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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引入 公务员考试,在进入21世纪之后,该项考试趋于成熟和稳定。每年都会在国庆过后发布招考公告,公共科目笔试时间都在11月底(最后一个周日),如遇其他较为重要的会议或者活动,可能会推后到12月行。2012年10月15日,2013年公务员考试报名工作开始,招考20839人,创历年最高,据预测报名人数很可能接近200万,招录比例或达90∶1,个别职位招录比例达致2000:1,竞争强度也创历年之最。造成公务员报考“高烧”不退的原因在于:
其一,学而优则仕的深层意识积淀。在古代农耕文明之下,虽然强调以农为本,但士农工商依然是社会阶层的正常排序。所有读书生活都有功名利禄密切勾连。宋真宗更是直言不讳地说:“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贫寒之辈唯一上升通道就是科举及第。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式的夸张描述更是把上述预期推至极致。现代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公民社会的发育,大大催生了从身份到契约的改变,人人平等的意思本应被不断唤醒。但百年以来中国现代启蒙时断时续,现代社会转型远未完成。与之相对应的身份固化在近年来却渐趋严重,国人意识深层中的“权力崇拜”自然幽灵再现。
其二,维稳思维主导下的对公务员整体“收买”。近十多年来随着城市化、工业化、全球化的加剧,群体性事件、规模性社会骚乱频仍出现。稳定成为官方直面的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头等大事。为了整合对付不稳定的力量,在“攮外必须安内”的思维之下,官方不断提升公务员阶层的地位和待遇。为了减少改革引致的巨大阵痛,官方采行了增量改革路径,即减少公务员经常被淘汰产生的动荡,这使得公务员的职业预期更加稳定明朗,这也使得公务员职业吸引度不断走高。
其三,国进民退情景下的个人创业艰难。过去几十年实习的计划经济模式强化了国有经济的优势地位,公私区隔对待的意识积淀使得国有经济似乎占据道德至高点。近十多年来国有经济一路高歌猛进,在市场准入、政策优惠、金融倾斜、税收优待、政治地位等方面享有对民营经济的压倒性优势。国际经济危机则使民营经济更加处境维艰,个人创业的空间不断被挤压,这些自然倒逼了国人纷纷蜂蛹挤入风险系数相对较小的公务员队伍。
其四,社会全面行政化下的权力诱惑。从机关到企业再到学校、社会组织,行政等级成为地位评价、待遇分配的最为主要尺度,反腐无力又不断放大权力的产出效益,潜规则下权力寻租的轻而易举为特权肆意不断加持。上述这些构成的权力诱惑如同巨大黑洞,使得万千青年才俊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一个不直接创造物质财富的行业堂皇加冕,其实昭示了其他职业的式微和职业分层的病态。
其五,体制改革停滞下权力决策与行使的利益集团化。权力本乃社会之公器,权力分配资源、处分利益应该体现中立性、公正性,以期既实现分配正义,又实现矫正正义。利用权力自肥或者保护自身阶层利益,必然使权力失去公信力和权威性,当然也会给社会不良示范。收入申报、三公消费公开等制度迟迟不能推行,社会收入分配制度千呼万唤不出台等等,既导致社会 大众对公务员阶层的评价降低,也诱发了社会大众对公务员身份的“美好”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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