么难!等你10分钟,等你100分钟也得等啊!谁让我有事找你哩!
杨峰挂了电话,一下子从雪地上爬起来,沿着河沿的阶梯就上了,穿金水路,沿防疫路,她连身上雪都顾不上拍打,一路小跑地朝省人民儿童医院的东门跑去。跑到优胜南路与东三街交叉口时,她感觉这事有必要通知一下大李。于是她给大李打了个电话,大致说了一下,要他10分钟内,必须赶到省人民儿童医院东门与自己见面。
大李此时刚到家正准备剁饺子陷呢,一接杨峰的电话,顾不得老婆一脸狐疑之色,抄起外套就冲下楼去。刚到楼下,又发现自己没有拿汽车钥匙,于是站在楼下朝着楼上喉起来:“苗翠花,苗翠花,你赶紧把我的钥匙扔下来!快点啊!”
大李看看手上表,已经是夜里8点半点钟,距离明天早上还有整整12小时。胡青云能否翻身就看这12小时了。苗翠花的技术很不怎么样,也许是见老公接个女人电话就心急火燎地外跑,心里有点火,所以钥匙从7楼扔下来一下子砸在大李的头上,大李顾不上骂苗老翠了,摸一下头,嘿!流血了,它竟然不疼啊,开车走人吧!

三人在省人民儿童医院那里碰了头,相互介绍一下,稍稍一合计,最后绢子说:“这事啊,白道上已经把路堵死了,该做的活都做了。要想使事情弄清楚,只能从黑道上走。李警官,你带着那个,那个手枪没有?”
“咋能不带呢?现在是过年,24小时都是待命状态,我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你说咋办吧?”大李拍拍腰说。
“好,杨警官,你是警察,一会你主要给他讲道理,讲什么法律条文,吓唬吓唬他。我直接唱黑脸,连骂带打地让赵三那小子心里没底,李警官负责看着那小子,防止他狗急跳墙,真的打我几下怎么办?必要时候你可以给他几下子。我们三个人,杨警官是已说为主,我和李警官要动点手!非把赵三那小子整垮他,让他说实话,把事情的弄清楚它!”绢子说。
“我看可以,大李,你是负责那片的,可以把赵三那小子给引出来!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盘问他一下。”杨峰说。
“好!这没有问题,我是那片的负责人,喊他赵三,他不敢不来!喊他去那里呢?”
“就去农业路西段的立交桥上,从南阳路与农业路交叉口沿农业路南边向西走100米,那地方白天是几个搬家公司,夜里连个鬼都没有,西边是铁路,南边是仓库,北边是立交桥,几股铁路中间还有一块坟地,种有雪松,那地方黑了可吓人了,就在那里吧!实在不行,咱也好动手打他龟孙几下子!”绢子提议到。
“尽量以说服为主,打人,毕竟是犯法的。”杨峰说。
“得了吧,杨警官,犯什么法?如果说犯法,也是他先犯法的。今个他赵三不把事情给咱说清楚,你就看我怎么修理他吧!”绢子狠狠地说。
大李摸出电话,给赵三打了个电话。
“喂,赵老板啊,在那发财啊?”
“哎,哎呀,是李警官啊,您咋有时间给我电话啊?这几天快过年了,兄弟我给您弄点土特产,正准备给您送去哩!”
“别,别,赵老板,我可不要你的什么土特产。你现在在那啊?”
“李警官,你这样说就外气了,看不起我,是吧?我赵三虽然只是个做生意的,但咱这人重情意,够朋友!这大长一年了,你没有到我店里来过一次,不象其他人,隔三叉五地来,连吃带要,玩了小姐还要辛苦费。李警官,放心,我不是贿赂你。再说了,你也不需要我贿赂!你的正派,你的为人,咱这片谁不清楚,前个我们几个做生意还准备去所里一趟,给你送个锦旗呢、、”
“赵三,今个是不是又喝多啦?我给你说点正事!你给我听清楚了!”
“啥?啥正事?李警官,你和我有啥正事可说的啊?你又没有在我入有干股!”
“少废话!我有个哥们,咱市局治安处的,看着你的生意不错,想在你这投点钱,弄几个外快!你看咋样?”
“是吗?我赵三还正想找点新投资呢,李警官,你那位朋友在那里啊?什么时候咱见见,在一块吃顿饭!放心,有兄弟我吃的,就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好,你现在就过来吧,我们在这等你,农业路西段的立交桥南边。”
“那??那?这黑灯瞎火的,跑那去啊?”
“咋?这事你还准备跑到省人民会堂里说去?赵三,我朋友找你,是看起你了,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把我惹毛了,信不信,我找人把你的店给封了。我说正月十五收拾你,连正月十五的饺子都得跑到号里去吃,你信不信?”
“看看,李警官生气了?兄弟是随便问问。我马上去!马上去!”
“现在是8点45了,我和我的朋友要在9点以前见到你,否则,赵三,你就等着好看吧!”大李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信心百倍地说:“等吧,那小子必须得来,我在他手里没有任何短处,他怕我的很!”
赵三接完电话,心里就感觉不妙:平时李警官没有得过自己一分好处,甚至连见面掏支烟他都不吸。真要找起自己的事来,他是绝对下狠手的。今个,是龙潭也得去,是虎穴也得趟。唉,碰上这种软硬不吃的警察,赵三头痛!什么也别说,去吧!
发表于 2011-4-7 20:34:50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啊,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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